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失蹤
曹震一聽嚴睿的話有些疑惑,剛想動卻感覺自己的肚子被什麽東西頂了一下,隨即向下看去。隻見嚴睿反手持劍,而劍尖正對著自己的腹部。
“你!”曹震大驚,他沒想到嚴睿那破釜沉舟的一擊居然還有變招,讓他一時有些惱怒,但更多的卻是出乎意料。
“比試結束!平局!”場下長老大聲說到,引起圍觀弟子一陣議論。
“承讓了。”
嚴睿收起手中長劍抱拳說到,隨後便向長老們看去。隻見幾人似乎正在討論什麽,一時沒有給出分數。
“你是不是一開始就算計好了?整場都在躲閃,直到最後再使出全力一擊?”曹震也扭頭過去看著長老,但嘴上還是向嚴睿問到。
“不錯,一開始我就知道自己不會是你的對手,硬拚隻會落得個慘敗的下場。所以我隻能讓你放鬆警惕,隻有這個時候我才有機會。”
“原來如此,不過你最後那招要是再來一次我絕不會再中。”
“所以一開始我就沒打算贏你,平局對於我來說就是最好的結果。”
其實出最後一招的時候,嚴睿有那麽一絲僥幸希望自己能夠贏下曹震。但自己的劍還是慢了半分,以平局收場倒也值得慶幸。
也就在此時,長老們將二人的分數亮了出來。不出意外,曹震依舊是“甲”,二人雖說戰了個平手,但他的刀法、以及整場對嚴睿的壓製大家卻有目共睹。
而嚴睿看到自己的“乙一”時,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一個時辰後,文試的成績也出來了,同時還張貼出進入內門的弟子名單。這次通過內門考核的隻有五人,除了嚴睿以外,還有曹震和另外三個弟子。
當看到自己的名字赫然在列時,嚴睿鬆了口氣,看來這半年的努力沒有白費。正欲離開似乎又想到了什麽,急忙又仔細看了一眼名單。
“看來陳兄這次沒有過關。”嚴睿心裏暗道,也正好看到了陳雲滿臉喜色的從大廳出來。
“陳兄……”嚴睿看了看陳雲又看了看榜單,一時也不知該如何開口。
“哈哈,沒事沒事,我剛被掌門勸退了。”陳雲笑著說到,讓嚴睿一時覺得此事是不是對他的打擊過大,以至於傷了腦子?
“那不知陳兄為何如此高興?”嚴睿不解的問到。
“我雖被玄甲門勸退了,但我在文試上的成績被掌門相中,現在直接推舉我為玄甲營行參軍。”
行參軍有別於參軍,它並非是朝廷直接任命,而是由地方自行錄用。所以陳雲現在的官位最多也就是八品左右,在大梁隻是算個小官。但對於他目前的條件來看,不被淘汰反而直接進入玄甲營任參軍,這可是天大的喜訊了。
“恭喜陳兄,沒想到你竟直接跳過玄甲門進入玄甲營,著實可喜可賀。”嚴睿由衷的說到,對於陳雲能夠留下來嚴睿也替他感到開心。
但似乎想到了什麽,嚴睿頓了頓問到:“今日陳兄既已進了玄甲營。那我能否問你一個問題?”
