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 追到地獄去
謊言被拆穿後,迎來的往往是坦白的另一翻謊言。聰明的靈姬馬上把張少的身份定位為一個退役的獵魔人。而鬼手變身正是他的能力。為了讓他相信,還把靈獅和九尾妖狐放了出來。
“而妍妍姐的能力,你也知道了,就是預知危險。本來,我們一家三口已經做出了很大貢獻。你也多次在重要的任務中負傷,力量大不如前,所以才讓你退休了。”靈姬圓著謊,小臉不紅不白,像真是那麽回事一樣。
張少想不信也不行,雖然他又可以使用力量,但卻仍然想不起任何之前的事。
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份,張少辭去了工作。仗著家裏高達九位數的存款,他也不愁沒錢花。到處遊蕩著,他想試著找回記憶。而山城的除靈工作實在是很成功,成功到張少連一個惡靈都沒發現。
夜裏,見張少遲遲不歸,蘇妍妍擔心地拔通了他的電話。
“嗯,放心吧,我隻是出來轉轉。以我現在的能力,你還擔心什麽。好好睡。”安慰著,張少掛斷了電話,繼續漫無目的地做著夜遊神。
夜總會,張少從來不願意踏足的地方。突然看到門前兩個可憐的小男孩正在乞討,他的心又軟了。他拿出錢包裏所有的錢,交到了小孩們的手中,看著傻眼的兩個小孩兒,他噓了一下,笑著轉身離開。
兩個小男孩兒互看一眼,卻突然轉身快速逃跑。張少總覺得這種事情好像發生過很多次,也許,這就是他失去的記憶。
“大哥!這就是我說的那個煞筆。這三千塊錢全是他給的。”十來歲的小男孩兒指著張少對叫來的幫手說著。
來人身高一米八左右,精神的短發,一身皮衣,兩手帶著體操運動員才帶的護掌。仔細看了看張少,突然一伸手,啪的一聲打了那小男孩兒一個耳光。
“你他媽的才是煞筆。那人是誰?那人是我哥!”
“啊?大哥什麽時候還有這麽大方的哥了。”小男孩說著,立即跳開,避免再被打一次。
臉上的表情很複雜,但還是邁步走向了張少。站在他麵前擠出了一個微笑,“哥,好久不見了。你還好嗎?嫂子們還好嗎?”。
“你是?”張少看著眼前的青年人,覺得麵熟,卻想不起來。
“怎麽?我變化很大嗎?我是陸風,瘦猴。”語氣平淡,沒有一點歡喜,陸風成熟了。
張少尷尬地笑著:“對不起,我7月份出了車禍,以前的事都記不得了。這樣,我請客喝酒,你跟我講一講以前的我吧。”。
“車禍?哥,這個借口你不覺得太憋腳了嗎?以你的實力是哪個外星飛碟這麽厲害,能把你撞得失憶。”陸風以為張少在跟他開玩笑,以為張少還在對胖子的事感到愧疚。
“其實,我也不知道具體的。所以才想問問你。但我真的失憶了。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原來我是個退休的獵魔人。”張少一聽陸風的話就明白,他絕對是知道自己以前身份的人。
陸風輕蔑地一笑,摟著張少的肩跟他一起向麵前的豪華夜總會走去。
“風哥好!”門童和禮儀小姐連忙點頭哈腰,看來陸風在這裏混得很開,很有麵子。
進去後,也不多問,一個服務生直接把他們帶到了最靠內的一個奢侈包間。隻有他們倆,卻有一張二十人圍坐的大轉桌。張少感覺自己挺有錢,但看到這排場也覺得有些過份了。
“我們兩兄弟談話,用得著這麽大桌子嗎?”張少問著。
“放心,弟弟我現在全省也小有名氣,麵子足得很。別說在這吃一頓,就是把他們全場都包了,也沒人敢收我一分錢。”陸風蠻橫地說著。
張少的心情有些不快,他猜疑起陸風的身份和自己以往的身份來。但酒一上來,陸風就悶頭狠喝。張少這才看出他的真性情,和他眼中的傷感。張少也陪著他一頓猛喝。不一會兒,兩瓶國窖就已經喝光了。接著,啤酒,紅酒,洋酒,又上了一桌。
直喝到陸風邊流淚邊笑起來,張少才一拍桌子,兩人停了下來。看著對方紫茄子似的臉,兩人都放開了剛剛的拘束。
“少哥。剛走的時候,我恨死你了。但後來,我更恨我自己。都是我無能,是我不對。砍胖子的人,我已經找到了。五發集團的老大,他不是衝著你去的,而是衝著我。我們還是花園戰隊時惹下的禍。我當著他們兄弟的麵把他砍成了碎肉,包成了包子喂了他們的主要成員吃。現在,五發的人全都歸我接手了。這幾年的時間,我已經有了自己的幾家公司,雖然沒做什麽好事,但缺德到家的事我也沒做。我的幾個小兄弟一直在門前盯梢,看到大手大腳的混蛋我們就讓他放點兒血。沒想到,你這天生好心的人,卻被人當成了冤大頭,哈哈。”陸風講著,淚已經流到了嘴裏,摻著酒的味道,讓他的心裏突然好過了很多。
