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勇救女上司
傍晚,某餐館門口,穆剛披著一身暮色匆匆趕來,與一個便衣合兵一處。
穆剛問便衣:“有什麽情況?”便衣壓低聲音說:“馬明就在裏麵,範依琳已經進去了。”穆剛興奮地拍了一下大腿,說:“好,我們馬上抓捕,一定不要讓他跑掉。”
餐館裏燈火通明,範依琳和馬明坐在角落裏一起吃飯。
範依琳嗔怪道:“跟你好連安全感都沒有,你一走就是十多天,都不跟我說一聲。”
馬明說:“這不是特殊情況嘛,我要是跟你說了,恐怕現在早被關起來了。”
“那你現在咋不怕被抓了?”
“怎麽不怕,我是冒著危險回來的,知道嗎?我這一完蛋,莫東山再也不會給我好處了,我們今後生活靠什麽呀?東山煤礦有個倉庫藏著一批莫東山的古董,我這次冒死回來就是要把其中幾件好東西弄走,有了這幾件好東西,以後的生活就不用愁了。”
“這回回來我不讓你走了,你就陪著我好不好?”
“怎麽竟說孩子話,我弄到了那幾件東西馬上就得走,不然不是被檢察院逮住,就是被莫東山給滅口。等我在南邊安頓下來後,就接你過去,我們一起過神仙日子去。記好了,千萬不要向任何人說起我們的事。”
範依琳愣了一下,點點頭。
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馬明抬頭看見了衝進來的穆剛。他霍地跳起,撒腿就向後廚跑去,穆剛緊追不放。等他追進後廚,發現後門大開,馬明已經不見蹤影。穆剛十分懊喪,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抓捕馬明就這樣失敗了。
第二天的碰頭會上,穆剛做了深刻的檢討。他垂頭喪氣地說:“是我犯了錯誤,要不是我貿然出擊,而是周密部署後再實施抓捕,馬明一定逃不掉。馬明逃不掉,我們就能從他的嘴裏得到更多有價值的東西。”
穆剛做完檢討,趙豔君也做了檢討。她說:“這次失誤我作為局長要負主要責任,馬明再次逃脫,使我們的工作暫時陷入被動,但這並不是說我們就沒有線索了,剛才我還接到了一個匿名電話,叫我放過馬明,不然就對我不客氣,這說明什麽?這說明罪犯已經坐不住了,線索也會越來越多的。”羅奎波一臉的嚴肅,不冷不熱地說:“我還是有意見要講在當麵,趙局,我希望你不要再包庇穆剛了,就是他的一次又一次的過失,使我們失去了很多機會。”
穆剛霍地站起來,趙豔君狠狠瞪了他一眼,他又趕緊坐下了。
這天晚上又出現了新的情況,趙豔君去醫院護理母親時天色已晚。大院被籠罩在一片夜色中,樹影婆娑,十分安靜。趙豔君一個人向前走,走到住院部大樓的拐角處時,突然衝上來兩個戴帽子和口罩的人,攔住了她的去路。她本能地向後退了一步,問:“你們要幹什麽?”
一個人說:“你就是反貪局的局長吧,我收人錢財,替人消災,就是要教訓教訓你。”
另一個並不說話,舉起棒子向趙豔君的頭上就打。就在這危急時刻,穆剛如神兵天降,用手臂擋住了棒子。一番搏鬥,歹徒心虛,逃跑了。
趙豔君扶住手臂受傷的穆剛,穆剛說:“沒事。”可剛動一動手臂,就疼得他“哎喲”一聲。趙豔君說:“還說沒事,都疼成這樣了。”穆剛笑了笑,說:“我真沒事。”趙豔君問:“你怎麽趕來得這麽及時?”穆剛遲疑了一下,支支吾吾地說:“我……我能掐會算,算出你要有這麽一劫。”趙豔君用一種少有的嗔怪的口氣,說:“瞧你那德行,是在暗中保護我吧?”穆剛說:“就算是吧。”趙豔君的心頭掠過一絲異樣的暖流。
趙豔君要穆剛找醫生看看,穆剛不肯,把趙豔君送進了住院大樓。趙豔君在就要拐彎的一瞬間扭過頭去,看見穆剛還在笑嘻嘻地盯著她。
趙豔君默默地走進病房,坐到母親身邊。一旁的趙豔佳埋怨道:“虧你還來了,我以為你今晚不會來了呢!”
