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2章 任重而道遠
日子就這樣在半死不活中悄然劃過,一年又一年,轉眼已是五年過去。蕭子歌五年前早就迫於家庭壓力,娶了溫雨凝,蕭遠山放心的退居二線,在家裏安度晚年。
一大早,舒艾琪就嚷嚷開了:“老蕭,你不能快點兒啊,今天是子歌上任的日子,你還在磨蹭什麽?”
“用得著咋呼的這麽響亮?”在舒艾琪千呼萬喚下,蕭遠山出來了,臉上沒有一點兒高興的樣子。
舒艾琪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又不樂意了:“哎呀,我說老蕭你就這樣去啊?”
蕭遠山看了一下自己的裝束:“我穿著怎麽了?平常不都穿這樣,你說挺好的!”
舒艾琪忍不住又唱高調了:“今非昔比啊,怎麽能跟以前一樣?”
“有什麽了不起?他再能也是老子的兒子!”蕭遠山憤憤的。
“還知道他是你兒子啊?我以為是你的階級敵人!”舒艾琪趕緊去屋裏給他拿西裝了。
這蕭遠山不知道怎麽回事,自從兒子娶了溫雨凝,他就沒表現出多少高興來。在舒艾琪和蕭子言的共同努力下,這兒子今天靠著他嶽父溫書記,一路高升,好不容易升到這個位子,他還是作壁上觀,真不知道這老頭子犯老年癡呆了還是咋的。
一輛奧迪A6停在蕭子歌的樓前,好多圍觀的市民將路堵了個水泄不通。
蕭遠山和舒艾琪好不容易擠出一條路,走進了樓門。卻見溫雨凝挽著蕭子歌下來了。
“爸、媽你們來了,上去坐坐吧!”二人齊聲道。
舒艾琪趕忙擺擺手:“不坐了,你看車都在外麵老半天了,別讓人家等急了!”
一家四口頂著眾人羨慕的目光,風風光光地走了出來,尤其溫雨凝大方得體地笑著,好像專門訓練過,一副官太太相嶄露頭角,引得人群中一片嘖嘖讚歎聲。
司機下車來:“我叫齊正,從今天起是您的專職司機。”然後幹淨利落地打開車門:“請上車!”
蕭子歌向人群揮揮手:“清昳的父老鄉親們,我蕭子歌還會回來的!”
人群頓時鼎沸:“保重!”
看來這小子人緣並不是他想得那麽差,老蕭站在那裏始終冷眼旁觀,想想想當年他從家鄉來到這清昳,也是這等風光,盼望著能夠有一天衣錦還鄉,可是自從出了那件“冤案”,到現在也沒有再見那些江東父老。是他混得不好嗎?正直有餘,狡猾不足。眼看兒子這幾年曆練的,可比他強多了。
“爸、媽我走了!”蕭子歌看了看自己的父母,又極不放心的望了望溫雨凝,目光落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要照顧好自己和寶寶!”
溫雨凝上前一步,附在他耳際:“放心吧,還有爸媽在家呢!”
蕭子歌幸福地笑著鑽進車裏。她總是那麽的懂事,令人省心。他不得不承認她是個家庭裏的好太太,好媳婦,事業上的好幫手。
車子緩緩啟動,眾人紛紛揮手向他告別,趕緊升上車窗,不然男兒淚都要流下來了,這男兒淚已經有年月沒有流過了,今天也不能破例!
“子歌!”他感到心髒被什麽突然撞擊了一下,轉頭對著身邊的司機:“小齊,停車!”
奧迪A6在路邊花壇前停了車。一輛邁巴赫跟著急速停下來,從車上走下來一個人,一身白色的風衣,瀟灑亮麗,英氣逼人。
兩人在幾步之遙處站定,外表一如當年那麽帥氣,眉宇間,隨著歲月的流逝,積澱了更多的成熟和睿智,兩個優秀的男人站在一起,不論什麽時候,都能成為清昳城一道亮麗的風景!
蕭子歌笑了笑:“秋歲,謝謝你來送我!”
千秋歲走過去,用力拍了拍他的肩:“你終於沒有辜負清昳人民的期望!”
蕭子歌無限留戀的望了一眼這座他成長了三十多年的城市:“是你們成就了我的今天,我會回來報答你們的!”
果然今時不同往日了,這話也一語雙關的恰到分寸,千秋歲暗歎。他低了低頭,試探著開口:“淨月的事,你,不會還耿耿於懷吧?”
蕭子歌苦笑:“都過去這麽多年了,她隻是我愛情長河中的驚鴻一瞥,根本不可能代替皚月……”他及時住口,這個名字是兩人的隱痛,五年了,兩人各有各的事業和生活軌跡,就是偶爾見麵、談話,也是小心避諱。不知為什麽,今天竟會這般的兒女情長。
千秋歲心中像梗了一根刺,他果然還是沒有忘記她,這場戰爭他們暗中較量了五年之久,原以為這次他遠赴風城,已經妥協了,讓步了,可是他還是如此的倔強。
“忘了她吧,對我們兩個家庭,都有好處!”千秋歲想告誡蕭子歌,也想借此警告自己。
“是啊,我已經有了雨凝,你也好好對待落如吧!”蕭子歌繼續苦笑著附在他耳際,“秋歲,葡萄它隻有在吃不到的時候才是酸的!”
