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虎嘯功
身體虛弱加上繞了一些路程,嚴睿抵達江乘縣的時候已經傍晚。怕遇到認識此包袱的人,嚴睿特意重新買了一塊布來攜帶木盒和銅錢。同時決定先在江乘住上一晚,也可以順道看看有沒有辦法打開木盒。
江乘縣乃是京城建康下轄的一個縣,距京城不過七八十裏路。由於是長江下遊的重要渡口,這裏的的發展也相對不錯,人來人往的讓嚴睿安心了不少。
找了間的客棧住下,嚴睿擔心包袱的事情泄露並沒有下樓吃晚飯,而是讓小二送了一些到房中。
簡單的吃了些東西,讓嚴睿恢複了不少氣力。抬頭看了看放在床上的包袱,嚴睿還是好奇將木盒拿了出來仔細看了片刻,但似乎除了虎頭雕紋外並沒有什麽值得留意的了。
“應該有什麽機關。”嚴睿心中暗道,他明白能引起聚義幫重視的東西絕不會這麽簡單。隨即又細細擦看起來。
“咦?”看了許久,正當嚴睿有些不耐煩的時候,他的指尖似乎在盒子上摸到了些許凹凸的感覺。嚴睿借著燭火仔細看了看,似乎並沒有任何異樣,但指尖卻清晰的摸到了什麽,像是有什麽圖案淺淺的刻在了盒麵上。
嚴睿連忙走到桌前拿起筆沾了些墨,慢慢在凹凸處畫了畫,又用紙蓋在墨跡處用力一按,紙上赫然出現了“黃仁甘徵木”五個字。
這是什麽?嚴睿有些疑惑,照著同樣的方法又從除虎頭雕紋外其他四麵各印出五行字,分別是:金義赤辛羽、禮黑鹹土宮、苦角青水智、商火信酸白。
看著紙上短短二十五字,嚴睿又陷入了沉思。他實在看不懂眼前這連讀都讀不通的句子,究竟是不是打開盒子的關鍵。
想了一夜沒有頭緒,讓嚴睿有些煩悶。倒頭睡了一會再醒來已經到了正午。
嚴睿打算今日返回建康,免得家人擔心。剛將木盒貼身放好,肚子就“咕嚕~”一聲叫了起來。嚴睿皺了皺眉,想想還是決定先吃些東西再上路,隨即打開房門將小二喚進屋內。
“客官,有什麽吩咐?”店小二滿臉堆笑的問到。
“你這都有什麽吃的?”
“客官,咱這吃的可多了去了。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河裏遊的,酸、苦、甘、辛、鹹樣樣都有。”小二有些驕傲的說到,似乎對自己店裏的菜色很是滿意。
嚴睿輕輕一笑,想了想還是打算吃些簡單的方便自己盡快上路,隨即朝店小二說到:“還是給我來一碗麵吧,我著急趕路……”
突然,嚴睿似乎想到了什麽猛然朝店小二問到:“你剛才說了什麽?再重複一遍。”
“嗯?”小二被問的一頭霧水,想了想說到:“我說我們這樣樣都有啊。”
“不對,上一句。”嚴睿的樣子有些著急,不過還是盡可能的克製住了。
“哦,我說我們這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河裏遊的,酸、苦、甘、辛、鹹樣樣……。”小二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卻被嚴睿給打斷。
“停,就是這句。”嚴睿若有所思的想著小二的話。酸苦甘辛鹹指的是五味,這幾個字不正好出現在盒子上了?難不成……?
“小二哥,勞煩給我一碗麵再來盤牛肉。不過不著急上菜,我打算收拾收拾東西。你隔半個時辰再送來便是。”嚴睿說完還遞給小二幾個銅錢,當是小費了。
“喲,謝謝客官。我這就去給您安排,半個時辰後我準時為您上菜。”
見小二眉開眼笑的退出房去,嚴睿急忙拿出昨日印有字跡的那張紙來仔細看了看。過了片刻,嚴睿露出了胸有成竹的微笑……
金義赤辛羽、商火信酸白、禮黑鹹土宮、黃仁甘徵木、苦角青水智,這二十五個字正是對應了五音、五色、五味、五行還有五常。整理出來便是:宮商角徵羽、青黃赤白黑、酸苦甘辛鹹、金木水火土、仁義禮智信。
正好每一麵的五個字都有五種類型中的一字,看來這就是答案。可就算知道了這些字的意思,如何打開木盒又成為了新的問題。木盒表麵並無任何鎖孔、機關,光是知道這些似乎並不夠。
“再加加油,總會有辦法的。”嚴睿並沒有氣餒,手中捧著那張紙依舊仔細的看著,似乎又發現了什麽新的線索。
紙上五句話的第一個字分別是金、商、禮、黃、苦。隻有金是五行的第一個字,其他字都不是,難不成這也有什麽蹊蹺?
