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祁老頭身份終明，神算子指點迷津。
木南蕁神秘兮兮地將歐陽寒拽到廚房，她先是給自己成了一碗粥，隨後邊喝邊道：“你猜這些冉底是何身份？”
歐陽寒朝正屋的方向瞟了一眼，回道：“看穿著，非富即貴！”
木南蕁一邊喝粥，一邊思索道：“你，他真有這麽厲害嗎？”
“不知道……”歐陽寒搖搖頭道：“不過聽袁木兄弟，大叔曾是宋朝的禁兵。”
“禁兵？！”木南蕁對於這個消息十分震驚，怪不得他在這個年紀身姿依舊如此挺拔，若是普通的老人在他這個年紀早就躬身駝背了。
“不對呀！”木南蕁忽然道：“按照宋朝的兵製，他們這些上了年級的士兵會保留軍籍，日常生活所需的錢糧全部由朝廷按月發放的。最不濟也應該是有農田，作為安置啊！他怎會潦倒如此？”
“潦倒！你那隻眼睛看到他潦倒了？以梧桐苑在江湖的勢力，就昨晚的那壺茶你可見過？”歐陽寒又指了指前來送禮的那些人，繼續道：“如果是一個簡單、普通的老頭兒，即便曾當過禁兵，他們為何如此恭敬？”
木南蕁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道：“事出反常必有妖啊！”她放下手中的粥碗，湊近歐陽寒繼續道：“看來這祁大叔是有真本事的啊！咱們出去瞧瞧如何？”
歐陽寒還未來得及回應，木南蕁便先一步朝正屋走去。都到門口的時候，恰巧碰上那一行人準備離開。那名管家模樣的人邁步朝外走，與木南蕁四目相對後先是一愣，隨即笑道：“姑娘也是來找祁爺幫忙的嗎？”
木南蕁不知如何回答，故而隻是抿嘴一下，側身讓到一旁。
袁木匆匆看了木南蕁一眼後，將眾人帶出正屋。
“祁大叔，他們是什麽人啊？”木南蕁走進正屋，坐在祁老頭身旁問道。
“早飯吃了沒有？”祁老頭聽到木南蕁的聲音後，臉上立即露出了慈祥的微笑，回道：“都是一些俗人罷了，無需理會！”
木南蕁聽到他這樣，心中覺得他有些狂妄。在這世間生而為人，心中所想無非逃不過酒、色、財、氣這四個字。將別人都視作“俗人”，那他自己呢？就能免於世俗，做個世外高人？
木南蕁一陣腹誹，冷笑一聲道：“昨日晚間，您平日裏會幫人占卜。我心中好奇，可否為我占一卦？”
祁老頭一聽到木南蕁想要自己替她占卜，神色忽然之間就冷了下來。他雙眉緊蹙，默不作聲。這時，歐陽寒和袁木也都走進屋內。他們二人都察覺到氣氛不對，所以誰也沒有話。
就這樣，三個人都目不轉睛地緊盯著祁老頭。
半晌後，祁老頭忽然出聲道：“姑娘此去，是尋饒。”
此話一出，木南蕁和歐陽寒麵色一怔，瞳孔緊縮。他們震驚的相互望了一眼，卻依舊沒有作聲。四周的空氣似乎凝固了，木南蕁極力克製自己的心情，呼吸急促地等著對方往下。
“你這個孩子，父母雙全卻未曾在身邊盡孝。此去五台山卻依舊是徒勞，不過你心中所想的一切，終有一日都能成。”罷，祁老頭起身走到門口的方凳子坐下，繼續曬太陽。
袁木看著目瞪口呆的木南蕁和歐陽寒，笑道：“如何？活神仙一般吧？！”
木南蕁回過神來之後，對歐陽寒：“一定是剛才閑聊的時候漏了嘴！”
歐陽寒回道：“你這可冤枉我了，我可是一個字兒都沒。”
袁木笑道：“木姑娘、歐陽大哥你們是外鄉人，不知道很正常。祁爺，可是這十裏八鄉遠近聞名的神算子！”著，他朝門外挑了挑大拇哥繼續道：“剛才走的那些人，你們可知道是什麽來曆？”
“袁木……你在那滿嘴胡咧咧什麽呢？！我這院子你不給掃啦？”原本坐在屋外，隻曬太陽不話的祁老頭，此時卻開了口。
歐陽寒聽出了人家語氣中帶著不悅，於是趕緊笑道：“祁大叔，我家妹子年幼，話不知深淺，還望您老人家莫怪。”
“祁爺不是怪你們，是怪我呢！”袁木邊，邊朝外走去。
祁老頭重重地歎了一口氣，起身進屋將門關緊後低聲問道：“子，你……”他道一半時停住了。
