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江東四煞(二)
其實白天救了柳清河的青年發現那柄飛刀有異後,很快便追上了刀疤臉和八字胡。在詢問飛刀來曆無果的情況下,雙方又打鬥起來。
但那兩人明顯不是青年對手,很快便敗下陣來。刀疤臉受了青年一腳在倒退的時候不慎被樹上的一節樹枝穿胸而亡。
那青年雖說武藝高強但畢竟年紀不大,今日失手害人性命一時也有些發懵。正好被八字胡抓住機會逃之夭夭,並找到四煞中其他兩煞重返太湖縣尋仇。
當然這些柳清河並不知道,就算知道他也清楚柳家今日難逃此劫。
柳清河輕輕推開嚴睿和柳晴的手,在他二人詫異的表情下走了出來大聲道:“你們要找的人是我,切莫牽連他人!”
八字胡聽聞冷笑一聲道:“除了你以外還有一人呢?你們害了二哥性命還想草草了事?我要讓你全家陪葬!”
“不過我還是信守承諾,交出另外那人我可以給你們一個痛快,免受生不如死之苦。”八字胡說完用餘光掃了掃旁邊的三煞,一股陰冷的感覺讓他不自覺的微微打顫。
聽到二人的對話讓嚴睿和柳晴有些納悶,對方到底是誰?他們口中的另一人是誰?
柳晴看向嚴睿,似乎那另一人最有可能的便是他。但見嚴睿也是一臉茫然,似乎此事與他無關。隨即擦了擦眼角的淚痕,穿過家丁走到柳清河的身邊問到:“清河,他們是誰?”
柳清河一看紙已包不住火,便向柳晴簡單敘述了白天發生之事。但當提到江東四煞時,柳晴並沒有什麽過多的反應,倒讓柳清河有些意外。
“諸位,清河還隻是個孩子,有些事做不得主,不知他今日如何得罪各位,我先向你們賠個不是。你們還有什麽要求可以盡管提出來,求些錢財我們柳家倒也還有。”柳晴淡淡的說到,仿佛一座小山一般擋在柳清河身前,讓他倍感安心。
八字胡一瞧說話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婦人,雖說年紀稍大但風韻猶存,正是自己喜歡的類型。一時精神一振,竟有些客氣的說到:“這位夫人不知如何稱呼?我們隻是尋仇並非勒索,請夫人明白。”說完還有些害羞的撓了撓頭。
一旁的白衣青年見狀一腳將八字胡踹了個狗吃屎罵道:“你他娘的是來相親的啊?這麽客氣做什麽?”說完還上去補了兩腳,一旁的豹頭大漢眼神也露出些許嫌棄,所以並沒有阻攔。
等那白衣青年踢夠了也不再耽擱時間,對著柳清河和柳晴惡狠狠的說到:“廢話少說,我數三個數,不將那臭小子交出來,我便挨個取你們項上人頭!”說完便開始數到“一!”
