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處罰

  任家大院中,新引進的大型獒類對鐵欄外的行人都虎視眈眈。一個個保鏢光看外形就知道有些本事,加上任家的名頭,任何賊人亂黨都不敢對他家起什麽歪念。理所當然,在這座大院中,即使做些非法的勾當,隻要內部人不說,外人也絕不會知道。


  兩手伸展上抬,體會著新得的靈力,任千流舒服的閉起了眼。一陣陣靈力流入全身每一個細胞,讓他覺得像得到了新生一樣。但跟他一起坐在密室裏的任家家主卻不怎麽高興。


  打太極時穿的絲質古武服,黑色的布底板鞋,花白的頭發下,卻是一張神采奕奕的紅潤麵孔。兩個眼球異常的黃,銳利的眼神讓人看到就有種心虛感。細小的皺紋讓人很難看出他已經五十五歲。這就是白虎家第三十七任家主。除靈界中響當當的人物——任雄。


  “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你要知道,我們白虎世家至古以來都不會用這種方法提升靈力。你年紀輕輕就這麽好鬥,再用這種邪術,我怕你會走火入魔步入歧途。”任雄開口聲如洪銅,一陣陣聲波加入靈力後震得人耳膜生疼。


  任千流笑著睜開眼,對其父的教誨當做了耳旁風,一臉興奮地回道:“爹,看到了嗎?你用靈力傳話,我居然一點影響也不受。我想我的靈力已經上了一大階了。”。


  “混帳!我說的話你聽到沒有?”任雄氣得一拍椅把手,兩眼中精光暴射。


  任千流點了點頭,“哦,我知道了。我已經這麽厲害了,想必以後修我白虎家的伏魔術一定事半功倍,還用得著再用邪術嘛。對了,我這就去把召出的惡鬼消滅,以彌補我的過失,這樣總行了吧?”。


  見到兒子撒驕,任雄無奈地搖了搖頭,“唉,都是你娘死得早,我把你慣壞了。快去吧,我得知它已經附在人身,還好有個獵魔人出現了,控製了局麵。但我想那附身之人也挺不了幾天了。惡鬼要是醒了,就不好收拾了。”。


  “啊哈,爹你看,我的靈力值!1343。飛躍呀,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我就快要達到爹的水平了。那樣我就主動申請把蘇家的老鬼替掉,我可不像爹你這麽心軟,明明比他厲害卻讓他當山城會長。”任千流的得意之色溢於顏表地,惡狠狠地道出自己的野心。


  “你呀,我說你多少次你才能聽?會長隻是個名頭,到真有需要除魔伏妖時,才是我們白虎家出手之時,我們是世家,不要跟那些普通角色相比。”任雄剛還怪自己叫子無方,現在又一次給兒子灌輸起這種高人一等的思想來。


  “什麽?”任千流查了一下腕表後,突然發現一個消息,土狼隊發現惡鬼,消滅了。這不由得讓他大吃一驚。


  憑任千流現在的實力,消滅惡鬼也不是一件輕鬆的事,可土狼隊,裏麵最強的也就是張少,他的實力任千流再清楚不過了,D級下位,剛剛被批為中級除靈師。也就是因為張少的周薪達到了六位數,比他90000的周薪更高,所以他才氣不過,逼著父親使了邪術強化靈力。


  “這個張少不除,我這一輩子就算完了。妍妍已經認定他了,看來他也有後台,爹,兒子完了。”垂頭喪氣地說著,剛剛的歡欣鼓舞又白忙了。


  任雄徐徐起身,手扶任千流的肩膀,一使勁兒把他掐得怪叫了一聲。


  “爹你幹嘛?”任千流揉著肩頭苦著臉看著任雄。


  “爹最後幫你一次,從今以後,你再不許說這種沒出息的話,能做到嗎?”任雄氣問著語中充滿無奈。

  任千流馬上像聽話的小狗,搖頭晃尾地對任雄保證道:“爹,隻要能把張少做了,妍妍就是我的。你難道不希望你的孫子長得好看點?全山城,不!全國能配上你兒子我的,也就隻有蘇妍妍了。她那天仙的臉,她那美妙的身材,她……”。


  “夠了!你個沒出息的東西。”任雄甩起巴掌將任千流打得頭一歪,然後自己馬上又肉痛起來。


  任千流低頭陰沉著臉,敢恨不敢言。在外麵他可是個幹練的人精,隻有在家裏,在他父親麵前,他一直隻能裝著狗,一直被看不起。當然裝狗有裝狗的好處,他明白,覺得對不起他媽媽的任雄,不管什麽要求都會答應自己。


  “我會派虎齒去處理這件事,你可以放心了。追女人也要用心,別太矮了我們白虎家的麵子。如果你能讓她跟你交往,我就親自去提親。”任雄轉身離開密室前,留下了安慰的話。


  “謝謝爹,兒子會努力的。”任千流對這種打個巴掌給個甜棗的生活早已經習慣,見目的達到,他也不再裝著難過。


  被蘇妍妍親後痛罵色狼的張少,美得滋兒地昂頭走兩步跳一下,連公寓的路都忘了在哪邊了。蹦著蹦著,他停了下來,見自己已經身處四下無人的小公園裏。微風輕掃,小樹林中響起沙沙的笑聲,連樹都跟他一起樂了起來。


  路燈們相距十米,個個形單影隻,路人們則更害怕這個空曠的小公園。天一黑,這裏就沒什麽人來了。聽著草叢中的蟲鳴,張少很有心情地坐在了路邊的長椅上,抬頭看起了星月美景。


  “你是張少?”


