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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認輸

  當張秋雲火急火燎的趕回京城,前往客棧尋找柳清河的時候,卻發現他根本不在房內,頓時心裏暗感不妙。


  “難不成晚了一步?杜長生的人已經先到了?”張秋雲皺著眉頭略作思索,正欲離開房間卻恰好看到蘇婧走了進來。


  “師傅?你何時回來的?”蘇婧手中端著一個木盤,上麵是一碗剛剛熬好的湯藥,看來是為柳清河送來。


  “清河呢?你看到他了嗎?”張秋雲口氣有些著急,衝著蘇婧問到。而蘇婧探身一看房中確實沒了柳清河的身影,頓時也有些疑惑:“出去了嗎?奇怪,剛剛還在的。”


  “可惡!就差一點!”


  聽張秋雲這麽一說,蘇婧眉頭緊鎖,看來也意識到了什麽,連忙說到:“我們快去將他找回來,他傷都沒好利索。”


  “找?你知道他在哪?”張秋雲不解的問到,他以為柳清河是被杜長生抓走了,眼下從哪去找?

  “今日不就是清河和海棠比武的日子?現在這個時候肯定是去了擂台啊。”說到這,蘇婧眼神一冷,喃喃又道:“說了多少遍不準去,還敢偷溜!”


  仔細一想今天的確是柳清河四進二的比試,而且以他的性子肯定是會出戰,說不定隻是自己多慮了,張秋雲稍作合計連忙向門外閃去,同時不忘向蘇婧說到:“快走!”


  蘇婧以為張秋雲是擔心柳清河的狀況,也就沒有多想,將手中的木盤放於桌上便也快步跟了上去……


  今日建康擂台前的人數少了不少,早已沒了之前那般人聲鼎沸。說到緣由還是因為之前柳清河與蘇遠的比試身負重傷,早有小道傳言今日這場比試他定然會選擇棄權,所以很多觀眾並沒有到場。


  剩餘的那些不過是因為今日票價便宜,如果能有幸看到海棠一眼也不枉此行,所以陸陸續續還是來了一些年輕弟子。


  眼看時間已經差不多,柳清河依舊沒有出現在擂台,海棠自然清楚他今日不會來了,但自己這個過場還是要走上一走。正準備登台,擂台邊的弟子就已經爆發出了熱烈的喊叫聲。


  聽到這些聲音,場邊知星樓的樓人都露出些許無奈,這幫小子選擇入場壓根就是來看臉的,絲毫不關注比武。


  但這並不影響大家的熱情,見海棠登台,一旁的裁判大聲介紹到:“紅袖坊陸小小,對逸劍居柳清河……”#愛奇文學iqiwxm¥小說更好更新更快


  說到這,裁判看了眼擂台的另一邊,似乎並沒有什麽人要登台,心裏也清楚今日柳清河可能不會來參賽,但還是象征性的問了句:“柳清河,逸劍居柳清河來了嗎?”


  沒有得到任何回答,裁判看了看時間也就不在耽擱,大聲宣布道:“逸劍居柳清河棄權!紅袖坊陸小小……”


  最後這個“勝”字尚未出口,忽聽一聲大喊:“慢!”


  這一聲喊得夠響,夾雜在場邊年輕弟子興奮的聲音中顯得極不諧調,此時不光是海棠,大家都疑惑的順著聲音望去,隻見一個青年滿頭大汗的跑上擂台,衝著裁判說到:“在的在的,我就是柳清河。”


  這時眾人皆是一愣,不是說柳清河今日無法參賽,如何又來了?看他跑上台的樣子步履虛浮,明顯還是有傷未愈。


  “你……要出在戰?”由於洛寒之前已經打過招呼,說柳清河今日要棄權不會出賽,所以此時裁判有些詫異的問到。


  洛寒提前打過招呼,自然也是受了張秋雲的意思,既然已經決定棄權,也就沒必要在耽誤大家時間,到時候直接宣布結果便是。


  “是啊,為什麽不呢?”柳清河看著裁判微微一笑,又扭頭看向海棠說到:“海棠姑娘,請賜教。”說完便拔出剛剛在鐵匠鋪買的長劍。


  “你的傷勢……”海棠輕聲問到,可話音未落就聽柳清河自信的說到:“還沒好利索,不過左手還能用。”


  海棠皺了皺眉沒有開口,柳清河見狀也明白她的顧慮,依舊笑著說到:“我知道我今日贏不了你,但就是想領教下海棠姑娘的高招。”


  柳清河說這話的時候沒有絲毫挑釁的意思,隻是單純的想和海棠過上幾招,看看自己不足的地方。


  “我明白了。”