張少搖頭自嘲道:“我沒用,我才是真正的廢物。我連我自己叫什麽名字都要別人告訴。哈哈,說了不怕你笑話,你剛剛說的話,我是一點兒也沒懂。我以前是黑社會的?”。
陸風臉一板,一拍桌子道:“哥,你這麽裝可就不對了。我已經掏心窩子了,你還不認我?”。
張少看陸風急了,一伸手拍著頭道:“是我不對,我不對。但我真的記不起來。這些你可以去問你嫂子們。她們倆都知道,我要是騙你,我就是這個。”。
看張少用手做了個王八的開頭,陸風沒笑出來,反而嘴向下咧,“哥,難道,你真的失憶了?”。
“嗯。”張少輕點了下頭,憔悴立即寫在了臉上。
陸風沉默了一陣,開始跟張少講起了往事。聽在張少耳中,卻像是在聽別人的故事一樣。從孤兒院裏張少替他被人打,到後來張少收編他們的流氓團夥。一件件事都說了出來,但都隻是輕描淡寫,沒有細講。
不知不覺間,他們已經喝了兩個小時,聊了兩個小時。陸風醉眼朦朧,眼看不支了,眯著眼,直勾勾地看著桌子上的菜,他最後笑著說了一句:“哥,你還沒跟,小櫻,結,結婚嗎?人,人家可,可也不,小了。”。
張少搖了搖頭,突然腦中一陣劇痛,連忙抓住了陸風的手問道:“小櫻?誰是小櫻?”。
陸風一臉傻笑地一指張少,挑了兩下眉毛,“裝,三個女人都愛你,你還……裝。”。
最後一聲已經是順口帶出來的,陸風一頭趴倒,沒了意識。張少的心卻狂跳不止,鬼手中的靈力湧入身體,讓他的酒勁馬上消了一半。從陸風的話裏,張少感覺到大家還有事在騙他。而這個陸風,好像知道一切,又好像不知道他失憶的事。他的話,可能才是真的。
把陸風交到了他的小弟們手中,張少搖晃著走出了夜總會。一路上,他不停地唸道著那個名字。每唸一次,他就覺得心裏很不舒服。直到回了家,他掛好外套,脫了鞋子,解開領帶,到了浴室。
“夫君,你回來了。去哪喝酒呀,滿身都是酒氣。該不會是喝花酒去了吧?”靈姬揉著惺鬆的睡眼,打著哈欠從後麵抱住了滿身酒味兒的張少。
張少洗了把臉,擦幹後回身把靈姬抱了起來,向臥室走去。途中,他突然冒出個想法。於是,他將靈姬放在床上後,自己躺在了兩女中間。裝著很累地哼了兩聲,然後歎了口氣道:“真想小櫻呀。你們呢?”。
“當然想了。”靈姬隨口答著,突然意識到不對勁兒,打了個激淩一翻身掉在了地上。
妍妍仍然熟睡,張少開了燈,與靈姬四目相對,凝望著,一言不發。光是眼神的交流,他已經讀懂了一切。
“你記起來了?”十分鍾後,靈姬認輸,低頭輕聲說著,大顆的淚珠掉在了地毯上。
“果然有個小櫻。她也是我的女人對不對?”張少問著。
靈姬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她是你撿來的孩子,比你小9歲,你一直沒跟她發生關係。但從你關心她的程度,大家早都認定你們一定會在一起。就在你失憶那天,她失蹤了。我們一直在找,卻沒有消息。”。
“還有什麽事瞞著我嗎?都告訴我吧。我相信你。”張少沒有責怪的意思,卻把靈姬扶起來,摟在了懷裏,一起躺在床上。
枕邊話談論的不是情愛,不是欲望,而是張少的一切。靈姬知道的一切。張少像聽天方夜譚一樣聽完了整段故事。他突然搖了搖頭,腦袋像被人用無數根釘子釘過了一樣的疼。咬著牙,張少流了一身的汗。
“你沒事吧?夫君!”靈姬激動地大叫。
這一下,蘇妍妍也被吵醒了。兩女急得團團轉,卻沒有辦法。卻是張少,慢慢地控製了身體,鬼手閃著白光,一股股治愈之力流進了他的身體。
第二天,拿出了大家都藏起的小櫻的照片,張少一眼就認了出來,那正是他夢中的少女。而與巴爾一戰的事被大家講了一遍後,他更加肯定,自己見到的,就是巴爾帶走小櫻的畫麵。由此聯想,可能就是巴爾讓他失去了所有記憶。而小櫻,生死不明,這事隻有巴爾知道。可誰也不知道地獄怎麽去,即使用黑魔法召喚,也不可能召得出巴爾這種級別的惡魔。
張少正急著,突然感覺到肚子上的那個黑圈好像一涼。腦中自動出現了一些奇怪的想法。一個個血腥的召喚儀式,一連九次。召喚出九個不同的怪物,當九個怪物都出現時,就會有一處打開一個巨大的紅門。張少看到自己邁進紅門,看到了一片火焰撲麵而來,然後,一切消失。整個過程好像在放立體電影一樣,張少劇烈地喘息著,兩眼左右遊移。
“如果找得到尤金,應該可以幫得到你。”聞訊趕來的銀牙對張少說著。
“或者,找到約翰森神父。”靈姬說著另一個可能。
“在哪可以找到他們?”張少連忙追問了起來,隻要一想到夢中的小櫻,張少就立即心慌意亂,他敢肯定,小櫻現在一定很不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