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獲知真相
千秋歲雖然表麵上一直很平靜，但，何皚月知道，他心裏是極其難過的。趙知秋，他的母親，畢竟是生他養他的母親，在他的麵前眼睜睜的死去，她能體會到他的這種無奈與痛苦！
在醫院搶救的時候千秋歲的一句話：“辛醫生，我願意拿世上所有來換回我母親的生命……” 她知道，那裏麵包括他的生命，她理解，他一直就是一個孝子，不論什麽時候！
如果可以……可惜這世上沒有如果，隻有結果！任誰都無法改變的結果！！
“秋歲，喝杯水吧，不要太勞累了……”她將一杯新鮮的碧螺春放到他的書桌上。
“皚月……”他很少這麽稱呼她！
“嗯？”她驚詫地回望著他。
這對澄淨透明的琉璃眸子令千秋歲強自斂去眸底的波濤洶湧，臉上瞬間恢複一貫的平靜。
“過來！”他對她招招手。
她乖乖地走過去，低頭站在他身邊，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不知所措：“是不是茶水的溫度不合適？”
望著她小心乖順的摸樣，他心疼地將她拉進懷裏：“對不起，嚇到你了！”
“沒，我，我再去換杯茶……”她掙紮著，以進為退，她真的怕他會囚禁自己，不肯與她坦誠相對！
“皚月！”他緊緊擁住她，將臉埋進她的發絲間，“不要離開我！”
強烈地感覺到了他的孤獨無助，就像那次，他發現自己的身世之謎，千裏追到法國，隻為尋覓她一個溫暖的懷抱！
輕輕環抱住他的腰身：“秋歲，如今已經是太平盛世，所有的障礙都已經掃除，我們再也不用分開，我再也不會離開你！”
他閉上眼睛，嗅著她發絲間散發出的淡淡幽香，像個孩子，發出夢幻般的呢喃：“皚月，從此以後，你就是我最親的人！”
她輕拍了拍他的背脊：“我們還有秦伯，還有小歲啊！”
“嗯！”他點點頭，若有所思，“好像還少了個小人兒？”
“什麽小人兒？哪兒的小人兒？”她傻傻地抬起頭，當對上他老謀深算的狐狸笑時，頓時羞得滿臉通紅，“千秋歲，你……”
“我怎麽了，我，我可是說得是正事兒！”他一本正經的對著她，“媽臨終的願望，說老秦喜歡女孩兒，等我們的小美人兒出生了，就上他秦家的戶口本！”
“哦！”何皚月感慨一聲，脫口而出，“貌似我們的任務很艱巨！”
“那是當然！”千秋歲揮手按了一下椅背的按鈕，門“哢嚓”一聲被關上了。
“你，什麽時候設計的機關？”何皚月吃驚地瞪視著他。
他輕輕地合上她的眼瞼：“用不著用如此崇拜的眼神來秒殺我！為夫令你感到意外的事情還多著呢！”
他又按了一下按鈕，將椅子放倒，讓她舒舒服服的躺著。
“你！……”何皚月對著他近在咫尺的俊臉羞得臉頰緋紅，推聳著他，“我……”看到他隱隱有些不高興的臉，“我有話要說！”
千秋歲深深看了她一眼，狡猾地一笑：“好，有話留著待會兒我們一起說！”
“嘩”地一聲響動，整個椅子翻了個身，何皚月隻有緊緊地抱著千秋歲。等她徹底反應過來，椅子已經變成了一張舒舒服服的大炕，嶄新的被褥，鮮紅的鴛鴦枕，還有粉紅色的帳幔緩緩升起。
她徹底震驚了：“秋歲，這是……”
“製造小美人兒的地方！”
“這，太，奢侈了吧，現在提倡節儉，我們不搞不鋪張浪費。”
“我就是在節儉啊，一張椅子都在想著如何發揮它最大的潛能，節約了資源，節約了空間，為你省了很多錢，多好啊！”
他久違的狐狸笑蕩漾在唇畔，看得她心裏一陣毛骨悚然。翻翻白眼，何皚月隻有無語問蒼天。千秋歲這張利嘴，目前她無論如何也是鬥不過！
他揮手打落帳幔，輕撫著她的秀發“雲鬢花顏金步搖，芙蓉帳暖度良宵。良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
“啊？……”她還想辯駁，所有的語言都軟化在了他的柔情似水裏。
兩人都異常的珍惜這次的劫後餘生。
“月月！”
“嗯？”
“我好想你，好想你……”
“我也是！”
