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父子相見
搞定了業務，玫瑰在江城的任務就算完成了，比預期的時間多出了三天。
她拒絕了成銘要送她回酒店的好意，自己一個人坐公車。
公交車沿著城市繞了幾條街，當車上傳來報站的聲音：“下一站，東平大橋北站，需要下車的乘客請準備……”時，玫瑰鬼使神差地站了起來，走到公交車的後門。
她當年租住的公寓到了，不知道梁烈還在不在上麵住？不知道他的身體是否已經完全調理好？不知道他和顧娉婷的感情發展到什麽地步了？
當她為了他，舍棄陸一然獻身慕軒天的時候，她覺得自己做姐姐的責任已經盡到，無論今生是否再見，都沒有遺憾了。
下了公車，往那幢公寓走去。
乘坐電梯的那段時間裏，她的心很平靜，不像是要見到陸一然，或者慕軒天時，內心激昂澎湃。
按了按門鈴，她靜靜地等在門口處。
不一會兒，門開了。
開門的，正是梁烈。
看到玫瑰的那一刻，他臉上原本的平靜漸漸散開，宛若冰封了千年的湖麵，一塊塊斷裂、融化。
他開始抽泣，隨後走到玫瑰身邊，緊緊地抱著她：“姐，你終於回來了，你終於回來了！”
玫瑰拍拍他的肩膀，“是的，我回來了，你還好嗎？”
顧娉婷聞聲出來，見到玫瑰時，她也非常激動，上前去和玫瑰擁抱。
這裏的一切擺設都沒有變，還是原來的樣子，但多了一些女孩子喜歡的布玩偶、小公仔，玫瑰知道那一定是顧娉婷的。
玫瑰一邊進來一邊問：“看來你們已經住到一起了啊，你們領證了沒有？結婚證。”
顧娉婷搖搖頭，委屈地說：“梁烈說要等你回來再結婚，好在你回來了，你看我們同歲，我再不結婚就老了。”
“行，我等下就命令梁烈去和你領證，你千萬不要矜持啊。”玫瑰打趣道。
三個人都笑了起來。
梁烈一邊笑一邊問：“姐，你一個人回來的？這五年來，你過得好嗎？”
玫瑰將自己的經曆簡單地描述了一遍，然後說：“我可能今晚就回去了，你小外甥還在等我呢。”
梁烈驚訝：“今晚？太早了，姐，你不去看看一然哥嗎？他好慘，出了很嚴重的車禍，醒來後就什麽都不記得了。”
梁烈一直內疚，玫瑰之所以沒有和陸一然走到一起，完全是因為自己，所以他才發誓，在姐姐沒有找到幸福之前，自己一定不能結婚。
玫瑰假裝無所謂地笑笑：“我已經見過他了，就在昨天，的確，他已經不認得我了呢，哈哈，就像陌生人一樣。”
任誰，都能聽出來她心裏的淒楚。
“玫瑰，孩子是誰的？”顧娉婷弱弱地問，然後就被梁烈輕輕地碰了碰，示意她不要再問下去了。
反倒是玫瑰笑了笑：“我還真不知道呢，他長得像我，他是我一個人的孩子。”
“姐，你留下來吧，你一個人帶著曉曉，多辛苦，把曉曉接回這裏，我們可以一起照顧他，他也多兩個疼愛他的人啊。”
顧娉婷在一旁拚命地點頭：“是啊，是啊。”
玫瑰搖搖頭：“不了，你們遲早要結婚，要有自己的孩子，我在這裏隻會打擾你們。”
“姐，你說什麽話呢，我們一直以來都是住在一起的呀。”
玫瑰笑笑：“你要是心疼你外甥，就把我送到機場吧，大發型師！”
“姐……”梁烈眼看又要掉淚了，玫瑰趕緊安慰他：“下次，我帶曉曉回來看你們！”
◆◇
梁烈猶豫再三，最終還是去了陸一然的家。
一開始的時候，陸家的管家不給梁烈進來，因為陸太之前吩咐過，所有跟玫瑰有關的，統統都要隔絕。陸家，已經再也見不到一絲玫瑰的影子，包括以前貼在陸一然房間裏，那些巨大的婚姻照。
陸太不是絕情，而是迫不得已，陸一然和岑桐的關係已經發展到誰也離不開誰的地步，要不是陸一然這段時間忙於公司生意，他們都計劃要結婚了。
陸太現在最害怕的事，就是玫瑰突然有一天回來，或者，陸一然想起了玫瑰。
可是，害怕歸害怕，這件事終歸是要麵對的，無論是她，還是陸一然，或者是岑桐。
她最終還是讓梁烈進來了。
陸太將梁烈帶到陸一然的臥室，告訴陸一然：“他是你以前的朋友，有些話想和你聊聊，你們慢慢聊吧。”
陸太下樓之後，梁烈問陸一然：“一然哥，我是梁烈，玫瑰的弟弟，你還記得我嗎？”
陸一然茫然。
梁烈接著問：“那你還記得玫瑰嗎？”
聽到“玫瑰”二字，在臥室裏麵的書房裏，慕軒天的手抖了抖。
