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 邪教徒
綠草成蔭,鬆柏成行。按蘇定山的意思,蘇妍妍的骨灰被安放在了山城後域公墓。背山麵水,風景秀麗,山城最適合人居住的地方,竟然是死人們安息的地方。這裏與這個絕世美女也算是相配。
百合花擺滿了蘇妍妍的幕前,張少帶著墨鏡坐在那裏,一直盯著上麵的照片看。也許,這就是命,紅顏總是命薄的,而傻人的福氣也是有限的。像張少這種模樣,這種身家,能與蘇妍妍有一段這麽美好的回憶,已經是人神共憤了。
靈姬和小櫻也是一身素裝,站在了張少身後,默默地守著。她們一直擔心著張少會承受不了這種打擊。
草地和長綠植物的香氣傳來,張少笑了。
“我真傻。妍妍用命換回來我,我卻把自己當廢物糟蹋。媽的,我真傻!”張少笑著笑著,突然恨得把牙咬得直響。
重重地在蘇妍妍的墓前扣了兩個頭,張少的額頭立即變成了一片紅。摘去墨鏡,張少露出了哭腫了的眼睛。站起身後,張少又真心地笑道:“妍妍,放心吧。我一定會堅強地活下去。你在天堂等我,我會全力奔向你。”。
“夫君,你,沒事吧?”靈姬沒想到張少竟然會笑,而且笑得很真,沒有一點強裝的意思,她擔心地問了起來。
“當然沒事,靈姬,讓我跟你學習巫術吧。從今天起,我要做回獵魔人。雖然我不能再像從前那麽強,但我也要用一生來做善事,隻有除靈獵魔,才是我的生活,才是我應該做的。”張少說著,眼望遠方,充滿了堅毅。
“嗯。我們一起工作,維護世間的和平!”靈姬突然像正義的使者般說著。
張少卻一推她的頭罵道:“你傻了?我隻說要回來獵魔,教會還要人捐錢呢,嗬嗬。何況是我們。我們是接任務做的,不做白工。”。
“對嘛,這才像哥哥。哦,哥哥回來嘍。”小櫻也學著從前的樣子跳了起來。
張少摟著兩個美女的肩,順著公墓向外走去。臨別,他偷偷向後看了最後一眼,眼神中是千萬種說不出的感情,但他再沒有回頭。像每一次與妍妍分別一樣,張少不敢回頭,沒想到,最後一次,竟然已經與她永別。
他們走出了公墓,可另一個人卻悄悄走到了妍妍的墓碑前。穿著大風衣,帶著墨鏡黑帽子,白口罩,看起來像是一個生了病的掃墓者。他從衣服兜中拿出了一把種花用的小鐵鏟,迅速將一小塊泥土裝進了塑料袋。幹笑了兩聲快速離開。
不是清明鬼節,掃墓之人並不多。一出門,張少就發現了那輛仿悍馬版的越野車。看了看車牌,他咧嘴笑了,“沒想到,這個色眯眯的家夥還有點孝心。”。
“哥,你說什麽?”小櫻眨著大眼睛問著。
張少搖頭道:“沒什麽,走吧。”。
車開,人去,公墓更加冷清。
當啷啷幾聲響,門前的風鈴被打開的門撞到了。全身黑衣帶著口罩和墨鏡的男人走進了這家馬來西亞手工藝品店。店裏的小零碎雜七雜八地擺放著,非金非銀,又沒什麽藝術氣息,讓人一看就沒什麽購買欲。黑衣人也是一直穿過細小的走道,到了後門,推門直接進入了一個小房間。
“大師,我來了。”黑衣人摘掉口罩和帽子,大熱的天已經將他捂得一身是水。
“哦?我要的你都帶齊了嗎?”全身幹癟得皮包骨,卻隻有肚子肥大的老人,光著上身,笑著對來人問著。
“帶了。二十萬人民幣、他的生日、工作檔案上的照片、從他身上拿到的頭發、他用過的餐巾、踩過的泥土,摸過的石灰牆。”說著話,這人將墨鏡一摘,露出了整張臉。竟然是張少的頂頭上司,祝課長。
大肚子老人的頭發花白,已經沒剩下幾根。牙齒也幾乎脫得幹幹淨淨。接過一大袋子東西,先拿了那幾疊錢。向手上吐了兩口唾沫,數了起來。數了整整兩次,才將錢放在了腳邊。滿意地點了點頭,“我再重申一次,這是我們馬來的阿卡迪巴神,他照顧信徒,但喜怒無嚐。如果信徒求他殺人,很可能會在不一定什麽時間,信徒也受到他的懲罰。你還堅持要詛咒這個人嗎?”。
“當然,他害得我……,反正他是我不得不除的仇人。”祝課說著,一雙龍目瞪得溜圓。心裏卻已經開始盤算起如何安慰死者家屬了。想到小櫻,再看看自己植入了鋼板的手,他似乎還能感覺到有些疼。現代化的技術隻能讓他的手快速愈合,卻抹不掉他心中的陰影。