柳清河見狀有些不知所措,他知道一個八字胡就遠非自己能夠抵擋,再加上其他兩煞,看來今天當真是在劫難逃,隻是還害慘了旁人。
想到這柳清河看了看旁邊的柳晴,卻見柳晴雖一臉嚴肅但並無畏懼之意。當發現柳清河的目光時,扭過頭來微微一笑,似乎讓自己不用擔心。
“二!”那白衣青年繼續數到。
當看到柳晴的微笑時,柳清河有種前所未有的踏實,但想到自己這邊沒有一個人能抵擋住對手,難免還是有些擔憂。
而在他們身後不遠處的嚴睿沒有看到二人的神情,此時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絞盡腦汁的想著對策。他並不會武功,隻求能夠先穩住白衣青年再做打算。
“一!”白衣青年眼中寒光一閃,低聲一句“找死!”,便向柳清河衝去。他知道柳清河是害死自己二哥的參與者之一,那便先從他下手。
柳清河見白衣青年衝自己過來,本能的想推開柳晴以免連累到她。卻被柳晴搶先輕推一掌,自己則是迎著白衣青年而去。
柳清河向後退了幾步,被一個家丁穩住。等他再看向自己姑姑的時候,卻發現姑姑已經和白衣青年纏鬥起來,來回數招並未落於下風。
“姑姑……會武功?”這是柳清河心裏冒出的第一句話,看這架勢似乎還不弱。後邊的嚴睿見狀也快步走到柳清河身邊,同樣露出疑惑的神情。
八字胡趴在地上,看著剛才的婦人此時已和三哥鬥得難解難分一時竟有些開心,嘴上剛剛說出個‘好’字卻覺背後一陣發涼,扭頭望去隻見豹子頭冷眼看著自己,隻得順勢說到:“好……你個廢物小子,看看現在誰還能救你!”說完便欲起身。
嚴睿聽到八字胡的話嚇了一跳,剛才隻顧著看姑姑和白衣青年交手,卻忘了場上還有兩人存在。隨即指著八字胡大喊:“大家一起上,莫讓他接近清河!”說完自己先衝了出去。
一旁的家丁似乎被柳晴的身手所感染,都壯著膽子衝向八字胡。那八字胡武功雖說不弱,但麵對三四個家丁同時向自己圍毆過來,加上剛才被白衣青年踢了幾腳受了些輕傷,也隻能先狼狽起身勉強招架。
看著大夥都在為自己豁出性命,柳清河鼻頭一時有些發酸。現在自己傷重無法前去幫忙,隻得在後麵焦急的看著大家,希望不要出現傷亡。
就在兩幫人打的不可開交之時,有一人卻在不遠處陰森的看著柳清河。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被大家漏掉的江東四煞老大,也是本事最為高深之人。
那豹子頭見柳清河正獨自一人站在那裏也不廢話,身形一閃就向柳清河奔去。一旁的嚴睿似乎發現一道黑影,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卻發現那豹頭大漢已經出現在柳清河身邊,慌忙大喊道:“清河!”
柳清河正被場上的亂戰所吸引,等回過神來那豹子頭已經站在自己麵前,抬手就朝著自己胸口拍來一掌。
“又完了……”柳清河心裏想了想自己加了個“又”字實在可笑。眼前的情形和白天實在太像,隻是這會早已不是之前的八字胡,而是換成了江東四煞的老大。
這一掌本就打了個柳清河措手不及,加上他傷重行動不便實在避無所避。哪怕是今日白天那身法迅速的青年也不敢說能百分之百將此掌擋下來。
聽到嚴睿的喊叫聲柳晴斜眼一瞧,頓時頭腦一片空白。本能的轉身用後背硬吃白衣青年一腳,借力順勢朝柳清河撲了過來,正好擋在他身前接了那豹頭一掌。
“噗!”柳晴一口鮮血噴出,身後的柳清河瞬間如失了魂一般呆住。那豹頭手勁奇大,這一掌推著他二人足足飛了五米才停下。
落地之後,柳清河一動不動,睜著眼睛死死的望著柳晴。卻見柳晴摸了摸自己的麵頰輕聲道:“清河,看來以後姑姑不能照顧你了,你要照顧好自己……”還沒說完左手就從柳清河臉頰滑落,似乎已經咽氣。
柳清河和柳晴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不知是死是活。看到此狀的嚴睿也有些發懵,轉身正欲前去幫忙卻被八字胡一刀砍中。
那八字胡經過短暫修養身體逐漸恢複,手持長刀砍翻幾個家丁,見嚴睿背對自己,順勢手起刀落一刀砍在嚴睿背後。
嚴睿中刀倒地,隻覺背後發涼卻沒有任何疼痛,眼睛還是朝著柳晴的方向看去,隻是視線卻越來越模糊……
“呼,一幫雜魚,費了老子一番力氣。”八字胡說著甩了甩胳膊,也朝柳清河那邊看去。
柳清河還是躺在地上沒有動靜,雙手緊緊抱著柳晴,胸前急促的起伏證明他還沒死。
“還有氣,我去了結他為二哥報仇!”白衣青年說完便動,可沒走幾步卻見眼前寒光一閃,隨即定在原地沒有再動。一旁的八字胡見狀有些納悶的說到:“三哥,你站在那幹嘛?”
