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查證

  按舊例,等明日一過,若沒有旨意,藩王們就得收拾行裝準備離京,走了京城就清淨了。


  但是如今這情況,懸了。太子要是被廢,一個沒處理好,等藩王回到封地就又會是一場兵變。


  這新太子必須實至名歸,有強大的兵力才能穩得住那些藩王,不然大夏百姓才安穩幾十年,又得陷入戰亂。


  寢宮外的藩王們,見寢宮裏的燈都滅了,也知道父皇今晚不會見他們了。


  淮南王率先開口了,“走了,走了,不用等了。誰讓父皇昏厥時,你們圍著不讓道,父皇記著呢。我不管你們了,我要回去睡覺了,明天早點來請安!你們愛走不走。”


  說完淮南王也不管他們有何反應,自管自的走了。


  遼東王也跟著一起走了,來日方長,不在這一時。夜也黑了,在這幹站著還不如回去養精蓄銳,明日再過來看看怎麽處置太子。


  剩下的藩王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知道接下去等也是白等,陸陸續續的也都散了。


  寢宮外守衛的禁軍也鬆了口氣,這些藩王隨便一個拎出來,他們都得罪不起,幸好他們都規規矩矩的走了。


  明日的事,隻能等明日再說,起碼今夜的事已經成了。


  周成也是第一回碰到這麽大型的場麵,在殿外,從頭聽到尾。也是第一次看到原本高高在上的當朝太子,轉眼就成了階下囚,還連累了東宮上下。


  跟著王妃的車架回府時,邱白澤還小聲的問他出啥事了,王爺怎麽沒出宮?

  說自己在宮門口還看到一個老禦醫被急匆匆接進宮,聽說是院正,專門負責皇上脈案的。


  宮外等候的人都在竊竊私語,是不是出事了,要不然肯定不會宣院正,他已經是半辭官的狀態。


  邱白澤隻負責押送,隻能在宮門外等著,他琢磨著周成跟著上殿了,肯定知道。


  這會兒還在外麵呢,還沒回到府裏,前後左右都是人,周成哪裏敢說。給了他一個眼神,自己體會,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懂。


  事實證明,不要小看了基友的默契,邱白澤硬是讀懂了他的意思,馬上閉上嘴巴。


  等回到自個的小院後,周成才跟他說了宮裏發生的事。


  邱白澤激動了,“這麽說太子之位懸了?咱們大夏朝可不能有一個磕藥的儲君,上梁不正下梁歪。掌權者都磕藥的話,底下的也都會有樣學樣,這可是會禍害萬民的。”


  “可能吧,皇上已經命大理寺連夜調查五石散的來路了。當眾被揭穿還出醜了,還有金縷玉衣這事。太子肯定不會負隅抵抗。這個審起來應該很快。”


  邱白澤興奮的摩拳擦掌,“咱們王爺的機會來了。”


  “現在各路藩王都集中京城,一個不好容易出亂子啊,晚上所有藩王都不允許出宮了,估計在塵埃落地前,誰也走不了。咱們也得留在京城等結果。”周成覺得他高興的太早了。


  “皇上雖老,但是並不昏庸。當真立太子了,肯定會有所安排,即使有所疏漏,咱們也不怕啊。咱們王府多的是能打仗的,剛好有軍功可立。”邱白澤巴不得到時候有不服的。


  周成皺了皺眉也不說話了,打仗苦的是百姓,但是他隻是個螻蟻,操心不了天下人。


  他也期待著自家王爺有朝一日能問鼎天下,這樣他們這些藩王屬臣也能更進一步。接下來就看自家王爺的謀劃了。


  今晚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第二日一早天剛亮,藩王們、後妃們、朝臣們陸續的在皇上寢宮外集齊。


  皇上天沒亮就醒了,一直在思考著。太子的事還沒解決,後續的事也還需要他安排,他根本就睡不安穩。


  “什麽時辰了?”


  “回皇上,卯時了。藩王們、後妃們都已經在殿外候著了,朝臣們也陸陸續續都來了。”太監總管聽到聲音,趕緊進去伺候。


  “嗯,把蚊帳收起來,讓三品以上朝臣及藩王進來。”


  “是。”


  一夜之間,皇上頭發又發白了許多,麵無血色,更顯蒼老了。


  看著麵前濟濟一堂的藩王大臣們,皇上忍不住歎息,都等著廢太子呢。


  他看向朝臣,“大理寺卿何在?”


  “臣在,五石散一事,臣已經審問出來了。”


  皇上閉了閉眼,又睜開,“說。”


  “太子已經供認不諱。七年前門人進獻了一名維族侍妾,一開始那名妾室隻是微量的給太子服用。太子一開始不知,等知曉後已經離不開了。維族侍妾昨夜已經服毒自盡了。高總管招認他被侍妾買通,幫忙傳遞五石散。他隔日出宮采買就與送五石散之人接頭,但是都沒看清過人家的真麵目。微臣昨夜已經派人去他們接頭點,但是已經人去樓空了。”


  “這麽說你什麽也沒查到?”說了半天都是廢話,皇上頓時覺得胸口又開始疼了起來。


  “臣有罪,臣還查到進獻侍妾的門人,與遞金縷玉衣的門人是同一人。臣已經把人控製起來了,防止他自盡,正在嚴刑拷問當中,今早微臣進宮前,他吐露說是洛陽王指使他幹的。真假有待考證。”


  大理寺卿可不管自己說的話已經激起千層浪,他隻是實話實說而已。


  一旁看戲的洛陽王驚的差點跳起來,直接出列說道:“父皇,兒臣冤枉,這兩件事決不是我幹的。兒臣一直安分守己的不曾往東宮伸手啊。”


  皇上冷冷的看了一眼洛陽王,“真與你無關也不會冤枉了你,你怕什麽?”


  “兒臣當然怕啊,構陷太子的罪名誰都擔不起啊。這簡直是無妄之災,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肯定是有人蓄意陷害兒臣,想拿兒臣當替罪羔羊。”


  洛陽王額上都沁出了冷汗,他就是來看熱鬧的,怎麽火還燒到他身上。


  他在眾藩王裏年歲偏小,才三十不到,曾經也是很受寵的,不然也不會把靠近京城的洛陽劃給他當封地。


  小是小了點,但是近啊,洛陽是離京城最近的一塊封地,非常繁華。


  他母妃都能在稟告聖上後,時常派人出宮探望,這在宮裏也是獨一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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