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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師徒飲酒談心,蒙繞香卡傾訴往事

  屋內的兩個人對於門外的情況毫無察覺,他們此時正在相互依偎著聊。


  隻聽木南蕁疑惑地問道:“師哥,你暮雀門的人為什麽將咱帶上山?”


  “從昨交手的情形判斷,那為首的姑娘或許是因為我的身份,所以才將我們帶上山的。”蕭慕铖回憶道。木南蕁有些吃驚的道:“師哥的意思是,她知曉我們的來曆。不過想想也是,梧桐苑的威名江湖上誰不知道啊!”


  蕭慕铖搖搖頭表示不太認同,他道:“我覺得不隻是因為梧桐苑,一定還有其他的原因。”蕭慕铖忽然看向木南蕁道:“你記不記得,他問我玉佩的來曆?!”


  木南蕁回憶道:“她問你玉佩的來曆,你回答是家傳之物。然後,她才決定將咱們帶上山的!”木南蕁微微皺眉,她左思右想還是有些想不明白,道:“難不成,和師傅有關?”


  蕭慕铖一雙桃花眼瞪得溜圓:“你是,那姑娘和我爹之間有什麽淵源?”完之後,他自己緊忙搖頭道:“不可能,不可能,那姑娘年歲和我們相仿,不可能……”


  “那也許,是她師傅呢!她師父會不會……”


  沒等木南蕁完,蕭慕铖伸手捂住他的嘴:“師妹,師妹,近日憂思甚多怕是有些頭腦不清楚了。一切等她們來了,謎底就解開了,咱們就別瞎猜了,你分析來分析去的我這心裏直發毛!”


  木南蕁拿下蕭慕铖的手,道:“哎呀,這屋裏就你我兩個人,你怕什麽!在我隻是隨便,你還當真了!”


  “回去我就給你告狀,編排師父可是大罪!”


  木南蕁深深地歎了口氣,道:“師哥,不用等你回去告狀,我現在心裏就直打鼓。”著,她抓住蕭慕铖的袖口問道:“你我這次偷跑出來師父會不會特別生氣?畢竟,偷跑出來還是第一次!”


  蕭慕铖看出來她提起偷跑出來的事情時有些忐忑不安,所以安慰道:“以我爹的脾氣呢……如果他生氣了定會一封書信追過來罵我們。可是,高叔沒有和我提起梧桐苑那邊的動靜。估計的氣一下也就過去了,畢竟有娘在嘛!”


  “從到大師娘總是給你做擋箭牌,每回師父都是雷聲大雨點的過去了。”


  “是呀是呀,你這麽聽話的孩子偶爾的一次叛逆也無所謂吧!不過,娘肯定是擔心壞了!”


  木南蕁聽到蕭慕铖的話後,心裏升起一陣愧疚,於是道:“那我們這次回去一定好好地給師父師娘承認錯誤,以後我們都聽話一點好不好?”


  “你聽話就行了,三腳貓的功夫還非要跟著我闖蕩江湖!”蕭慕铖著,用手指點零木南蕁的腦門。


  “嘿!整個梧桐苑最不聽話的就是師哥你!”木南蕁一下從蕭慕铖的臂彎裏出來,雙手叉腰道:“以後你老老實實的聽話,聽到沒有!”


  “哎呦……知道了知道了~爺我算是栽在你手裏了!”著,蕭慕铖伸手又將木南蕁攬在懷裏道:“再休息一會,這樣悠閑地日子恐怕不長久了!”


  “呸呸……不許喪氣話!”木南蕁又往蕭慕铖的懷裏拱了拱,輕聲道:“從懂事那起,我就羨慕師娘。這麽多年,師父從來沒有對師娘發火,連大聲話都沒櫻師娘呢……她是這世間最了解師父的人,無論是飲食起居還是師父的一些興趣偏好,師娘都摸得透透的。師父的一個皺眉,她便能讀懂師父的千般愁緒。”著,她將頭埋進蕭慕铖的胸膛,輕聲問道:“師哥,你我們會不會像師父和師娘辦攜手共度一生?!”


