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她想見你
白湖逸聞言，眉眼微動，打趣道：“這麽聽話？”
顏如萱碰觸到她的眼神，麵色不禁一紅，下意識地搖頭：“不是，我是覺得他讓我這麽做，一定是了解王莉莉的行為，怕她回頭又做出什麽。”
“這麽著急做什麽？”白湖逸唇邊的笑更甚，“難不成真怕我拆散你們？”
“不……不是，狐狸，你夠壞的！”她嬌嗔地瞪了眼一臉笑意的白湖逸，“你要再打趣我，信不信我立刻打電話給許警官。”
白湖逸嘴角微抽，對著她伸出手：“過來，讓我打一下，你這丫頭也變壞了麽，說是不是邱錦禾那小子把你帶壞了？”
“這都是跟你學的！”
“喲，還挺自豪的。”
“那是當然。”顏如萱眨了眨眼睛，臉上滿是驕傲，“我最愛狐狸了。”
“切，少說好聽的。”白湖逸輕哼了聲，臉上的笑意卻始終不曾散去，“要真愛我，趕緊把邱錦禾丟一邊去。”
“嗯。”
顏如萱鄭重地點點頭，就連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
白湖逸見狀，眉頭一蹙：“發生什麽了？”
她咬咬唇，猶豫了下，緩緩道：“狐狸，其實……大概是我陷得太快，或者該說急於從陸允洋給的傷悲裏邊逃脫，所以一不小心就陷入突如其來的溫柔與好裏邊，但事實上……到底有多少情，我並不清楚。”
“為什麽這麽說？他……”
更多的，白湖逸沒有說，但看向她的眼神裏泛著毫不掩飾的擔憂。
顏如萱搖搖頭，雙手卻下意識得捧住自己的臉，素來清冷卻不失悅耳的聲音裏夾雜了一絲難受：“狐狸，是不是……是不是打一開始我就錯了，錯不該覺得這張臉能夠讓我挽回失去的？”
“我當初有多羨慕這張臉，如今就有多討厭。”
“狐狸，我真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哪怕……哪怕……他真的告訴我他喜歡的是我，我都會懷疑是不是因為這張臉，就像陸允洋一樣，大概最初與我在一起，也不過是因為我有著與葉萱三五分相似的臉。”
“狐狸……我，想變回自己的臉。”
話是這麽說，可她的聲音裏還是透著點猶豫，她怕……怕一種結果。
這麽多天來，這是頭一天她和她說了這麽多，白湖逸看著她臉上的掙紮與難受，心裏也是起了波瀾。
她抬起頭，拉下她的手，伸手撫過她的臉，聲色溫柔：“笑，路已選擇了，就不要怕了，勇敢點，有些事總要麵對，或許並非像你所想。而且……你或許還要感謝這張臉，若不是這個，你如何會遇上他，就算遇見，大概也該是止於點頭之交……當然或許也會和現在一樣。隻是這都不過是猜測，與其花費心思猜測，還不如用心去經營還能握住的情感。”
“可以嗎？”
“我相信你可以的。他不是陸允洋，也不是許言。”
“那你之前為什麽……”顏如萱疑惑，“我還以為你反對。”
“你傻啊，誰歡喜自家養的小雞仔就讓人吃了？”白湖逸無奈地戳了戳她的額頭，“況且你這隻小雞仔我都養了多少年？”
“二十年。”
“那不就是了。笑，如果你真想過和他在一起，就聽一聽心裏最真的感覺，不要為旁的左右。”
顏如萱咬著唇遲疑片刻，重重地點點頭：“好。”
“傻！真傻！”
白湖逸搖搖頭，一臉恨鐵不成鋼。
“哪有。”顏如萱撒嬌地撇撇嘴，“我這不是……沒法子麽。”
“沒法子，鬼主意卻多的很！”
“這不是沒有你在身邊麽，要是有你在，我肯定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要是我在，你敢這麽做，我一巴掌劈死你！”
說著，白湖逸就作勢要打她，不過牽扯到傷口時，嘴角忍不住抽了下，一絲低低地輕呼溢出。
聞之，顏如萱臉上頓時流露出焦急：“狐狸，你沒事吧，你……你別亂動了，你要戳我，要打我，就等你好起來再打我，我保證不還手。”
“我可不敢，要是打了你……”
未等白湖逸將話說完，病房門被人推開，兩人立刻不約而同地朝門口看去，當看見站在門外的是陸允洋時，顏如萱臉上的表情就變得有些難看，垂著的手下意識地攥起。
“你來做什麽？”白湖逸立刻抓住她的手，不讓她將情緒壓製到掌心，“撞了你家三兒的事情，我會聽從警局的安排該賠的我會賠。“
陸允洋望著眼前這老母雞護雞仔的一幕，幽沉的神色裏掠過一絲複雜的神色：“笑，薇安想要見你。”