沒有答話,除了柳清河的喘息聲,周圍空氣死一般寂靜。
“喂,三哥?快上啊。”八字胡說著走上前去查看,卻見白衣青年雙眼死死朝下看著,一道深深的血痕猶如一條紅線纏繞在他的頸部。過了片刻隻聽“嗞”的一聲,鮮血狂噴而出,白衣青年應聲癱倒在地顯然沒了氣。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豹子頭和八字胡大驚失色,白衣青年被瞬間幹掉並不算恐怖,恐怖的是至始至終連個人影都沒有看見,跟別談其他的了。
“大……大哥!三哥死了!”八字胡趕忙跑到豹頭身邊戰戰兢兢的說到,眼睛還不忘警惕的看著四周。
“閉嘴!我看見了!”那豹頭低吼道,聲音也有些顫抖,但還是清了清嗓子大聲問到:“不知是哪位高人在場?今日在下隻是尋仇,殺人償命天經地義,不知為何……”話音未落又是寒光一閃,豹頭和白衣青年一樣鮮血四濺而亡,隻留下八字胡一人發瘋似的大叫。
柳清河聽到動靜,掙紮著抬起頭來看了看。卻見一個頭戴鬥笠的人雙手各持一柄短劍背對著自己,那人似乎也聽到了聲音回頭望去。
或許是因為匆忙,亦或者是因為剛才的出手。那人鬥笠上的麵紗並沒有將臉完全遮住,麵前留下一道不寬不窄的縫隙,正好讓柳清河看到此人的相貌。
“嗬,原來是你啊?真讓人意想不到……”柳清河輕輕的搖了搖頭又倒了下去。
那人見狀趕忙跑來檢查柳清河的傷勢,似乎並無新傷也就放下心來。扭頭又看向一旁的柳晴,伸手探了探鼻息,又輕輕摸了摸柳晴的後背,似乎為時已晚隻能無奈的搖了搖頭,正欲開口說話卻被柳清河打斷。
“小月我沒事,去看看嚴睿如何。”柳清河淡淡的說到,他似乎並不想知道姑姑現在的狀況,隻能先岔開話題。
那蒙麵人不是別人,正是柳家的丫鬟小月。小月見身份暴露也不在隱藏,輕輕“嗯”了一聲便起身來到嚴睿身邊。
之前嚴睿背後挨了八字胡一刀,現在因失血過多暈了過去。小月見狀伸出兩指在嚴睿身上點了幾下,緩緩湧出的鮮血似乎停了一般不再溢出,嚴睿緊皺的眉頭似乎也鬆了不少。
待一切完成,小月又摸了摸嚴睿的脈象,暫時並無大礙。扭頭便走向一旁早已嚇尿褲子的八字胡,輕輕一拽便將他拎了起來,手中短劍正欲刺去卻被柳清河打斷道:“算了,放了他吧,今晚已經死了太多人了……”說完眼睛有些模糊,不知是舊傷複發還是太累,竟沉沉睡了過去。
聽完柳清河的話,小月看了看手中的八字胡,隻見此人大聲向自己求饒道:“女俠饒命!我還不想死啊!嗚……”說完竟然哭了起來。
小月隨手將八字胡向門口一扔道:“滾!再讓我看到你,他們就是你的下場!”說完用短劍指了指早已斷氣的白衣青年和豹子頭。
八字胡見狀也不再說話,屁滾尿流的逃竄出去。隻留下眼睛有些濕潤發紅的小月站在原地,靜靜的看向柳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