  海棠礙於旁人太多,並沒有和柳清河多說什麽,隻見起其緩緩抽出手中的短劍,對著裁判點了點頭。


  海棠手中的兵器並非什麽上品,乃是一般江湖女子常用的短劍,長約二尺,短於普通長劍,又略長於小月所使的雙劍,隻不過劍鞘上纏了一段粉綢,上麵又掛了朵絹花以作點綴,倒也和海棠的容貌打扮相得益彰。


  見雙方都已亮出兵器,場邊的裁判也隻能希望這陸小小能點到為止,別再出現什麽傷亡的場麵。


  “紅袖坊陸小小,對逸劍居柳清河!比武——開始!”


  隨著一聲鑼響,海棠略一運氣,身上一股清氣隨即散出,這正是她冒著生命危險日夜苦練的“清玉功”。


  “清玉功”功是紅袖坊上等內功,遠不是“萬花訣”這些能夠相提並論的。其實修煉此等功法隻要注意循序漸進,壓根不會有生命危險,但海棠明顯就是因為太過冒進,才會一而再的將自己逼上絕路。


  而柳清河自然不懂海棠所用的是什麽功夫,隻要是內功他完全就是一竅不通,但看海棠的架勢,也明白對方算是使出全力了,一時竟也隱隱有些興奮。


  今日的比試柳清河本就不抱希望,但能和最強狀態的海棠過上幾招也甚是期盼,隨即左手持劍嚴陣以待。


  海棠見柳清河起勢,略微點頭便朝對方而去,身形不快,甚至比柳清河善使的陰訣都慢上不少,但這些在柳清河眼中卻總有著一股若有若無的殘影,不知究竟是疾是緩。


  見海棠已經來到自己麵前,柳清河沒再多想,抬手便一劍刺去。


  海棠知道柳清河劍法了得,今日雖說是用的左手,但後招依舊變化莫測,所以還是凝神戒備,以免讓自己陷入被動。


  但柳清河的幾劍似乎刺的都是歪歪扭扭,總離海棠的身體偏個幾寸,場邊觀眾看不出端倪,隻能歸結於柳清河身上有傷,影響了其出劍角度。但海棠又如何不知柳清河這是有意為之,是不想傷到自己。


  見柳清河又衝自己身側刺來一劍,雖說角度依舊不對,但劍勢淩厲,海棠略微閃躲,手臂順勢一轉,一記上挑也揮在了空中。


  “這什麽情況?兩人都看不清了不成?”場邊的觀眾一時有些疑惑,隻見雙方又連出十餘劍皆是刺偏,雙劍未曾相交過哪怕一次,但柳清河確是冷汗直冒,一步又一步的向後退去。


  這“不知名”的功夫的確難纏,至少參賽至今是柳清河從未遇到過的。海棠劍身所過之處,總有一股陰柔之力隱隱傳來,給柳清河帶來一種莫名的危險。


  其實這也正常,別的對手由於身份、實力不夠,如何能修煉本門高等內功?而清玉功放在這裏的確高了一個檔次有餘。


  “海棠姑娘好功夫!”柳清河神情有些凝重,看著海棠說到:“試試我這招如何?”


  柳清河說完便是使出了“破空”,攻勢比之前更加淩厲,借此希望“以剛製柔”,但每一劍還是都偏個三兩寸。


  海棠見狀也是提起短劍,順著柳清河的劍招做著如同“舞蹈”般的動作,讓在場觀眾看的是目不暇接,又是傳出陣陣叫好,卻全然沒注意柳清河現在已是眉頭緊鎖,在海棠的攻勢下隻能連躲帶閃,全然沒有以往的那般從容。


  海棠又是虛點一劍,劍尖依舊與柳清河保持著安全位置,這一劍雖說速度不快,招式也不如男子使得那般淩厲渾厚,但柳清河卻深知這劍自己擋不下來,隻得腳步連點向後退去,而這一下也牽扯到他右胸傷勢,不自覺的“嘶”了一聲。


  海棠見狀明白柳清河肯定又撕裂了傷口,隨即也停下繼續追擊的腳步,正想開口卻忽聽場邊傳來一聲大喊:“臭小子!”


  海棠和柳清河順勢望去,正是張秋雲和蘇婧已經趕到了此處。看到二人麵色皆有些慍怒,柳清河自知理虧,隻能勉強笑到:“我就來試試……”


  剛才最後那幾劍張秋雲都看在眼裏,明白二人掌握著分寸,加上柳清河並沒有被杜長生擄走,心裏也是長舒一口氣。


  而一旁的蘇婧看著捂著傷口滿頭大汗的柳清河,認為這一切都是拜海棠所賜,隨即怒視於她,正欲說些什麽,卻聽張秋雲開口問到:“還想要繼續?”


