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玲瓏心事
雪萊山依舊美得動人，小玲瓏跪在靜雲師太的墳前：“師傅，我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將玉鐲送到了蕭家，您可以安心了。”
“可是我不安心！”小玲瓏回過頭，看到蕭子歌冷峻的臉緊緊盯著墳墓，像要找地下的人問個清楚。
“蕭大哥，世事總會向著它的定數和安排在發展，您何苦還要糾結過去？”
“我隻想知道這個玉鐲的來曆，我爺爺和她到底是什麽關係？”他一手捏著個黑的晶瑩剔透的玉鐲，一手指著墳墓，疑惑在一層層加深。
“蕭施主不要隨便叨擾這裏的主人，要真相，請隨我來。”何皚月站在一棵菩提樹下靜靜地望著蕭子歌。
他激動得跑上前：“皚月，你什麽時候來的，怎麽也不知會一聲？”
何皚月引領他穿進一片菩提林海，拂拭著一方石凳：“先坐下來靜靜心。”
“我現在就很平靜，你告訴我吧，我爺爺和靜雲師太到底是怎麽回事？”
何皚月靜靜地端坐著：“他們曾經是夫妻，他們曾經有過兩個孩子，一個是你的父親，一個是我的母親。”
蕭子歌震驚得長大了嘴巴：“你，你不要胡說，皚月，你不要像千秋歲一樣，編這樣的一個故事來哄騙我。”
“子歌，哥……我們不能懷疑靜雲師太的人格！”盡管已經做足了心理準備，到了關鍵時刻要說出真相，何皚月覺的還是得需要相當的勇氣。
“為什麽他們會分離？”蕭子歌緊緊地攥著兩個一模一樣的玉鐲，這就是證據，難怪爺爺在彌留之際見到何皚月就認定了她是黑玉鐲的主人。
“因為靜雲師太始終忘不了他的師兄，雲霧道長。”
就這樣簡單的一個原因？蕭子歌又是大大的吃了一驚：“忘不了她師兄，為什麽還要嫁給我爺爺？”
“因為爺爺對她有救命之恩，所以她就嫁給了他。”
“可是，爺爺為了她終生未娶，這個，不公平！”蕭子歌憤憤的，好像靜雲師太根本不是他的奶奶。
“愛情隻有付出和犧牲，從來不存在‘公平’兩個字！”
蕭子歌定定地望著她：“他們兩個孤獨了一輩子，卻害了我們這一代！”
何皚月挽住他的胳膊：“哥，其實，我真的很希望有你這麽一個大哥，一直都希望！”
蕭子歌望著沒有盡頭的菩提林海：“皚月，我知道這一輩子都爭不過老千，從一開始我就輸了！”
“不，你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大哥，我很慶幸，很知足，很後悔自己知道的太晚了！”何皚月緊了緊自己的手臂。
蕭子歌會意的拍了拍她的手臂：“不晚，什麽時候都不完，因為你現在也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妹妹！”
小玲瓏望著林海深處緊挽著手臂，越走越遠的兄妹倆，不禁對著千年菩提大樹一笑：“出來吧，千大哥，你大可放心了！”
千秋歲尷尬的從大樹後麵走出來：“真是個鬼精靈的丫頭，藏在這兒都被你發現。”
小玲瓏笑著：“當然啊，是皚月姐姐教我要用第三隻眼睛看世界。”
“哼！她可真會教啊！” 千秋歲討好的笑望著小玲瓏，“你皚月姐姐還教你什麽了，能不能一並告訴我？”
小玲瓏點點頭：“可以啊！”
“真的？”
“那要看你的表現嘍！”小丫頭狡猾的一笑，轉身跑走了。
千秋歲有那麽一瞬間的愣怔，還真有點兒皚月年輕時的神韻。
“玲瓏，你的父母呢？”千秋歲一邊幫忙做齋飯，一邊有一搭無一搭的試探。
“死了，爹爹是賭鬼，在逃債的路上被人打死了，娘在生我的時候就死了！”玲瓏麵色平靜地端著一瓢水，水紋像她的臉，沒有任何波瀾。
千秋歲卻震驚得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靜雲師太竟然給她編造了如此殘酷的借口。這麽小的孩子竟有如此的定力！
她苦笑：“我來這兒是替他消業的。”
“他的業已經隨著他的離開而消失了。”
她點點頭：“靜雲師太也這麽說，在這裏，我獲得了新生，我要將靜雲師傅普度眾生的緣法傳承下去。”
“那將是一條非常艱難的路！”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宿命，也許那就是我的宿命。”小玲瓏的語氣沒有絲毫悲觀的意味。
千秋歲想說，你還可以有的選擇，你還可以跟隨我們回清昳，我們會好好照顧你！可此時，望著她滿足的小臉，卻覺得沒有任何說出來的必要了。
蕭子歌和何皚月相攜著走來了。
“開飯嘍！”千秋歲興高采烈地將米飯盛上，“這飯菜都是玲瓏按照廟裏的規矩做的，我們一定要吃出誠意。”
“吃出誠意？”何皚月笑笑，“如何吃法？”
“今天你‘光盤’了嗎？”蕭子歌笑著拍她的頭，“傻瓜！”
“咳咳咳……”千秋歲酸酸的，“兄妹情深也不要當我們是空氣啊！”
小玲瓏吃吃地笑。
蕭子歌撇撇嘴：“哎吆，這就吃醋了，以後有你吃個夠的！”他無比奸詐的對千秋歲笑了笑，“妹夫，我以後天天去你們家吃飯，怎麽樣？”
“好，”千秋歲笑得更加奸詐，“我保證你隻吃到第三天。”
“這麽小氣，還吃窮了你們啊，清昳的大財主！”
“因為第四天你就不會再是清昳的父母官！”
“這麽狠毒？”蕭子歌大聲嚷道，“我還是在這兒做和尚算了，我！”
“這是尼姑庵，可不收男僧人！”小玲瓏比他的嗓門還大。
蕭子歌環視了他們三人一圈：“你們是合著夥來欺負我，一群刁民，反了反了……我要實行高壓政策進行鎮壓！”
“乖乖，不得了了，還六親不認了，這家夥。”千秋歲逮著了時機，反唇相譏。
“民不逼，官不反，這世界，翻個兒了！”何皚月笑得眉眼彎彎。
“知我者，永遠都是皚月妹妹也！”蕭子歌歎了口氣，拿起桌子上的筷子，吃起飯來。
何皚月與千秋歲對視了一眼，微微一笑，也低頭繼續吃米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