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八 比我更猖狂的女人
我用那種很平靜很平靜地走進去的時候卻遇上了很不令人平靜的場景。一個美麗的就和我一樣的有著聰明的眼神的女人開始對著我流淚,她的淚給了我異樣的感覺,我能感覺自己的心在疼痛。我知道我一定認識她,我以前的世界裏一定有她。她突然上前抱住我,我有些不知所措。
她說:“非非,我找你那麽久了,你死哪兒去了?我們不是說好一起開始我們的新生活麽?你怎麽不找我?”
我說:“小姐,我們以前是不是認識?那你一定知道我是誰了對不對?你告訴我,我究竟是誰?”
那個女人的眼睛裏閃著淚光,說:“你是炎非啊!你怎麽了?不要告訴我老套的劇情說你失憶了!”
我平靜地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對這樣的安排無能為力。她手捂著額頭,叫著說,“老天,還好你不是沒有良心,隻是失憶了。沒關係,我把你的過去全告訴你。讓你重新擁有我們共同的回憶。”
我點點頭,因為她能給予我我失憶以來唯一感受到的溫暖和熟悉。我確定我認識她。即使不是現在,我想我也是會重新再認識她。
她告訴我,說,她叫蕭然。她說,我叫炎非。
我聽著蕭然一直一直為我講述我的過去,慢慢地我突然間感覺我的頭好昏好沉,就像靈魂要從我的身體裏剝離出去一樣。一陣又一陣的波浪在我的腦子裏洶湧翻滾,突然一片黑暗打來,我昏了過去。
我很安心,畢竟我找到了我的記憶我的過去。雖然我仍然沒有半分的印象,但是能圓滿的感覺真好。至少我的生命有了它存在的意義。
我的童話被我的記憶殘忍地破滅掉了,但是我並不後悔。我一直都不是一個幸福的孩子,那就讓美好毀滅了也好。我知道,我又開始,一個人孤獨。
從昏迷中醒過來,我一直在冷笑。當然我不是真的昏過去了,我隻是剛下遊戲。之前一直以為內測人員進入遊戲中都會和我一樣失去所有的記憶。剛剛在遊戲中碰見了蕭然我才猛然知道隻有我進入遊戲時腦子裏一片空白。我這個賬號必然是特殊的一個測試賬號,遊戲者進入遊戲就會失去現實的記憶。我冷冷地想,要接受測試,當然是經過我父親同意的。不愧是瓊斯家族的人,連一個遊戲都能這樣地使用。
我早就聽說過之前這種對待記憶冰封的科學技術。通過對大腦海馬回記憶細胞進行暫時性麻痹來使測試者失去之前的記憶。而我父親竟然用我來測試遊戲,他不是不知道這樣會有危險,如果我真的完全失去記憶怎麽辦?他不是沒有像他說的那樣不讓蒂娜去參加內測,說的那麽冠冕堂皇的,全是騙我的。我在遊戲裏見到的那個公主正是蒂娜。
可惜我一進去遊戲就會失去現實的記憶,我就算見到克裏斯蒂娜也不見得能認識她。我連蕭然都不記得了,更何況是與陌生人無異的克裏斯蒂娜。
父親真是夠狠,從我知道遊戲的秘密開始,我決定立刻月瓊斯家族決裂。他那樣無情,拿自己的女兒做這樣危險的實驗。難道不害怕出現意外,導致我的記憶永久喪失麽?我知道在這件事情上我將永遠不會原諒他。
其實遊戲裏的生活似乎更適合我。那個關心我的阿公、阿婆,那些崇拜我的士兵們,那個會深情地看著我,因為我離開而恨我的王子都是那麽人性化、真實化。
隻是我不知道林熙為什麽要也進入那個遊戲,為什麽要跟我一樣以為遊戲裏的生活才是真的。我似乎已經分不清哪一個是現實,哪一個才是虛幻?哪一個是真的,哪一個是假的?也許他的記憶力也如我一樣被封掉了,也許他是故意裝著失去記憶陪著我演戲,也許沒有也許。
我清醒地回到現實。我決定去找林熙。與其自己一個人猜測著也許,想那些有的沒有的,不如直接去問他。他也一直是一個奇特的人。我總是感覺有些事情不在我的控製之內的。這讓我感到恐慌,感到有些不知所措。最近一畢業,我似乎除了遊戲還隻剩下遊戲。我覺得在遊戲裏有一個結局的時候,我應該及時地退出來,與現實搭軌,去找一個工作。
蕭然來找我,她說:“你這死妮子。讓我在遊戲裏好找!還以為早死了呢,居然跑前線跟我對著幹!”
我無奈地笑了笑,說:“好蕭然,你原諒我了。誰知道我在遊戲裏會沒有現實的記憶呢?跟個傻子似的被人擺弄。我自己還十分地不痛快呢!”
蕭然挑了挑眉毛,曖昧地盯著我,看得我心裏有些發毛。
我說:“你這麽看著我幹什麽?弄得我雞皮疙瘩都出了一地。”
蕭然嘿嘿一笑,說:“非非,你怎麽跑去當林熙的老婆來了?什麽時候勾搭上的?手腳夠利索啊!遊戲才幾天就已經是有著大功勞的王子妃了!”
我說:“哪裏哪裏,我這人就是有魅力啊,連做個王子妃也是輕而易舉。”
蕭然大笑,捏著我的臉,說:“真不害臊!才誇獎你兩句你就喘。”
我打掉她的手,說:“我就是這樣啊,不是有句話這麽說麽?給點陽光我就燦爛,給點海水我就泛濫!”
蕭然說:“死妮子!幾天不見翅膀硬了,想飛了啊!不打你不長記性。”
我說:“你饒了我吧!有見過猖狂的,沒見過你這麽猖狂的!”
蕭然說:“我猖狂?我猖狂難道你就不猖狂了?”
我說:“說的也對啊,我們倆就都夠猖狂的哈!誰碰上咱倆誰就倒黴了,絕對把他們敲詐得一點骨頭渣滓都不剩。”
蕭然嘿嘿地笑,說:“非非,你夠狠!我甘拜下風拉!”
我說:“咱倆誰也別說誰,都半斤八兩,彼此彼此。”說完了,蕭然點點頭。然後,我們互相打鬧,開始大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