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焦點
事情似乎暫時告一段落,在經過一些必要的詢問之後,知星樓眾人就讓柳清河離開了此地,並告知他安心準備接下來的比試,不必太過在意今日發生之事。
柳清河已經是本次大會的八強選手,知星樓還是比較看重的,特別吩咐了樓內弟子在柳清河所下榻的客棧做保護工作,倒是讓柳貌然和張秋雲很是滿意,當然,這裏麵也少不了洛寒這個知星樓少樓主的安排。
當時在杜長生離開之後,柳貌然和張秋雲二人的對視其實閃過的都是同一個念頭:為了柳清河,是不是有必要鏟除杜長生。
張秋雲縱使功夫高深,但也不可能時時刻刻都在柳清河身邊保護它,而且杜長生是來自影閣,時不時的派出幾個影侍暗殺柳清河,可是很容易做到的,稍有不慎後果不堪設想。
可杜長生現在明擺著和官府有勾結,總不能趁著月黑風高潛入杜長生的住處將其處理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不光是害了自己,更會害了柳清河。
“要不我去趟影閣吧,看看能不能先提前打聲招呼。”回到客棧的張秋雲和柳貌然說到,他是想去看看能不能靠著以前的人脈先和他們知會一聲,這樣防著一個杜長生總比防著整個影閣要好。
“還是我去吧。”
柳貌然說這話的時候張秋雲似乎沒有聽清,疑惑的瞪著他問到:“你說什麽?”
“我說我去吧。”柳貌然若有所思的說到:“你功夫高,在這還能保護下清河。”
“不是,我是說你去影閣?你怎麽去?你知道在哪?”張秋雲依舊不解的問到,在他印象裏可從來不知道柳貌然和影閣有什麽關係。
“我自然是坐車去,不然還能怎麽?走路嗎?”柳貌然故作疑惑的說到,並沒有直接回答張秋雲的話。
“我是說你去能有什麽用……”
這次張秋雲話還沒說完,便被柳貌然給打斷道:“你不必操心了,我既然能這麽說自然有我的辦法。”
看著柳貌然,張秋雲知道他不會亂來,這個時候能這麽說可能真有什麽把握。加上在和眾人相比,自己的功夫的確更高,也能給柳清河提供一個更安全的環境,便點了點頭但還是有些困惑的問到:
“你都這樣說了定是有什麽辦法,那就你去便是,可我並不記得你和影閣有什麽關係啊?”
“關係談不上,就是有個熟人罷了。”
“熟人是誰?你要知道一般的人可給不了你這麽大的麵子。”
“放心,我自有分寸。”柳貌然說完這話深深的呼了一口氣,他並沒有告訴自己認識的熟人是誰,張秋雲倒也沒有追問,如果柳貌然想要告訴自己那自然會說。
“那你打算什麽時候啟程?要不要再帶些人一起?”影閣所在的瀛洲離建康可不近,這一來一回十天半個月很正常,若是隻有柳貌然一人張秋雲還確實有些不放心。
柳貌然沉吟半響說到:“為了以防萬一我這就動身,以免杜長生的口信先我們一步傳到影閣,到時候影侍出動,想再回去可就沒那麽容易了。”
“至於人手,便帶上小月和阿福吧。”柳貌然想了想說到:“小月功夫不弱,對付些山賊土匪綽綽有餘;阿福腿腳勤快,自然有能用得到的地方。”
“隻帶兩人嗎?”張秋雲有些擔心的問到,小月的功夫確實不賴,但如果遇到大批敵人怕也雙拳難敵四手,而阿福就壓根不懂功夫。
“人少趕路還能快一些,就帶他們二人吧。”柳貌然想了想還是決定道,人多趕路的速度的確會慢上不少。
“好吧,那你路上注意安全、速去速回,到時候說不定還能看到柳清河的決賽。”張秋雲看著柳貌然笑著說到,似乎很是看好柳清河能夠在本次大會走到最後。
柳貌然沒有說話,點了點頭算是應過,便起身推門而去……
……
柳清河並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去哪了,張秋雲隻是告訴他太湖的生意出了些問題,柳貌然這才匆匆而去,想必不出幾日便能回來。
