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萬萬沒想到
一般人？真的隻是一般人麽？我沒有驚訝隻是因為先前早已猜到劉芳可能有了男朋友，可她嘴巴裏這個一般人……要是真說我相信她，那才出了鬼！一般人哪裏值得她如此閃爍其辭明裏暗裏的百般袒護？
劉芳的眼光……高著呢！
“真是一般人？”我擠了她一下，故意湊到她麵前。
劉芳一把推開我的臉，紅著臉嗬斥我，“要看二般的，去看那隻名叫威廉的！”
“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有什麽好看的，還是你那位神秘人有料！”我擺出一臉的向往，故意逗弄她劉芳。
“胃口太大小心消化不良！”劉芳眯著眼，投了我一個鄙視的眼神。
消化不良？開玩笑！廣告是白看的麽？我張嘴就說，“家中常備江中牌健胃消食片，胃不痛，不酸，不脹，媽媽再也不用擔心……”
“滾犢子！”不等我說完，劉芳絲毫不憐香惜玉的手就沒有半分客氣的實打實的招呼在了我的腦門上。
按常規來說，這樣級別的玩笑話還不至於她跟我翻臉，可今天劉芳竟然出乎我意料的用了力氣。
我穿著高跟鞋本來就下盤不穩，而劉芳這一下毫無疑問的更是是雪上加霜，我踉蹌幾下，竟然朝著身後倒去……
我去！這是要……殺人滅口？
劉芳的眼裏現出些許驚惶，她伸手想要拽住我，可還是晚了……
小說裏的普適定理是什麽來著？英雄存在的情況下，人民百姓是絕對不可能受傷的。我曹阿瞞雖然是個摳腳漢子，可怎麽算也是人民百姓。於是，萬能定理發揮了預言的功效，就在我就要摔倒的時候，一雙手從身後環住了我的腰。
“怎麽了？”威廉看了看眼前的劉芳，雖然鬆開了我，卻有些疑惑的問了這麽一句。
我不知道他什麽時候下的車，不過扶我的這一把倒是恰到好處，真可謂及時雨者，威廉也！
“沒事！”我說。
劉芳見我沒被摔著，長舒了口氣，明顯的鬆了勁，不過對上我的笑容後又莫名其妙的惱了。她扭頭就走，看也不看我。
艾瑪，以前隻聽說戀愛使女人的智商下降，隻是沒想到劉芳這丫的談個戀愛居然還談出脾氣了。看著劉芳大踏步離開的背影，對於這神秘人究竟是哪根蔥我還真是越發的好奇了。
威廉一個大男人，怎麽會理解小女人的心思，愣愣的又問了句，“你們倆這……”
我稍稍湊過身子，拍了拍威廉的胳膊，“你說劉芳稀罕的那個男的，會是什麽樣子？”
連我這個閨蜜都不清楚劉芳喜歡什麽樣子的男人，威廉又怎麽會知道？我不過求一個附和，可是，這次威廉並沒有很快回應我。
“怎麽了?”我扭頭問。
“沒事！”威廉說，大喘氣似的又叫了我一句，“阿瞞！”
“嗯？”我滿臉天真，笑著問。
“先前……”威廉猶疑著。
“先前，怎麽？”我依舊‘不解’。
威廉仔細的看著我，眼睛閃了又閃。我‘疑惑’的看著他，淡定的回應他的視線，隻是……
誰也不會知道，我緊緊捏著的拳頭裏，手指甲掐的掌心生疼！
心裏的歉疚已經泛濫，淚腺也已經到了快要崩潰的邊緣……拜托，不要再用這樣的眼神看我，我承受不起！
威廉最終沒有回答我的問話，就在我就要潰不成軍的前一秒，他將眼光投向遠方，黯然的說了句，“沒事！”
該高興麽？在又一次比較誰更強的比賽中，我又一次獲勝，隻是心情卻無論如何都高興不起來。
威廉沒有說完的話，我怎麽會猜不到？聯係他的言行舉止，再加上幹媽今天的有意促成，威廉他想要跟我說的，隻能是一句話：阿瞞，你跟我一起回英國見父母吧！
對某些事情裝傻充楞太久，潛意識裏就會自動生成與之對應的思維模式。我裝傻充楞的段數一定是又增長了好幾級，可是我的心呢？為什麽沒有跟著狠厲起來？為什麽想到威廉會傷心，我就狠不下心？還是說威廉的好讓我貪戀，讓我放不下手，而我……早已經在這貪念中漸漸失去了自己的良心？
手，輕輕覆上了心髒的位置……噗通噗通的跳動感，與其他人的並沒有二致，可隻有我知道，在我的胸腔裏，滿滿的都是空洞：王洋……你究竟在哪？
劉芳都走的急，我追了一路都沒有趕上。我喊她，她走的更快；而威廉去了停車場也不可能幫我。硬生生看劉芳進了電梯，可就差了那麽幾秒，我愣是沒進去。
“還真是爪殘！”我看著已經合上的電梯門，有些憤恨的看著自己的‘爪子’說。
