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往事2
突然屋外那胖胖的身影又從門口經過,陳元舵很快就反應過來,一個抽身藏到了床底下,沈青也是一驚,忙裹緊身上的被褥,傾聽著走廊裏的動靜。半晌,包媽媽那熟悉的聲音便從外麵響起。
“青兒,你好了沒啊?客人可都等急了啊!”
沈青怕包媽媽推門而入察覺出哪裏不對勁,連忙扯開嗓子應聲。
“我這就快好了,媽媽你再等一會兒。”
聽到沈青的回答,包媽媽料定這小妮子不敢耍什麽花招,就十分心滿意足地扭著屁股離開了。沈青側耳聽到包媽媽腳下的矮跟小皮鞋在台階上敲出熟悉的噠噠聲,終於鬆了一口氣。包媽媽離開之後,沈青連忙往床底下看。
“你快走吧,我要出去了。”
陳元舵整個人都的趴在地上,沈青與包媽媽之間的對話,他自然也聽得一清二楚。見外麵再沒有什麽其他動靜之後,陳元舵從床底下爬了出來,出來之後隻見沈青依舊不著寸縷地裹著一床棉被,不禁有些疑惑。
“你怎麽還沒有穿衣服?”
沈青被陳元舵這麽一問,頓時又羞紅了臉,他一個大男人對著一個女孩說這種話,況且眼神就這麽直楞楞地看著她,絲毫要避嫌的意思都沒有,這讓沈青如何穿衣服。但陳元舵卻似乎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何不妥。
陳元舵其人,雖然聰明,但在麵對這種事情時多少會顯得有些生澀。但陳元舵又與常人不同,他眼裏看沈青卻絲毫不沾染欲望,這也是後來無數人想要在陳元舵身邊塞女人卻始終沒有一個人成功的原因。
見沈青依舊沒有動作,陳元舵也沒有太多的心思放在沈青身上,畢竟他來此處不過是為了躲避困難,對這沈青卻連絲毫的非分之想都不曾有過。陳元舵自顧自地將上身的衣物脫掉,這一行為又引得沈青一驚,隻以為陳元舵要對她幹些什麽。
“你、、、、、、你脫衣服幹什麽?”沈青的聲音裏因為害怕帶了一絲顫抖。
陳元舵麵對沈青的質問,壓根就不曾開口回答他,他的時間可無法浪費在一個女人身上。之前陳元舵的身上負了傷,離開時後背處掛到了鐵鉤子,他不知道後背是否被掛開了,隻知道後背一片火辣辣的。
陳元舵雖然看著人很瘦,脫了上衣之後,卻可以看到腹部明顯的六塊腹肌,沈青一時間看得臉紅心跳,久久不能平息。陳元舵卻絲毫沒有注意到沈青的反應,將身體背向沈青之後問。
“我後背是什麽樣的?”
沈青在聽到陳元舵的問話之前就已經看到了陳元舵暴露在空氣裏的後背,在靠近肩膀的地方一條足足有十五公分長的傷口如一條可怕的血蜈蚣,沈青不禁伸手捂住了嘴,她一個平日裏幾乎不出門的舞廳小姐,對這一切實在是太過陌生,一時間隻是眼巴巴地看著陳元舵後背的傷口,不知該如何動彈。
陳元舵見身後突然沒了動靜,回頭一看發現沈青竟盯著自己的傷口發愣,難道是傷口太可怕嚇到她了?這小姑娘膽子也忒小了點兒。陳元舵見指望沈青不上,便要自己動手,隨手拿了桌子上放著的一小扇銅鏡,利用鏡子想要看清傷口。
看清陳元舵的動作之後,呆愣地沈青才反應過來,連忙扯開被褥,隨便穿了幾件衣服,也顧不上男女之嫌了,起身為陳元舵包紮傷口。
沈青一上手,陳元舵就自動放棄了手上的動作,似乎料定了沈青一定會過來幫忙。陳元舵後背上的傷口畢竟不是什麽小劃痕,沈青麵對這種事情又沒有任何經驗,隻能憑借本能的想法給陳元舵包紮,陳元舵閉著眼,一聲不吭,沈青也不知道自己的動作有沒有弄疼陳元舵,但陳元舵又沒有發出聲音,就幹脆按照心裏想的給包了。
傷口包紮好,沈青替陳元舵拿過衣服,為他穿上,身邊站了這麽一個衣不蔽體的美女,陳元舵的心思竟絲毫沒有亂的跡象。沈青動作輕輕的,她絲毫猜不透眼前男人的想法,也想不明白自己此番又是在做什麽。
“你晚上不是還有事?怎麽到現在還沒離開?”
