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往事3
沈青在舞池裏跳著熱烈而妖嬈的舞,音樂進入狀態,舞姿也迸發出新的活力,台下的男人眼睛都看得直了,早有按捺不住的男人為沈青出了價,在這個紙醉金迷的世界裏,一擲千金往往是最正常的事情。
隨著出價金額越來越高,包媽媽的嘴角也越咧越大,沈青不愧是她精心培養出來的頭牌,光是拍賣初夜就可以吸引這麽多人,更不用說日後更是日進鬥金了。包媽媽的如意算盤打得啪啪響,卻不知沈青心裏打的主意卻是傍上一個大款從此就離開舞女的生活。
沈青的舞越跳越烈,場上的歡呼聲不斷,沈青在一刻沉醉在舞台上,沉醉在別人的歡呼裏,她在這樣熱烈的關注下陶醉其中,甚至不願醒來。
終於這場喧鬧落幕,沈青被一個富商以兩千大洋的高價買走了初夜,好在這富商年輕俊俏,沈青也不覺得遺憾。然而那夜晚的歡呼聲卻在一場大火中化作了哭喊聲,大火無情地吞噬掉這令人沉醉的美好,沈青當晚本來是在包房裏服飾買下她初夜的公子的,可不知為何睡到半夜之後心緒不寧,便起身出門望月。月尚未望得盡興,卻見身後的廂房突然著了大火,站在庭院裏的沈青雖然未被燒傷可是卻被困在大火裏出不去。
最終終於等到有人來解救她,沈青早已在大火的煙霧裏被熏暈了過去,醒來時已在不知是誰家的床榻之上,屋內設施皆不識,後有人告訴她,那日大火,整個夜總會隻有她一人幸存。沈青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發呆,手裏還攥著那晚陳元舵塞給她的玉佩,上麵精雕細琢有一隻欲飛衝天的鳳凰,氣勢恢宏。
沈青用手細細撫摸玉佩上麵的紋理,想著那晚那陌生男子和她說過的話,他說,若是有一日她厭倦了這樣的生活,可以攜著玉佩去尋找他。陌生男人的話像是早有先見之明,就是他看準了那一日包房裏定然不會太平。那場大火雖然沒有波及到沈青的生命,卻毀了沈青原來的國色天香的容顏,那時沈青也沒有為了容顏之事覺得悲傷,有容顏之時,她是男人的心頭之物,說白了也不過是一時新鮮,如今沒了容顏,反而卻有了正常生活,何不快活?
沈青帶著玉佩找到陳元舵已經是一個月之後的事情了,她從未料到那晚落魄跑到她房裏的陌生男人竟是外界令人聞風喪膽的洪門幫會新幫主,相傳他因為有人想要離開幫會就發怒將有此心的人全部殺光,可見陳元舵此人的心狠。
可是沈青卻沒有一絲懼怕,那日裹著黑色旗袍,曼妙的身材還如之前模樣,但容顏卻讓人無論如何也聯想不到之前那個名滿天下的舞女青兒,可是這樣才好啊,無人認出她,她也就索性忘了以前的歲月。當沈青終於站到陳元舵麵前時,還是為陳元舵的英俊吃了一驚,那晚終究是太過倉促,沈青隻記得陌生男人臉上的一抹蒼白,其餘的記憶全部消散。
陳元舵見了沈青,甚至比之前還要冷淡,沈青卻心中有數,想來是自己沒了以前的容顏,陳元舵便將她忘了吧。但誰知,陳元舵卻是記得她的。
“那一晚,沒有人帶你離開嗎?”