說著嚴睿從身上拿出木盒,並將盒子翻到金義赤辛羽這一麵細細看了看,又摸了摸。似乎也並沒有什麽機關,讓嚴睿又陷入了苦思中……
這一想直接又想到了晚上,全然忘記了今日要回建康的事情,他現在心裏隻想著如何打開手中的木盒。
“可惡!”嚴睿輕罵一句,絞盡了腦汁卻還是想不到辦法讓他有些失落。其實這也正常,如果木盒能夠如此輕易的打開,那江東四煞早就取走了裏麵的東西,也輪不到嚴睿了。
嚴睿有些惱怒的將木盒扔到床上,由於床上的被子木盒沒有發出撞擊的聲音,但卻似乎傳來了輕微的“卡擦”聲。
房間內很安靜,這一聲雖說不大但嚴睿卻聽得很清楚,隨即走到床前看了看木盒。隻見刻著“金義赤辛羽”這一麵正朝上衝著自己。
似乎發現了什麽,嚴睿小心翼翼地捧起木盒又將“黃仁甘徵木”這一麵翻了過來,依舊傳來了“哢擦”一聲。
“我明白了!”似乎找到了打開木盒的竅門讓嚴睿心中大叫一聲。打開木盒的辦法就是按“金木水火土”的順序依次翻轉木盒,並將刻字的一麵朝上。剛才聽到的“哢擦”聲也應該是解開機關的聲音。
按捺著內心的興奮,嚴睿按照五行的順序依次旋轉著木盒,直到“土”的時候嚴睿停住了。
五行已經全部翻完了,那接下來是什麽?嚴睿沒有著急胡亂旋轉木盒,將其小心翼翼的放在桌上,又拿著之前寫滿字的那張紙看了起來。
如果第一行第一個字的金,代表著解開機關的順序。那麽第二行第二個會不會是接下來的順序?
嚴睿將自己腦中的想法帶進五段話中,很快便證實了自己所料不錯。並將這五段話的順序寫了下來:
金義赤辛羽;
黃仁甘徵木;
苦角青水智;
商火信酸白;
禮黑鹹土宮。
第一行第一字是金,代表著先按五行的順序的翻轉盒麵。第二行第二字是仁,代表著五常。接下來分別是五色、五味、五音。
按照此順序,嚴睿將盒麵翻轉了二十五次,當全部完成後嚴睿又將雕有虎頭的那一麵翻轉過來。隻見虎頭的眼睛陷了下去,用手比了比正好是一個指頭的大小。
嚴睿隨即將拇指和食指插入老虎的眼中輕輕一轉,又是一聲“哢嚓”,盒子的四周出現了一條縫隙,看來木盒已經打開了。
懷著忐忑又激動的心情,嚴睿輕輕拿起盒上的蓋子,隻見一卷獸皮放在盒中。嚴睿拿起打開一瞧,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三個大字:“虎嘯功”。
……
“三哥,你怎麽看?”說話的是吳有智,此時他正和孫有禮從知星樓的太湖據點走出來。二人之前在柳貌然那碰了一鼻子灰,便又來到這知星樓打探情報,可依然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知星樓是作情報買賣的,沒有道理有錢不賺。可無論吳有智開出何等的報價,知星樓依舊不願鬆口。
作為聚義幫的四當家,吳有智平日沒少和知星樓打交道。他很清楚知星樓現在如此,原因無非就是兩個,要麽就是知星樓真不知道,但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天底下很難有什麽事情是知星樓不知道的。
如果排除了這個原因,那麽就隻剩下一種可能。馬有信的失蹤,背後牽連太過龐大,以至於就連知星樓都要選擇沉默。
可到底是什麽事竟會造成當今這種局麵?吳有智想不出,也實在不敢多想。他怕馬有信真得罪了什麽不該得罪的人,給聚義幫帶來麻煩不說,連他自己的性命也難保。
“知星樓剛才說此次聚義幫被劫的貨物中有一個木盒,你說這兩者之間會不會有什麽聯係?”孫有禮若有所思的說到:“我們可以試著從這上麵著手調查,或許也和有信的失蹤有關。”
