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割腕
這天放了學,教室裏又剩下張微微和四月。兩個人在空蕩蕩的大教室,各自捧本書。
天色漸暗,暮色四合,張微微望著窗外,忽然對四月繼續了早上的話題。
“我媽在我三四歲的時候就死了,生癌。我都不記得她長什麽樣兒……她跟我爸的結婚照照得非常蠢,我都不相信這個女人會是我媽!不過,也難怪,我媽要不蠢,怎麽會嫁給我爸這人呢?!”
四月眼睛裏露出不讚成的眼光,張微微捕捉到了:“我爸是個警察,最大的本事一是當勞模,二是喝酒,三是打孩子。他幹了一輩子警察,年年是勞模,真不知道警局幹嘛選個酒鬼做勞模!他在外麵是勞模,回家就變酒鬼――每天都要喝酒,每次喝酒都要喝醉,每喝醉了就玩命地打我打我哥……”
四月看著她,有些出神。
微微忽然對著四月一笑:“你的眼睛裏幹嘛流出這樣一副奇怪的神氣,是同情我?嗬嗬,以為自己是聖母瑪利亞啊?!有人告訴過你,你有一雙桃花眼麽?勾魂攝魄,電力充沛,這種眼睛隻好用來迷惑男生,裝聖女貞德就免了,沒的讓人渾身汗毛直豎!”
這丫頭不能對她三分好,四月聳聳肩,低頭看書。
微微大笑:“喂,我哥好像很喜歡你,這幾天一直在向我打聽你呢!”
“幹嘛?”
“不幹嘛,那個壞小子一個月換一個女朋友,他的妞都是外麵的。全跟他一個德行,有兩個女的特別凶,上段時間我哥班裏有個女生特別哈我哥,讓這兩個女的給堵在路上揍了一頓,現在還沒有起床呢!”
“你是在警告我?”
微微也學四月聳聳肩:“隨便你怎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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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放學的時候,更往常一樣,又多待了一個小時才走,微微早她十分鍾回家。
四月走出校門,華燈初上,天都黑透了。
她在站牌下麵等車,一個人晃過來,在距離她三四米的地方停下來,吹了一聲口哨,是張亮亮。
“吳四月,你天天走這麽晚?”
“呃……”
“我昨天在校門口等你了,等了好久。”張亮亮一邊踢著路邊的小石頭,一邊說。
“找我有事?”四月臉紅,低頭扯自己的書包帶。
“呃,我就是想問下……微微有沒有又欺負你?”張亮亮搔搔頭。
四月搖頭。
“哦,那就好……你星期天有空嗎?一起去看電影?”
四月車來了,她跳到車上之前隻來得及說了兩個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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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回到家,很意外地發現屋子裏空蕩蕩,車庫的車也都開出去了。燒飯的劉姨見了四月,神色詭秘地:“喂,家裏出事了!”
“什麽事?”
“林總割腕了!”
四月心裏一沉:“她現在怎麽樣?”
“送醫院了……剛才林家的親戚都來了,亂嚷了一陣,吳總被他們拎到醫院去了。”
“哪裏的醫院?”
“療養院附近的,他們爺倆下午走的,現在快兩個小時了,應該快到了――四月,你今天想吃什麽?”
“隨便吧。”四月的心情突然變得很沉重。
吳達希第二天一早就回來了,他一回來就來找四月:“你跟我去一趟Y市!”
Y市是吳畏媽媽療養的那個海濱城市。
“我要跟老師請幾天假?”
“一天就成,我一會兒會跟你班主任打個電話。”
“嗯,好!”
“現在走,我在車子裏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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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去Y市的路上,吳達希說起了自己跟妻子的一團亂麻。
“林月清是個很要強的女人,跟你媽不一樣。”吳達希以這句總結性的話,做為一席長談的開始。
“我是看著你媽長大的,她小我幾歲,整天跟在我後麵淘氣,從小就是個活潑外向的孩子,”他看了四月一眼:“呃,跟你很不一樣。”
“我那個時候家裏窮,高中沒畢業就去做工了;海洛很爭氣,她成績一向不錯,又能歌善舞的,初中畢業考上了師範中專的音樂係,她上中專的時候,我常去看她……”
吳達希頓了一下:“其實,我們那個時候已經戀愛了。”
四月有些緊張,以為吳達希要說什麽驚天動地的秘密了,誰知,他沉默了一會兒,隻淡淡說了一句:“可後來,她又跟你爸好了,我們分手了。”
四月忍不住問:“我爸是個什麽樣的人?”
吳達希麵無表情:“我隻見過他一麵,是海洛師範學校的同學,個子很高,長得像個電影明星,是個拉小提琴的,對了,你的眼睛長得特別像他……我問過你媽到底喜歡這個小白臉什麽,她說,喜歡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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