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七 王子的心

  王子叫住我，說：“非非，你在說些什麽。我不是已經下好命令了麽？”


  我冷冷地回答，“你做的隻是代表你的意思，而不代表我的意思。”王子的眼光很銳利很凶狠，猶如一把刀切割著我的皮膚，一點一點涼涼地滲透我的心，冰掉我的感情。


  他說：“非非，你是在置疑我的話麽？”我看著他，同樣麵無表情。


  我說：“是。我之前跟你說過我要接受黑將軍對我的懲罰。接受那二十軍棍。可是你卻沒有按照我的想法來做，甚至沒有表達我的意思。你這樣的做法，令我已經沒有辦法再相信你了。”


  王子的臉色發白，冷冷地對我說：“非非，你還記不記得我選擇你做王子妃的時候說過些什麽。”


  我說：“你說讓我聽你的話，照你的意思做事情。”


  王子冷笑一下，說：“好，很好，你還記得。我當時還說，要是你沒有做到的話……”


  我接著說：“你說會拋棄我，甚至殺死我。”


  王子語氣緩了一下，說：“這次難道真的要我做出對你不好的事情麽？”我不說話，隻是用一雙謙卑的眼睛看著他。


  他說：“你真的要與我做對？”我還沒來得及說話，黑鏡羽說話了。


  他說：“王子妃的做法我很欣賞。不過，我早已經做好了罷職的準備了。你們不用這樣的事情吵架。”


  我看著他，問：“為什麽要罷職？”


  他輕笑了一下，說：“你布置的難題，我隻能想到用這種方法解決。如果你真的被打了，別說二十軍棍，就是那麽象征的一下，我也不要在士兵們麵前混了，而王子也不會放過我。如果我免了你那二十軍棍，可想而知，我會被所有的人瞧不起。所以我隻選擇不做這個將軍，不做這個倒黴鬼。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王子妃。”


  我稍微驚訝了一下，說：“你真的是一個很聰明的人，可惜我也是一個有原則的人，就算你罷了職，我還是要為我的錯誤負責任。而且這是我和王子的事情，是早該結束了的，與你無關。”黑鏡羽的表情有了一點變化，不再說話。


  我對王子說：“我堅持我的原則，就算你殺死我也無所謂。”


  王子說：“我不會殺你。我要用有名無實的王子妃的身份牽扮你一輩子。你不能逃開，不能離開。你會因為你的任性失去你所有的自由。今生，你隻會與我相伴，與冷冷的宮殿相伴。”


  我麵無表情地聽著王子的話，寂寞與我一直都是在一起的，我們是心有靈犀的雙生子。就算這輩子我會寂寞一生，那也無所謂。


  早已經習慣了孤獨的感覺，早已經習慣了深夜，早已經習慣了寒冷，也早已經習慣了寂寞。這樣的懲罰隻是讓我現在的生活繼續下去，所以我沒有任何的震動，沒有任何的想法。


  我隻是十分可惜，可惜我將失去的所謂的自由。其實，我也一直都不曾得到自由。也許隻是我在恐慌，也許我在幻想，因為我的心那麽地苛求瘋狂。


  王子看著我的臉，他問我：“為什麽你對這些也沒有反應？難道你真的是什麽也不在乎？不在乎一輩子被捆綁著麽？”


  我靜靜地看著他說：“我們相識這麽長的時間了，我以為你已經有一些懂我了。現在我才發現，你不懂，一點也不懂。”


  我的聲音飄渺如風，卻銳利地掀掉了王子所有的防備。我似乎聽到彼此之間的信任碎掉的聲音。我知道，從現在開始，王子開始恨我。從現在開始，破鏡難圓。


  黑鏡羽一直默默地看著我和王子之間發生的事。他沒有觸動，沒有表情。像是一個局外人在看一部戲。也許他最清楚，畢竟旁觀者清。


  我總覺得他的出現像是導火索一樣引燃了所有的隱患。不過，這對我來說是好事。至少我可以堅定地選擇我想要的一切，至少我可以尖銳地反駁所有的令我感到脆弱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