他的手輕柔地拂過她的臉頰，凝視著她漸漸漫上水霧的眸子：“月月，在雲霧山戒毒的那段日子，我每晚都看到你，沒有你，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堅持到徹底清除體內的毒素！”
“原來我的那些夢都是真的，你一直就在雲霧山，為什麽你不讓我看到你，讓我幫助你？”她想起每晚都偎著他，抱著他的那個夢，她真的以為是自己思念他太深的緣故，眼角一片濕潤。
“我怕，我怕你看到我可怕的樣子，知道嗎？最可怕的一次，我將雲霧道長鎖住我的鐵鏈子給掙斷了，想跑下山，最後被了空打暈了，捆綁起來，每晚都用草藥在一個大缸裏浸泡，那種蝕骨的痛苦不是人受得……好幾次，我都想放棄了，可是，了空告訴我，你會來雲霧山……”
原來她才是他堅持活下去的力量！原來他對她的愛已經滲入骨髓！
何皚月緊緊抱住他，淚如雨下：“秋歲，那天在浮雲山，你是怎麽逃脫侯萬年的？”
“當時，我被落如注射了海洛因，掉下浮雲山崖，已經奄奄一息。母親找到我，悄悄給我服一顆她從靜安師太那兒求來的藥丸，就將計就計，造成假死了。後來恰巧遇到靜雲師太雲遊到此，就將我秘密送到了雲霧山。”他搖頭苦笑，“是我自己的失誤，低估了落如，沒想到她會勾結侯萬年。”
“是你一直不忍心傷害她，才給了她傷害你的機會！”何皚月歎了口氣，“總算，她最後醒悟了！”
他點點頭：“我就不明白母親為什麽對她如此的袒護？”
“也許她從小在你家陪你母親的時間要比你還長吧，日久生情，在很多時候時候人的感情會勝過理智！”
“說得對，”他笑笑，將她擁進懷裏，半生都不解的一個問題，被她一句話點醒。如果他不是因為用像親妹妹那樣的感情對待葉落如，又怎麽會將自己逼上絕路？
千秋歲感歎一聲：“有妻如此，夫複何求！”
“去你的，誰是你的妻？”她回眸，嬌嗔地瞪了他一眼。
片刻的失神，千秋歲緊張地輕掐著她的胳膊：“還不承認？看來昨天去民政局蓋的那個章，還沒讓你長記性！”
望著某人氣勢洶洶的作勢又要撲過來的樣子，何皚月焦急地大喊：“武力並不是解決問題的最好辦法！”
難得看到她這副樣子，千秋歲哈哈哈大笑：“武力？fuck that shit！”
“我一向崇尚和風細雨！”輕輕摩挲著她手臂上的朱砂痣，千秋歲忽然想起了一個關鍵的問題，“月月，記得當初我看到你這顆朱砂痣的感覺嗎？”
她搖搖頭，滿臉的迷茫。
“我以為是小龍女轉世！”
“沒那麽神秘！”何皚月笑笑，“媽媽說我小時候身子弱，當年靜雲師太給我點上這顆朱砂痣，隻是為了去病消災的。”
千秋歲滿臉嚴肅地搖搖頭：“這是何家曆代格格的標誌！”
“格格？”這回輪到何皚月震驚了！
“何家在京城是名門望族，你的曾祖父曾是一位叫何世林的王爺，靜雲師太是流落民間的小格格，你是她的外孫女！”
“啊！”何皚月被這個特殊的身份驚得半天回不過神來，好久總算理清一個思路：她的姥姥是靜雲師太，靜雲師太是官宦後裔。怪不得姥姥和母親身上都有一股大家閨秀的風範！她，何皚月身上原來流著高貴的血統，並不是一個卑微如塵埃的女子，她完全有資格和千秋歲並肩站在一起！
“不要高興得太早了，還有一個秘密，”千秋歲盯著她的朱砂痣笑，“這還是靜雲師太選掌門人的標誌！”
“那，我豈不是要回靜雲庵做尼姑去？”
“想得美，你想去，我還不允許呢！”
“你確定你說了算？”她瞥他一眼，“你敢跟靜雲格格搶人？”
他點點頭：“我讓雲霧道長去跟她討價還價，最後她終於答應放過你了！”
“雲霧道長？”何皚月今晚感覺到頭都大了！
“是啊，我在雲霧山治病那段時間跟他聊得很投機。他將靜雲師太的一些故事都告訴了我！”
“哦！”她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了空也曾經向她講述過雲霧道長的一些事情。
不想提及兩位老人的隱私，千秋歲岔開話題：“後來我體內的海洛因全部清除了，就暗中搜集侯萬年的證據……”
