第一百二十三章 梨園的決定
李紹白與葛正清說明此事之後，便與他告別離開了梨園，李紹白走後，葛正清進了茶室，施然依舊盤腿坐在軟塌上，細細地品著茶。
葛正清來找施然不過是想要來聽聽施然的主意，去第一酒樓的事情，葛正清根本拿不清主意，是好是壞也難以決斷。施然一見葛正清進來，連忙為他斟滿了一杯茶水。
“葛園長來了。”
“嗯。”
葛正清悶吭一聲，想著要如何與施然提及此事，施然倒是心知肚明，葛正清尚未想好理由，施然就率先說了出來。
“葛園長可是為了第一酒樓的事情發愁？”
“正是，不知施公子有何高見？”
想來之前李紹白也與施然提及了這件事情，不成才過來尋自己的。葛正清見施然既然提起了這件事情，倒也樂的聽施然分析一番。
“依我看，葛園長不妨一試。”
葛正清沒有想到施然一上來就是勸自己答應，隻是葛正清自己心裏尚且還十分猶豫。“願聞其詳。”
施然看了一眼葛正清，放下了手中的杯子，仔細地與葛正清分析起原因來。對於此事施然自然也存了私心，之前答應過李紹白要幫助他，遇到此事自然也不好從中作阻。另外這些年葛正清一直沒有荒廢對梨園戲子的鍛煉，顯然是希望梨園可以東山再起的，隻是麵對這個機會時，一時間又猶豫不決做不出決定來，施然一句話就是想要給葛正清一個主推之力。
不僅如此，憑借梨園戲班的實力，施然相信梨園一旦重新出現在眾人的眼裏定然會取得十分好的結果。然而施然說的這一番話，葛正清雖然都明白，但是他作為梨園的當家人卻無法帶著眾人去冒險，葛正清雖然有心此事，但、、、、、、
施然顯然看出了葛正清內心的疑惑。
“這樣吧，葛園長我給你出個主意，你何不去問問他們的意見？”
施然此話，讓葛正清眼前一亮，這倒是個好主意。一直以來葛正清掌管了梨園所有的事物，什麽事情，無論大小，全由葛正清一個人決定，他從來也沒有詢問過其他人的意思。想來這一次，征詢其他人的意見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葛正清想通此事，立刻便著手去做，很快梨園的一眾子弟便被葛正清召集到了茶室門口。梨園雖然已經沒落，但是底下子弟卻足足有四五十人，可見當年梨園的輝煌時刻。
葛正清看著眼前烏泱泱一片，有老人也有孩子，跟著他一塊兒曆經梨園的興衰。葛正清清了清嗓子，對著底下眾人說。
“此次將你們召集過來是想和你們一起商量一下梨園的去向。”
葛正清話一落音，底下人立刻竊竊私語。
“葛叔說這話是什麽意思啊？”
“梨園是不是又要轉手了？”
“不知道啊，還是聽葛叔怎麽說吧。”
葛正清一直擔任著梨園的園長，因此很多人都十分信服他，對於他做出的某些決定也不會反駁，今日葛正清突然如此正經，倒是讓眾人生出疑惑來。
“今日李老板來詢問我關於與第一酒樓合作的事情，我想聽聽你們的意見。”
葛正清看著台下的眾人，臉上大多露出疑惑，葛正清又清了清嗓子繼續說。
“和第一酒樓合作的話，你們就可以重新回到舞台上，隻是如果我們失敗的話，將會成為比以前更大的笑話。”
眾人一聽到葛正清說可以重新回到舞台上，一個個都十分興奮，畢竟大家這麽久以來一直勤學苦練不過是為了重回舞台一展風采，但是葛正清後麵的話卻又讓他們的興奮凝固了。他們太知道成為笑話的痛苦了，早前人們還愛聽戲的時候，就對他們戲子的身份頗有微詞，後來梨園沒落之後，他們出門更是連頭都抬不起。
葛正清見台下的眾人一個個全部低下了頭，也知曉他們心中的痛苦，如果下麵的人不願意，葛正清不怕放棄這個機會。
突然一個稚嫩的聲音在台下響起，於是眾人的目光頓時被這個聲音吸引了。
“葛伯伯，我們可以重新登上舞台，為什麽不願意去呢？我娘說，我每天學這些就是為了有一天可以唱給別人聽。”
說話的是梨園最小的孩子，雖然是個男孩子，但是聲線非常好，適合唱旦角，自從他表現出他的才分之後，葛正清就安排人專門教他這些。男孩名叫稚兒，從小便生活在戲曲的世界裏，耳聞目睹，不出一兩年就表現出過人的天賦，甚至葛正清曾斷言稚兒是這一代梨園子弟中天分最大的。