  “這……再來十招?就十招!”柳清河挑了挑眉,小心的看著張秋雲說到。


  “十招?”張秋雲皺了皺眉略一思索,還是點頭答應下來:“好,那就再對十招。”


  聽了這話,蘇婧有些不可思議的扭頭看向張秋雲,卻見師傅表情輕鬆,一時也有些納悶。在客棧時還那麽緊張柳清河,現在他明明有舊傷複發的跡象,卻反而看開了?


  張秋雲瞥了一眼蘇婧,點了點頭示意她無妨。而之所以答應柳清河的請求,也是因為看到了海棠所用的功夫,這可是個不可多得的切磋機會,加上二人似乎都沒有傷到對方的打算,也就同意了。


  見師傅答應,柳清河連忙調整呼吸,想將狀態調整過來,同時看著海棠緩緩說到:“海棠姑娘,隻有十招了,希望你能盡全力。”


  海棠看了眼台下的張秋雲,見其麵色沒有絲毫擔憂,隨即微微頷首,稍作運功又衝著柳清河而去。


  此時台上二人的身形卻是大相徑庭,一個身手輕靈,雖說不快但身姿曼妙;另一個腳步迅捷,但身法卻總帶著幾分停頓呆滯,二人出招皆不攻敵要害,而是對著空氣連點,與其說是比武,但看著更像是在舞劍。


  轉眼九招過去,柳清河腳步慢了半拍,看著海棠突然說到:“流星!”


  流星是柳清河的底牌,眼見已是最後一招,如果再不用出怕是沒有機會了。雖說方才的一慢一開口給了海棠準備的機會,但他本就不打算衝著對方刺去,也就沒有過多在意。


  這一招使出,其實柳清河認定海棠會閃,以其的功力想必還是能夠做到。但海苔非但不避,身體對著柳清河刺出的方向移了半步,同時抬劍一擋,兩劍相交碰撞出清脆的聲音。


  這是整場比試二人兵刃的第一次相遇,柳清河見狀心中也是一驚,這驚的並非是海棠會過來接自己這一招,而是在兵刃接觸之時,那股陰柔之力瞬間纏上自己手中長劍,同時緩緩化解了流星的攻勢。


  流星縱然淩厲,可一來柳清河身上有傷,並沒有完整的發揮出來;其次本就打算點到為止,所以並沒有用上全力,但即使這般柳清河對自己壓箱底的絕技還是很有信心,卻竟然會被海棠接下此招。


  眼看自己劍招越行越無力,柳清河也不再頑抗,隨即收招說到:“佩服,海棠姑娘好功夫。”


  見柳清河已經收招,海棠也隨即散功說到:“不敢,若非柳公子今日有傷在身,恐也會是番苦戰。”


  聽到這柳清河哈哈一笑又道:“別這麽說了,今日若不是你劍下留情,我怕是早就被你打下擂台,哪裏還有這最後的十招?”


  柳清河說的沒錯,海棠雖然已經使出全部底牌,但內勁皆是內斂並未外放,如果真的全力出手,就憑柳清河現在的狀態怕是早就被內勁震翻。


  “我……認輸了。”柳清河衝著裁判說這話的時候笑意依舊,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眼中閃過的那一絲不甘。不甘於今日哪怕沒有受傷,怕也不是海棠的對手。


  客套完後,柳清河便拖著有些疲憊的身子朝擂台下走去,張秋雲眼尖,一眼便看到柳清河右胸又有隱隱血跡透出,頓時皺了皺眉頭,現在必須要迅速將他安頓療傷,杜長生已經近在咫尺,此時可絕對不能大意。


  沒有閑話的時間,張秋雲一把扶住柳清河就向場外而去,蘇婧頓了頓扭頭看了眼海棠,沒說什麽也隨即跟了上去。而海棠今日順利進入決賽,聽著場邊不住的叫好聲卻並沒有絲毫開心,原因就在其破損的衣袖上。


  由於破損是在內側,所以旁人並沒有注意,但海棠知道這是接下柳清河“流星”之後造成的,那個時候自己基本用了全力,若不是柳清河有意刺偏,怕是自己沒法安然無恙的擋下這招。


  縱使柳清河的劍法精妙,已有超過同輩之勢,但即便如此,麵對一個毫無內力之人自己都險些受傷,又如何去幫助師傅?一想到這,海棠難免愁眉不展,看來自己的修煉還遠遠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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