“你總得讓我知道你活著的消息啊，不能連我也不信任？”她握住他的手，用力搖晃著。
“我不敢回來，一方麵怕病毒因在體內還有殘留，有複發的可能；一方麵是因為母親一直在落如手上，我又不想傷害她們……”
“所以，你就忍心讓我忍受失去你的痛苦，你這個慘無人道的家夥……”她住了口，回憶起這半年多的時間，千秋歲一直在是暗中保護自己的，包括自己去雲霧山。要不然，自己有幾條小命也活不到今天！
“是是是，我慘無人道，以後，我加倍補償你，好不好？”千秋歲給她披上一件睡衣，“還有一個原因啊，我下了雲霧山，去看靜雲師太，她已經病入膏肓，需要人伺候，玲瓏太小，她是你的唯一親人，我應該替你盡孝心！”
“唔，你還真是個有愛心的人！”
千秋歲忽然想起了什麽，從枕頭下取出一本書：“這是靜雲師太送給你的！”他笑笑，“最近這事兒接二連三的，一忙起來，竟差點把這茬給忘了！”
《何皚月啟》何皚月將手按在書的封麵：“為什麽她將書留給我？”
“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
何皚月看看書，又看看千秋歲：“你是不是還知道些什麽？”
他無辜地搖搖頭：“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知道的不知道的我今晚都統統對你講了啊！”
“你說萬一再弄出個驚天秘密怎麽辦？”
“你一個名門佳人的身份都昭然若揭了，還有什麽可怕的？”
望著她複雜的眼神，他艱難的說出來：“我和秦伯，咳咳……可是做過親子鑒定的，不可能再和你有任何的血緣關係，再無親人瓜葛！”
這個她當然知道，當年他去法國時的一張DNA報告不就證明了？還有這高智商的何小歲不就是個最好的見證！隻是今晚的意外似乎太多了，她怕再出現她承受範圍之外的一些東西！
“沒關係，一切有我！”千秋歲給了她一個鼓勵的眼神！
她小心翼翼地打開，讀著讀著：“小玲瓏是侯萬年的女兒？”
“她的小名叫蕊蕊，雲落的姐姐帶著她一直隱居在浮雲穀底的一個小村莊。”
何皚月想起她在浮雲山殉情時遇到的那對如謫仙的母女。原來她就是雲落的姐姐？
何皚月酸酸的：“不知道那位雲落姑娘長得到底是何模樣？”
“五官七分與你相似。”
她心裏挺不是滋味，撇了撇嘴：“是不是因為她的緣故，你才‘不可救藥地愛上了我’？”
“我又不是侯萬年？”
“你……”她用力將他推到在炕上，“你和那個雲落不為人知的事兒速速招來！”
“我隻和你才有‘不為人知的事兒’！”
“我去找小玲瓏問去！”
“千萬不要啊！靜雲師太說過一定不要讓小玲瓏知道此事！”千秋歲坐了起來，緊緊擁住她，“我交代，我全部交代：我和那個雲落真的是清白的！”
“我知道啊！嗬嗬……”她輕戳了一下他的額頭，“怎麽一提雲落就緊張成這樣？”
千秋歲歎氣：“欠了人家的救命之情一直沒機會償還，隻好盡力去保護好玲瓏吧！”
“嗯，理解啊！”她淡淡一笑，娓娓道來，“當年是不是你被侯萬年綁架去，雲落將你偷偷放了出來，被侯萬年發現了，你們倆就一塊兒逃跑了，她為了救你，掉下了浮雲山崖，被她的姐姐救回了家，生下了小玲瓏，她想去揭發侯萬年的罪行，結果半路被侯萬年的爪牙打死了？”
千秋歲定定地看了她足足一分鍾：“哎呀，我的媳婦兒，真行啊，不愧為是寫小說的，這故事編得，真叫一個滴水不漏啊！”
“你在說我胡謅？”
“胡謅得一字不差！”
“去你的！……”
她再次捧起書，一口氣將日記讀完。兩人對望著，不禁驚呆了。
這靜雲師太是她姥姥？蕭子歌成了她表哥？整個世界全亂套了！
“怎麽辦？”走了的已經都煙消雲散了，何皚月還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去麵對活著的人。
“明天我陪你回一趟雪萊山！”千秋歲合上書，緊緊地擁住她。感到前麵的路還很長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