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收押
皇上看向院正大人，“朕明日可起身上朝？”
“您這次怒氣攻心，已經嚴重損害到了龍體，現在不宜動怒，不宜移動，需要臥床靜養一些時日為好。”
皇上皺著眉頭，直直的看向他，“太子可還能戒掉五石散？”
院正大人猶豫了一下說：“這要看每個人的毅力，五石散危害甚大，前朝深受其害者不計其數，但是能戒掉的人卻是寥寥無幾。短期服用的人，或許能戒掉。”
他拐彎抹角的暗示，太子能戒掉的希望渺茫。皇上有什麽打算還是早點安排為好。
皇上閉上眼睛緩了緩情緒，“太子服食五石散一事，命大理寺連夜審問，等太子清醒過來，也一並送去大理寺，不用在乎他太子的身份，該怎麽審就怎麽審。天亮後，朕要知道太子服用的五石散的來路。”
“是。”幾位老臣也目睹了太子今晚的荒唐舉動，也覺得他已經不配再為一國儲君。
他已經成為了一名癮君子，以後繼位隻會危害天下百姓。
但是廢太子一事，事關重大，目前各地藩王都在京中，這是牽一發而動全身的事，還需要從長計議。
“貴妃先去安排眾藩王留宿宮中的事宜，太子的事在塵埃落定前，暫不許藩王出宮。”
“是，臣妾遵旨。”
貴妃知道聖上這是有意要支開自己，但她並不介意，她知道太子已經完了。
接下去是各憑本事的時候了，她對她兒子的能力還是很有信心的。
等貴妃出去後，皇上又直勾勾的看向太醫，“你實話實說，朕今晚怒氣攻心昏厥對壽數可有影響？”
院正躊躇了一下，老實說：“聖上年事已高，今晚昏厥有中風之兆，不可再動怒，您現在心髒是不是還跳的很快？若是再來一次，臣不敢保重您會不會中風癱瘓，會不會腦血管爆裂而…微臣有罪，請皇上一定要保重龍體，不可再動怒，您現在首要做的就是好好靜養。”
皇上一聽心拔涼拔涼的，這等於說他隨時有可能一命嗚呼了？
幾個老臣也心驚不已，皇上的龍體狀況已經如此危機了？
皇上揮手示意太醫下去開方抓藥。
隻剩幾個心腹大臣，他才嚴肅的問：“若是廢太子，你們覺得立誰合適？”
終於問出來了，老臣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沉默了一會兒。
“皇上心裏屬意誰？”宰相問道。
皇上閉上眼睛，他心裏有好幾個人選，一時也難以抉擇，“先看看吧，把太子的事先解決了。”
“皇上還是心裏有成算為好，各藩王現在都聚集京城，一個不好容易引發兵亂。”
“朕知曉！你們先回去休息吧，明日一早再來商議太子之事。”皇上麵色疲憊，今日之事已經耗損了他太多精力。
本來就上了年紀，身體各個機能已經下降，這會兒他隻想好好歇息，不想再思考其他。他還舍不得大夏的大好山河，他要好好養好身體。
“是，臣等告退，請皇上務必保重龍體，微臣們明日再來。”
“嗯。”
等幾位老臣走後，屋裏現在隻剩下太監總管守著，“皇上，寢宮外的藩王一直沒散去，是否要勸走他們？”
“不用管他們，他們站不了多久的，一會兒自然就會離去。”皇上閉目養神，等著藥送過來，這會兒他一點都不想見到那群兒子們。
貴妃娘娘安排好宮務事宜後，就讓眾妃嬪先回宮，明日再來看望皇上。
寢宮外候著的藩王們卻動也不動，貴妃也不管他們，累了自然會離開。
她進去看了下閉著眼的皇上，給他掖了掖被角，就坐一旁守著。雙手滾動著佛珠手串，閉上眼無聲的動嘴念著佛經。
等了很久，身旁都安安靜靜的，沒有人開口說話。皇上忍不住睜開眼睛，看著貴妃手拿佛珠，無聲的動嘴。
“怎麽還不去休息，在念的什麽經呢？”
“在念《地藏經》為皇上祈福，晚上的事一團糟亂，臣妾亦無法安眠，守著皇上臣妾也能放心一點。皇上安心睡會兒，臣妾一會兒困了就去偏殿歇息。”
皇上拍了拍她的手，感慨的說：“辛苦你了，這麽多年，也就你一直陪在朕的身邊不曾離開。”
“臣妾十五歲入東宮為良娣，陪著皇上登基至現在也五十年了，能與皇上相伴到老，臣妾早就知足了。臣妾就盼著皇上能早日好起來，再陪臣妾賞一賞太湖的荷花。”
“是啊，一轉眼都五十年了，皇後、淑妃早已離去多年，隻有你陪朕最久了。等朕好起來咱們也賞不了荷了，隻能吃太湖的蓮子了。”
貴妃娘娘情真意切的說：“皇上能好起來才是最重要的！”
他點點頭，“你不必在這守著，朕沒事，回去歇息吧。”
見皇上這麽說了，她也不好一直呆在寢宮內。點點頭，就告退了。
看著殿外還等候的藩王，貴妃娘娘勸道：“各位王爺都先回百孫宮休息吧，本宮都已經讓人安排好了。你們就藩前的這幾天就先留宮裏，剛好可以給皇上侍嫉。”
“父皇都不肯讓我們進去，他會讓我們侍嫉嗎？”淮南王猶豫的說，他隨雖然有時口無遮攔了一點，但是他還是很孝順的。
“會的。都先回去吧。”
“母妃先回宮歇息吧，我等父皇寢宮熄燈了再回。”
今晚折騰了這麽久，她也確實感覺精力不濟，點點頭就先離去了。
皇上喝完藥，重新閉上眼後，太監總管就把蚊帳放下來，把燈滅了，去外殿守著。
今晚發生的事太重大了，皇上都沒避諱就直接問宰相他們廢太子一事。這回太子的位置是真的懸了。
本來守夜這事已經不用他幹了，但是在這個關鍵時候，他不敢假手他人，藩王們還在殿外虎視眈眈。
這兒子生太多了也有多的煩惱，太少了又怕沒有繼承人選。隻有他們這些無根的人，才沒有子嗣的煩惱。
太監總管守在外殿天馬行空的胡思亂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