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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飛龍在天

  張秋雲自從將柳清河帶回客棧,就沒打算再返回太湖縣,一來柳清河身上有傷,趕路不便;二來回到太湖縣實在找不到什麽幫手,留在這裏洛寒和其身後的知星樓還能幫忙照應下,如果再能遇到“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各派俠士,那危險又能降低不少。


  其實張秋雲心裏也很清楚,這樣被動的守下去根本不是辦法,以影閣的行事手段自然會等你勢單力薄的時候才會出手,可眼下又無更好的辦法,隻得先繼續在客棧中住著,等柳清河的傷勢好利索再做計議。


  好在眾人下榻的客棧並不算大,張秋雲稍作合計,還是將客棧包了下來,以免有影閣的影侍混入其中,暗中偷襲柳清河。


  當然要包下客棧可是一筆不小的開銷,張秋雲剛剛收入懷中的錢財眼看又要散去,心裏自然也是疼的緊,但一想到自己徒弟的安危,隻得“含淚”答應下來。


  起初客棧中的住客本來還頗有微詞,但見到一桌子的真金白銀,皆痛快的答應下來,整個過程非常順利。不到半天,客棧中除了一些本就知根知底的如海棠、綠綺,其他不論是各派弟子還是商賈遊人全部搬離了此處,整間客棧也冷清了不少。


  而和客棧外呈鮮明對比的建康街道,此時是鼓樂齊鳴、熱鬧非凡,算算日子,正是趕上了五月初五的端陽節。


  望著屋內屋外天差地別的景象,柳清河也是異常鬱悶。之前和海棠的比武雖說有舊傷複發的跡象,但好在並不嚴重,重新包紮了傷口再休息幾日想必就能恢複的差不多,但張秋雲依然禁止自己外出,給出的理由是“不安全”。


  現在不光是柳清河,就連蘇婧也知道了杜長生的事情,此時神經都繃得緊緊的嚴陣以待,唯獨柳清河倒是毫不緊張,仿佛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被仇家報複的人並非自己。


  其實不是柳清河不怕,他對影侍功夫的認知還停留在小月那裏,認為自己隻要能夠小心不被偷襲,應該出不了什麽問題,所以也就自然不慌。


  但自己右胸的傷勢會帶來多少影響,這點柳清河自己也說不清,一想到這難免還是皺了皺眉,如果自己不傷,能在之前的比試中全力應付海棠,自己的勝算又有多少?

  正待柳清河想的出神,卻聽房門“吱嘎”一聲被人推開,扭頭望去正是張秋雲走了進來。


  “怎麽?在想真有危險該如何應敵?”張秋雲笑嗬嗬的看著柳清河問到,順勢還在桌旁的一張凳子上坐了下來。


  “不是,我是在想如果我沒有受傷,能擋海棠幾招……”柳清河搖了搖頭,看著窗外若有所思的說到。


  一聽這話張秋雲有些無奈的笑了一聲,看著柳清河問到:“你小子有種啊,現在大敵當前,你當真不怕杜長生的報複?”


  “怕?應該怕吧。”柳清河說到這扭頭看著張秋雲,笑著又道:“不是還有師傅您老人家在這嗎?”


  “你小子別抬舉我,要不是因為你父親,我才不會如此護著你。”張秋雲雖然嘴上如此說到,但其實也早就將柳清河視入己出。


  張秋雲膝下並無兒女,這麽多年來也算和蘇婧“相依為命”,眼下來了柳清河和小月,讓逸劍居本來有些平淡無味的生活多了幾分色彩,張秋雲又如何不喜。


  再則柳清河雖說體質特殊無法修煉內功,但對於劍法的理解天賦異稟,如果再能悉心教導幾年,將自己所會的劍術傾囊相授,也算是後繼有人了。


  “師傅如何待我的我自然知道,這您就不必推脫了,不過……”柳清河說到這,頓了頓又道:“不過我還是想問,以現在的我能是海棠的對手嗎?”


  “現在嗎?你不是她對手。”張秋雲直截了當的說到:“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任何技巧都沒有意義。”


  張秋雲的話很明顯,實力就是海棠的內功,技巧就是柳清河的劍法,現在海棠的內功已經達到了一定的程度,對比柳清河的劍法就顯得強大了不少。


  “但如果你的劍法磨煉的更加精妙,也並非沒有一戰之力,隻是現在還不夠罷了。”


  張秋雲早年師從三清派,對於內功修習極為重視,所以也就養成了先內後外的練武順序。但自從見到柳清河自創的“清河劍法”屢屢戰勝強敵,心中也不由得產生了一絲動搖,或許劍術大成,也能登峰造極。


  “內功內功,果然還是修煉不了內功的問題……”柳清河嘟囔著,神情又有些暗淡,張秋雲見狀怕打擊了徒弟的信心,隻得說道:“我都說了,等你劍術大成,自然有一戰之力。”


  “隻是能有一戰之力麽……”


  “不是……哎……不提這個了。”張秋雲見越描越黑,隻得岔開話題道:“你可知今日是什麽日子?”


