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 舊友
“哥哥在這,不要怕!”
急迫地叫著,張少從床上坐了起來。‘啪’的一聲,床頭燈被打開,弱弱的燈光照得屋內可以視物但看不太清。一左一右,蘇妍妍和靈姬都坐了起來,拖著與張少奮戰後的疲憊身體,兩人對視了一眼,一齊摟住了張少的胳膊。
張少向後一靠,依在了床頭,微笑道:“沒事,不用擔心。可能最近的工作太累了,我總是做噩夢。”。
“什麽樣的夢?”靈姬做著調皮的表情,摸著張少的胸口問著。
蘇妍妍卻訓道:“靈姬,是噩夢就不要讓他再想了嘛!”。
“沒關係。我做了好幾次這個夢了,基本都一樣。告訴你們也許我就能想開些。那是一個郊外的荒地。一群高大的怪物圍著一個更高的怪物。而一個可憐的小女孩兒被那最大的怪物抓在手裏。對了,那怪物有八條手臂。不知道為什麽,我看到小女孩兒哭了,心裏就特別的難過。我顧不得那麽多,撲過去救她。但那六眼八手的怪物突然向我打來,我頭很暈,睜不開眼,所以就大叫,然後……”張少苦笑著搖了搖頭。
“一定是你白天設計遊戲太累了,你一個總工程師別想這麽多劇情,要不你的同事要下崗了。”靈姬的頭在張少的腋下擠著,很合理地給他解了夢。
“對,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妍妍連忙附和,說著,她低下了頭,眼中的淚光也閃動起來,但卻沒有哭出聲。
摟著二妻,張少重新躺回了床上,閉著眼,卻再也睡不著。這已經是兩個月來的第十次了。每隔個幾天,他就會做這個奇怪的夢,不停地重複。連他自己都開始覺得這夢有什麽預示,也開始變得迷信起來。
幾天後,張少做出了決定。終於完成了一個新手機遊戲的發布,他卻沒有參加慶功晚宴。直接開車去了另一個地方。
曉丹心理康複所,張少躺在沙發上,看著四十來歲的大姐手中的懷表,慢慢地,他睡了過去。
“現在,你已經進入了自己的深層意識。你的意識向裏飄呀,飄!一直飄到了你的童年。現在,你看到了什麽?”心理醫生用暗示性的語言問著。
張少一臉的安靜,但慢慢地皺起了眉,他的眼球在眼內來回轉動,像是進入了快速眼動的作夢期。等了將近一分鍾,他才費力地說道:“一隻大手!”。
醫生也是一驚,她從來二十幾年,還沒遇到過這種情況。於是,她推著眼鏡,又接著誘導,“現在,你慢慢長大了,到了十八歲。看看你的周圍,你在什麽地方?”。
片刻之後,張少做出了讓醫生費解的回答:“一隻大手!”。
“沒別的什麽嗎?隻有一隻手?”
“是的,一隻大手,一片黑暗中一隻骨頭一樣的大手擋在我眼前。什麽也沒有。我,我有些害怕。”張少回答著,很尷尬地說了出來。
“不用怕。你很安全,接著,我們向前,到你的近期,一年前,看看你在哪?在做什麽?有什麽人?”醫生已經滿頭是汗,手裏拿著筆,在白紙上來回畫著,不知道怎麽做報告,不知道待會兒如何跟病人解釋。
“還是一隻大手,它怎麽總在這裏?我什麽也看不到。手縫的後麵明明有光,但我卻拔不開它。”張少有些報怨了,不再害怕後,他嚐試著要弄開擋在眼前的大手。
醫生見他身體動起來,急了,“別動,不要急。我們繼續。”。
……
等到張少醒來,醫生已經累得半閉著眼睛,使勁兒地揉著自己的太陽穴。
張少看著她,卻笑了起來。
“你笑什麽?”醫生不解地問著。
張少指著汗濕透的醫生道:“看起來,我們剛剛摔了一跤哦?我的體力太好,把你累壞了吧?”。
“你!”醫生明白張少所指,她這個年紀長得又不怎麽樣,很少遇到這種玩笑,氣得她不知道如何做答。
“好了,我想你也沒辦法。我是不是可以走了?”張少問著,站起身來。
“嗯,我是沒辦法。但我可以告訴你,你的記憶是從7月21號開始出現障礙的。好像跟一隻大手有關。”醫生有些慚愧地說著。
“這個不用你說,我車禍後就是7月22號醒來出的院。我的身份,我的兩個妻子,我的朋友們,把該知道的都告訴我了。我過得很好,很幸福。我隻是想知道我每兩三天就做的噩夢是怎麽回事,看來是沒希望了。”張少搖了搖頭,係好了領帶。
