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 東宮早禮 殺雞儆猴
清晨，唐月一邊用早膳，一邊聽婉兒在耳邊叨叨個不停：“這想要留得住一個男人啊，首先要了解他的心思，在飲食上，在身體方麵，在精神方麵，都要做足了功課。明白一個男人之後，要努力成為一個優雅，知性，善良，聰明的女子，並且……”
“等等。”唐月聽不下去了，糾結的擰起眉頭，“臭丫頭，你從哪裏知道的這些亂七八糟的大道理？”
“這是主子進宮之前，老夫人囑咐主子的話啊，奴婢想著，主子可能一點都不記得了，所以才說給主子聽。昨夜皇上沒有來咱們這兒，主子心裏多少會有些失落，奴婢看著心疼。”
唐月‘噗嗤’笑了：“你哪裏看出來我‘失落’了？我心情鬱悶，不是因為皇上的事，你別多想。”
“奴婢隻是希望，能替主子分憂解難。”婉兒鼓起小嘴。
“恩，你的心意我理解。”
忽然之間，殿門被推開，花公公闖了進來：“主子，不妙了！你快點收拾好，趕去東宮吧！今早皇後要求舉行早禮，隻有主子沒到場。”
“早禮是什麽？”唐月聽著陌生的詞語，有一種不妙的預感。
婉兒趕忙解釋：“早禮是後宮嬪妃們聚在一起，由皇後娘娘，或者太後娘娘，進行規矩禮儀的教導，對於不守本分的妃嬪進行訓斥，安排後宮的各項工作，囑咐後宮的各項事宜等等。”
唐月推斷，大概和公司的‘晨會’性質相同，又問：“為何隻有我沒有去？事先沒有人通知嗎？不是應該，規定一個固定的日期嗎？”
“主子，正常是每月的初一十五，舉行早禮。今兒皇後娘娘臨時決定，奴才是去禦膳房的路上，聽宮女們說的，這才知道，並沒有人通知咱們。”花公公一臉的無奈，這分明是故意為之。
婉兒迫不及待了：“快點去吧，若是晚了，要受罰的。”
說罷，趕緊把貴妃的服飾，行頭，發簪，命令奴婢們拿過來，七手八腳的給唐月換好了，花公公立刻去準備轎子，一夥人忙忙碌碌的朝著東宮趕去。
“貴妃，她和咱們住在同一個寢殿，她去了嗎？”唐月百思不得其解，如果沒有人通知荷歡殿，那麽公孫倩不應該知道消息；如果有人通知了荷歡殿，公孫倩明明知道開早禮，那麽，就是故意不告訴自己。
花公公小聲答道：“奴才特意打聽了，貴妃娘娘一大早，悄悄地帶著人離開寢殿，並沒有說去哪裏，也沒有驚動主子您。”
哼，真是個狡猾的狐狸精！
昨晚口口聲聲說什麽‘重重有賞’，半夜跑來發瘋，轉過一天，就不是她了。
唐月左思右想，這次的事情，不是巧合。她做好了思想準備，恐怕等待著自己，勢必是一場狂轟亂炸的炮彈。
東宮正殿，皇後坐在正中央的位子上，旁邊兩側分別是妃子，嬪，還有貴人，答應。
唐月進入正殿，所有人的目光都集聚在了她的身上，唐月同樣用波瀾不驚的眼神，掃過了麵前的每一張麵孔，粗略的讀出來她們的心思。
“奴婢參見皇後娘娘，參見各位主子。”婉兒做個樣子，帶頭行禮。
唐月馬上會意的跪下身：“臣妾，參見皇後娘娘。”
方靜雪看向她，明顯是不友善的目光，聲音沉穩篤定：“本宮的早禮，已經快結束了，月貴人才姍姍來遲，原因何在？”
“臣妾……並不知道今日有早禮。”唐月抬起頭，坦然的望著方靜雪。
“蘇姑姑，你沒有派人通知荷歡殿嗎？”方靜雪扭頭，冷冷的質問道。