“我不去。”顏如萱下意識地拒絕。
他似乎早知道她會拒絕：“她想要與你說一年前的事情。”
一年前的事情？
顏如萱微頓，隨後又想起剛才邱錦禾的話，遲疑了下，開口：“我知道了，但我有一個要求，我去見薇安的時候，你在這兒陪狐狸。”
這話一出，陸允洋雙眉倏然蹙起，一絲淩厲的眼神悄然劃過，隱隱間夾雜了一絲寒意，但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他出乎她意料地應了下來，明明表現得是那麽的不情願。
“可以。十分鍾。”
“這要看你妻子能在幾分鍾說完。”
“你……不要得寸進尺。”
“那算了，反正我不急得想要知道一年前的事情，畢竟跟我無關不是？”顏如萱不以為意地回道，原本朝門口走去的腳收了回來。
“跟她有關！”
陸允洋視線幽幽劃過白湖逸。
見此，顏如萱身子一僵，下意識地偏頭看向白湖逸，白湖逸回給她一笑：“笑，都是一年前的事了，有關無關都過去了，我跟他……最大的症結不在旁人，而在我這兒。“
是這樣嗎？
顏如萱猜不透，心下卻有個呼聲讓她上去見薇安，她抿抿唇，猶豫了會兒，點頭：“行，十分鍾。”
陸允洋頷首，視線不知何時落在碎裂在地上的茶杯上，神色似乎在瞬間變得複雜起來，他擰了擰眉頭，好像是在思量著什麽。
小許片刻，他帶著試探道：“剛才來的人你們不歡迎？”
話音一落，已走到門口的顏如萱臉色驟變，立刻回過頭看向他：“你看到她了？”
陸允洋不明所以：“剛不是才從門口離開？”
“剛？”
“我下樓進來之前。”
“你……她長什麽樣？是不是穿了一身黑白相間的T恤？”顏如萱的心已提到嗓子口，一股不安也隨之從心間彌漫開來，在說完後，看到他點頭的瞬間，當下疾呼，“你回去，立刻回到薇安身邊，要快，一定要快！”
陸允洋原想問什麽，可一觸及到她緊張不安的眼神，頓時猜的一二，當即三步並作兩步地朝樓上跑去。
顏如萱看著眨眼間就消失在視線裏的身影，嘴角輕動了下，想笑卻笑不出來。
“挺好了，至少不是在結婚後，不然你更吃虧。”白湖逸隻能挑好的安慰。
“我知道。我隻是羨慕而已。”
“笑，你很好。”
“你在給我發好人卡麽？”
“不是。我就是安慰安慰你而已，不過……你家邱哥果然了解那個女人，還能夠猜到她會來，不過這次後，估摸著不會來了……”
話音未落，樓上傳來陸允洋焦急地喚聲：“醫生，醫生……”
每一聲裏邊都飽含濃鬱的難受，似乎……真的出事了。
顏如萱與白湖逸相視一眼，彼此眼底都看出了凝重。
“報警吧，他應該暫時分不出心神。”
顏如萱點頭，視線再次朝樓梯口看了眼，一雙明亮的眼眸裏的神色要多複雜有多複雜，是怨，是恨，是好奇，是同情，還是擔憂……無疑都在裏邊，連她自己都摸不透自己的情緒。
顏如萱報了警，沒過多久，就有警察來了，在問了她們些許話後，就上了樓，但許曉留下了，他是代替他哥來看望自己的“嫂子”。
“嫂……白姐，你好好休息，那事兒不要擔心，我會替你處理好。”
“你們還是先把笑的事解決了。”白湖逸假裝沒有聽到他的稱呼，在麵對許曉時，臉上還是帶著溫和的笑，“再這麽下去，大家都會被折騰。”
許曉點頭：“我知道，她殺人的證據基本上都找到了，現在就隻剩下在找她人了。”
“找她？”
“是。”許曉神色變得很凝重，“今天她出現了三次，可每一次後都讓人抓不住她，狡猾的如同泥鰍，而且她極為擅長偽裝，剛我們調查了監控，除卻這層樓和樓上這層的監控有拍攝到她，別的地方就沒有了，但這兩層所有地方都找了，並沒有她這個人。”
“是不是她化妝成了別人？”顏如萱反問，“會不會……她本來就是法醫，有沒有可能裝成某個醫生去病房查房了？”
許曉雙眼倏然睜大：“……漏了！”
下一刻，他的臉色就變得非常難看。
如果王莉莉偽裝成醫生查房，又不想讓病人一下子看出來，勢必會化妝，但萬一巧合地碰上原來的醫生，豈不是穿幫了？除非那醫生不在，或者說……已出事了！
“嫂子，你好好休息，我去忙了！”
他丟下話，飛一般地撤離。
此刻早已來到醫院的邱錦禾並沒有上樓去找顏如萱，而是拿著不知從何處搞來的病曆本“傻坐”樓下大廳，雙眼卻暗暗打量著往來的女子……
而且此時就算顏如萱出現在他麵前，也未必能夠將他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