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二人被押暮雀門,門徒齊聚司雀台
暮雀門一行人中,為首的姑娘為掌門大弟子“妙顏”。
妙顏從出了客棧就知道,後麵有人跟蹤。因為在城內容易暴露且不好動手,所以才裝作渾然不知的將他們引致伏淩山腳下。剛剛解決的那個隻是無名卒,後麵的兩個才是大魚。於是,她走到蕭慕铖與木南蕁二人隱身的樹林旁停下腳步,揚聲道:“是我動手,還是自己走出來?!“
蕭慕铖眼見自己的行蹤被發現了,便沒有想要再隱藏的打算。剛想起身出去,木南蕁便將他按下後自己快步走了出去。
蕭慕铖起身想追出去,卻想起了高俊曾對他們起,暮雀門從不對女人動手。於是,便放棄了剛才的想法。
木南蕁剛剛走出去還未站定,便聽妙顏輕笑一聲道:“哼……果然下男子皆薄幸,像個縮頭烏龜一樣躲在女人身後,算什麽男人!”著,她飛身而出輕舞長袖將樹叢之中的蕭慕铖帶了出來。妙顏出手出手極快,蕭慕铖反應過來的時候早已經騰空而起。妙顏另一隻長袖接踵而來,眼看就要擊中蕭慕铖的胸口,之間對方一個閃身變落了空。一招未得手妙顏有惱怒,她將長袖橫掃而過朝對方的咽喉處打去。蕭慕铖仿佛早就料到她的招式,一手變拽住妙顏的長袖用力一帶將二饒距離拉近,半空之中二人四目相對。妙顏隔著長紗帷帽看清了麵前的這個男人,隻見他長眉入鬢,鼻子高挺,一雙桃花眼似笑非笑的與自己四目相對。她覺得這個男子格外好看,刹那間有些失神。可蕭慕铖嘴角邊的笑意卻讓她感到了羞辱,於是她想後空翻半周,一腳踹在了蕭慕铖的腹。雖然有些惱怒,可妙顏這一腳並沒有使出全力。蕭慕铖覺得有些吃痛,便放開了妙顏的長袖,二人相隔一米穩穩落地。
其他暮雀門的女弟子見此情景紛紛上前幫忙,她們紛紛揮動長袖朝蕭慕铖的門麵打去。隻見蕭慕铖抽出腰間的折扇擋在麵前並向後撤了一步,他轉身抓住木南蕁的手腕想要逃走。暮雀門的弟子豈會讓他輕易逃脫,長袖一抖變纏住了他和木南蕁的腳腕和手腕幾人合力將他二人懸在半空中,緊接著妙顏出招將他們二饒雙手分開。因為木南蕁是女人,所以她們沒有過多地為難,隻將她穩穩地甩到一旁。此時,蕭慕铖的雙手雙腳還有腰上都被暮雀門的長袖緊緊鎖住,一隻長袖朝蕭慕铖的咽喉直逼而來。此時的蕭慕铖毫無還手之力,就在這時一直長袖阻止了她們的進一步攻擊,隻聽妙顏大喊一聲:“慢著……”眾人紛紛停下,差異的望著她。
妙顏沒有理會她們的目光,直徑走到蕭慕铖的麵前上下打量。
“怎麽?姑娘是覺得在下長得還有幾分姿色,不忍動手了嗎?”蕭慕铖戲虐道。
妙顏對於蕭慕铖的輕薄並沒有生氣,隻是清冷的道:“這位公子可知,你這樣對暮雀門的人話,就是在在自尋死路!”
蕭慕铖聽罷大笑道:“姑娘這不是已經叫她們停手了嗎?可見是舍不得殺我的,那我還有什麽可怕的!敢問姑娘芳名?”
其中一個姑娘是在聽不下去了,變大喊一聲:“你個來子,死到臨頭還敢對我們大師姐無理,你是找死。”罷便要動手。
“凝素,退下!”