二人之前並沒有得到馬有信的消息,在即將離開的時候孫有禮無意的問了句此次聚義幫被劫的貨物。這次知星樓並沒有說不知道,而是告訴了二人此次聚義幫被劫的貨物有一個木盒,其他的卻並沒有明說,主要是索取的費用讓孫有禮二人有些難以接受。
另外木盒中具體是何物知星樓也告訴了他們,那就是不知道。
知星樓號稱知星曉月,但有一種情報他們打探不到,那就是不存在的情報。
這裏的不存在不光指完全沒有的事,若是天底下隻有一個人知道的消息,他若是不說出來那這個情報也是不存在的。
情報說白了就是被傳遞的消息,必須是真實存在,同時有跡可循的。如果把一個情報比作一個水桶裏的水,這個水桶要是嚴絲合縫、滴水不漏,那知星樓就無法打探。當然這樣也不能稱之為情報了,應該叫做不為人知的秘密。
但若是想要把這個木桶裏的水轉移到另一個木桶中,也就是將情報傳遞出去。那知星樓就有辦法從中打探到,傳遞的次數越多知星樓打探到的成功率也就越大。
而這就是知星樓的本事,知星樓號稱情報一絕,並不是指他們掌握情報的多少,而指的是知星樓打探情報的能力。
所以他們知道木盒的存在,正是因為這個消息在傳遞的過程中被知星樓打探到,知星樓很清楚木盒最後是出現在江東四煞手中。但他們並不知道木盒中究竟是何物,也是因為這件事現在還隻是嚴睿一個人的秘密。
明白這些的吳有智和孫有禮也很清楚馬有信的下落並非是什麽秘密,前因後果有太多線索可供知星樓打探下去,隻是為何他們選擇沉默就不得而知了。
聽了孫有禮的話,吳有智也點了點頭表示讚同。既然知星樓不願透露馬有信的線索,那二人也隻能從聚義幫被劫的貨物上繼續尋找線索了。
當然關於那批貨物的具體情況,二人還是選擇了自己調查。畢竟這批貨物是由聚義幫運送的,那必然會留下蛛絲馬跡。
可聚義幫雖說是大幫,但論起打探情報的能力照知星樓差的可不是一點半點。一連過了十餘天,孫有禮和吳有智動用了大量人力,僅僅隻是知道這批貨物是從晉安郡運往建康的。
由誰讓聚義幫運送的已經查不到了,運到後由誰接收也是一無所知,更別提貨物中除了木盒外還有什麽。
眼看線索又要中斷,孫有禮和吳有智急得焦頭爛額。正當二人打算返回幫中與其他兩位當家商議下目前的情況,看看有無必要重金去知星樓購買情報的時候,總算是得到了一個好消息:聚義幫的弟子找到了之前江東四煞中的一名劫匪。
之前在柳貌然口中得知江東四煞已經全部死了,二人本也打算放棄這條線索。而此時得到這個消息另二人還是有些吃驚,如果消息屬實,那或許可以從中得到一些非常重要的線索也說不定。
一時間二人也不再耽擱,馬上動身前往江乘縣。可到了這裏又有一個難題出現在二人麵前,那名劫匪被弟子們跟丟了……
也不知為何,自從馬有信失蹤後孫有禮和吳有智是接連受挫。眼看剛剛得到了些線索,又是很快就斷掉了。
“操!真他娘的背!”孫有禮號稱“有禮”,也實在忍不住爆了個粗口,讓一旁的吳有智有些意外。
此時二人正在江乘的一間客棧中,桌上擺了不少酒菜卻連一筷子都沒有動過。
“三哥,你別著急,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吳有智也明白現在這些話就是自己騙自己,但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馬有信你這個混蛋,到底跑到哪去了!?竟會一點消息都沒有!”孫有禮咬牙切齒的說到,聲音略大,但好在現在時候已不早了,大廳中的客人並不算多。
“三哥……”吳有智當然明白孫有禮此番話的意思,正欲繼續勸說什麽,卻聽到一個聲音朝他們二人問到:“你們是在找馬有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