稚兒從小腦子裏就有一個願望，那就是隨著叔伯們一起登台表演。現在葛正清說了此事，稚兒想不到它的壞處，腦子裏想的全是自己可以登台演出了。
眾人聽到稚兒的話，不禁都低下了頭，他們一眾梨園子弟，最大的願望是什麽，不過就是要登台演出，名滿天下。稚兒如此年幼尚且有這樣的誌向，他們這樣一群成年人卻整天畏首畏尾。
“葛叔，我支持與第一酒樓合作。”
說話的是梨園中說話稍微有些分量的人，他在梨園待得時間久，也是將這一切看得最清的人。這麽多年來，他親眼看著梨園從最開始的名噪一時逐漸了沒落，心裏十分不是滋味。想他是梨園最有資曆的子弟，可是卻落的走在街上被人唾棄的地步，若不是施家的接濟，想來梨園的日子會過得更苦。
雖然他不過是個戲子，但是他從來不以自己戲子的身份看輕自己。其他人聽到他的發話，心裏原本還有些動搖的想法立刻就堅定了。
“我也支持與第一酒樓合作。”
“我也支持。”
“我也是。”
、、、、、、
一聲接著一聲的回答，重複著相同的答案，每一個人都願意去冒這個險，因為梨園子弟都不願意看著梨園就此沒落下去。葛正清見眾人抱著振興梨園的想法，頓時覺得鼻子一酸，這一眾梨園子弟終究是沒有負了當年師父的期望。
“好。你們都是好樣的。”
葛正清不自覺竟然落下淚來，這一刻他期盼了好久，竟然眾人都和他有同樣的心思，他又何懼一拚。稚兒見葛正清說著突然落淚了，扭著小身板，爬上台子，走到葛正清的腳下，伸手拽了一下葛正清的褲腿。
葛正清疑惑地彎下腰，看著稚兒的小臉。“怎麽了稚兒？”
稚兒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掂著腳尖努力伸手去夠葛正清的臉，十分費力地將葛正清眼角旁邊的一滴淚擦去，葛正清被這孩子的動作驚到了，半晌沒有反應過來，任由著稚兒的動作。
“葛伯伯，我給你擦眼淚。”稚兒奶聲奶氣地說。
“好，好稚兒。”
葛正清伸手一把將稚兒抱進懷裏，站起身來，看向台下的眾人，每一個人的身上似乎都染上了火一樣的熱情和山一樣的意誌。早就聽到屋外動靜的施然直到現在才從屋子裏走了出來，看到外麵這一群精神煥發的人，就知道李紹白這件事情算是成了。
“你們怕什麽，大不了還有我施家啊。”
施然一說話，眾人才想起還有施家這個支柱，但是俗話說靠人不如靠己，隻有自己強大了，才是真的強大，依靠別人的力量隻不過是狐假虎威罷了。
葛正清抱著稚兒轉過身來看著施然。“施公子心善，這麽多年梨園多謝施公子的照拂。”
“葛園長這說的什麽話，我們早前可是簽過協議的，哪有照拂一說，不過是我應該做的。”
施然說的這樣無所謂，但葛正清心裏卻清楚，這些年若不是施家，梨園早就完蛋了，施然不願意承他們的謝意，可不意味著他們就可以不去感恩。
“既然你們已經想好主意了，我施某就不在這兒打擾了。”
梨園既然要決定於第一酒樓合作，就意味著接下來他們還有一堆事情需要準備，平日裏無人前來觀賞，頂多算得上小打小鬧，既然要重新出現在眾人麵前，自然就要拿出最好的狀態。
“施公子慢走。”
葛正清將施然一直送到大門外，才離去，一回梨園內，立刻就給眾人分配了任務，他們要打下一個漂亮的勝仗，要向世人表明，梨園不管過了多久，永遠不會放棄。
、、、、、、
李紹白從梨園回去之後並沒有去別的地方，直接去了第一酒樓。張利民看到李紹白的到來有些吃驚，按理說李紹白並不會在此時出現的。
“呦，什麽風把李老弟你給吹來了？”
張利民笑著上前和李紹白打招呼，李紹白亦是笑臉相迎。
“張老哥，這可是件大好事啊。”
“那我倒是想聽聽是什麽好事情了。”
張利民引著李紹白去了二樓的小包廂，在上樓的時候，李紹白碰到正端著托盤的李逵，他看到李紹白之後十分禮貌地朝著李紹白喊了一聲“李老板好。”
李紹白點點頭，與張利民上了二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