再等到我上到二十七層樓的時候，時間已經過了好幾分鍾。進入辦公室時，並沒看到劉芳，卻一眼就看到大夥子聚在我的‘地盤’上嬉笑著一起侃大山，錢剛待在最中央，而他周圍圍了一圈一圈的人……
不知先前誰說了什麽，大夥一陣哄笑，都樂的不行。錢剛滿臉通紅，看他的模樣，我就知道先前必定有過口沫橫飛的場景，而他，定然功不可沒。
每個公司都會有自己的傳統或者習慣，就比如有些公司上班前會讓大家一起喊口號振奮精神，或是會回顧一下上一階段公司各方麵的得失利弊……
可我們公司……呃……
習慣很多，真要說起來，還真是不怎麽好形容。哪怕你找個資曆深的，他也說不明白這一係列的奇葩習慣是什麽時候培養起來的。就比如有一條雷打不動：上班前，哪怕隻有半分鍾，大夥都喜歡聚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扯八卦閑嘮。
扯八卦並不奇怪，也並不罕見，可像我們公司這樣，所有人聚在某個人的領域裏，或是支著東西站著，或是翹著二郎腿坐凳子，更或者是像東北大媽盤腿坐炕一樣脫了鞋子坐在桌子上……各種豪邁銷魂，隻有你想不到的，沒有我們辦公室裏沒有的。
因為辦公室裏差不多都是年齡相仿的人，衣服，時尚，休閑……話題多，聊開之後大家就更是沒有界限與等級，葷段子，街頭趣聞……各種你想不到，總結一下就是：熱火朝天。
不過也有特例，就如楚清漣，她似乎一直不怎麽喜歡吵雜的環境，她會蹙眉，會板起臉不高興。
時間久了大家都知道她這習慣也不會自找沒趣的跟她找話，而她倒也沒有因此找誰的茬，或是直接朝誰甩過臉色，因為她喜歡的是在這時候端一杯咖啡獨自離開，而從來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
將那團人挨個的掃了一圈，我依舊沒有看到劉芳，也不知道這丫的去哪了，難不成躲我還躲到廁所去了？
我什麽時候還成了瘟神？還是說劉芳嘴裏那個‘一般人’我連嘴上說說窺視都不成？想來想去，我決定去WC轉一圈……
抽搐著嘴角，我轉身，然而就在轉身不經意的一瞥之際，我看到拐角放著一大盆滴水觀音的隱蔽角落處，立著個俏麗的身影。
那人長發飄飄，一套黑色的職業套裝，右手自然垂下，左手端著個咖啡杯，臉被滴水觀音的葉子擋著了，可左撇子再加上這樣的身形，不是楚清漣還能是誰？
“頭！你說咱們公司這次是真能露臉嗎？”小張激動的說。
“那是自然，不僅能露臉，我還要發獎金，每人一個大紅包！”錢剛說。
“能有多大？”小張激動的問。其他人也停了說話聲，摒住呼吸，緊緊的盯著錢剛。
“想要多大？”錢剛笑，忽地翻身跳上身後的桌子，“一人一萬怎麽樣？”
一人一萬？幾十號子人一人一萬？鐵公子一樣摳門的朱扒皮竟然拔毛了？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周圍人一定跟我是相同的反應，因為靜了好幾秒鍾後，周圍才爆發出激烈的掌聲和喝彩聲。
我下意識的朝著楚清漣的方向看了一眼，她不知何時挪了腳步，而我這時候的角度剛剛好能看到她的臉：酡紅的頰，含情脈脈的眼……
她看著的竟然是錢剛！
難道……楚清漣竟然喜歡著錢剛？
我搖了搖頭，依著楚清漣的性子怎麽會喜歡錢剛？一靜一動，一尖酸刻薄，一熱情似火……這樣的人怎麽可能相似相容呢？
“頭！萬歲！”
同事們都激動壞了，而離錢剛最近的又都是二十幾歲的小夥子。年輕人做事情沒有度，一激動起來辦事就更是隨心所欲。仨小夥像是商量好了似的，一起架起錢剛的腿，竟然想要將他抬起來。錢剛沒有準備，突然被抬起，重心掌握不住，猛地一晃……
“咚！”咖啡杯裏的勺子砸在了地麵上，發出一聲脆響；楚清漣向前跨了一步，一隻手緊緊的握起，一張臉更是因擔憂而緊繃，她臉上先前酡紅的顏色霎那間便染了一層霜……
欽慕，緊張，擔憂……楚清漣的模樣不落分毫的入了我的眼，這是裝不出來，做作也辦不到的。
我萬萬沒想到，楚清漣喜歡的竟然是……錢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