站在皇後身邊的奴婢恭恭敬敬一行禮：“回娘娘的話，老奴告訴荷歡殿的奴才了，今早兒，娘娘要舉行早禮，不知為何？月貴人明知，卻故意來遲。”
秦寧抿了口碧螺春，掩唇笑著：“真奇怪，往日裏，皇上疼愛月貴人，允許她不參加早禮。昨夜，皇上去了我那裏過夜，我都能早早的來，月貴人怎麽來不了？難道是昨夜流淚傷心，一宿未眠？”
得到了皇上的臨幸，秦寧的氣勢就是不一樣，麵色紅潤，神清氣爽。
“你是秦貴人？”唐月記得在禦花園迎接貴妃的時候，這女人也冷嘲熱諷的挖苦自己。
秦寧顯然對於唐月的態度，相當不滿意，語調頓時銳利又尖細：“哎呦！月貴人真的失去記憶了嗎？分不清楚人了嗎？明知故問，有何居心啊？”
“很好，我記住你了。”
唐月彎了彎嘴角，態度平淡鎮定。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啊？”秦寧有一種被人輕視了的感覺，登時怒火中燒。
唐月無視她的存在，淺淺的一笑：“皇後娘娘，臣妾來遲了，解釋再多，娘娘也不會相信，隻想問一句，娘娘打算如何懲罰臣妾？”
方靜雪沒有馬上作答，冷冷的麵孔多了幾分思慮，月貴人和過去不一樣了，態度，氣勢，大不相同。如今，連她眼神裏的天真都消失不見，這種不亂不驚的眼神，讓人猜不透她的心理。
“皇後娘娘。”
唐月循聲望去，起身說話的女人是鄭嵐鄭嬪。
她瞄了一眼唐月，不緊不慢道：“臣妾多嘴奉勸一句，您不要處置月貴人。要說沒有參加早禮，萱答應柳萱也沒有到場，月貴人假若咬住這個‘理兒’不放，向皇上告狀，娘娘是故意為難她，有意的刁難她，到時候皇上怪罪下來，臣妾唯恐皇後娘娘擔當不起啊。”
“放肆！”
方靜雪一生，最厭惡的一件事，就是別人懷疑她的地位和能力。
她雖然貴為一國之母，由於沒有顯赫的家世背景，沒有前朝後宮的靠山，隻是單純的依靠著太後的提攜，坐上了皇後的寶座，所以宮中對她的質疑和漠視，從來就沒有停止過。
“本宮乃是堂堂東宮皇後，不管發生任何事情，後宮的大小事宜，都是由本宮說得算。哪怕皇上再疼愛你，哪怕在前朝，你有再龐大的勢力，一旦進入後宮，你就在本宮的管轄之內，犯了錯，本宮就有權利處置你！”
這一段氣焰熏天，銳不可當的話，瞬間讓形勢變得緊張，仿佛一觸即發的利箭，來勢洶洶，咄咄逼人。
唐月安靜的聽她講完，瞧著所有人都啞口無言，她卻忍不住蔑笑了聲：“原來如此，皇後娘娘費了這麽大的功夫，無非是想要給貴妃一個下馬威，告誡貴妃娘娘。
哪怕你是丞相的女兒，入宮為妃，也別妄想著爬到了皇後的頭頂，你貴妃如果敢輕舉妄動，我皇後絕對不會善罷甘休。好一招殺雞儆猴啊！
覺得臣妾失去了皇上的喜歡，就可以拿臣妾做示範，發泄過去壓抑的不滿，好一招一箭雙雕啊，皇後娘娘！”
“荒謬！”
方靜雪的臉，‘唰’地一下子慘白，又立刻變成了鐵青色，怒不可謁：“膽大包天！早禮遲來，強詞奪理，竟敢汙蔑本宮，無理取鬧，信口雌黃！
對皇後不敬重，就是對後宮的律法不敬重！蘇姑姑！”
“老奴在！”
“給本宮掌嘴！狠狠地掌嘴！打到她認錯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