  “今日?端陽節啊。”柳清河一副別拿我當小孩的表情說到。


  “那你可知由來?”


  “嘁,怎會不知?紀念以前楚國的詩人屈原。”


  “你這隻說對了一半,我們的先民以龍為騰,節日慶典少不了祭龍神,而五月初五這天正是蒼龍七宿飛升至正南中天,是龍飛天的日子,也為‘飛龍在天’……”


  張秋雲正詳細的解釋著,卻聽柳清河有些興奮的說到:“飛龍在天?好霸氣的詞兒,我下一式劍招要用這個來命名。”


  聽到這話張秋雲嗬嗬一笑,站起身子看著窗外說到:“那你可晚了,傳聞江湖中有一前輩高人創下一套掌法,共計十八式,飛龍在天正是其中一式。”


  “哦?那套掌法可厲害?”柳清河也不覺遺憾,一提到武功自然又是精神抖擻,一掃之前的頹然。


  張秋雲搖了搖頭,依然看著窗外的景象說到:“為師也沒有見過,但傳聞掌法凶猛、至剛至柔,有著‘外功巔峰’的名號。”


  “外功……巔峰?”聽到這柳清河吸了口涼氣說到:“會不會太托大了?”


  “托大?”張秋雲被柳清河的話逗的一樂,扭頭看著他又道:“之前有一高手學會這套掌法,憑借一己之力奮戰北方鐵騎,死守中原一城數十年之久,你也是自創武學之人,你可能做到?”


  柳清河一聽這話有些發懵,縱使武功出神入化,但想與成千上萬的軍隊抗衡這是萬萬做不到的,現在自己的清河劍法雖說已經小成,若是麵對兩到三名同輩好手都難以取勝,更別提死守一城數十年。


  “不能。”柳清河雖說還是有些懷疑,但明顯信了幾分,至少張秋雲沒必要拿這些來騙自己。


  “別說你了,為師練武這麽久,都不敢說能做到,可見那套掌法的威力……”張秋雲話沒說完,恰好看到客棧外一個火急火燎趕來的知星樓門人,表情漸漸凝重起來:“他,來了……”


  ……


  隨著一陣馬蹄聲傳來,建康城門外一行三人騎馬緩緩走進城中,等離得近了,看到不遠處有一個青年正站在那裏等著他們,便稍微加快了些速度向青年走去。


  “喲,有勞小少爺遠迎,讓在下受寵若驚。”為首的中年男子正是杜青的父親杜長生,跟在其身後的一人乃是杜風,另一人黑巾遮麵,看穿著打扮像是影衛。


  而那位青年正是侯昊,今日被自己的哥哥指派在此迎接杜長生,雖說不願但也隻能照做。


  “哪裏,得知杜門主今日返回建康,家兄已在建康最好的酒樓備了酒菜,現在我就引你們過去。”侯昊笑著說到,隻是表情有些僵硬。杜長生嘴上雖說客氣,但自始至終都沒有下馬的打算,這也讓侯昊心裏極為不爽。


  “多謝了。”杜長生在馬背上微微欠了欠身,笑著又道:“就請小少爺帶路。”


  侯昊聽到這話嘴角抽了抽,敢情你是讓我走路,你們自己騎馬?把我當成下人?雖說自己在家中地位低下,但你一個小小門主憑什麽也能高我一頭?

  侯昊雖說心裏不忿,但也明白現在杜長生對於父親可是貴客,一時也不敢翻臉,好在酒樓離此處並不算遠,隻得忍氣引著三人向酒樓走去。


  到了酒樓進了包廂,見侯望已經坐在桌前,杜長生一改之前的嘴臉,又是彎腰又是作揖的說到:“多謝侯公子設宴替在下接風。”


  “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杜門主不必如此。”侯望坐在那裏微微一笑,看著杜長生滿頭白發裝作關心的問到:“杜門主為何幾日不見竟衰老了許多?”