  蕭慕铖將手臂緊了緊:“咱們會比他們更幸福!蕁兒,其實我總覺得爹和娘之間有一種疏離,他們與其他尋常夫妻不同!”


  蕭慕铖話音剛落,便聽到仿佛有人撞擊門板的聲音,他起身機警的將木南蕁護在身後。他大喝一聲:“外麵是誰?”


  他豎起耳朵仔細聽著門外的動靜,隻聽到繁雜的腳步聲響起並逐漸遠去。蕭慕铖沒有猶豫,一個箭步衝到門口用力的將門打開。開門聲驚動了樓內的雀鳥,瞬時間百囀千聲,鳥集鱗萃般朝蕭慕铖的方向襲來。

  群鳥齊飛,猶如大漠中的風沙般迎麵襲來。蕭慕铖無奈隻得將門再次關上,可是就在關門的這一瞬間,他看到了走廊盡頭的三個人。


  蒙繞香卡聽道蕭慕铖和木南蕁二饒對話,心緒翻騰。她有些震驚,有些悲傷,還有些激動,這萬般情愫奔湧而出。她突然眼前發昏,身子發軟下意識的倚靠在身旁的門板上。


  這聲響驚動了屋內的蕭慕铖,於是韓伏月和妙顏扶著蒙繞香卡想要迅速離開。就在蒙繞香卡接近走廊盡頭的時候,她聽到了身後開門的聲音。回眸望去,視線穿過紛飛的雀鳥一眼便看到了站在門邊的蕭慕铖。


  隻一眼,蒙繞香卡淚湧而出。這一眼她盼了將近二十年,此時他近在咫尺卻猶如遠隔萬水千山。蒙繞香卡在夢裏演練了無數次的相逢,可如今這情形卻比夢境還要虛幻。


  六千多個個日日夜夜,她無時無刻不在期盼。


  衝樓內的一個回眸,竟是他們母子此生見的第一麵。


  蒙繞香卡在韓伏月和妙顏的攙扶下,離開雀樓回到了她和韓伏月所居住的“望雁台”。蒙繞香卡坐定後對妙顏:“你去安排一下,給他們換一間舒服點的房間。好好照顧決不能讓有一點錯漏,如今山上漸漸涼了,多給他們一些被褥。”


  妙顏輕聲應道:“師父放心,徒兒現在就去辦。”罷,轉身便要離開。


  快到門口的時候,蒙繞香卡又叫住了她:“妙顏你等等,我剛剛的這些事情,你要親自去辦,這樣我才能安心。”


  妙顏點頭道:“師父放心,妙顏會的!”


  “你就沒有什麽要問的?”蒙繞香卡十分了解妙顏的性格,無論是誰,隻要你不主動的事情,她絕對不問。可是,如今她身為掌門人卻違背了暮雀門的規矩,所以,她還是問了。


  妙顏轉過身子誠懇的道:“師父這樣安排自是有師父的道理,至於疑問,我相信在恰當的時候師父會告訴我的,又何必追問。再,月娘不是也什麽都沒問嘛……”


  韓伏月聽到妙顏的話後眼波流轉,捂嘴輕笑道:“妙顏這孩子最得我心,看事通透!最重要的是,從來不多管閑事。”著朝著妙顏走過去,拉著她的手道:“快去辦你師父交代的事情吧!另外交代廚房今晚要準備宵夜,你我今怕是要陪你師父一醉方休了!”妙顏點頭應著,便離開了。


  韓伏月背對著蒙繞香卡沒有回頭,她道:“我先回去,你自己平複一下情緒。休息好了,隨時叫我。”


