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阿姨戲多
住院樓的大廳裏，往來的人並不多，邱錦禾微眯著眼睛暗下打量著時不時從他眼前走過的女人，可每一個都不是他要找的人，這不禁讓他懷疑自己的判斷，難道猜錯了？
他擰了擰眉心，心下起了狐疑，卻在這時看到許曉急匆匆地從樓上跑了下來，臉色很難看，下意識地心一緊，難道她們兩出事了？
不過這念頭才爬上腦海，心下他立刻就否認了，若真出事，他就不會下來了，隻可能是出現其他的突發、情況。
而那情況……毫無意外還是與王莉莉有關！
想著，他不禁覺得眉心發疼，明明看上去是個好好的姑娘，怎麽就那麽想不通？而且他還真不知道自己這麽個混子值得人這麽“奮不顧身”。
於是，他站起身子，打算放棄樓下的蹲點，但正在轉身時卻聽聞身後傳來兩道說話聲。
“今天的趙醫生特別溫柔，說話很好聽，而且檢查的很仔細，平時啊，她挺多是過問下吃的怎樣，拉的怎樣，又沒有不舒服。”
“有嗎？我怎麽沒看出來，我倒是覺得她眼神不太好，那雙眼怎麽瞅著都不好看，肯定是看上我哥的錢了。”
“你以為趙醫生缺你哥那點錢。”
“鬼曉得。還有媽，你最好別瞎搞，那趙醫生……我是沒看出來有多少好，一個醫生還噴那麽濃的香水……”
未等她將話說完，邱錦禾轉身走到她們母女麵前，直截了當地打斷：“你口中的趙醫生是哪位趙醫生，在哪個科？或者說在哪層樓？”
他的突然出現，驚了她們一跳，他看著她們拍胸脯的樣子，直接出示了證件：“抱歉，驚擾了。”
“沒沒沒。”說話的那位老母親拍了拍胸脯，盯著他的證件瞅了眼，又打量了下他的樣子，“咋不像？”
“……”邱錦禾嘴角微抽，吐出一句話，“化妝了。阿姨，您說的趙醫生在哪兒？”
“便衣？”
邱錦禾原想解釋，但想想要是真的解釋這都得浪費多少時間，索性就點點頭：“還希望兩位配合。”
一聽如此，老阿姨倒是直接道：“六樓，心髒科。”
“謝謝。”
邱錦禾道謝後，直接上樓，但在拐角處停下了腳步，身後再度傳來的說話聲如他所料。
“媽，你怎麽沒說實話？”
“實話？這年頭假警察多的很，而且醫鬧也多的很，瞧他那樣子就是跟趙醫生有仇的，萬一……搞出事來，我們豈不是害了趙醫生。”
聽了這話，邱錦禾無力地撫了撫額頭，他看上去那麽糟糕？
於是，他就不走了，就站在拐角處等著她們，果然不到一分鍾，她們就出現在麵前，當兩人看到他還站著時，腳步一頓，眼裏露出震驚。
“你…你怎麽沒走？”
“等你們。”邱錦禾支了支眼鏡，鏡片上掠過一絲寒光，明明是一如既往的溫潤嗓音，可落在她們眼裏卻感覺寒意森森，“阿姨，好好說實話。”
“你難道想要威脅我？我告訴你，這兒是醫院，不是你鬧事的地方，你要是……”
他看著眼前這個那麽能聯想的老阿姨不禁覺得有點頭疼：“阿姨，您老慢慢想戲。”
說話間，他撥打了許曉的電話：“過來，立刻去找住院部的趙醫生，是今天的值班醫生，主要樓層是5樓的消化科，我懷疑她已出事！”
聽到他的話，那老阿姨的腿都軟了，要不是她女兒扶著，這都要跪地了：“你……你怎麽知道是5樓的消化科，還有那趙醫生剛還在的，怎麽就出事了？”
“假的？”十八九歲的小姑娘眼裏露出震驚，“我就說今天的味兒怎麽不對勁，昨天下午我來看望我哥時，趙醫生看上去多素淡。警察哥哥，她在5樓，十分鍾前她還在查房。”
邱錦禾輕挑了下眉頭：“真乖！”
“警察哥哥，你有女朋友嗎？要是沒有，考慮考慮我唄。”小姑娘在他離開時，對著他喊道。
邱錦禾腳步一虛，險些栽倒，如今的小姑娘都這麽直接？
他回頭看了她一眼：“有，她就在這棟樓裏。”
“啊？”
失望的聲音自身後傳來，他無語地搖搖頭，腳步卻依舊匆匆，但在靠近五樓時，他放緩腳步，一間一間地找過去，但他並非是在找王莉莉，而是趙醫生。
從值班室上掛著的照片看，這趙醫生的眉眼與王莉莉還有著幾分相似，要是戴上口罩，乍一看還真以為是同一個人。
