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3章 他叫何小歲
看了幾天的資料,在風城轉了兩天,蕭子歌便帶著秘書範書文和司機齊正一起率先去了蘭町鄉微服私訪去了。
轉了幾次公交車,走了七八裏路的路程,他們來到了一座險峻陡峭的山下。走了一段崎嶇的山路,看到一處絕壁,下麵就是萬丈深淵,一不小心就會有掉下去的危險。
“我們真的要進入這片險絕之地?”範書文開始惴惴不安,長這麽大,他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神奇的“天路”。
“穿過這道‘一線天’就到了!”蕭子歌鼓勵著他。
“可是我還是懷疑,那蘭町小學要是真的在這裏,這裏麵的人是怎麽出來的?”範書文仍然站著沒動。
“外麵的人進去不容易,裏麵的人出來卻是很容易的的!”蕭子歌義無返顧地向裏麵走去。
範書文低聲嘀咕:“看來這蘭町小學問題不是一般的嚴重!”
蕭子歌回過頭來:“嗯!要不然你以為我閑著沒事,來這個鳥不生蛋的地方遊玩啊?”
“這裏根本連個鳥都進不來,還生什麽蛋?”齊正早已經左躲右閃的穿梭在一片懸崖峭壁的夾縫中間開始探路。
兩人一起哈哈大笑,跟著曾經當過偵察兵的齊正進入“夾縫中”。
裏麵一片漆黑,三人都閉了嘴,借著範書文手機微弱的光芒,摸索著前進的道路。好不容易穿過這片夾穀,剛剛鬆了口氣,前麵有出現了一條河。
“剛剛翻過了大雪山,又要四渡赤水河了!”望著估不出深淺的河水,範書文開始頭疼了。
“沒那麽嚴重!”蕭子歌帶頭脫了鞋子,將庫管一挽,準備過河。
“叔叔,等一下!”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向他跑了過來。
總算見著個人了,蕭子歌都覺得有些激動了,一把握住小男孩:“這條河很深嗎,小朋友?”
“不是,是那邊有座橋!”男孩子用小手指著河的上遊!。
蕭子歌順著男孩的指向,果然隱隱約約看到有一座橋。看了看範書文和齊正不禁暗笑,三個諸葛亮還不如一個小孩子!
“謝謝你啊,小朋友!”他彎下腰親昵地摸了摸孩子的頭,“你叫什麽名字?幾歲了?上學了嗎?”
“我叫何小歲,今年五歲了,在河對麵的蘭町小學上一年級!”孩子回答的有條不紊、流利清晰。
齊正不禁皺著眉:“叫何小醉?這麽奇怪的名字!”他碰了碰身邊的範書文,悄聲說,“他爸爸是不是個醉漢?”
範書文白他一眼,裝作蠻有學問的解釋道:“何小穗!一定是在小麥成熟的季章出生的,多有紀念意義的名字!”
聽著兩人毫無顧忌的妄加評論他的名字,那小孩子不願意了,嘟著小嘴:“本人姓何,來自何方的何;小,大小的小;歲,歲月的歲!”
“歲月的歲?”蕭子歌心裏“咯噔”一下,隨即心髒好像被錐子狠狠紮了一下,一股痛楚蔓延開來。
仔細打量了一下那個孩子,突然一把抓住他:“你叫何小歲?你家住在哪兒?你媽媽叫什麽名字?”
那何小歲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看了看另外兩個人,才壯了壯膽回答:“我家就住在那邊的村子,我媽媽叫何靜芬!怎麽了,有問題嗎,叔叔?”
“哦!”蕭子歌頹然的放開他,是自己太敏感了,想多了,還是因為思念太深?
範書文看到他臉色有些不對勁,趕忙走過來,摸著孩子的頭:“小弟弟,你能帶我們去蘭町小學嗎?”
何小歲點點頭:“當然能啊!我正要去學校上學呢!我們一起走吧!”
蕭子歌一路心情複雜。範書文跟何小歲攀談了起來:“你們學校一共有多少位教師?”
“連我的媽媽,一共六位!”
“哦,你的媽媽也是這兒的老師啊,可真了不起!”
“那當然!我的媽媽是一位作家,經常發表文章,用寄來的稿費給奶奶看病抓藥!”小孩子就是天真,無意中總是會把自己最認為得意的事情毫不保留的講出來炫耀。
三人互望了一眼,暗歎,這蘭町鄉還真是藏才臥賢之地!
聊著四人就到了學校門口,看到那破爛的院牆,院牆裏麵幾間茅草屋撐起的學堂,三人不禁一起低聲歎息。
何小歲向他們擺擺手:“我進去上課了,進門第一個就是我的教室,叔叔們有事可以來找我!”
“再見!”範書文、齊正笑著向他揮揮手,看著他遠去的背影,不禁感歎,“多麽有範兒的孩子!”
一直沉默的蕭子歌憤怒地攥起拳頭:“找他們校長去!”
進得校園,更是慘不忍睹,校長的辦公室也不見得好到哪兒去,一間簡陋的茅屋,一張學生的課桌當辦公桌,淩亂的放著幾本教科書,一個三十多歲的戴著眼鏡的男人在專心的批改著學生卷子。
“許子年校長吧?”範書文早就了解過這所學校的人物。開門見山的招呼語,將那許校長從一堆試卷中拉出來。
打量了一下三人的穿著,一看就不是一般人物,盡管他們自己認為這已經是很低調了。他趕忙站起來:“你們好,你們是……”
齊正將門關上,範書文指了指蕭子歌:“今天路過這裏,特來看看你!”
許子年顯然受充若驚,趕緊將唯一的一張凳子搬到蕭子歌麵前:“您快請坐!”
“不用,站著挺好,”他將凳子重新放到許子年麵前,“您坐,我沒有資格坐!”
“為什麽這蘭町學校會是這樣?難道沒有申請助學資金?”
許子年歎了口氣:“縣裏每年都撥款下來,可是到了這偏僻的地方,就隻剩下教科書錢了。”
齊正恨得咬牙:“到底是怎麽回事?”
許子年摘下眼鏡擦了擦眼淚,“我們這裏村長的兒子叫張豹子……”
範書文扶了扶眼鏡:“你盡管說,我們會為你做主的!”
許子年戴上眼鏡,繼續道來:“市裏、縣裏每年給我們撥的款,都被張豹子賭錢賭沒了,何老師曾去找村長討個說法,她的傻哥哥就被人暴打了一頓……”
“難道沒有領導來這裏視察過?”
“有啊,張豹子領導一群地痞無賴挨家挨戶威脅,誰也沒有膽量說真話。而且領導來時,做足了麵子工作,不然就製造點兒‘小意外’將來視察的領導恐嚇跑了。”
“真是豈有此理!”蕭子歌靜靜地聽著,心裏像被針紮一樣難受,朗朗乾坤,太平盛世竟還有這樣的土豪惡霸一手遮天!若連這點小事都解決不好,他以後還有何臉麵在這風城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