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4章 放飛
三人義憤填膺的從許校長那兒走了出來，蕭子歌的臉始終陰沉著，範書文和齊正也不敢多說話。
走過了那座木橋，沿著河岸走了好長時間，眼看太陽就要落到河裏了，齊正看看腕上的表，實在忍不住了：“我們還要不要趕最後一趟班車回縣裏？”
蕭子歌緩緩吐出一句話：“去何老師家看看！”
一片綠樹掩映下，零星錯落著幾間茅草屋，炊煙嫋嫋在空中升騰。給倦旅的人心中平添了一些寧靜與柔和。
範書文不禁哼起了鄧麗君的歌：“又見炊煙升起，暮色照大地……”
“好香啊，像老家香椿芽炒雞蛋的味道！”齊正深吸了口氣，滿臉盡是貪婪相。
範書文看他一眼，撇了撇嘴：“真是個吃貨，除了吃，就聞不到別的了。”
“民以食為天，我還就是吃貨了！”齊正不屑的神情對著他，“那範大秘書，你還聞到了什麽？俗話說柴門聞犬吩，難道還有狗叫的聲音！”
沒文化真可怕，這柴門聞犬吩也成了俗話！範書文再次鄙夷的看了他一眼：“沒聽到有人吹奏曲子的聲音？”
“聽到了，但不是吹得〈又見炊煙升起〉！”齊正也鄙夷的回了他一眼，繼續側耳傾聽，“好像是小時候玩耍時，用泥巴捏的那泥哨子吹出的聲音！”
範書文被他氣得幹瞪眼。想反駁，卻又說不出曲子的名字，隻記得他好像聽自己的女朋友雲霏霏也吹奏過，問過她無數次，她卻是笑而不答。如今害自己出醜了，回去非得好好教訓她一番不可！
想起他漂亮的女朋友，範書文不禁露出一抹驕傲的笑容，教訓她？是理由，才舍不得呢，到最後還是怨自己不學無識罷了！嗬嗬
“這是宗次郎的〈故鄉的原風景〉！”蕭子歌一句話打斷了範書文的想入非非。還是您有文化！他們一起向著那聲音的發源地走了過去。
一個男人，赤著黝黑的上身，蹲在樹上，像個長臂猿。看到三個人，從樹上跳了下來，手裏拿著個像塤摸樣的東西。
“剛才的曲子是你吹得？”蕭子歌好奇地打量著他。
“長臂猿”將手中的塤摸樣的東西舉給他看，傻傻地笑著：“是這個！”
這東西很眼熟，是城裏的小店裏到處有賣得那種塢，蕭子歌拿著翻來覆去地看，卻也沒看出個所以然。
範書文忽然抓過那“長臂猿”：“這首曲子是誰教你的？”
“妹妹，我的大妹子！”“長臂猿”傻傻地笑著。
原來是個傻子！範書文還想再追問些什麽，那邊傳來喊聲：“大傻，回家吃飯了！”一位老婦人拄著個拐杖，顫巍巍地走了過來。
“哦，回家吃飯嘍！”大傻一把奪過蕭子歌手中的塢，跟著老婦人走了。
“老人家請留步！”範書文幾步跟上去，“我想問一下何靜芬老師家在哪兒？”老人警惕地看了他一眼，毫不客氣地說：“靜芬她不在家，你們還是請回吧！”
“哎，我說……”齊正看不過了，就要上去跟她理論，被蕭子歌及時拉住了：“算了，我們走！”
看著大傻和老婦人遠去的背影，齊正憤憤的：“窮山惡水出刁民！”
“我們去市裏找找那位英雄的何老師！”蕭子歌笑了笑，向村外走去。
看到一路神情有些恍惚的範書文，蕭子歌關心的問著：“沒事吧，書文？”
“哦！沒事，出發鍛煉的結果！”範書文努力掩飾著什麽。
齊正撇撇嘴：“這會吹高雅曲子的大傻不會是你的大舅哥吧！”
“那是大舅哥，看我不揍扁你！”範書文舉起拳頭去追齊正。
蕭子歌搖頭笑笑：“幸虧有這兩個活寶！”
經過蘭町村一行，範書文和齊正對蕭子歌是佩服的五體投地了，不光是因為他的為人處世的能力和淵博的知識，更重要的是他蕭子歌做了別人都做不到的事情。
萬事開頭難，這最偏遠的蘭町小學都能拿下，相信下麵的這幾個鄉鎮小學已經不成問題了。
雲霏霏靜靜地聽著範書文講述他去蘭町小學的傳奇經曆，一會兒工夫，表情出現了千變萬化。
“遇到一個能真正為人民辦事的明主還真是不容易！”範書文激動地地大發感慨。
雲霏霏望著滿城燈火，呐呐自語：“是啊，跟著他好好幹吧！”
“對了，霏霏，齊正那小子說非要見見你的廬山真麵目，不如改天我們請蕭子歌和他一起吃頓飯吧！”
雲霏霏望著他熱切的目光，臉上呈現出一片憂鬱：“這個，還是以後再說吧！”
範書文一本正經的對著她：“霏霏，我覺得我們兩人認識的時間也不短了，你到底什麽時候才肯接受我周圍的人？”
“我……”雲霏霏低下了頭，“範書文，你覺得你真的愛我嗎？”
“那當然！你拿我範書文當什麽人看？”他緊張的盯著她。
“我不是這個意思，”她輕握住他的手，“你覺得你們家裏能接受我嗎？一個招待所的服務員！”
範書文笑了：“原來你是在擔心這個，我早就跟我父母說過了，他們不會計較的！”
“還有，你確信你完全了解我嗎？”
範書文無比堅定的望著她：“嗯！不論你的出身、家庭怎麽樣，我愛的是你這個人，我確信！”
“你太傻了！”她哭著。
“愛情麵前人人都是傻子，這世界也不在乎多我一個！”他將她擁進懷裏，感覺到幸福甜蜜。
誰說一見鍾情不可靠，她就是他的一見傾心，一生所愛！
她仍然在哭：“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欺騙了你，你會恨我的！”
“你欺騙了我什麽我都不在乎，但是你不能欺騙你自己的感情！”他將她擁得更緊了。
“明天去北京見你的父母吧！”
他欣喜若狂：“霏霏，你終於想明白了！真是太好了！”
“嗯！”她目光平靜地掠過他的臉龐，“順便，我想在北京找份工作。”
“那沒問題啊！”
看到他高興得像個孩子似的，她忍不住笑了：“你也快點兒調回去吧，我不想讓你父母太擔心了。”
“好啊，我不就是在等你這句話嗎？”他充溺的捏捏她的鼻子，“小傻瓜！”
“誰？”
“我啊！”他指指自己的鼻子。
兩人一起哈哈大笑。
眼看著窗外月上柳梢，雲霏霏推著他：“快走吧，明天還要去北京，早點兒回去休息！”
範書文戀戀不舍地離開了她溫暖的小屋。習慣性地走到市府辦公樓前，看到蕭子歌的辦公室仍然燈火通明。
他上去給他泡上一杯咖啡：“您也早點兒休息！”
“嗯！”他仍然低頭看文件。
“您要多多保重身體！”
蕭子歌抬頭看了他一眼，忽然想起明天是雙休日：“明天要回老家？”
範書文點點頭：“帶女朋友回北京看看父母！”
“哦！路途遙遠，不要急著回來，回去多陪陪父母！”
“……”
“如果有機會，就留在北京吧！”他早就知道範秘書絕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他早就做好了他會有遠走高飛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