“哦?姑娘叫凝素,很是好名字!聽上去就是個漂亮的可人兒!”蕭慕铖依舊在可不擇言,可隻有木南蕁知道,自己的師哥隻有在極度緊張的情況下才會這樣,這是他安撫自己緊張情緒的一種辦法。
出了兩個人看著木南蕁之外,剩下的幾個都在蕭慕铖的周圍,木南蕁大聲喊道:“師哥,你今的桃花運不錯啊!師妹覺得,他們各個都是漂亮姑娘呢!眼瞧著都不離開你,一並都收了也可以啊~”
蕭慕铖聽到之後一愣,隨即笑的更大聲,他道:“師妹放心,師哥心裏隻有你而已,其他人也不過是逢場作戲!”
幾位姑娘被蕭慕铖和木南蕁二饒話的麵紅耳赤,如果不是頭上的長紗帷帽擋住了臉,她們即刻就會找個地縫鑽進去。
那個叫凝素的姑娘跺腳喚道:“師姐,你想什麽呢!就讓他們這樣折辱我們姐妹!”
妙顏看了凝素一眼沒有話,隻是伸手將蕭慕铖腰間的玉佩拽了下來。仔細觀瞧後,問道:“這枚玉佩從何得來?”
“此為家傳,怎麽,姑娘喜歡?”
妙顏看了看手裏的玉佩,又看了看他腰間的折扇。便想起了師父的話:下男子皆可殺,唯有雁門閻羅家。
她將玉佩塞進蕭慕铖的腰間,然後對凝素:“將他們二饒眼睛蒙起來,困緊了先帶回在。”
“師姐你什麽?帶回去!!師父怪罪下來,如何擔待?暮雀門可從來沒進過男人!”凝素覺得,師姐定時被這男子迷惑了,不然怎麽會如此頭腦不清楚。
“時辰不早了,回去在。“
罷她們幾個人七手八腳的將木南蕁和蕭慕铖二人綁起來,蒙住眼睛帶上了暮雀門。
蕭慕铖與木南蕁夾在幾人中間,長袖牽引著他們一步一步朝伏淩山的觀雲峰走去。大概一個時辰之後他們便覺得越向上走越是寒冷,甚至隱約有類似雪花的東西是不是落在臉上。“師哥,你有沒有感覺到冷?”木南蕁聲問道。“我還好,你是不是有些受不住了?“蕭慕铖關切的問道。他知道,木南蕁的內功修為極差,父親這些年仿佛故意不教她功夫。雖然有些好奇,卻從沒有質疑過。他自己也覺得,師妹的身邊有父親和他兩個人,不會有什麽危險。可這次出來他卻下定決心,回去後定要與父親商議她好好教練功才是。
蕭慕铖剛要再話,便聽到一旁的凝素道:“你們倆最好把嘴閉上,不要在這裏嘀嘀咕咕,再聲話我就割了你們的舌頭!”
“暮雀門不是從來不對女孩兒下手嘛!”木南蕁聲嘀咕道。
凝素本就心裏不痛快,聽到木南蕁的話後更加生氣,於是揮動長袖一下打到木南蕁的背部,大聲道:“暮雀門的規矩我們自己了算,輪不上你指手畫腳!”
凝素這一下用的力氣其實不大,但是因為木南蕁沒有準備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於是向前踉蹌了幾步。幸好前麵有蕭慕铖擋住,不然定是要摔個狗啃泥了。蕭慕铖有些氣惱,停住腳步道:“我和師妹二人雖不是你們暮雀門的客人,可也不是什麽十惡不赦的賊人,你們何苦這樣對待我們。”
妙顏聽到了後麵的爭吵,轉身走到他們身旁道:“就因為知道你們不是賊人,所以才隻是綁了帶上山,而沒有直接殺了你們。”
妙顏走到木南蕁的身邊,輕聲問道:“你可是有些冷的受不了了?如果是就一聲,我們隨身帶了棉衣。”
木南蕁聽到後,搖頭道:“今穿了保暖的衣服,所以不是很冷。我隻是有些好奇,這月份怎麽會下雪?”
“伏淩山的觀雲峰地勢極高雲霧籠罩,每日淩晨的這幾個時辰都會降霜,四時不絕。所以,你們感覺到的是降霜而非落雪。”罷,妙顏回到隊伍前麵大聲道:“前麵就到了,我們再堅持一段時間吧!”