慕軒天今天早上來找陸一然，兩人就目前的經濟形勢聊了一上午，聽到陸太敲門的聲音後，他就進了書房。
他側耳傾聽，梁烈和陸一然的對話清晰地傳到耳邊。
“誰是玫瑰？”陸一然問。
“看來，你真的是什麽也不記得了，她曾是你的愛人啊，如此相愛的兩個人，為什麽就記不起對方呢？”梁烈說完，拿了幾張照片給陸一然看。
前幾張，是玫瑰正麵的照片，陸一然看了，一點感覺也沒有，可是，當他看到最後一張時，腦裏突然閃過了前幾年每晚做的那個夢。那張照片是側麵的，跟自己夢裏的女孩非常相似。
他突然頭痛欲裂，腦海裏似乎閃過了一些畫麵，似乎是在長城，似乎是兩個人手牽著手，可是，這些畫麵隻是一閃而過，隨後，他腦中仍然是一片空白。
陸一然對梁烈誠懇地說：“昨天，我媽媽跟我講過一次，說我在小桐之前有過一個女朋友，後來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分手了，也許我媽媽說的，就是你姐姐。”
同時，陸一然想起了昨天在江邊遇到的那個哭泣的女孩，他問：“你姐姐是不是曾經在我的公司做過？”
梁烈閃過一絲欣喜：“你想起來了？”
他搖頭：“不是的，我昨天見過她，我肯定，那個莫名其妙的女孩就是照片上的人。但是她說了，我們之間並不熟，我想，就算我們曾經是相愛的，但那也是過去吧？就像很多人，在結婚前，談過幾次戀愛，可是，那些談過戀愛的，卻沒有走到最後，你姐和我也許談過戀愛，但後來分開了，對不對？”
梁烈剛說“是的”，可一轉念，他又覺得不是這樣的，趕緊解釋：“不，你們之間不是那樣的關係，你們的確後來分開了，可是，那是迫不得已的……都是因為我，如果不是因為我，你和她一定可以走到一起的。你可不可以去麗城見她一麵，說不定，你見到了她，就什麽都想起來了呢？”
“麗城？”
“對的，麗城，她在那邊生活了五年，而且有一個小孩，那個小孩，說不定就是你的。”
“說不定是我的？那也有可能不是我的。我雖然沒有記憶了，可是我相信我不會做出那種不負責任的事，況且我和小桐馬上就要訂婚了，我是不會傷害小桐的。”陸一然很快就表示了他的立場。
“一然哥……”無論梁烈怎麽解釋，陸一然都聽不進去，後來還委婉地請梁烈回去，說自己還有一個朋友在書房裏麵等自己。
◆◇
麗城。
市中心廣場上，很是熱鬧，到處都能聽到小朋友們的歡聲笑語。
這裏是小朋友們天堂，電動小汽車、陽光沙灘、蹦蹦床……還有一些小朋友在草坪上放風箏。
慕軒天走在這個小縣城的廣場上，儼然鶴立雞群，他已經盡量低調了，穿的是普通的T恤，普通的西褲，普通的皮鞋，可是，他整個人在這裏，就是一塊具大的磁場，吸引了好多人的目光。
慕軒天已經掌握了玫瑰的信息，還知道，每到星期天，一個叫顧剛的男人就會帶著他的女兒，以及玫瑰的兒子來廣場上玩蹦蹦床。
玫瑰的兒子，不就是我的兒子嗎？他想。
所謂擒賊先擒王，一般家裏最小的孩子才是王，所以，他準備從自己的兒子身上下手。
他非常確實，那是他的兒子。
他拿出一張照片，對著照片上的小男孩，在蹦蹦床區域找自己的兒子。
蹦蹦床是充氣的那種，純粹是在上麵跳來跳去，真不明白，小朋友怎麽都喜歡玩那種東西。
“爸爸，爸爸……一把清脆、稚嫩的聲音的傳來！”
順著聲音的方向看過去，慕軒天頓時石化了！
他竟然看到了一個小男孩……照片上的小男孩！
小男孩皮膚白皙，漂亮得就像一個混血兒，那鼻子，分明就是遺傳了自己。
而且，他知道我是他爸爸，莫非是父子間的心有靈犀？
他有生之年，從來不像現在這麽激動過，平時的鐵石心腸，此刻統統都化為柔情似水。
孩子，我來了！
他正要張開雙手朝小男孩走去，卻見一個男人先他一步走到小男孩麵前，“曉曉，陽陽，爸爸給你們買了雪糕！”
一個八、九歲的小女孩一接過雪糕，便用教育的口氣對小男孩說：“曉曉，姐姐告訴過你了，他不是你的爸爸，你老是亂叫人！”
小男孩拿著雪糕，委屈地說：“為什麽你有爸爸，別的小朋友也有爸爸，而我沒有呢？”
慕軒天心裏一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