陳元舵的問話,讓沈青不禁一愣,他果然是知道一切的,隻是那時他從未透露。
“對啊,那晚我就在那火中。”
想來沈青隻以為那一把大火也是陳元舵放的,沈青知曉陳元舵的無情,一把大火想來也不是什麽難事,不自覺的,沈青原本燃起希望的眸子就這樣暗淡下去了。那一晚火自然不是陳元舵所為,可若是眼前人這樣想,陳元舵自然是不屑於去解釋的,陳元舵連一個眼神也沒有給沈青留下 ,就帶著身後跟著的穿著粗布布衣的文弱少年離開了。
陳元舵走後,立刻有小弟擁到沈青身旁,引著她去安排客房來住,沈青心裏隻以為陳元舵不將她當一回事,卻不知沈青是陳元舵帶回洪門幫會的唯一的一個女人。小弟們麵對這個唯一的存在自然不敢怠慢,小心地伺候著,半點非分之想也不曾有。
大抵人都是有私欲的,得到了一樣東西之後,總是會貪戀更高更遠的東西,沈青便也如此。陳元舵雖然供她吃飽穿好,可總有別的東西橫在沈青心口,讓她一點點走向一條兩人都不知道是何結果的道路,盡管如此,沈青依舊在這條路上堅持走著,陳元舵看了未曾幫助,卻也從來不去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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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沈青的回答,陳元舵的臉上並沒有其他多餘的表情,原本沈青以為說出玉佩這兩字,陳元舵多少會側目,可是陳元舵大概真的是用鐵石鑄的心腸,麵對任何事情都是平靜無波。
“我會幫你找回來的。”
大約過了十秒,漫長到沈青以為陳元舵不會回答的時候,陳元舵緩緩吐出了這幾個字。沈青一愣,她在腦海裏想過陳元舵的很多反應,想過他會不會想起那個晚上,也想過他會勃然大怒,但她從來沒有想過陳元舵會是此番反應,他隻是淡淡地說,他會找回來。
沈青呆呆地望著陳元舵,就好像最開始,陳元舵見她描眉時所說的那句,“你的眉好看,不用描”,沈青分不清到底是哪一刻陳元舵悄悄撥動了她的心弦,惹得她在日後的無數時刻細細思索。陳元舵的反應反應淡淡,似乎他從來就不會笑,似乎天生就是這樣一張麵無表情的臉。
“你,不怪我?”
“已經丟了,有何可怪。找回來就好。”
陳元舵說完這句話,突然睜開了一直閉著的眼睛,沈青的局促一絲不留地落到陳元舵的眼底,但陳元舵並沒有說任何話,反而站起身來,撇去屋子裏的其他兩人,回臥室休息去了。
陳元舵的臥室與他這個人給別人的感覺大相徑庭,他整個人給別人的感覺是高雅的,整潔的同時一絲不苟,但若是你進過他的臥室你就會發現,陳元舵的屋子裏麵什麽都什麽,幹淨地就像這裏不是一個長久休息的地方,而隻不過是臨時居住之地。
這裏原本也被人細心地擺上過各式各樣小物件,隻是陳元舵睡覺時到了後半夜會獨自起身如同瘋了一般,將屋內擺放的所有東西全部摔碎。長久以往,再也沒有人敢在陳元舵的屋子裏擺放任何的東西,故而陳元舵的房間簡潔到隻有一張木床和床上鋪著的被褥。
大廳內的沈青有些呆愣地看著陳元舵離開的方向,她方才並沒有失言,可是陳元舵卻一聲不吭地離開了,文弱少年倒是對陳元舵的反應一點兒也不驚奇,反而十分細致地蹲在地上整理剛剛別陳元舵弄亂的茶桌。沈青沒有任何人可以說話,隻得和這個一直待在陳元舵身邊的文弱少年。
“他怎麽了?”
“可能是遇到什麽難過的事情了吧。”
難得的,文弱少年竟是溫柔無比地回答了沈青的問話,要是擱在往日,這個少年怕是和陳元舵一樣,早已甩著背影離開了,今日真是難得。
聽到這少年的回答,沈青又是一愣,這個少年似乎對陳元舵十分了解,甚至知道許多別人都不知道的事情。
“你跟著他多久了?”
“從他找到我的那一日開始就跟著了。”
少年嘴角帶著溫柔的笑意,與陳元舵的冰冷截然相反。今日這少年終於抬起頭來,沈青才得已仔細瞧清少年的樣貌。細碎柔軟的長發,白皙的肌膚,瘦削的臉頰,除了那一臉無害的笑容之外,竟與陳元舵有七八分的相像。沈青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似乎這一發現是什麽令人難以相信的事情。反觀那溫柔少年卻隻是睜著含笑的眸子,不去印證沈青心裏的猜測。
“你是、、、、、、”
沈青張口便要說出自己心裏的猜測,文弱少年卻提前一步將手指放在嘴唇上,示意沈青什麽都不要說,沈青得了暗示也不好自顧著去證實心裏的猜測。陳元舵做事,向來是世人都看不懂的,沈青不懂又有何奇怪的呢?
那少年與沈青說完就離開了,難怪這少年雖然每日跟在陳元舵身後,似乎是下人模樣,但是卻被分了一件單獨的住處,這種待遇整個洪門幫會隻有沈青擁有。
文弱少年離開後,沈青也離開了,陳元舵身上永遠藏著一個謎團,這些謎團卻不是單憑這沈青一個人的好奇心就可以解開的,好在沈青也是個有自知之明的人,懂得在什麽情況下做什麽事情,隻要不逾越,那麽她就依然可以擁有好日子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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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板,這個玉佩我們要不要還回去?”
阿虎與小貓張閔翔三人都站在李紹白身側,隻見李紹白一直撫摸著手中的玉佩,低著頭看不出到底在想些什麽東西。李紹白保持這個姿勢已經半個小時了,阿虎實在沒忍住,終於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