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章 掌嘴
皇後方靜雪的話，把在場所有的妃嬪都驚嚇到了。縱使月貴人和皇上鬧矛盾，暫時被皇上冷落幾天，但誰敢保證，她受傷皇上會熟視無睹？畢竟整個後宮無人不曉，月貴人是皇上最心愛的女子。
“蘇姑姑，你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快點動手！”方靜雪迫不及待的命令道。她注意到嬪妃們詫愕的神情，越是這種時候，越能夠證明自己的威嚴，方靜雪感到非常的滿意。
“是……”蘇姑姑得到了皇後的特許，一步步的向唐月走去。
掌嘴？
唐月至今為止，第一次聽到如此好笑的詞語！
掌嘴！
她唐月二十多歲的人了，大小也是個白領，怎麽能被人‘掌嘴’？自小長到大，唐月還沒有被任何人打過一根手指頭，更何況是掌嘴！
‘啪’！
響亮的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了唐月的右臉頰。
唐月瞪起滾圓滾圓的眼睛，恨不得用目光殺死了麵前的老女人。
蘇姑姑注意到了她不友善的惡毒的眼神，心中不禁一怒，盤算著：‘臭丫頭！如果乖乖求饒，老老實實的認錯，就不會吃苦頭了。
如今，不僅死不知悔改，還敢瞪著眼睛嚇唬我，老奴好歹是皇後娘娘身邊的紅人，娘娘是太子妃的時候，老奴就在身邊伺候，你敢瞪著我？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啪’！
這個耳光，比剛才的聲音更加響亮！
唐月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嘴角流出了溫熱的液體，順著下巴蜿蜒而下。
她抬起手，抹了一下嘴，紅色的血液，猶如她胸腔內沸騰的怒火。
‘啪’！
接下來的一記耳光，打在了她的左臉頰。
唐月的臉歪向一邊，連口中都蔓延著濃烈的腥味兒。
‘啪’！
‘啪’！
‘啪’！
蘇姑姑似乎尋找到了‘打人’的快感，這種強烈的快感，讓她欲罷不能。
作為一個奴婢，她看慣了別人的臉色，低眉順眼，如今終於有機會騎到主子的頭上，釋放心中的壓抑，蘇姑姑發泄的淋漓盡致。
她兩隻手輪流上陣，越打越順手，一巴掌比一巴掌的力度更狠，她猙獰的表情，仿佛是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嗜血般的折磨著眼前單薄楚楚的女人。
“夠了！不要再打了！”
婉兒終於看不下去了，顧不得自己隻是一個奴婢的卑微的身份，跪著行走到皇後的眼皮子底下，連連磕頭：“皇後娘娘，求求你放過我們家主子吧！她的身子才剛剛養好，不能挨罰，萬一有個閃失，身子受損，皇上肯定會怪罪下來的，皇後娘娘您三思啊！”
蘇姑姑的手，停駐在半空中，扭頭遲疑的望向皇後。
方靜雪也有些猶豫了，剛才的教訓，足以起到了殺雞儆猴的作用，似乎沒有必要進一步鬧大事情。
自己的目的正如尚芙蓉所言，一方麵是看不慣皇上整天去荷歡殿，另一方麵，主要是為了上演一出好戲，煞一煞貴妃公孫倩的銳氣。
“是啊，皇後娘娘。”
募得，秦貴人秦寧也站起身，微微行禮，朝著被打得滿臉發紅的唐月望去，努力的掩飾著幸災樂禍的笑容。
她用嘴吸氣，讓笑開了花的臉縮小一點，不至於笑得太明顯，盡力表現的憂心忡忡：“您還是饒恕月貴人吧，她是皇上的心頭肉啊，就算是皇後娘娘，也不能不顧及皇上的臉麵。”