“何事?”陳雲還沉浸在喜悅之中,隨口問到。
“陳兄體質似乎較常人稍弱,為何還一定要進入玄甲營呢?去考個功名不是更好嗎?”嚴睿婉轉的問到。
其實這個問題嚴睿一直想不通,以陳雲的學識去考個功名可以說是唾手可得。不知為何他卻揚短避長,一直以加入玄甲軍為目標。
陳雲的努力嚴睿當然清楚,所以之前一直不太好開口。現在陳雲任了行參軍一職,也算是實現了他的心願,所以才會挑這個時候問他。
“這事啊?其實也沒什麽。”陳雲笑著說到:“我隻是想把燕人從我們大梁的土地上趕出去,同時在我有生之年,讓燕人見到我隻能望風而逃。”
雖說陳雲說這話的時候是笑著的,但眼中那一股決絕卻讓嚴睿有些吃驚。知道當年燕梁一戰的人都很清楚燕軍的凶悍,可陳雲能夠輕鬆堅定的說出這些倒是讓嚴睿有些敬佩。
“陳兄大誌,讓我敬佩萬分。”嚴睿抱拳說到:“大丈夫生於亂世,當帶三尺劍立不世之功。望有朝一日我也能與陳兄並肩作戰,所向披靡。”
“哈哈!那是自然,不然我們進玄甲門是為了什麽?”陳雲哈哈一笑,隨即摟著嚴睿說到:“不提這些了,今天你陳兄高興。我們去喝兩杯慶祝一下,你可別告訴我你不喝酒。”
“啊?可我還從未喝過酒。”嚴睿苦笑的說到,從小到大他當真滴酒未沾過。
“那最好不過,今天就讓哥哥帶你長大。”陳雲一臉壞笑的說到,也不等嚴睿答應,就拉著他向玄甲門外走去……
……
冬去春至,再轉眼已是五月。隨著冰雪漸漸消融,各地的商隊、鏢局又開始往來於各城之間,太湖縣也漸漸熱鬧了起來。
醉仙樓由於臨近太湖景色優美,加上小有名氣的名酒醉仙釀,引得不少過往行人前來品嚐。使得生意絡繹不絕,讓醉仙樓的王掌櫃笑得合不攏嘴。
“客官您的菜。”店小二麻利的將托盤中的幾道菜放於桌上,又看了一眼桌前的兩位客人道:“菜都齊了,不知客官還有什麽吩咐?”
桌上坐的二人,皆是中年男子。一人羽扇綸巾像個教書先生,另一人並沒有什麽獨特之處,穿著打扮就像個尋常百姓一般。
“小二,咱們太湖縣這半年來可有什麽大事發生?我太久沒有回來,想向你打聽打聽。”那教書先生一般打扮的中年男子微笑的問到。
“先生也是咱太湖人?這半年倒也沒什麽事,就是去年秋末來了一夥匪徒劫了幾批來往的商隊,之後又銷聲匿跡了。不知先生知否?其他倒也沒什麽大事發生了。”店小二回憶的說到。
“銷聲匿跡了?難道就沒有什麽別的消息?”
“客官,這我可不知道了,我一個小小的夥計哪管的了這麽多。不過聽別人說官府確實也沒抓到他們,估摸著是搶夠了錢財跑路了,反正之後再也沒聽聞有被劫的消息。”
中年男子輕輕點了點頭,從懷中取出幾枚銅錢道,“行了,你去忙吧。”
那小二一見有錢拿隨即眉開眼笑的接過,臨走前似乎又想到了什麽補充道:“對了,旁邊的柳宅似乎也就是那段時間遭遇了幾個匪徒上門搶劫,店老板的妹妹柳夫人還因此遇害。”
店小二搖了搖頭又道:“白天還見她和我們王夫人去寺裏燒香,想不到晚上就……哎,可惜了柳夫人還是個心善的大好人,這年頭好人真沒有好報。”
那教書先生打扮的人聽聞和桌上另一人互視一眼又問道:“真是有劫匪上門搶劫?”
“那還有假?是柳宅的下人們說的。”店小二剛想說什麽,卻聽掌櫃在呼喚自己,隨即欠身道:“不好意思,老板叫我了。你們若是還有問題可以問問周邊街坊,大家都知道。”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三哥,你怎麽看?”
那被稱呼為三哥的人似乎在想著什麽,過了片刻道:“寧信其有,這是我們唯一的線索了,若是再找不到有信,我怕……”
說話的的人正是聚義幫的三當家孫有禮,旁邊問話的便是四當家吳有智。之前馬有信出現在太湖縣之後就音信全無,直到幾個月前聚義幫眾人才發覺不對,一路追尋至此卻已然斷了線索。
“若是之前我能早些察覺,就斷然不會出現今天這個局麵!”孫有禮捂著額頭懊惱的說到。
“三哥,這與你又有何關係?之前咱們馬幫貨物被劫,是五弟主動請纓前往這太湖縣追查,誰又能想到會發生這種情況?”吳有智見狀連忙安慰道:“再則現在五弟隻是失去消息,並未有噩耗傳來,他吉人自有天相,定會平安無事的。”
自從當日馬有信和柳清河、嚴睿二人分開之後,便再也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吳有智也去過知星樓打探,但不知為何連知星樓也聲稱不知,雖說似乎一切都太過蹊蹺,但一時半會吳有智也沒什麽辦法。
“也是,與其在這杞人憂天,還不如早些出去打探。”似乎吳有智的話起了效果,讓孫有禮稍稍振作了一些:“快些吃飯吧,一會我們去那柳宅走一趟。”
……
看著一旁的阿福站在門口打著瞌睡,柳貌然也沒有理他,悠閑的半靠在櫃台後打量著門外的人來人往。
今日的生意似乎有些冷清,路人雖多卻沒有一人進到店裏。難得清閑,柳貌然也慢慢合上了雙眼,這個時節總是叫人昏昏欲睡。
“哎喲,兩位客官,是想買些古董還字畫?我們這什麽都有。”
柳貌然剛剛睡著,卻聽到阿福的聲音,隨即睜眼一看。隻見兩名中年男子走進店內,起身正準備招呼,卻眼尖的發現二人脖頸處的圍巾下似乎有什麽東西。
“兩位客觀是想買些什麽?不急,慢慢看。”
阿福在一旁獻著殷勤,但二人隻是走馬觀花般的掃了一眼店內的商品,其中一個拿著羽扇的人開口問道:“夥計,你們老板在嗎?”