  “還不是愛子的事情……”說到這杜長生眼中閃過一絲陰冷,那日杜青身亡時的樣子曆曆在目,恨不得現在就去殺了柳清河來祭奠杜青。


  侯望一聽這話微微點了點頭,扭頭看向侯昊說到:“侯昊,你先帶這二位用餐,我和杜門主還有話要說。”


  侯昊應了一聲連忙將房門打開,對著杜風和那影衛做了個“請”的手勢。起初那二人並沒有動,在看到杜長生示意他們放心的眼神後才跟著侯昊離開。


  眼見杜長生落座,侯望也不再寒暄,邊斟著酒邊問到:“杜門主這次回影閣帶了多少人?”


  “不到二十,已經潛伏在建康城內了。”說到這杜長生滿臉不爽的又道:“影閣那幫忘恩負義的家夥,這次出行不讓我調配影侍,不然還能有更多人!”


  “哦?為何?”侯昊有些疑惑的將酒杯遞給杜長生問到。


  “還不是因為我們隻是外門?那幫家夥重來就沒正眼看過我,現在知道我要帶人尋仇,完全不給一兵一卒。”


  其實之前杜長生回到影閣,將杜青的事情說出後,影閣也沒有多想,但一聽到這尋仇之人是柳清河、柳貌然等人,當時就有人把派出影侍的事情攔了下來,還暗中作梗不給予杜長生人手幫助。


  這人也正是柳貌然的熟識之人,所以後來柳貌然去到影閣知道影侍沒有出手也鬆了口氣,隻是一些杜門自身的影衛誰也不好再做幹涉。


  說到這,杜長生將酒一飲而盡又道:“說來也巧,我回到影閣那幾日,就有官府的人來我門中偷東西,而拿走之物正是丞相寫給我的信件,好在被我及時追回。”


  “什麽?官府中人?你可確定?”侯昊聽到這話也是大吃一驚,父親在朝中眼線眾多,到現在也沒有聽到哪個朝中之人在打杜長生的主意。


  “我門中雖說比不上丞相府,但金銀器物也不少,那幫人什麽也不要隻是來拿信件,不是官府又會是什麽人?”


  杜長生並不知道那幾人正是玄冥,之後玄冥上門尋仇的時候他已經下山,所以正好錯過了再次照麵的機會。


  “有幾人?都解決了嗎?”侯望急忙又問,這事他需要盡快問清楚去向父親稟告。


  “三人,功夫不錯,死了一個剩下兩個跑了……”杜長生話沒說完,看著侯望憤怒的表情連忙圓場到:“不過信我追回來了,也處理好了,他們沒有拿到任何東西。”


  說到這杜長生頓了頓又道:“而且萬一隻是一群毛賊,想借此機會要挾於我也說不定,我覺得事情還在掌控的範圍。”


  “蠢貨!尋常毛賊能進到戒備深嚴的影閣?你真當影閣中人全是你們杜門那幫飯桶?”侯昊說這話的時候毫不客氣,讓一旁的杜長生臉色也有些難看,但知道自己理虧,而且現在隻剩丞相這麽一個靠山也不好發作,隻得陪笑說到:

  “那照你這麽說,尋常官府中人更沒本事進到影閣,或許他們是哪派的高手?比如知星樓?想來打探情報也說不定。”


  杜長生這話也說的在理,朝廷官兵,哪怕玄甲軍也不敢說能輕易進到影閣,再加上父親在朝中的能耐,應該不會出現有人去影閣打探情報能瞞過父親的耳目,或許真是哪門哪派的好手也說不定。


  好在信件已經及時追回,重要的證據沒有被人竊走,侯望的臉色也隨即緩和了一些,看著杜長生賠禮道:“方才在下失言,還請杜門主莫怪,我這也是怕節外生枝。”


  “不怪不怪,也是我太過大意,好在有驚無險。”眼看侯昊已經給了自己台階,杜長生也沒在繃著,隨即斟了杯酒遞給侯昊說到:“朝中有大本事的人我也見過一些,肯定不是他們,或許也是我多慮了。”


  侯昊接過酒杯,想著這事還是要趁早告知父親,隨即和杜長生碰了一杯說到:“這事我也說不好,想著還要趕緊告知父親,在下就先走一步,還望杜門主莫怪……”


  侯望話沒說完,心頭突然湧出一個名字,他們不光是朝中之人,還有本事進到影閣,並且能繞開父親所有的眼線直接告訴皇上,頓時暗敢不妙。


  杜長生看著侯望睜大的雙眼不明所以,隻得小心的問到:“侯公子這是怎麽了?”


  侯望怔怔的盯著桌上的酒菜,兩個字慢慢從口中脫出:“玄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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