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無情
程諾為自己感到悲哀,更是為腹中的孩子感到不值,但凡有些感情,都不會說出這種話。
有用就捧在手裏,沒有就丟盡垃圾堆,還真是符合韓億琛平常冷酷的作風,程諾的神情寫滿了嘲諷,內心更是悲涼一片。
“你之前不喜歡這個孩子,不是還想去醫院打掉他麽,現在又擺出這副模樣想給誰看。”韓億琛低著頭,語氣有些深沉。
“我——”程諾一時語塞,心中對他的失望更是到達了頂點,“所以這就是你打掉孩子的理由。”
她冷冷的笑著,眼睛裏麵酸脹一片,努力將那些眼淚壓下去,“你還真是無情啊,果然比我可心狠多了。”
透明的液體已經開始在眼眶裏麵打轉,明明已經夠狼狽的,不想讓韓億琛看笑話。
程諾仰起了頭,看著頭頂上的燈,隻覺得那光刺眼的可怕,要奪取她所有的感官,腦袋裏麵空白一片什麽都想不到。
“你想要打掉這個孩子麽,我偏不如你的願。”理智和清晰慢慢回籠,現在並不是傷感的時候,她拚盡全力都會保住這個孩子。
程諾將心底悲傷全部逼退,再次看向韓億琛的時候,眼中已經沒有任何感情。
韓億琛的眼眸更是淡漠,兩人無聲的對峙著,空氣中隱約都還能夠看見四濺的火光。
對於程諾的態度,韓億琛絲毫不放在心上,“你覺得你有選擇的餘地嗎?”他慢條斯理的問道,好像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之前你沒有選擇,同樣如今你也沒有選擇。”
程諾知道她的實力比不上韓億琛,要保住這個孩子說不定真有些困難,如今隻能選擇忍氣吞聲。
“你放我離開好不好,我保證有多遠走多遠,帶著這個孩子遠離你的視線。”
她的語氣充滿了懇求,態度也軟化了不少,程諾對韓億琛已經沒有任何期望。
韓億琛的瞳孔卻是猛然一緊,神色變了變,“不可能。”他斬釘截鐵的拒絕,沒有任何可以商量的原地。
“你不想看到這個孩子,我就帶他遠走高飛,就當他從未生下來過,這樣不是很好麽,我求求你了。”
程諾的聲音裏麵夾雜了哭腔,可以說是把姿態放到了最低,她何曾這樣卑微狼狽過。
“看在我們以前的情麵上,你就放過我還有這個孩子吧。”程諾弱不禁風的身體顫抖的厲害,臉上的神情也寫滿了哀求。
這樣的神色足夠勾起任何一個男人憐香惜玉的心,韓億琛差一點就要開口答應了。
韓億琛的眼神劃過一抹沉重,隻怕這輩子他都無法放過,放過了程諾,誰又來放過他。
“他身體裏麵好歹有一半你的血液,你真可以如此無情,我保證他生下來之後,絕對不會出來礙你的眼,就給我們一條生路好不好。”
韓億琛的眉眼盡是冷酷和鋒利,似乎不管程諾哭的如何可憐或者淒慘,都不會有半分動容。
望向她肚子的時候,那視線更是沒有半分溫度,有的隻是無盡的殘忍,“我根本就不想看他降臨在這個世界上,你說再多都沒用。”
程諾臉上表情很是驚愕,她都已經這樣說了,都不能改變韓億琛的主意,“你一定要絕情至此。”
她慢慢恢複了平靜,在絕望之中已經找不到出口,竟然如此,那就隻能選擇從容麵對,“我到今天才明白,一個人的心可以冷到何種地步。”
聲音平靜沒有任何波瀾,平鋪直述的話語讓韓億琛的眉頭不禁一動,“不管你說什麽,我都不會改變主意。”
“那我倒是要看看,你怎麽打掉這個孩子,難不成你也要像你奶奶那樣,把我綁到手術台上去。”
她的話語裏麵充滿了諷刺,眼神中的冷光落在了韓億琛的身上,有那麽一瞬間韓億琛竟然不敢直視程諾的眼睛。
他偏了偏頭,神情有些不自然,程諾卻繼續在那裏說道:“你們韓家的傳統還真是讓人費解,奶奶要打掉自己的孫子,父親有樣學樣來打掉自己的兒子。”
韓億琛身體一僵,雙手不自覺的握緊,隱隱可見青筋,“夠了。”他的聲音前所未有的低沉,似乎還有一絲悲痛在裏麵。
程諾嘲諷的笑容愈加擴大,像韓億琛這種沒有心的人,怎麽可能會悲傷,一定是她的錯覺。
“敢做還不敢讓我說,對於你的手段,我拭目以待。”程諾心中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大不了她就跟著這個孩子一起去算了。
韓億琛似乎看穿了程諾內心的想法,瞳孔中閃爍的幽光像是要把程諾牢牢給鎖在原地,“你最好放棄你的想法,別動什麽不該有的念頭。”
“難道保護自己的孩子也是不該有的念頭?我可做不到像你這樣冷血無情。”程諾一點都不畏懼。
“那你就等著吧!”韓億琛摔門而去,發出一聲劇烈的響聲,似乎連整個房間都跟著顫抖了幾下。
韓億琛冷靜的頭腦現在都有些紊亂起來,他知道程諾是認真的,為了肚子裏的孩子絕對會拚命,這樣一來就讓他十分為難。
程諾的額頭已經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和韓億琛交鋒就像是打仗一樣,她必須得使出全身的力氣。
“我到底該怎麽辦。”雙目無神的望著虛空中某個點,程諾摸了摸肚子忍不住自言自語道。
眼底悲傷和絕望的氣息,讓她整個人都有些孤寂。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從那以後韓億琛卻沒有再提起打掉孩子的事情。
韓億琛好像是忘記了,但是程諾內心不安的感覺卻在一點點加重。
現在的生活就像是平靜的海麵,可是你永遠不知道這大海底下隱藏著多少危險。
而遠處的風暴看似遙不可及,可是卻以一種緩慢不容忽視的速度,朝著程諾漸漸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