“老板?這位就是。”阿福伸手指向柳貌然,正打算和他說些什麽的時候,卻見柳貌然揮了揮手道:“阿福,你先回去。這兩位客人我來招呼便是。”
阿福有些疑惑的看了看柳貌然,又打量了一眼兩位客人,欠身應了一句別向後院走去。
“不知二位想買些什麽?我們這不太願意招待聚義幫的人。”柳貌然麵無表情的淡淡說到。
進店的兩位中年男子正是孫有禮和吳有智,二人一聽了楞了一下,下意識的伸手提了提脖子上的圍巾。
“既然老板已經看出我們是聚義幫的人了,我們也就不再隱瞞。在下是聚義幫的孫有禮,這位是舍弟吳有智。”
說話的是孫有禮,此時正抱拳客氣的說到,站在一旁拿著羽扇的吳有智也行了一禮。
“嗬,居然是聚義幫的三當家和四當家,倒是讓小店蓬蓽生輝啊。”
柳貌然的口氣有些諷刺,但二人似乎並未察覺。隻聽孫有禮說到:“今日前來是有一事想請您幫忙。”
“幫忙?我可不記得我和聚義幫有什麽交情。況且我一普通小販,也幫不上聚義幫什麽大忙。就這樣吧,不送了二位。”柳貌然又重新坐了回去緩緩閉上雙眼。
這倒是讓孫有禮和吳有智有些出乎意料,平常店家聽到聚義幫的名號都是搶著結識,希望給自己以後的生意帶來些方便。但眼前這人不但連幫什麽忙都不清楚就直接拒絕,還下了逐客令,倒是讓二人有些意外。
“老板,我兄弟二人的確是遇到難處才會上門打擾,還請您行個方便幫幫我們,至少也要聽完我們的問題再拒絕也不遲。”孫有禮並非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就算見了柳貌然這番態度還是客客氣氣的說到,畢竟需要人家幫忙,禮數不能沒有。
“你們是想問馬有信吧?我的確不知,幫不了你們,兩位還是走吧。”柳貌然淡淡的說到,但似乎已經知道了二人來此的目的。
“老板怎知我們是來問馬有信的?你還知道些別的什麽?”
聽到柳貌然的話讓孫有禮有些吃驚,他還沒說什麽,這店老板就已經告訴了二人答案。讓他更加確信眼前這人就算真不知道馬有信的下落,也必定掌握了一些自己不知道的情報。
“我是真不知道,二位還是走吧,莫擾了我的生意。”
“老板,這件事對我二人來說非常重要,煩請您在仔細想想!”孫有禮緊緊地盯著柳貌然,希望他能想起哪怕一絲線索。卻突然覺得眼前這人似乎有些麵熟,好像在哪見過。
一旁的吳有智也和孫有禮有同樣的感覺,腦中不停地回憶著。過了片刻似乎發現了什麽猛地大叫道:“你是……!”
“夠了!我可以告訴你們那夥劫匪已經全部死了,那什麽馬有信在哪我根本不知!你二人速速離去,不要讓我發火!”柳貌然突然站起身來憤怒的打斷吳有智的話,眼神還冷冷的掃了一眼二人。
吳有智見狀急忙湊向孫有禮的耳邊小聲說著什麽,另孫有禮大驚。似乎想起了眼前這人,隻能無奈的笑了笑抱拳說到:“想不到在這竟能遇到您……也罷,今日是我二人莽撞了,我們這就走。”說完便頭也不回的向門外走去,吳有智也連忙跟著,一同消失在街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