張秋雲之所以沒有實話實說也是希望柳清河不會受到什麽影響,全力準備接下來的比試便是,而影閣和杜長生自有自己和柳貌然幫他解決。
一聽這話柳清河本來還有些懷疑,但想想下一場比試還有好幾天,到時候還能趕上,便也沒多說什麽。
而有關杜青的事,柳清河也沒再在意,雖然對杜青的意外身亡感到遺憾,但他始終覺得既然知星樓都說和自己無關,那定然不會再有什麽麻煩,卻不曾想自己的師傅和父親已經在為他解決一切可能發生的危險了……
日子一天天而過,轉眼八進四的比試即將開始,由於人數已經少了很多,這四場比試並沒有同時進行,而是每天比試一組,而場地所在都是在建康最繁華的位置。
其實能夠走到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什麽弱者了,就比如率先登台的洛寒,他的對手乃是璿璣派新一輩最傑出的弟子,二人更是從下午打到傍晚未分勝負,眼見黑夜降至,裁判隻能判洛寒勝出。
之所以是這種結局,並非是洛寒身份的原因,而是雙方互鬥數百招都已力竭,那璿璣弟子再一次進招的時候下盤不穩,從而輸了半招。
如果是放在之前,這並不能決定勝負,隻要收招及時、由攻轉守,可不會帶來多大的影響。但問題就在於雙方的體能早已透支,眼見自己出現敗招,那璿璣弟子也不再抵擋,哈哈一笑便抬手投降了。
在他眼裏,雙方打到這個地步難分敵手,此時比的就是誰先犯錯,而自己先一步露出破綻那就是輸了,這沒什麽可惜的,對手的實力著實不弱。
洛寒是個好武之人,此時見對方認輸並沒有露出勝利時該有的喜悅,而是抱拳行了一禮,並希望之後有機會還能夠再痛快的比試一次,也得到了那璿璣弟子的同意。
而在台下觀戰的眾人也是大飽眼福,一來感歎二人之間的功夫隻在伯仲之間,這時的勝負代表不了什麽;二來也更加期待接下來的比試。
在洛寒登場後的第二天,蘇婧也迎來了自己的對手——紅袖坊的陸小小,光聽名字恐怕沒多少人知道她是誰,可離得近了柳清河等人卻赫然發現此人竟然是海棠!
怪不得這場比試是人山人海,圍的水泄不通,此次大會最靚麗的兩道“風景”終於在八進四的時候相遇了。
一個是猶如仙女下凡,明豔不可方物的蘇婧;另一個是號稱“錢塘第一名妓”,有著眾多追求者的尤物海棠。讓這場還沒開始的比試就添加了諸多話題性,更是有不少觀眾為自己心中的“女神”組建了“應援團”,在擁護自己女神的同時,惡意詆毀對麵。
有人說蘇婧就是個沒有感情的殺人機器,身上背著數十條人命,是個名副其實的“女修羅”;也有人說海棠隻是表麵清純,而背地裏卻和權貴勾三搭四,氣的綠綺恨不得找這幫人拚命,但總被海棠給及時拉住。
不管怎麽說,雙方尚未開打,下麵的擁護者已經罵的不可開交,更有甚者是大打出手,弄得知星樓也是即喜又憂,喜的是觀眾反響熱烈,能吸引更多的人到場觀戰,門票等收入也能增長不少,雖說知星樓並不靠這點“小錢”生存,但更多的關注度也能為本次大賽增彩,知星樓麵上也有光。
可憂的是照這樣下去現場氣氛控製不當,恐引發一些不必要的意外,無奈隻得派出數十名樓內弟子到現場維持秩序,遇到惹事鬧事的一律轟出場去,這才勉強控製住局麵。
今日柳清河和張秋雲並沒有在觀眾席的座位觀看比試,主要這場比試的票價已經被別有用心者炒到天價,張秋雲二人的親友票索性也賣了出去,算是貼補“家用”。
雖說擂台邊人擠人的的確不太舒服,但柳清河也毫不在意,站著還是坐著對他來說沒什麽區別,而一旁的張秋雲正盤算著這突如其來的“財富”該如何揮霍,更不會在意別的。
“師傅!師姐今日穿的是新衣裳?真夠英姿颯爽!”
柳清河受場邊熱鬧氣氛的影響,此時也有些興奮,不過現在的張秋雲心裏正想著別的,根本沒空搭理柳清河,卻聽身前一個藍衣青年疑惑的問到:“師姐?擂台上的蘇婧是你師姐?”