停頓了下，秦寧接著說：“皇後娘娘，臣妾鬥膽說句話，這有靠山的和沒靠山的，當然不一樣，月貴人有皇上這個靠山，有的嬪妃……有前朝的背景當靠山，咱們還是少惹為妙，免得引火燒身，得不償失。”
“荒謬！”方靜雪怒目一瞪，躊躇不定的念頭瞬間斬斷了。
秦寧趕忙跪下：“娘娘贖罪，臣妾隻是害怕，萬一月貴人和皇上告狀，該如何是好，臣妾是一片好心替娘娘著想……”
“呸！”
唐月朝著秦寧的方向，吐了一口：“真是讓人感動啊，如此忠心耿耿的賤人，感動得我眼淚都快要掉下來了。秦貴人，你還真會抓住人心的弱點。”
秦寧不吭聲，臉上露出了被冤枉的可憐表情。
方靜雪瞄了一眼地麵那塊夾雜著血紅色的唾液，一陣惡心反胃：“蘇姑姑，月貴人不知悔改，給本宮，繼續打！什麽時候月貴人知錯了，什麽時候停手。”
“是！老奴遵命！”蘇姑姑的聲音拉長，隱約間有點興奮。
隨即，方靜雪的目光轉移到一旁，心想：‘尚芙蓉，你不要怪我心狠手辣。要怪罪，就怪你自己成為皇上最心愛的女人。當著貴妃的麵，本宮必須贏，哪怕賠上你的半條命，本宮絕對要贏。’
“皇後娘娘，求求您饒恕我們家主子吧！皇後娘娘—”
婉兒的哭嚎聲，再次在碩大的正殿上空響起。
方靜雪聽著她的叫聲心煩意亂，怒斥道：“住口！來人，把這個丫頭拉出去，丟到奴隸房，本宮看見她就覺得厭惡。”
“是。”幾名公公快步走上前……
“慢著！”
唐月忽然大喊一聲，艱難地站起身：“你要對婉兒做什麽？奴隸房是什麽鬼地方？”
秦寧嗤鼻一笑：“那裏啊，都是些受罰的奴婢，專門做苦差事的地方，比如打掃便器，恭桶之類的。”
唐月咬了咬失去知覺的牙齒，緊緊地攥著拳頭，她的個性，不服輸，不服軟。
特別是當自己沒有任何過錯的時候，更加的剛直，倔強。
但，假如讓無辜的人受到牽連，忠心侍奉自己的婉兒被處罰，唐月於心不忍。
婉兒若是不在了，自己在宮中的日子，將會步履維艱，寸步難行。
唐月的心軟了，心一軟，腿也軟了。
強硬的氣勢，消失了。
“臣妾……知錯了。”唐月跪下，第一次，給別人下跪，“懇求皇後娘娘，饒了……臣妾，饒了……婉兒。”
方靜雪冷得僵硬的臉，終於綻放出欣慰無比的笑容，無法遮掩內心的歡喜：“罷了罷了，你要知錯就改。記住，以後，不可以忤逆本宮，不可以對後宮的律法規矩視而不見，要嚴格遵守，知道了嗎？”
唐月闔上眼睛：“是。”
內心，一遍一遍的呐喊：
今日的恥辱，刻骨銘心。
與敵人的戰爭，就此拉開序幕。
方靜雪擺擺手：“你先退下吧。”
婉兒連忙扶起了唐月，一瘸一拐的離開了正殿。
方靜雪浸泡在成功的喜悅中，心花怒放，不忘記諄諄教導：“你們時刻不要忘記了後宮的規矩，本宮是統領後宮的皇後，任何時候，嬪妃不可以破壞了綱紀，否則，本宮嚴懲不貸。”
“是。”妃嬪異口同聲，隻有公孫倩沒有答應。
方靜雪特別注意公孫倩的表情，她由始至終，都保持沉默。
方靜雪笑著提點她：“貴妃，你剛剛入宮，還需要適應，不懂的可以隨時詢問本宮。”
公孫倩不緊不慢的起身，緩緩地走到大殿正中間，頷首行禮，抬眸：“臣妾謹遵皇後的教誨，今日家父要來探望，臣妾先行告退。隻是，臣妾有一句話要講。”
“不明白的盡管問吧，本宮一定知無不言。”
公孫倩抿唇輕笑：“這個世界上，總有一些人，他們從出生的一刻起，就注定了不會被規矩束縛，世間的綱紀和所謂的刑律，在他們的麵前一文不值，這是他們出生時，就擁有的特權。
而臣妾，就是這一類人。
臣妾，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