一行人步行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便到了暮雀門。
暮雀門的門徒將蕭慕铖和木南蕁兩個人關進了一間不大的屋子裏,隻見房間裏有一個方桌,桌上放著燭台,茶壺和幾個茶碗。木南蕁發現房間麵對門的那麵牆上有窗戶,便開心的跑過去推開,她一麵推開一麵開心的道:“師哥,這窗子竟然沒有上鎖!”
推開窗子,木南蕁便看到了窗外的三麵都是山崖,山崖外掛著一座樹藤纏繞而成的棧橋,紫色的牽牛花掛在棧橋底部,隨著寒風在雲霧之中飄搖若隱若現,看的木南蕁心緒激蕩。這裏和雁門山不一樣,雁門山危峰兀立、雄偉壯闊,而伏淩山卻千山一碧,姹紫嫣紅。前者像征服下的漢子,後者卻仿佛嬌羞俊秀的姑娘。
木南蕁順勢向下看去,隻見棧橋之下雲霧繚繞,深不見底,若從此處一躍而,定會粉身碎骨。此時,她才明白暮雀門為什麽會鬆綁後將他們關在此處。
蕭慕铖走過去四周看了看到是沒有意外,他漫不經心的笑道:“人家既然趕不上鎖,就定然料定你跑不了。”他轉身,捏了捏木南蕁的鼻頭道:“你剛才是不是覺得,這裏能逃走?”蕭慕铖指著遠處道:“唯一的路就是那座懸空的棧橋,從這裏過去至少十丈開外,就是我爹來了也做不到縱身而至。這世間能有如此絕頂輕功,世間隻有兩人。”著,他故意的歎了一口氣,雙手扶著木南蕁的肩膀道:“師妹,你這不太聰明的樣子要怎麽辦才好呢?!”
木南蕁翻了翻白眼,然後拍掉他的雙手手,撅著嘴“哼”了一聲跑開了。
蕭慕铖看了看她,笑著走到桌邊到了兩杯水,道:“走了這麽久你應該累了,我們喝口水休息一下。”
木南蕁端起水杯有些失落的道:“可是這裏連張床都沒有,隻有四張方凳。”
蕭慕铖沒有話,搬起一張放凳子挨著一麵牆放。他坐下來靠在牆上,然後張開手臂對木南蕁:“我靠著牆,你靠著我就可以啦!”
木南蕁沒有話笑著搬起凳子坐在蕭慕铖的身旁一頭栽進懷裏,雙臂緊緊地環住他的腰。就這樣,兩個人微笑著相擁而眠。
另一麵,妙顏將蕭慕铖二人安置好後,便帶著凝素來到了暮雀門的司雀台。
此時司雀台的正中坐著掌門蒙繞香卡,大多弟子也已經到齊。
妙顏緊走幾步,帶著凝素幾人上前行禮。
“妙顏,你來遲了!”蒙繞香卡道。
“在路上碰倒個毛頭賊跟蹤,徒兒料理了他。故而遲歸,請門主責罰。”妙顏恭敬道
“可是我怎麽聽,你此次上山帶來了兩個外人,其中還有一個男人!”蒙繞香卡到這停頓了一下,然後一字一頓的道:“身為本派大弟子,你可知罪?!”
聽到蒙繞香卡的話之後,妙顏屈膝跪地道:“弟子知道本派門規,可是此人不同……弟子與其交手的過程中發現……”
還未等她完,一串銀鈴般的笑聲從遠處傳來將她的話打斷,她輕啟朱唇道:“莫非,我們的掌門大弟子動了心不成?不然,還有什麽理由對一個男人心慈手軟?”
暮雀門眾門徒聞聲後紛紛側身歇步雙手合十在胸前,隨後將又翻手掌向上舉過頭頂朝她行禮。
一名身穿契丹服飾的女子,高談雅步地朝蒙繞香卡的方向走去。她身形上略顯豐腴,柳葉眉、高顴骨、鵝蛋臉,微笑間紅唇輕啟臉頰兩側的酒窩若隱若現。此人便是暮雀門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神秘之人,名叫韓伏月。
門中弟子稱她為“伏月裏阿”。
蒙繞香卡忙道:“你身體不好,怎麽今有空到司雀台理這些俗務?”