“是啊,我們逸劍居就我和師姐二人,沒有別的‘師姐’了。”柳清河不明所以,還以為對方以為自己有別的師姐,傻傻的在那解釋到。
“可惡……”那藍衣青年心中不忿的低罵一聲,引得周邊不少人都抱著敵意看向柳清河,能和“蘇女神”同一屋簷,還是隻有她們二人,著實令人羨慕。
看著周圍不善的眼神,柳清河心中疑惑但也沒有在意,此時看著海棠上台又興奮的朝張秋雲說到:“是海棠!原來海棠的本名叫陸小小,上次受她搭救還沒向她謝過,這次定要好好感激一番。”
“海棠姑娘你也認識?”前麵那藍衣青年又驚又怒的問到,看柳清河的年紀不像是久經風月場所之人,難不成二人是舊識?
“認識,她可幫了我不少忙,是個好姑娘。”
柳清河這話其實也隻是打算誇獎一下海棠,可眾人卻並沒有這麽想,特別最後那句“是個好姑娘”,感覺二人已經是非常熟悉了。有傳聞海棠有一知己是個青年男子,難不成就是眼前這臭小子?
沉默……,空氣仿佛突然凝固住一般,周圍雖說依舊人聲鼎沸,但以柳清河為中心的幾圈人卻突然陷入死一般的沉默,如果和蘇婧乃是同門關係,那眾人也不好多說什麽,可再與海棠有舊,豈不是所有好事都讓這小子一個人占了?
“咳,走……”張秋雲看到情況有異,壓低聲音衝著柳清河說到,卻引得他有些不解的問到:“走?我們不看比試了嗎?這位置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的……”
一時無語,張秋雲也不知道柳清河是真傻還是假傻,隻得拽著他飛一般的逃出人群,正想好好讓這個弟子“成長”一下,將剛才的事情解釋給他聽,卻看到洛寒恰好看到自己,急匆匆的走了過來。
“師傅,你們怎麽沒去座位席?可讓我好找。”洛寒開口問到,卻見到張秋雲麵色閃過一絲紅暈,自然也猜到了大概,隨即笑笑說到:“今日本來有一幫朝中大員前來觀戰,可由於突然有事沒有來齊,閣樓中還空了幾個位置,要不我領你們上去?”
“哦?這可方便?”張秋雲聽到洛寒的話有些興奮,如果能將閣樓的票也賣掉……,當然這也隻是想想,尋常人可進不到閣樓,若是出現幾個弟子打扮的毛頭小子難免突兀,查起來自己麵子也過不去,這筆買賣可沒必要做。
“有什麽方便不方便的,隻要你吩咐,全場的位置您隨便挑。”洛寒挑了挑眉說到,雖說有誇大的成分,但看得出他的確很尊重張秋雲這個師傅。
張秋雲假裝沉吟了半響,便點頭答應下來,隨著洛寒上了閣樓。剛一落座,張秋雲看著周圍還空著的幾張椅子朝洛寒問到:“這些都是準備給那些大員的?”
“正是,隻是不知道為何沒有來齊,弟子也就借花獻佛了。”洛寒嗬嗬說到,他並不關心那些人為何沒來,這些問題也不用他去考慮。
張秋雲點了點頭正想道聲謝,卻聽到一陣山呼海嘯般的喊聲,隨即扭頭朝擂台上看去。
“逸劍居,蘇婧。”
隨著台下觀眾一陣高呼,蘇婧簡單的說到。雖然對麵的陸小小也就是海棠二人已經見過幾麵,可蘇婧並沒有表現出來。
“蘇姑娘,好久不見。”海棠微笑著說到,今日她依舊是輕紗遮麵,而這已經成為了她的標誌之一。
蘇婧點了點頭沒有說話,海棠見狀依然笑意依舊,她大概知道些蘇婧的性格,所以並沒有在意。
“紅袖坊陸小小,請賜教。”在比試之前報出自己的身份,是出於禮貌也是對對手的尊敬,這個步驟在這種場合可省略不得。
又是一陣山呼海嘯般的叫喊,見二人自報完家門,場邊的裁判也不再拖遝,隨著一陣鑼響宣布比試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