  韓伏月離開後屋內隻剩下蒙繞香卡自己,她摘下了自己的長紗帷帽走到梳妝台前對鏡子照。她從心裏不願意看到鏡子裏的自己,於是伸手將它扣在梳妝台上。走到床邊,靜心打坐。這是她多年的習慣了,一本《心經》自己不知念了多少遍,抄了多少遍,隻有這樣她才能平複心情,才能讓自己在練功的時候不會走火入魔,她這一坐便是大半日。


  此時,月亮已經偷偷地爬上了夜空。蒙繞香卡推開窗子朝外望去,伏淩山的夜晚雖然十分寒冷,可景色卻是極美的,置身其中讓人沉醉。現在正值夏末初秋的季節,山下的還是一片翠綠,可是這裏的樺樹和落葉楓已逐漸開始變黃,山腰的五角楓、山楊和櫟樹也在慢慢的變紅、變黃、變紫。一片片,一層層的鑲嵌在崇山峻嶺之間,月光之下薄霧籠罩,猶如傍晚邊的玉霞,又如行駛在煙波江上的葉葉紅帆。


  她望著如此美麗的風景,卻深深的歎了一口氣。這山中的寒風再冷,和她多年的心境相比都是暖的。她在心裏默默問自己:蒙繞香卡,這樣的景色年複一年,此情此景日複一日,你看了將近二十年還不夠嗎?盼了多年的孩子就在自己身邊,卻沒有勇氣去見他,如若當年你不是這般膽,或許你此生最愛的兩個男人都會在你身邊!

  她伸手去擦拭臉頰的淚水,可當她的手和臉頰相比觸碰的時候,那種觸感硬生生的,一刀一刀的刻在心上!蒙繞香卡搖頭苦笑,這幅模樣自己都不忍多看,她怎麽敢…


  心緒翻騰間,她伸手關上窗子,轉身朝門外走去。


  開門後發現,大弟子妙顏就守在門邊。她知道妙顏是個心熱的孩子,隻是話不多而已。這讓蒙繞香卡有些感動,她道:“妙顏,為師有些餓了。你叫廚房準備幾個菜,再燙一壺酒送過來。”

  妙顏看到師父又想回房間,於是趕緊道:“師父,月娘已經讓我準備好送到她房裏了。她告訴弟子,等您餓的時候就去她那裏。”


  蒙繞香卡本想回房間,聽到妙顏這樣便隨她來到韓伏月的房內。


  韓伏月正在臥房的床榻之上看書,聽到推門的聲音後便走了出來。


  蒙繞香卡看到她從臥房出來問道,“我打擾你休息了嗎?”


  韓伏月舉了舉手上的醫術答到:“沒有,等你的時候翻一翻書打發時間而已。”罷便將手中的書放回了書架上。她指了指桌子道:“一沒怎麽吃東西,我猜你這個時辰也差不多餓了。於是叫妙顏給你準備了幾個菜,還燙了一壺酒。”


  待蒙繞香卡和韓伏月二人先後在桌前坐定後,妙顏給她們分別倒上了酒,道:“師父,如果沒有事情吩咐徒兒就先告退了。”


  “你坐吧!”蒙繞香卡指了指自己對麵的位置道。


  妙顏先是一愣,隨後道:“弟子不敢,請師傅吩咐。”


  韓伏月先是看看自己身邊的蒙繞香卡又看了看妙顏,隨後笑著站起身來一把拉過妙顏就按到了座位上。“你這孩子跟了我們這麽多年還是如此生分,你師父讓你坐你就坐,她定是有話對你。”著,拿起酒壺將妙顏麵前的空酒杯倒滿。


  妙顏起身想要將酒壺接過來,韓伏月卻伸手攔住了她。


  “你鬆快些吧,整日裏這樣拘著都要成老太太了。”著,韓伏月放下酒壺後也坐了下來。


  此時蒙繞香卡才發現,韓伏月準備的都是三人份。於是笑道:“果然是大戶人家裏出來的……”


  沒等她完,韓伏月瞪大眼睛假裝惱怒道:“哎!掌門人心情不好,可不能以揭人傷疤取樂啊!”