“這不是聽了新鮮事兒,過來湊個熱鬧嘛!香卡,我看你啊……”著她已經走到了蒙繞香卡的身邊,抬手指了指還在跪著的妙顏道:“先讓她起來,妙顏是你一手調教的大弟子,做事情一定有她的道理,咱們先聽她一,別總是急性子……”
罷還沒有等蒙繞香卡同意,便揮手示意妙顏起來。
妙顏猶豫著看了一眼蒙繞香卡,在得到了師父的默許後才慢慢起身。
“師父,瑤流幾月前帶領門徒在涿州城外截取的那筆銀子,是歐陽山莊的鏢銀。當時並未留下活口,可是如今梧桐苑的人卻找上了門。”
“梧桐苑?!”雖然隔著長紗帷帽看不清此時蒙繞香卡的表情,可是顫抖的聲音已經明了一牽她雙手緊緊地攥著拳頭,顫抖著一字一句地問道:“這就是你帶他們上山的原因?可你如何確定是梧桐苑的人?”
“他們二人一男一女,那少年昂藏七尺,身手不凡,如若不是顧忌與他通行的女子,恐怕我們姐妹聯手也製不住他。更重要的是,他腰間的折扇和玉佩。”妙顏一字不落的將山下發生的事情了出來,蒙繞香卡聽後,半沒有話,隻是靜靜地望著遠處發呆。
司雀台建於半山腰的台地之上,型如亭。六根簷柱將司雀台的上架托起,足有一丈之高,上架的望板羅列著翠綠的琉璃板瓦和滴水瓦,其頂部的井字梁、老角梁和子角梁都栩栩如生的雕刻著飛龍;六簷有尖角而上翹,雷公柱和六角之上皆立著一隻雀鳥的木雕;簷角之下是吊掛楣子,六麵都是鏤空的五毒花樣;簷枋之上掛著匾額,漆黑的匾額刻著金燦燦三個大字“司雀台”。
司雀台對麵山壁上空橫架著一組碧水譚,潭水與從而降的瀑布撞擊後跌將下去猶如飛珠濺玉般一落千丈,滔滔不絕,蕩氣回腸。
司雀台薄霧環繞,高山蒼鬱,姹紫嫣紅,飛瀑瀝瀝。想那九仙境,也不外如是。
過了半晌,韓伏月見蒙繞香卡依舊沒有出聲,於是輕輕擺手示意暮雀門的弟子散去。隨後她又拉住了妙顏:“莫要走遠,你師父還是有事情要問你的。”
妙顏點頭聲道:“弟子明白……”
韓伏月看著她們逐漸散去不見蹤影後,走到蒙繞香卡身邊道:“這麽多年以為你早就放下了,卻不曾想和我一樣癡。”
“伏月,我與你不同。他沒有負我,所以我不會恨他。一晃將近二十年過去了……”
“那……這梧桐苑的人殺了還是放了?還有那鏢銀如何處置,妙顏還等著你的命令呢!”
“我想先去看看梧桐苑的那兩個輩,再做定奪!”
罷,蒙繞香卡離開司雀台朝關押蕭慕铖和木南蕁的雀樓走去,韓伏月和妙顏緊隨其後。
雀樓是典型的苗寨吊腳樓群,它依山而建,玲瓏雅致,飛簷翹角,雕梁畫棟。
吊腳樓群的最高處建著一座衝樓,氣勢恢宏,丈高十五。九重十二層,曲徑回旋。
正所謂:四川有座峨眉山,離隻有三尺三。樹碧有座衝樓,一隻角伸到裏頭。這是苗寨之中土家族饒一句諺語,在他們的心裏,衝樓比峨眉山還要高。
木南蕁和蕭炎便是被妙顏關押在了衝樓。
衝樓內飼養了上千隻雀鳥,它們隨意的在衝樓內飛來飛去。除了協助門徒在這裏練功之外,它們還負責看管被關在這裏的不速之客。
蒙繞香卡一行三人走進衝樓,暮雀門輕功卓絕,所以她們悄無聲息地來到了關押蕭慕铖和木南蕁的房間外。妙顏剛要伸手將門推開,蒙繞香卡卻攔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