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追捕孫普仁
趙豔君沒想到孫普仁案又和東山實業有了牽連,銀行那一千萬元通過轉賬,居然是到了東山實業開發公司的賬上去了。據劉純交代,她是拿著這筆錢通過東山實業開發公司的關係來炒房的,看來東山實業的問題越來越複雜了。
下一步,便是追捕孫普仁。趙豔君給穆剛打了個電話,叫他馬上到辦公室來。時間不長,就響起了敲門聲,穆剛進屋,趙豔君忍不住開了句玩笑,說:“不錯呀,沒忘了敲門,懂規矩了。”
穆剛也做出一副調皮的嘴臉,笑道:“一個人的可悲之處就是不知道自己是誰。”
趙豔君意識到了什麽,收住笑,又板起一副嚴肅的麵孔說:“說正經的吧,劉純的情況怎麽樣?”
穆剛便也收起笑容,開始正經說事:“通過無線監控,發現劉純給孫普仁打了多次電話,對方都是關機,剛才終於打通了,反貪局已經通過手機信號鎖定了孫普仁的位置,這家夥已經在海南的三亞了。”
趙豔君說:“真到了天涯海角啊,好,立即聯係三亞檢察院,馬上抓捕孫普仁。”
布置完任務,趙豔君長出了一口氣,通過孫普仁的案子,很有可能牽出莫東山的問題,而通過莫東山,將有一批腐敗分子現出原形,這正是反貪局要做的。
快下班的時候,穆剛又敲門進來了,趙豔君看著他沒吭聲,等著他說話。穆剛是最拿她不當領導的屬下,按理說她應該反感才對,但不知為什麽,穆剛帶給她的除了少許不悅,更多的是一種親切感。穆剛說:“明天是星期六,是不是你給伯母掃墓的日子?”趙豔君愣了一下,明天是母親去世一個月的祭日,要不是穆剛提醒,她倒真給忘了。
穆剛說:“明天我陪你一起去掃墓吧。”
趙豔君盯著穆剛,像是自言自語:“這好嗎?”
穆剛說:“這沒啥不好,畢竟我在伯母麵前保證過要照顧你。”
趙豔君臉又拉了下來,說:“別沒正經的。”
穆剛壓低聲音說:“我挺正經的,我說咱們倆是不是也該有點兒進展了?”
趙豔君愣住了:“你說什麽?”
穆剛的臉有些發熱:“我……我是說咱們倆能不能真的處一處?”
“你真有這種想法?”
“我知道你是局長,我配不上你,可是……”
“我真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夢裏了。”
“不是夢啊,要不你掐一掐自己的腮幫子,看疼不疼?”
“我就是懷疑你怎麽會有這種想法,你說我們倆合適嗎?”
“除了我們級別上有差距,其他沒啥不合適的,你沒對象,我也沒對象,都是適齡青年嘛!”
“別忘了,我可比你大好幾歲,除了上下級,你隻能做我的小弟弟。”
“保守了吧,在偉大的愛情麵前,年齡不是問題。”
趙豔君強壓住心中的激動,狠狠瞪了他一眼說:“這是工作時間,記住,工作時間別談私事,以後我希望你能恪守這個規定。”
穆剛笑道:“好好,我守規矩就是了。”
穆剛出去後,趙豔君再難讓自己平靜下來,剛才裝著嚴厲,其實她的心裏已經驟起波瀾了。在別人麵前她似乎顯得有些無情,但是她知道自己的內心和別的姑娘一樣,有著特別的溫柔。她激動地在屋子裏來回走了好幾圈,牆上的時鍾嘀嗒嘀嗒地響著,她感覺仿佛是時間在追趕自己。她真的不想孤獨終老,每每一想到這些,她就會感到一種恐懼。現在解除這種恐懼的主動權就在自己手裏,她是該抓住,還是該放棄呢?
趙豔君喝了一大口水。二十幾歲的時候,她有一種奇怪的理論,人到三十就不會有真愛了,再找對象,也就是為了滿足彼此的需要而已,而且一旦失敗,將有可能導致一生的失敗。她在愛情上的脆弱和在工作上的堅定果敢形成了極大的反差。有的時候她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兩麵人,一麵強大無比,一麵不堪一擊。現在愛情來敲門了,她的心卻亂了,費了好大的勁兒,她才能夠理智地分析一下她和穆剛。雖然他們是上下級關係,可是拋開等級觀念,她的條件其實遠遠比不上穆剛,三十多歲的男人正是好年華,三十五歲的女人卻已經是老姑娘了。想到這,她忍不住拿起一麵小鏡子,她仔細地盯著鏡子裏的女人,竟然發現了她眼角不易察覺卻真實可見的魚尾紋。
還好,很快就有工作上的事打破了她的這種狀態。
第二天,趙豔君還是自己一個人去了墓地。
四周寂靜肅穆,趙豔君麵對母親的墓碑自言自語:“媽,您老生前我沒有更多地陪您,您不會怪我吧?您說過,誰叫你是檢察官呢?是啊,從事這個職業就是要有奉獻精神,沒辦法,我也是那句話,誰叫我是檢察官呢!媽,還有一件事我必須跟您老坦白,我答應您老五一結婚,可是,我很難做到啊,結婚是兩個人的事,我一個人說了不算,我欺騙了您老,您老原諒我吧……”
穆剛突然出現在趙豔君的身後,一字一句地說:“伯母,您老放心吧,我答應您老五一跟豔君結婚,我不會食言的。”
趙豔君驚訝地盯住穆剛:“你怎麽來了?”
穆剛說:“給伯母掃墓,你不讓我來我也會來的。”
“你瞎說什麽,你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在我媽的墓前我不允許你開玩笑。”
“我不是開玩笑,我說過了,我是認真的。”
“你也太霸道了吧,你這麽做,征求我同意了嗎?”
“豔君,我在這裏就不叫你官名了,以後隻有我們倆的場合我就叫你豔君。豔君,在伯母的墓前我必須鄭重地告訴你,我已經喜歡上你了。”
趙豔君紅了臉,心裏甜絲絲的,嘴上卻仍在強硬:“我們在一個單位工作,又是上下級,這樣做不合適。”
“有規定說上下級不許談戀愛嗎?這個理由太牽強了吧?我真沒想到檢察官還這麽保守。”
“這不是保守,這是客觀存在的事實。”
“隻要你我能真心相愛,這都不算問題。如果你真的是看不上我,那另當別論。”
趙豔君沒吭聲,羞澀地走開了。穆剛則對著墓碑說:“伯母,您老就放心吧,我會愛豔君一輩子!”
從墓地回來,穆剛就起程去了三亞,配合警方去緝拿孫普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