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七章：金玉其外
永平侯以為皇上在故意嘲諷他，麵色紅紅的說道：“皇上說的話，老臣不明白，還請皇上明示。”
“哈哈哈哈，”皇上朗聲笑道：“你不是派人去收買客棧，每家客棧都送了一千兩銀票嗎？朕已經派人告訴那些客棧掌櫃，讓那些外地來的考生免費入住，至於房錢嘛，就從你那一千兩銀子裏出，你看，這樣一來，你豈不是幫了那些寒門考生？”
永平侯羞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隻是微微歎氣。
過了許久，他才鄭重說道：“皇上心地仁厚，真乃一代聖君，老臣自愧弗如。”
皇上笑道：“你不用誇朕，這事兒也不是朕想出的法子，對了，你方才說的給世家子弟留一條路走，朕要告訴你，朕留了。”
他收斂笑容，正色說道：“朕取消了門第選才製度，實在也是迫不得已，天漢急需人才，必須要從天下廣為搜羅，但是世家子弟情況特殊，此事也並非你一人不滿，很多侯爵都暗地裏走動，甚至去拉攏神女，希望神女可以替他們說話，這些朕心中都有數。”
“所以此次科考之後，還有一門小登科考試，就是單從世家子弟中擇優錄用，如此一來，不論是寒門子弟還是世家子弟，都有做官入仕的機會。”
永平侯呆了一呆，對皇上的做法佩服的五體投地。
他重新整理了一下衣衫，驀然跪地，竟是行了一個跪拜大禮。
皇上見狀連忙離座攙扶：“侯爺何須如此大禮，朕怎麽擔當的起，快快請起。”
永平侯眼底滿是真誠：“皇上，老臣之前糊塗，總是在朝堂上和皇上對著幹，甚至還稱病不出給皇上難堪，皇上聖明，就看在老臣年老昏聵的份兒上，寬恕我吧。”
皇上雙手攙扶起他，溫和的笑道：“侯爺說的哪裏話，朕從未想過不寬恕你呢，朕剛剛繼位，年輕經驗淺薄，正需要像侯爺這樣的肱骨之臣輔佐斧正，還請侯爺以後依舊保持初心，千萬不要一味的附和朕縱容朕。”
永平侯聽著皇上的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在官場混跡多年，自然明白一個人守持中正有多麽的不容易。
發心容易，永保初心卻很難，正如做皇帝一樣，一般人登基大寶之前總有各種的幻想，而一旦真的登基做了皇帝，大權在握呼風喚雨的時候，便會忘記初心。
像新皇這樣，身為人君，卻依舊謙和之人，亙古少有。
他不由發自肺腑的歎道：“皇上有如此的胸襟和氣度，不拘一格選取人才，真乃天漢之福，不論世家子弟還是平民百姓，如今都能有晉升通道，如此一來，眾人都會奮力拚搏銳意進取，朝廷自然能收納不少人才。”
科考終於落下帷幕，共計錄取六榜三百餘人。
按照很早之前的慣例，在這三百餘人中還要選出十名頭榜者，由皇上金殿親自出題測試，選出狀元榜眼和探花。
這天，南宮軒興衝衝的來找顏墨和幻夜：“金殿對試的日子已經定下來了，就在這月初九，到時候你們也去參加吧。”
幻夜語氣十分冷淡：“不就是皇上出了題目，讓他們寫文章嗎，有什麽好看的。”
顏墨倒是十分向往：“我聽說參加金殿對試的都是天下書生中的佼佼者，想必都是少年俊才風流倜儻，不行，我得去看看，一睹他們的風采。”
幻夜的臉色陡然變得更加冰冷，語氣也低了十度：“有什麽好看的，皇上挑人看的是文采是能力，又不是選美人兒，我倒是聽說，越是讀書勤奮之人，越是長得歪瓜裂棗。”
顏墨不甘示弱的反駁：“話不能這麽說呀，人家能進到大殿和皇上直接見麵的，除了勤奮之外，肯定天資聰穎，我相信天資聰穎的人都長得不賴，比如南宮軒，長相堪稱第一美男。”
她的一句話宛如點燃了炸藥的導火索一般，幻夜眼底陡然一片冰封肅殺之氣。
南宮軒是個聰明人，見狀連忙打圓場：“哎，顏墨說的對不對的，咱們去看看也無妨嘛，就當去看熱鬧了，反正整天呆在這月亮宮裏也沒意思。”
“再說，廢除科舉選才製度，可是顏墨出的主意，今年的出題人黎老先生是咱們親自從書院請來的，前麵的事兒咱們都參與了，到了這最後的結果，難道你就不好奇嗎？”
幻夜見南宮軒說的十分誠懇，幽幽說道：“好吧，既然南宮公子說的這般真摯，我不去也不好，那到時候我就去瞧一眼。”
顏墨白了他一眼，什麽南宮公子說的這麽真摯？他分明是怕真的有少年才俊，要去現場監視她。
金殿上，皇上拿著名冊看了半日，又掃視著殿下入選的前十名書生，見他們個個都氣質超群，雖大多是布衣簡樸裝束，但渾身自帶著文人的傲氣，他眉梢升起一絲淡淡的歡喜色。
他朗聲說道：“今年科考，一共錄取了三百六十人，分別來自天漢的十八個州府，朕之前已經粗略看過了他們中間幾人的文章，雖是信手胡翻，但是每一篇都文采斐然見識超人，果然是天下英才盡收我朝。”
顏墨坐在一旁，早已將那些個書生打量了一個遍。
幻夜瞥了他們一眼說道：“怎麽樣？我就說，這些書呆子隻顧著讀書用功，都是些老實憨厚之人，哪裏有玉樹臨風的帥氣之人？這下你死心了吧。”
“切，”顏墨瞪了他一眼：“有多少人金玉其外敗絮其中，長相隻是外表而已，重點要看內心，懂嗎？”
幻夜懶得跟她鬥嘴，自顧自在那聽皇上說些什麽。
隻見皇上對著南宮軒微微一笑：“南宮愛卿此次勞苦功高，朕要重重的賞你，說罷，你想要什麽賞賜？”
南宮軒本就不是居功自傲之人，連忙推辭道：“皇上過獎，此次微臣雖然負責科考一事，但此事冗雜龐大，絕非微臣一人之力，皇上若是重賞微臣，反倒是折煞微臣了。”
皇上嗬嗬笑道：“朕就知道你不是居功之人，其他人的功勞，朕心中也有數，日後自然湖一一封賞，先不說他們，現在朕問的是你，想要什麽賞賜，盡管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