陳元舵突然開口,語氣不冷不淡,沒有絲毫關心的意味,似乎隻是在說著一件最平常的事情。
沈青微微一愣,她待會兒的確需要出去登場,然後將她的身子賣給場上出價最高的人,若伺候的那位爺滿意,也許還有被贖身的可能,若是伺候的不好,恐怕頭牌也和一般的小姐無異。想及此 沈青原本還有些生氣的眉眼立刻垂了下去。
“那麽著急幹嘛,反正都是要將自己賣了,遲與早又有何區別?”
沈青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兀自坐到梳妝台前,信手拈了支眉筆,細細地描著黛眉。陳元舵對女人的事情向來一無所知,沈青臉上的惆悵他也看不出,隻是隨便瞅一了一眼沈青畫的眉毛。
沈青本來生得極美,是典型的江南小家碧玉,彎彎的黛眉原本不描就已經很美了,陳元舵不明白這樣好看的眉毛為何還要去拿筆描畫。
“你們女人真奇怪,眉毛這樣好看,卻還要畫。”
沈青聽到陳元舵的話,微微一愣,雖然很多人都誇讚沈青的貌美,卻從來沒有一個人這般仔細地問過她,為何要描眉。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與其他她遇到的男人差別太大,沈青一時間竟反應不過來。
“女人都是要描眉的,若是問為什麽,可能是因為男人喜歡。”
“我就不喜歡。”
陳元舵伸手拿掉了沈青握在手裏的筆,放到了一旁的梳妝台,沈青的麵孔白皙,印在銅鏡裏竟是說不出的好看。沈青並不是個妖媚的女人,卻總在臉上畫妖豔的妝容,一顰一笑都會勾人射魄,包媽媽說她適合這樣濃烈而妖豔的妝容,尤其會吸引住男人的目光。沈青不明白身為女人為何一定要取悅男人,但她卻明白,如果沒有男人,她就無法在這裏繼續生活下去,有些事情不一定非要訓個根本,隻要知道這件事情對你有利就好了,其他的也許根本不需要去在意。
陳元舵又伸手從自己的兜裏拿出一枚通身碧綠的玉佩,一看就知道這物件價值不菲。陳元舵伸手拿起沈青的手掌,並將玉佩放在沈青的手心裏。玉石溫潤,接觸到肌膚上有著十分軟膩的觸感,沈青驚訝地看著那玉佩,又抬頭看著陳元舵,完全不知道麵前的男人這又整得是哪一出?
“你這是什麽意思?”
“今日你救我一命,這是報答,日後過得不好,可以帶著玉佩來尋我。”
陳元舵看著沈青,十分認真地說,大概也就是在此刻,讓陳元舵覺得眼前的這個女孩是世界上最幹淨最明朗的女孩,雖然此刻卻幾乎是沈青人生中最灰暗的時刻。
陳元舵執意讓沈青將玉佩收起來,沈青卻也沒有推遲,雖然陳元舵在其他方麵與一般男人不一樣,但是在送東西討女人歡心這件事情上卻是一樣的,沈青隻當是陳元舵也中意於她,故而也沒有多想,隻是那時沈青完全沒有意料到手中的玉佩恰是日後的救命之物。
陳元舵走後,沈青拍賣初夜的活動也正式搬上了舞台。一個女人連自己的初夜都不能決定留給誰,並且還要用這樣的方式出售,實在是可悲,可是在這件事情上,沈青也是答應的。在夜總會的這些年,包媽媽待她實在算不上壞,若是用此種方式可以助她脫離苦海,同時又能讓包媽媽大賺一筆,想來也沒有比這個更好的方法了。
沈青手裏還握著剛才陳元舵離開時塞給她的玉佩,那玉佩摸在手裏質感實在好,沈青在心裏默念,若是今晚將她拍走的是個年輕男人便好了,這樣也許更容易接受一些。
拍賣一開始,沈青就按照包媽媽事先的要求穿著紅色的舞裙在台上跳著性感妖豔的舞蹈,場下男人的目光簡直要黏到沈青的身上了,沈青雖然覺得不自在,卻絲毫沒有停下舞步的打算,反而越跳越快,越跳越妖豔,仿佛要將自己最美的舞姿展現出來。包媽媽站在後台滿意地看著沈青,不愧是她調教出來的頭牌,今晚定然能夠賣得一個好價錢。
望著沈青的自然還有其他人,那些夜總會的其他舞女,雙手環抱在高聳的胸前,臉上帶著不屑的表情看著沈青的舞蹈,沈青頭上一直帶著頭牌的名號在眾姐妹麵前招搖,下麵的姐妹們早就對她恨得牙癢癢,好在過了今晚,夜總會就再也沒有沈青這個人了,再也無人與他們搶頭牌的稱號了,底下的舞女別提有多開心了。
舞女的笑,包媽媽的笑,男客的笑,一時間都重疊在一起,構成了一副和諧的畫麵,沈青就是這個和諧畫麵的中心,也是這圓心裏的點,一切事物都隨著她的旋轉而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