“我們會常去看望雨凝,等你回來的時候,說不定小寶都生出來了!”千秋歲狡猾的笑著,避重就輕,“我可是孩子的幹爹!”
說句心裏話,這麽多年,他們一直是相互欣賞的,事業上也是暗暗幫助對方。隻是五年前何皚月的死,雲淨月的出走,使蕭子歌無法釋懷。不但對千秋歲,對自己也是,一個結過去,又添上一個堵,一直無法釋懷!
驕傲的千秋歲是在主動向自己求和,他蕭子歌也不能太小氣了!蕭子歌主動伸出手,爽快地一個字:“行!”
這一刻,一白一黑,兩個清昳城的絕色男人在這一刻終於冰釋前嫌,握手言和了。
蕭子歌一路聽小齊介紹風城的情況,越聽不禁眉頭皺得越緊。為什麽更換的如此頻繁?一年內換了三個,這好像不太符合常規。看來自己前麵的路是不容樂觀。
到達風城,這裏並不像清昳那樣出現歡迎的場麵。異常冷清的市政府大門,出來迎接他的隻有一個秘書:“您好,我是您的秘書範書文,有事您請吩咐。”
“哦!”蕭子歌下來車,看來這風城各位領導並沒有把他放在眼裏!盡管心裏不愉快,但還是麵帶微笑,步伐從容地跟著範書文去了他的辦公室。
看著範書文送過來的一摞卷宗,蕭子歌慢慢翻閱著,了解著兩座城市的文化差異,不知不覺,看到了下午。看來這個風城貧窮落後的地方還真不少!
範書文過來催了五六次,六點在招待所設宴,給他接風。
誰想這蕭子歌還就是沉住氣了,一屁股做了4個多小時,就是不起身。眼看快到點了,範書文急得冷汗直冒:“您還是歇會兒吧!”
“不急!”他依然穩坐釣魚鉤,頭也不抬了,想他也不是徒有虛名的。
“他……”範書文正想再次提醒,卻看到藍玉河走了進來,頓時驚得噎在那兒,說不出話來。
藍玉河向他擺擺手,走到蕭子歌辦公桌前。
“我讓你先出去,天大的事也等我把這張卷宗看完!”蕭子歌依舊低著頭。
“身體是工作的本錢,再忙也得先吃點飯!”藍玉河非常溫和的笑著,語氣是滿滿的關心。
蕭子歌抬起頭:“您是……”馬上反應過來,站起來,“您看,讓您久等了!”
藍玉河主動伸出手:“今天是我慢待了您!”
蕭子歌臉色微微一紅:“不是,藍書記,子歌不是那個意思!”
藍玉河嗬嗬一笑,目光掠過他手裏的教育普查卷宗:“沂林縣五裏鎮蘭町鄉蘭町小學、沂林縣梅裏鎮三望小學、沂林縣十裏鋪萬陽小學……。”
藍玉河銳利的目光回頭盯住範秘書,將範秘書盯得膽戰心驚,趕忙湊過來一起看卷宗。
卻不料蕭子歌將卷宗迅速合上:“走,我們去吃飯!”
“好,先去吃飯,給您接風!”藍玉河雖然笑著,臉上卻明顯有些不大自然。
“藍書記客氣了!”蕭子歌不卑不亢做了個請的手勢。
三人一塊兒走出了市府辦公樓。
招待所裏,市委市府的所有領導都到齊了,蕭子歌不禁暗暗吃驚,這是擺的哪一道?今中午唱空城計,今下午改群英會了?
老王最先站起來拍了拍雙手:“歡迎光臨我們風城!”
大家都跟著站了起來,藍玉河擺擺雙手:“都是自家人,請坐!”
蕭子歌微微一笑:“各位領導辛苦一天了,子歌真是深感抱歉!”說著拿起座上的茶壺,“我給各位領導倒杯茶表示對我的遲到賠罪了!”
旁邊的一位領導趕忙搶過茶壺:“這怎麽能行?”轉身把茶壺交給身後的服務員。
“子歌是怕被罰酒吧?”老王哈哈笑著圓場,“夫人又沒跟著來,不用擔心,今天咱喝他個不醉不歸!”
蕭子歌暗暗吃驚,看來今天這場“酒戰”是在所難免了!
藍玉河帶領著喝了第一杯酒,從副主陪王世勳開始進行一一介紹。蕭子歌總算將班子成員認識了個大概。
藍玉河提了六杯酒,表示了自己的心意,說是“六六大順!”
王世勳提了三個,表示了“三三不斷!”
依次提了三個,每個人都一套一套的,口若懸河,將個蕭子歌說得一杯接一杯往肚子裏灌酒。
直到醉得連話都說不清了,一行人才散了夥。
蕭子歌的公寓就安排在招待所上麵的賓館,看到他出來,範書文欲上前將他扶住,他擺擺手:“我沒事!你早點兒回去休息吧。”
強撐著走回公寓,走到洗刷間就是一陣惡吐。蕭子歌苦笑:“這當得夠狼狽的,看來這酒量以前練得太少了,以後還得繼續操練。”
喝了杯水,剛要躺下睡著,傳來敲門聲。蕭子歌迷迷瞪瞪起來打開門,看到一服務員端來一碗湯:“您喝碗綠豆湯吧!”
誰這麽體貼?蕭子歌努力想睜開眼睛看清眼前的人,卻什麽也看不清,隻好模模糊糊地接過湯一口氣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