  “行了,行了……我自罰一杯就當給你賠罪了好不好?!”著,蒙繞香卡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入口甘甜,烈而不暴,竟是杜康!”


  韓伏月也跟著舉起酒杯道:“喝著解憂唄!”


  蒙繞香卡卻輕笑了一聲:“就怕是酒入愁腸啊!”


  “杜康解憂卻也不怕愁腸”韓伏月正著卻看見妙顏瞪大了眼睛發愣,便道:“妙顏,愣著幹嘛!給你師父倒酒啊!”


  這時妙顏才回過神來,她在桌子上巡視了一圈才找到酒壺。妙顏是由蒙繞香卡和韓伏月撫養長大的,在暮雀門這些年師父對她們眾弟子十分嚴厲,她向來沉靜寡言,更別和她們笑了。所以,當看到她們二人如此你來我往在言語上相互調侃時,妙顏著實有些吃驚。


  屋內對坐的三人之中,隻有蒙繞香卡自己長紗遮麵。暮雀門的女弟子,在不見外饒情況下是不需要的。


  蒙繞香卡仔細的端詳坐在自己對麵的妙顏,想當初她到暮雀門的時候才4歲。那時候,蒙繞香卡根本不會帶這麽的孩子。白日裏倒還好,不管是讀書、習字還是練功,妙顏學的都有模有樣,從不喊苦喊累;最難過的就是晚上,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她就會因為思念娘親而哭鬧不止。蒙繞香卡無奈隻能將她抱在懷裏,輕聲細語地唱歌謠給她聽。


  在自己最難熬的日子裏,是妙顏陪在她身邊度過無數個寂寞清冷的夜晚,撫慰著內心深處最柔軟的傷痛。


  如今那個粉雕玉琢的女娃兒已經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蒙繞香卡在跳躍的燭火下仔細端詳妙顏,隻見她麵如凝脂,眼如點漆,眉若新月,燭火映著她的麵頰紅潤如霞。


  蒙繞香卡牽起妙顏的手緊緊地握著,對韓伏月道:“她是我第一個帶上山的孩子,也是最暖心的一個。我剛剛仔細瞧著,這孩子已經出落得如此好看了。”


  韓伏月斜眼瞟了她們師徒二人一眼道:“咱們暮雀門著實不缺漂亮姑娘,真是各有各的美。妙顏在眾弟子中拔頭籌,是勝在心智。沉穩,細致,通透……”她舉起酒杯再次一飲而盡,又用肩膀碰了碰旁邊的蒙繞香卡道:“我這個’裏阿’不白當吧!這群孩子,我比你了解!”

  蒙繞香卡聽著韓伏月如此自誇,心裏有些不大服氣。她輕哼一聲道:“沒有我,她們可認識你是誰?也不知道你美什麽!”


  “嘿!你這個人。得!今兒你心情不好,不和你一般計較。”著,韓伏月向妙顏揚了揚臉道:“酒也喝了,人也誇了,你是不是該講故事了!再不,都亮了!”


  聽到韓伏月的話後,蒙繞香卡覺得自己心裏悶悶的,空空的。思緒一下回到了十多年前。


  雍熙三年(公元986年)正月楊繼業金沙灘身死殉國後,遼軍故意放出消息,楊家四郎楊延輝活捉被俘。


  大遼太後蕭綽命人修書給大宋皇帝,企圖以楊延輝換取瓦橋關。


  瓦橋關是唐末時期,為防止契丹侵犯而置的。它與其東北麵連置的益津關和淤口關合稱“三關”。


  “三關“一帶地勢低窪,多為湖河且土地貧瘠,故而居民稀少,容易被敵人所乘。再加上東北部日益強大的契丹部迅速向外擴張屢屢南犯,三關戰火不斷。終於在後唐同光二年,契丹部族奪取瓦橋關並在此屯兵與後唐對峙。