  突如其來的問話把張少的雅興一掃而光。語氣不是很友好,照多年來的經驗來看,又有人看他老實,來找他麻煩了。於是張少很不開心地做出了八字眉的苦臉,低頭仔細打量著來人。


  白衣,白褲,白皮鞋。最可笑的是,長相不錯,風華正茂,卻染了一頭的白發。再想想能知道張少的名字,應該也不是個普通人。張少就感到好笑了,除靈師裏也有這種另類,人家都刻意隱藏得像個普通人,他倒好,生怕別人不覺得他醒目。


  “兄弟,你穿這樣大半夜出現在這,是抓鬼呀?還是裝鬼呀?”張少沒好氣道。


  “這個你沒必要知道,我是虎齒,白虎家公級家臣。”全身一色白的虎齒報出了名號。


  張少一聽是白虎家,立即心生反感。


  “我跟任家沒什麽來往,有什麽事都別跟我說,我不參加任何任家的事。”張少拒絕著,起身就要走。


  “你誤會了,我是來要你命的。”虎齒嚴肅地說著。


  張少聽後氣就不打一處來,這人真是開玩笑,哪有殺人還先告訴他的?連話也不回,張少就向公寓的方向走去。


  “我已經通知過你了,現在,我要動手了,小心!”虎齒仍然刻板地說著,左手一甩手中卻多出一把尺長的刀。


  刀身鏳亮,明幌幌地發著寒光。一片樹葉飄了下來,擋在了虎齒前行的路上。虎齒手起刀落,姆指大的樹葉瞬間變成了兩半。而這一刀的殺氣,也驚動了張少。


  張少一回身,立即認真地對待起來。一摸腰間的手槍,張少試問著:“任千流讓你來殺我的?”。


  “我是公級家臣,直屬於家主,少爺沒權讓我做事。不過……,算了,你沒必要知道了。”虎齒解釋著,又不打算再說下去。

  “我也不是好惹的,我已經是D級下位除靈師,實際上,我的實力比評測時更強。勸你最好回去,沒有理由的殺戮有意義嗎?”張少已經抽出了手槍,對準了麵前橫刀的虎齒。


  “沒意義。但家主的命令不需要任何意義。接招吧。”虎齒腳下一發力,立即拉短了兩人間的距離。


  張少一緊張,扣動了扳擊。槍響的同時,張少的左手立即一鬆,強大的震動差點讓他的手廢掉。還好那古銅色的左輪手槍比較特殊,沒有被震散架子。就在剛剛的一瞬間,虎齒的刀不偏不倚正頂在了槍口上。子彈直接在膛內變向。單憑這一招,張少就知道對方絕對是職業級的殺手,今天這場戰鬥,十有要輸了。


  想到這,張少立即解放了鬼手。金色的鬼手對靈體的打擊是致命的,但對人,他還沒試過。沒想到,這麽快就有機會用它與人來對戰了。


  “接招!”虎齒又是先提醒後發招,但他的速度太快,跟沒提醒也沒什麽區別。


  當的一聲,張少的鬼手擋下了刀劈。剛想得意,就見被彈起的刀直接變了向,向前一刺,直擊張少的右胸。


  噗!鮮血染紅了張少的衣服。被刀身頂著,伸直的右手正好離虎齒的臉一分米遠。刀身比鬼手長了些,張少跟虎齒的臂長又差不多,一寸長一寸強的道理立時體現,但明白之後,已經晚了。


  嗖地拔刀,張少的血就噴出了傷口。沒有小冉在,張少也沒辦法止血,隻能用左手按住讓它流得慢些。虛汗立即浮出體表,張少感覺一陣發冷。


  “要怪,就怪你動了別人的女人吧。少爺是個愛爭的人,老爺又隻有他一個兒子,我隻是個工具,沒辦法。你安息吧。”虎齒遺憾地說著,又看了看張少那從未見過的怪手,想到除靈界從此可能少了一個棟梁,他也於心不忍。


  “妍妍?任千流這個卑鄙小人,我死也不會讓妍妍嫁給他這種人!”張少爆發了,心想著妍妍的美麗麵孔淚流滿麵,他一瞬間忘掉了傷痛。


  “呀!”


  大叫一聲,張少又一次用同樣的方式與虎齒對擊。虎齒輕聲歎息,他的刀一定先一步製住張少,而這次他瞄準的是心髒,張少完了。就在虎齒以為必勝之時。突變又起。


  張少隻覺得右手又是一陣灼熱,全身的力氣好像被吸走似的湧向了右手。金色的鬼手突然變回了青綠色。而這時,張少眼看著並攏的右手手指好像伸長了一截兒。本以為是錯覺,但伸長的鬼手正刺中了虎齒的喉嚨處,而這時,那把刀離自己的心髒卻還有一個手掌那麽長的距離。


  “唔!”虎齒吃痛,眼中沒有恐懼,卻盡是不甘。但他無法呼吸,也沒有力氣再向前進一步。一歪頭,倒在了地上,抽搐著,閉起了眼。


  DMC酒吧的客房裏,包紮好的張少看著小冉給昏迷的虎齒輸入靈力。一直進行了半小時,虎齒青紫的臉才完全恢複到先前的白色。而這時,虎齒也醒了過來。


  “你?為什麽救我!”虎齒用虛弱而沙啞的聲音說著,並試圖掙紮起身。


  張少一把按住了他,“也許你覺得你隻是個工具,但對我來說,你是個人。是個愚忠的好人。我不殺你,你回去吧。如果你還是要盡忠,那麽你傷好後,再好好練練再來找我。因為我更強了。”。


  “你……”虎齒無力地倒在床上,閉目流淚,不再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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