另一處,銀牙和菲雅一起坐在張少家的別墅裏。喝著茶,銀牙對蘇妍妍說著:“尤金看來是躲起來了。如果他不願意,是沒人能找到他的。而約翰森神父,我不方便親自找,你明白……”。
“是的,我明白。辛苦你們了。”妍妍道謝著,眼神中有些落沒。
“其實,就這樣過下去有什麽不好的。你們的生活平靜。張少以為自己中了彩票,又有個不錯的工作,還有你們倆,這樣過不是很好嗎?這可是別人做夢都想要的生活。”菲雅勸了起來。
“我隻是擔心,怕他會有什麽後遺症。畢竟連邱會長都說那惡魔是極度危險的,而張少被發現後,又失去了記憶。我怕,是不是有什麽可怕的詛咒。”妍妍擔心地講述著。
銀牙手指點著茶杯發出噠噠的響聲,看著茶水說道:“我們所有人都看過,並沒有詛咒的跡象。但小櫻失蹤了。你們說他又總是做這個夢。看起來,他的失憶與小櫻失蹤有關。如果惡魔要殺他,何必再下詛咒,直接讓他暴死當場不是更好。取走他的靈魂,帶到地獄裏折磨,才是惡魔的作風。”。
“別想了,就按我說的辦吧。有大家幫著圓謊,他永遠都生活在幸福中。過幾年,你們生幾個孩子,他就把所有的事都忘了。”菲雅笑著拍了拍妍妍的靈姬的頭。
可這下卻讓靈姬這個不知羞的丫頭都紅了臉。扭著腰,靈姬撒嬌道:“菲雅姐,你別鬧了。要是讓夫君聽到,他又該自責了。我們每次都被弄得死去活來,但他就是不那個。還要什麽孩子呀。”。
“什麽?他這麽強?看來……”菲雅把臉湊到了兩個女人身邊,開始小聲說起悄悄話來。
眼見兩個美女俏臉上紅霞飛舞,弄得銀牙也有些不好意思,手握拳頭捂嘴咳了兩聲,起身離開了現場。
當晚,經過菲雅的,兩女各顯神通,弄得張少前所未有的爽快。但到最後,她們還是無功而返。敗下陣後,滿足地睡去。她們哪裏知道,張少受聖魔碎片影響,是無論如何也達不到頂峰的。
生活就這樣無憂無慮地過著,張少也不再想這些事。隻是噩夢仍然不斷騷擾著他。但他也已經習慣,隻是睜著眼直到天亮。默默地,試著把夢中那女孩兒的臉拚湊得清楚一些。
十月,北方的樹葉開始變黃脫落。人們穿著防寒的外衣在戶外行走,感覺著一年中少有的清爽。‘中了彩票’而根本不缺錢花的張少,結束了公司的項目,也帶著兩個美嬌妻一起出行。
“難得到孩子們遊戲的地方,我這次要坐個夠!”靈姬興致勃勃地衝向了雲宵飛車,把張少和妍妍甩在了身後。
妍妍和張少吃著大塊的彩色棉花糖,也是十分地開心。
突然間,妍妍嚶嚀了一聲,倒在了張少的懷中。手中的糖也掉在了地上。張少連忙抱住她,關切地看去。
“怎麽了?是不是累了?”見蘇妍妍臉色發白,張少問了起來。
蘇妍妍皺眉搖了搖頭,一拉張少道:“我們離開這裏吧,這裏危險。”。
“危險?什麽危險?”張少不明白她說什麽,隻見她非常著急。
靈姬下車後,拉著張少和妍妍就向摩天輪跑去。但蘇妍妍卻極力反對著,並在靈姬耳邊說了兩聲。靈姬臉色一變,立即跟她成為了一夥兒的,拉著張少向遠處跑去。
“喂!你們,到底幹什麽?今天不是我生日吧?要給我個驚喜?”張少回憶著,別人告訴他的生日也不是這天。
剛剛跑到遊樂園門前,突然一群人尖叫著快速湧了出來。張少回身一看,雲宵飛車的車軌有一段竟然消失了。眼看那車以極快的速度衝出了軌道,已經快要掉落下來了。而目測之後,張少發現那車落之處正好有三個嚇傻的小朋友。
腦中一熱,張少甩開了靈姬和妍妍的手。突然間,他感覺到右手處一陣火熱,手背像是被人拿烙鐵烙著一樣。一握拳,張少的右手上出現了一個奇怪的紋身。惡魔之眼瞬間瞪圓,青綠色的鱗片由右手開始向全身散去,一直到他腰間那條黑色的印記。
變化完成,張少再次望去,世界變得慢了下來。馬上落地的飛車變成了一格格向下慢慢降著。張少不及多想,兩腳一發力,嗖的一聲,三十多米遠隻一下就躥到了。他兩手抓住車頭,一拉方向,改向了一邊的草坪。突然間的加力,讓整個車以不可能的角度瞬間移動般到了草坪上。一陣劇烈的晃動後,車停了。而眾人睜眼後,卻不明白發生了什麽。
此時的張少已經跑到了湖邊的更衣室裏,看著鏡中的怪物,他的心狂跳著。
“這是……我?”張少眨著變成黃色眼球的眼睛,伸手摸了摸自己頭上的兩根彎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