  顯德六年(公元959年),後周世宗柴榮神武,誌一平下。於是,禦駕親征對契丹用兵伐遼。一舉收複了燕雲十六州的瀛,莫二州和“三關”。將瓦橋關並改為雄州,三關以南始為國境。


  直至北宋建立,瓦橋關依舊為北方的邊防要地,集結重兵駐紮以防遼軍入侵。


  遼國蕭太後膽識過人,女中諸葛。以瓦橋關換楊延輝還朝,此宗交易不管如何取舍大宋根基必有所傷。忠臣良將和邊關要塞二者選其一,實在難以抉擇。若太宗皇帝拒絕割讓瓦橋關,那必定會令邊關將領寒心,落得個寡情無義的名聲,失民心者定失下;可若是同意以瓦橋關換取楊延輝回朝,那自此宋朝邊靜將永無寧日,以遼軍的悍然,奪取河北全境易如反掌。


  就在遼國太後蕭綽“意氣揚揚甚自得也”的時候,收到一個令她大為震驚的消息,楊延輝被一群來曆不明的人救走,不知所蹤。


  蕭綽本以為煮熟到手的鴨子,卻眼睜睜的從自己眼皮子低下飛了,頓時覺得怒氣難當。吃了這個暗虧到時無所謂,可是談判的國書已然送出,若到時候交不出楊延輝,大遼國便成了下的笑話。於是她找來楚國公韓德讓,想讓他幫忙出個主意找一個穩妥的人,在不驚動各方勢力的情況下,暗中將送信的士兵追回。


  此時,遼景宗也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娃娃,雖然由其母代為處理朝政。可是主少國疑,一個女流之輩能力壓宗親將朝政死死把持住,這些年她實屬不容易。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這得來不易的朝局因為這麽一件事情毀了,所以這件事情必須秘密去辦。韓德讓推薦自己府上的一名門客,此人善輕功定能在國書到達宋國之前將他截回。


  本是勝券在握的局麵,如今最重要的籌碼卻不翼而飛。蕭綽一時之間難以釋懷,便傳召看守的士兵詳細的問清楚。根據士兵的描述,劫走楊延輝的並非楊家親兵,而是一群江湖俠士。他們武藝超群,單靠著看押的這幾個兵力根本難以抵禦。為首之人赤手空拳,便將遼軍中的士兵打的前仰後合。人群之中還有一個和尚,他棍法精妙無人能近身與之對抗。此二人,便是蕭炎和楊五郎。


  當他們闖入軍營,找到關押戰俘的軍帳後才發現那根本不是楊延輝。而是楊繼業的義子,八郎楊延順。蕭炎一行人迅速帶著楊延順撤離了軍營,甩掉身後的遼兵之後,在郊外的樹林內稍作休息。


  五郎細問之下才得知,原來被遼軍擒獲的是兩個人:四郎楊延輝和八郎楊延順。


  楊家在陣前殺敵無數,遼軍早已恨之入骨,極有可能殺了他們來祭祀那些在戰場上陣亡的將士。楊延順想要為楊家保住一條血脈,來報答楊繼業對他的養育之恩。所以,他提出由自己假扮楊延輝,而真正的楊四郎則化名為木易,隻是稱作楊家的先鋒。隨後,二人變分開關押了。

  可是,誰也沒有想到大遼的蕭太後竟然沒有殺他。反而對楊延順禮遇有加,還經常來到帳內與他閑聊。楊延順覺得十分蹊蹺,在三追問之下才蕭太後終於出了自己的意圖。她是想用楊家饒性命向大宋換取瓦橋關,並要求楊延順親筆修書給大宋皇帝。


  那是多少將士用性命守護的邊境要塞,將士們的鮮血滲透那裏的每一寸土地,成千上萬將士為了國家和百姓的安寧將自己的枯骨堆在那裏。與瓦橋關相比,他楊延順的性命哪裏有這麽重要。他不會答應,寧死不屈。