歐陽寒伸手扶著祁老頭坐下，道：“您想要問什麽？”
祁老頭其實是想問，你到底和楊家是什麽關係。話到嘴邊卻咽了回去，人家既然選擇隱姓埋名又怎會輕易承認。
所以，他最終擺了擺手道：“沒什麽，我隻是想告訴你們，你們此去定會撲個空……”
未等祁老頭道，木南蕁趕緊問道：”假如，我們此去一無所獲。還請老人家能為我們指一條明路。”
“泰州。”祁老頭斬釘截鐵地道：“在泰州城外，有你要找的人。”
木南蕁心中半信半疑，還想繼續再問卻被歐陽寒伸手攔住。他道：“多謝祁大叔指點迷津，我們兄妹二人即刻啟程，還望您老人家保重身體。”
祁老頭聽罷冷哼一聲，心：什麽兄妹，我老頭子眼瞎心卻不瞎。你子喜歡別人，可人家心裏卻裝的是另一個人。
他雖然心中這樣想，可嘴上卻不能這麽。雖然饒命格自有定數，可嶽卻是可以人為掌控的。祁老頭是真心想要幫助這兩個孩子，少走一些彎路。他坦言道：“老頭子我雍熙三年的時候，曾在金沙灘與遼軍廝殺過。死裏逃生，卻嚇了一雙眼睛。你們若是信我這個老頭子，老兒我送你們兩句話。”
一聽這祁老頭曾是楊家軍的將士，歐陽寒和木南蕁心中大為震驚，他們沒有想到世間竟然有如此巧合的事情。於是對齊老頭不禁有幾分敬意，他二人異口同聲道：“還請前輩賜教。”
“凡是不可強出頭，大禍皆從口中出。”
歐陽寒和木南蕁二人拜別祁老頭兒後，便馬不停蹄地朝五台山之上的太平興國寺走去。
果然不出所料，寺中的一名和尚楊五郎連廟門都沒進，人就被一封信叫走了。
兩個人起先還對祁老頭的話半信半疑，現在卻萬分佩服，深信不疑。
“師傅，那了塵師父有沒有交代他去哪兒了？”木南蕁試探性地問道。
和尚雙手合十低頭回道：“了塵師叔走得急，並未與僧提及所去何處。”罷念了一聲菩薩後轉身離去，不再理會身後木南蕁。
歐陽寒深歎一口氣，無奈道：“哎！看來，我是甩不開你了！”
木南蕁因為心情不好，所以沒好氣兒的回道：“是你自己屁顛屁顛的要跟來，不喜歡隨時可以走，本姑娘不攔著。”完，氣勢洶洶地超山下走去。
歐陽寒見狀趕緊追上，道：“你瞧又惱了不是，我就是和你笑的。”
“人都不知道去哪兒了，誰有心思和你笑啊？！”木南蕁心急火燎的道。
歐陽寒好脾氣的哄道：“走吧……我陪你去泰州瞧瞧。”
木南蕁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於是反問道：“你什麽意思？”
歐陽寒挑眉道：“祁大叔不是跟咱了嘛……去泰州就可以找到你要找的人。”
“你相信？”木南蕁反問道。
“信與不信，這是我們最後的線索了。反正也要回去，路上繞一下去看看也耽誤不了幾。”歐陽寒服道。
木南蕁沉默不語，思索片刻後，回道：“既然如此，那就隻好麻煩歐陽大哥再陪我走一趟啦。”
來也巧，他們二人剛下山。便聽到周圍的百姓談論，遼軍出兵攻打泰州。如此一來，歐陽寒和木南蕁二人對祁老頭的話，更加深信不疑。
歐陽寒出錢買了兩匹快馬，與木南蕁朝泰州而去。
木南蕁和歐陽寒前腳離開了祁老頭的院子，袁木緊跟著就扔掉了自己手中的掃帚，邁步走進屋內。
之前的憨態盡消，此刻的他雙目放光，銳利有神。
“主子了，隻要他如願得到自己想要的，您的孫子一定會安然無恙的回來。”他著，從懷中掏出了一打銀票放在桌子上後，轉身離開了。
這老頭名叫祁楓，本是楊家軍中的一名士兵。金沙灘一戰，他僥幸逃脫。幸閱是，逃亡的路上偶遇一位道士。
這名道士不僅救了他的性命，更將自己大六壬推演的絕學傾囊相授。
本是一件行善積德的好事，可如今卻受人挾持，與虎謀皮。
其實，祁老頭心裏清楚即使沒有他，木南蕁最終的結局也是一樣的。
這一點，當他們二人踏進自己家院子的那一刻，就早已注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