所以從那小姑娘的描述來看，之前在查房的極有可能就是王莉莉，而真正的趙醫生……時間流逝的越久，她的危險就越大，越有可能已丟了性命。
五樓，一共有一百二十個病房，兩個開水間，公共廁所四間，電梯兩座，樓梯一處，值班室兩個，公共護士值班室一個。
而最適合藏人的地方……隻有病房！
單人間的病房。
他看了眼樓層分布圖後，立刻朝單人間走去。
兩間單人間，一間住著人，一間空無一人。
若是以王莉莉的性子，絕對不可能將人藏在無人的單人間，反而更會藏在住了人的地方，但是……時間緊迫，不允許她挑這個，所以勢必就在無人的裏邊。
他當即推開門，偌大的病房裏沒有丁點人影，空空蕩蕩的，但他還是發現了異樣，在櫃子外邊看到一麵小小的化妝鏡。
邱錦禾快步上前推開櫃門，隻見一女子被塞在狹小的衣櫃裏，臉色一片蒼白，眉頭緊緊皺在一起，而整個人蜷在一起。
還活著！
他簡單地做了個檢查後，發現該女子手腳被硬生生地掰斷了，那手法簡直不要太殘忍，而眼下沒有醒來，估摸著是吸入了麻醉藥。
他怎麽都不曾想到那看似嬌俏的姑娘會是如此的心狠手辣，對一個毫不相關救死扶傷的醫生下這樣的狠手。
“許曉，立刻找推車來，趙醫生出事了，在五樓單人間。”
這邊話音剛落，不遠處的外邊就傳來那位老阿姨的聲音：“趙醫生，我兒子咋樣，是不是很好，你看要不要……”
“媽！”
“趙醫生，剛有個男人來找你，找過你了沒？我瞧著那男人不像是個好東西，你當心著點。
“媽。”
“沒看到我跟趙醫生在聊天！”
“好，我知道了，謝謝阿姨。不過阿姨說的是不是一位戴著眼鏡的男子？”
“對，就是他。”
她們的說話聲越來越清晰，邱錦禾正欲上前抓捕王莉莉時，她似乎察覺到了異樣，猛地拔腿就跑，那速度之快讓人簡直驚歎眾人。
邱錦禾見狀，欲追，不想卻讓老阿姨拽住了衣服，甚至還死死抱住他的手臂，不讓他追。
“我警告你，不要隨便打趙醫生的主意，你這樣屬於醫鬧！”
“你……”他不禁覺得有點頭大，他可以對付任何敵人，卻壓根不知道怎麽對付這樣戲多難纏的老婦人，這……用力不行，不用力也不行，眼看著王莉莉就要跑掉時，許曉等三個警察的身影出現。
“攔住她，她是王莉莉。”
許曉當即丟下手中的推車，轉身去追王莉莉。
而這一幕，恰落在老阿姨的眼裏，她看到三個穿警服的人了，而這三人好像很聽眼前這人的話。
“這……這……”
她趕緊鬆開手，眼裏帶起一絲害怕。
“我以為……”
邱錦禾實在不想和這位戲有點多的老婦人說話，他疾步上前取過推車，快步朝單人間走去。
當老婦人看到他急匆匆推著一名女子朝電梯口敢去，且看清楚那女子的容貌時，身子禁不住顫抖起來：“我……我是不是闖禍了，女兒，我……”
“媽！”
老婦人嚇暈。
……
邱錦禾將人送到搶救室後，再一次回到住院樓，走得依然還是樓梯，當在五樓樓梯口碰到那小姑娘時，眉頭微動了下。
“在等我？”
“嗯嗯。”小姑娘點點頭，“你說你女朋友在樓上，我猜著你肯定會回來，而且有可能走樓梯。”
猜的不錯。
“我媽她……她真的隻是太喜歡那趙醫生，所以……你看，她這算不算妨礙公務？”小姑娘說的很糾結，小小的臉上布滿擔憂。
“算。”
“那她會怎樣？”
“具體待定。”
“可她身體不太好，萬一拘留什麽的是不是會受罪？”
“你當拘留所是黑地方？管吃管住管教育。“
“可是……”
邱錦禾理解她做女兒的為難與擔憂，但在生命之前，這些都算不了什麽，他看著眼前一臉糾結的人兒，鄭重其事地開口。
“你母親攔得並非隻是一個小偷小竊的人，她手裏握著四條人命，如果真正的趙醫生也搶救不回來，那就是五條，而且就在今天她製造了一起車禍，司機住院，孕婦早產，甚至……她偽裝成醫生差點掐死產婦，第一次我可以理解你母親不信，第二次我可以理解為她還是懷疑，但是倘若她的這一次阻攔造成新的人員死亡……”
小姑娘聽了他的話，臉色煞白，身子都跟著顫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