趙豔君說:“我說過,不管多晚,我都會來。”
趙豔佳盯住趙豔君:“你怎麽了,臉色這麽不好?”
“沒事,剛才出了點兒小情況,都過去了。”
“什麽情況?”
“不提了,我說過去了就過去了嘛!”
趙豔佳走後,趙豔君就一個人陪著母親。母親睡著後,趙豔君就開始想剛才的事情,很明顯,這兩個歹徒就是馬明派來的,馬明越沉不住氣,他的破綻也就越多,抓捕馬明的機會也就越來越多。想到這她有些興奮,再想到穆剛舍身救自己,這興奮之中就又摻進了另外一種感覺。
第二天一上班,趙豔君就去了穆剛的辦公室,問他胳膊怎麽樣了。穆剛活動了一下手臂說:“沒事,看,什麽也不耽誤吧。”和穆剛同在一個辦公室的人都扭頭看穆剛的手臂,穆剛笑道:“看什麽呀,不小心被樹枝碰了一下。”
趙豔君又問:“真沒事?”
穆剛說:“真沒事。”
趙豔君沒再多說什麽,走出去了。她就是這樣一個人,心裏裝了很多話,但出口也許就變成了幹巴巴的一兩句。
其實,趙豔君遭受的這次襲擊變成了一件好事。警方調看了中心醫院大院裏的監控錄像,經過辨認比對,很快鎖定了兩名嫌疑人,他們就是街頭的兩個小混混。通過這兩個人,警方很快又鎖定了馬明的藏身之地。情況報告到趙豔君這裏,趙豔君馬上下令,對馬明實施抓捕。
當天夜裏,馬明就坐到了反貪局的審訊室裏。他滿臉沮喪,整個人像泄了氣的皮球,本來很魁梧的人,坐在凳子上卻顯得很渺小。
提審馬明的是趙豔君和羅奎波,一番例行公事的問詢之後,羅奎波直入主題,問:“你用來行賄的錢是哪裏來的?”
馬明說:“礦上的唄!”
羅奎波說:“動用礦上的錢,是不是要得到董事長的批準?”
馬明遲疑了一下:“這……這是我擅自做主,與董事長無關。”
羅奎波說:“這麽說,你的行賄行為是沒有人指使了?”
馬明說:“沒有。”
羅奎波正色道:“馬明,老實交代是你唯一的出路,希望你做個聰明人。”
馬明梗著脖子,故作強硬:“我從來都不是個愚蠢的人。”
一直沒有說話的趙豔君開了口,她聲音並不大,但一字一句講得非常清楚:“這樣最好,我們已經掌握了你指使楊胖子等人向陸欣以及其他一些人行賄的證據,希望你自己一一講清楚。”
馬明說:“我是行過賄,那都是為了東山煤礦好,我畢竟是當礦長的,我手下的人出事了,我不希望他們蹲監獄,就隻能行賄了。”
趙豔君轉而又問:“你和潘歧是什麽關係?”
馬明愣了一下,說:“潘歧,我不認識。”
羅奎波厲聲道:“別給我裝糊塗,有人看見你多次去中心醫院找潘歧。”
馬明說:“那一定是看錯人了,我真的不認識潘歧。”
羅奎波說:“我再問你一遍,你的行賄行為有人指使沒有?”
馬明說:“沒、沒有。”
趙豔君說:“莫東山是你的老板,他不點頭你敢動用礦上的資金嗎?”
馬明說:“我畢竟是礦長,有這個權力。”
趙豔君說:“動用百萬資金行賄,你真的有這個權力嗎?”
馬明停頓片刻,擺出肉頭陣:“不管有沒有,反正是我一個人幹的。”
趙豔君說:“我問你作為礦長有這個權力還是沒有?”
馬明低下頭:“沒有。”
趙豔君說:“沒有,那就是說有人允許你這麽幹了?”
馬明連連搖頭:“沒有,真是我自己幹的。”
趙豔君和羅奎波互看了一下,然後一雙眼睛死死盯住馬明,一字一句地說:“今天就到這裏,你回去好好想一想,希望你給自己留條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