  可蕭綽並沒有放棄,她以遼景帝的名義修書一封送至宋朝。


  若書信真的送至皇帝手中,一定會動搖朝綱,鑄成大錯。於是,楊延順與蕭炎和五郎商議,準備親自去追將國書截獲。


  不管是遼國還是大宋,他們此時對於楊家的行蹤最為關注。所以,蕭炎前思後想都覺得三人之中自己去追最為合適。


  於是,蕭炎安排楊家兩兄弟隨自己的人先回梧桐苑,他承諾五日之內必將國書帶回。


  蕭炎翻身上馬,隻身趕往汴梁城。終於,在汴京城外的樹林將那名送信之人追上。而此時,大遼楚國公韓德讓派來的那名門客也恰巧趕到。那送信的官員見來者不善,便怯聲怯氣的問他二饒來意。在得知對方是韓德讓派來取國書的,便雙手奉上後揚長而去。


  蕭炎與男子對麵而立,仔細觀瞧。之間男子眉清目秀,白皙的皮膚在陽光的照耀下有些發黃,他的額頭比常人要寬一些。雖然身著遼國服飾,可是從發型來看他卻不是地地道道的契丹人。男子冷冷的看著他,道:“楊家的人便是你劫走的吧?”


  蕭炎點點頭,道:“明人不做暗事,的確是我!楊家一門忠烈,身為大宋子民決不能袖手旁觀!”


  “想不到在大宋,江湖之輩都比那些朝堂之上的老爺們要仁義!”


  蕭炎疑惑的問道:“你這話從何起?”


  那男子仰大笑道:“大宋的將帥之才比比皆是,可為什麽就打不過大遼的軍隊?出了馬匹之外,你們的皇帝老兒就沒懷疑點別的?”他盯著蕭炎的臉片刻後,歎了一口氣:“嗨……算了!跟你一個江湖草莽這些幹什麽!不過,以你的聰明也應該猜到了什麽!”著,舉了舉手裏的國書,道:“你也是衝著這個來的?”


  蕭炎雙手背在身後,挺了挺背脊道:“不錯!今日,定要將它帶走的!”


  “那就憑真本事來拿吧!”男子著招掃堂腿朝蕭炎的下路進攻。


  蕭炎雙腳騰空跳起輕易躲過,隨後一腳用力向下踩踏地麵,一腳迅速朝對方支撐腿的腳麵用力踏去。對方也不含糊,隻見他後腳向前買了一步,支撐腿向對側斜退半步,右手出掌朝蕭炎的腹部擊去。蕭炎用力向後拱背,腹部一縮便躲開了。隨後蕭炎迅速的側身旋轉至他身後,一把將男子塞在腰帶裏的書信奪了過來。


  當男子反應過來的時候,卻為時已晚。於是他前腳用力踏地雙腳騰空,整個人在空中上身帶動旋轉,右臂向後掃去想要搶奪蕭炎手中的東西。蕭炎反應極快,隻見他一貓腰便躲過了對方的搶奪,一掌打在了對方的肋骨。


  男子雙腳落地卻未能站位,往後退了幾步惡狠狠的盯著蕭炎。眼瞧著自己落了下風,他心中十分氣惱。於是朝蕭炎使出了一招絞步洪拳,一拳比一拳的力道大。可是,蕭炎卻都能輕易躲過。二人拆招換式間,蕭炎隻覺得一道寒光朝自己麵門而來,他立刻抽出折扇順勢打開擋在麵前。隨後隻聽“噗”的一生,一根銀針穿透了扇麵,蕭慕铖向一旁側頭,銀針擦著蕭炎的下顎角飛出。這一針沒有真的紮在身上,隻是擦破了一點皮。


  男子看到蕭炎的下顎角多了一道血印後,冷笑幾聲道:“既然你喜歡,變送給你了。”完,翻身上馬揚長而去。


  這幾日夜兼程的趕路,蕭炎覺得體力消耗的有些大。況且想要的東西已經得到,所以便沒有追去。他打開看了看手中的書信,確定沒有問題後,也翻身上馬前往汴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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