“嗯,我隻幫你這一次。你們山城人太不熱情,我已經連房租都交不起了。這也是被你們山城人逼的。把手給我,然後閉起眼吧,什麽也別想,也別睜眼看。”老頭子囑咐著,拿出了一隻黑色的小碗,放在了祝課的麵前。
“哎唷!”祝課叫了一聲,感覺自己的手指被什麽尖利的東西刺破了。
接著,老頭把他手指上的血擠在了碗裏。然後雙手捧碗唸起了咒語。一陣陣咒語入耳,祝課一個字都聽不懂,他隻覺得這些音符讓他的心緒十分不寧。
此時,張少已經坐在家中。靈姬拿著空守家的術法對他講述著。張少用半調子的日語功底學習著咒語的唸法,慢慢地開始體會身體中的靈力。但兩個小時下來,他卻一點靈力也感覺不到。
“別急,你先試試這個吧。這是空守家的人從懂事起就要做的,召喚使鬼。先招個使鬼出來,你的靈力自然就會提升一大塊。”靈姬笑著遞過了一塊毛巾和一張古老的黃紙頁。
張少接過毛巾擦了汗,開始看起那黃紙上的文字。照著唸了出來。
“這麽拗口,算什麽咒文嘛。”張少唸完笑了。
突然,張少家的地麵開始搖晃起來。還來不及反應,地麵就塌了。張少和靈姬一起從二樓的臥室掉到了一樓的大廳中。靈姬的法術一施,將兩人托了一下,誰也沒受傷。煙塵散去,卻看到一個黑色的傳送門已經形成,高大足有十米,寬闊占了整間屋子。
“夫君,你,你召了個什麽?”靈姬吃驚地看著那門裏伸出的大手,嚇得叫了出來。即使是她,最多也就召出地府的看門靈獅。沒想到張少召出的東西,還沒出來,靈壓就如此強大。看起來至少比他的靈獅高出了數級。
“主人!我親愛的主人!您終於召喚我了。地獄亂成了一團,我東躲西藏,好幾十次差點成了食魂獸的糞便呀!”哭號著,一個羊腿人身的巨大惡魔彎著身子走出了傳送門。
張少的嘴唇抖動著,半天沒叫出那個熟悉的名字。
“主人?您不認識我了?我是阿裏斯特呀。您的靈力全都沒了,我也聯係不上您。這幾百年,我是天天盼,日日想,為了給您報仇,光是阿波羅軍的惡魔我就吃了不下十個。”阿裏斯特一臉正義地說著,慢慢地變成了比張少稍高的身形,隨之而來的,傳送門也消失了。
張少連呼了幾口氣,用手一指兩米高的阿裏斯特道:“你,你沒死?”。
“嗯?主人。您這麽想我死?唉,可憐我天天想著回到您身邊,還把您的石頭和武器都藏得很好。聖魔神呀,連人類都沒有人性了嗎?”阿裏斯特仰麵向天,發揮著他的演技。無
一低頭,張少的臉上全是黑線。
“這兩塊石頭是唯一拿這武器的辦法,連我它都燒,真是個暴躁的小火碳。”阿裏斯特說著兩手在麵前畫了個三角形。一伸手,從裏麵拿出了兩塊綠色的晶體,中間夾著的,正是小太陽一般的閃。
張少心喜若狂,一伸手,接過了閃和聖魔碎片。沒想到,這些東西竟然還都在。摸著聖魔碎片,張少立即感應到了哪塊是屬於自己的。它們也好像都有自己的思想一樣,與張少交流著。
“您還不將力量吸收掉?”阿裏斯特追問著,急切地想看到張少恢複到強大。
“不!我不打算再用這些力量了。它們並不屬於我。我也不知道會有什麽後果。雖然尤金還活著,但不代表他就永遠沒事。出來混的總是要還的。”張少解釋著,抱起聖魔碎片笑了。
“唉,幾百年一過,主人又變傻了。沒主的東西,誰撿了就是誰的。這麽好的寶貝,您不用,那要是給別人用了,就不一定是什麽情況了。這世上的好人不少,但壞人也挺多的。”阿裏斯特自言自語著,卻更像是在勸著張少。
“這是!”張少突然兩眼放光喊出了聲。
噗!一大口血噴出,張少再也控製不住自己。他的內髒好像要造反一樣,互相擊打著,要從他的身體裏掙紮出來。張少一低頭,跪倒在血泊前。兩手拿著聖魔碎片,按在了血裏。突然,耀眼的強光照得整屋子的人都遮住了眼。
強光過後,張少慢慢站了起來,兩隻手的手背上,各出現了一個惡魔之眼的印記。張少抬起手,苦笑道:“這就是命嗎?老子不想要都不行。”。
“夫君,剛剛是怎麽回事?”靈姬關心地衝了上來,問起了張少。
“是詛咒,新馬泰地區的巫師們常用的告神詛咒。沒想到,已經有人接近我身邊了。不過也好,他詛咒不成功,這次有他受的了。要是讓我知道是誰想害我,我肯定加倍還給他。”張少狠狠地說著,兩拳一握,兩手變成了黑鐵般金屬質感的鬼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