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保大人
程諾也清楚自己身體狀況越來越差，可是她還抱有一點點希望，之前醫生不是說過了的，隻要她調養的好，就還有可能。
如今她的反應越來越遲鈍，直到今天她又再一次暈厥，李醫生檢查完之後搖了搖頭，“她現在快要支撐不下去了，你盡快早做決定吧。”
韓億琛的眸光一片深沉，視線落在了程諾的身上，竟然有些掙紮和糾結，旁邊的傭人更是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良久之後，韓億琛終於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如今，這個孩子就是她的命，我要是拿掉這個孩子，就相當於要了她半條命。”
聽著韓億琛的口氣是想保全大人，這個答案讓李醫生很是驚訝，不過看著他眼底壓抑的感情，又覺得這一切都可以解釋了。
“可是不拿掉這個孩子，隻怕她生命會有危險。”
韓億琛沒有說話，那天程諾的神情又再一次出現在他的腦海裏麵，“難道就沒有什麽兩全其美的辦法麽。”
李醫生搖了搖頭，“如果說之前早點發現說不定有可能，現在一切都來不及了。”韓億琛的目光漸漸暗了下去。
等到程諾再次清醒過來的時候，房間裏麵隻有傭人在守著，“我又暈過去了？”程諾心有餘悸的看了肚子一眼，幸好孩子沒有什麽事情。
“小姐你最近太累了，想的事情又多，休息幾天就好了。”傭人的回答永遠千篇一律，隻會說些好聽的話讓程諾放寬心。
程諾的直覺告訴她，事情並不像她們所說的那樣簡單，“你們不用說這些話哄我，我的身體到底出什麽問題了。”
傭人都被韓億琛下了死命令，又怎麽會開口把事情真相告訴程諾，她們麵麵相覷，神色有些尷尬，“小姐你想多了，你身體健康著呢。”
“哦，是麽？”程諾一聲冷笑，擺明了不相信。
“小姐你都已經很久沒出門了，要不要出去看看。”傭人試圖轉移話題。
程諾很是驚訝，“韓億琛居然肯放我出去了。”他葫蘆裏到底想賣什麽藥，程諾雖然心裏疑惑韓億琛的行為反常，不過她還是點了點頭。
韓億琛之前這麽做是為了防止程諾逃跑或者做出傷害孩子的事情，而如今她肚子裏的孩子根本留不得，所以這些問題也就不存在了。
“小姐在床上躺久了，也應該下床來走一走了。”傭人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翼翼的扶著程諾。
對於這些虛情假意的關心，程諾並不需要，“我之前倒是想出來，不是有人攔著不讓麽。”
被程諾冷不丁的一刺，傭人的表情有些尷尬，她低著頭沒有再開口。
踏出房間，麵前的景物依然如此熟悉，可是程諾卻好像感覺過了一個世紀那樣漫長。
程諾挺著肚子，慢慢走下台階，木質的台階十分的光滑，因為前不久才清理過的原因，上麵還微微打了一層薄蠟，鋥亮的幾乎都可以照出人影。
天花板上的水晶燈投影在上麵，折射出來的光落在了程諾的眼裏，她忍不住微微抬手遮擋起來，這反光有些嚴重了。
看著程諾的動作，旁邊的傭人忍不住關心問道：“小姐怎麽了。”
“沒——”程諾說著，沒有注意到台階，感覺腳下麵好像踩到了一個圓溜溜的物品，一個不慎她失足滑落下去。
樓梯太光滑，她身子根本就站立不穩，隻聽見一聲驚呼，所有事情都在電光火石之間，旁邊的傭人似乎都已經嚇傻了，眼睜睜的看著程諾跌落下去。
她抬手想要抓住程諾，卻隻抓住了一抹空氣。
程諾滿臉錯愕的朝後麵倒去，她不敢想象這一摔會有什麽後果，眼角的餘光撇見一個圓珠似的物品，似乎是珍珠，它靜靜的躺在那裏，表麵散發著一層冷光。
等到傭人反應過來的時候，程諾已經躺在了樓梯下方不省人事，雙腿之間緩緩流出的鮮血，像開出了一朵血色的花。
“啊！”尖利的女聲劃破了長空，吸引了在外麵韓億琛的注意，等到他走進來看見的便是眼前一幕。
瞳孔猛然的放大，“程諾！”韓億琛快步走了上去，一把抱住了程諾，她身體冰冷的厲害，所有的溫度正快速流失著。
看著手中的鮮血，深深刺痛了他的眼睛，神情之中充滿了緊張，韓億琛從未有過如此的慌亂，他大聲的喊道：“快！，快叫救護車！”
傭人這才急急忙忙的去打電話，房間裏麵一片兵荒馬亂。
地上的鮮血卻是越來越多，韓億琛從來不知道一個人竟然可以流出這麽多的鮮血，幾乎緩緩流淌成了一條小溪。
程諾在此刻悠悠轉醒，眼皮像是被一塊巨石壓著，她費力的抬起來，韓億琛慌亂的神情映入她的眼簾。
“救，救救孩子，一定要救他。”程諾斷斷續續的吐出幾個字來，韓億琛忙不迭的點頭，緊緊握住了她的雙手。
“程諾你一定不能有事。”
程諾腦袋裏麵昏沉的厲害，此刻能夠清醒過來，完全是憑著一股頑強的毅力，她能夠感受到體內放佛有什麽快速流失著。
心裏隱隱有種不詳的預感，她抓住了韓億琛的雙手，眼裏充滿了懇求，“無論如何，一定要保住這個孩子。”
見程諾到了這個時候，都還不忘記這個孩子，韓億琛的眼眸劃過一抹沉痛，程諾的手緩緩落了下去，又再度失去了意識。
急救車終於來了，韓億琛雙眸通紅，看著程諾被送入急救室裏麵。
“病人現在大出血，需要盡快進行手術。”如今情況明顯不樂觀，醫生的表情不由得有些嚴肅。
“孩子是保不住了，問家屬是要保大人還是孩子。”
韓億琛就在走廊裏麵，臉上完全沒有往日的鎮靜。
聽到護士的話，他不由得閉上了眼睛，那其中的掙紮和痛苦無人看見，手上的青筋全部暴了起來，“保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