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涿州城內表心意,跟蹤探訪暮雀門
在高俊打探消息的這幾日,他們決定好好在涿州城轉轉。
涿州城內最有名的當屬水稻和金絲掛毯。
涿州種植水稻起源於南北朝,北齊孝昭帝建元年,公元560年,平州刺史稽驊上書皇帝“開幽州督亢舊皮長城左右營屯,歲收稲粟十萬石,此境得以周瞻”。到了唐朝,更是被選作皇家的貢米。所以,這裏的米行隨處可見。
周圍除了米行之外,還有很多店鋪。酒肆,茶樓,當鋪……分置在街道兩側,街上人來人往,車馬軟轎絡繹不絕。由於是宋朝和遼國的交界處,所以大家的服飾也都不盡相同。更有甚者,將宋遼兩國的服飾相結合,不少男子頭戴襆頭,身著圓領袍服,下身卻穿著長褲,腳蹬皮靴。這明顯就是漢族和契丹族服飾的結合。因為,在大遼國隻有皇帝和一定級別的官員,頭上才可以戴冠、巾,其他人都不允許私自帶,而且大多數契丹男子習俗髡發,不同的年齡發飾不同。女子則是在袍內著裙,亦穿長筒皮靴,或是穿窄鏽短襦,下穿曳地長裙。對於頭發,婦女是可以綰發髻的,但是女孩子就比較尷尬了,幼童時期女孩子也是大多以髡發為主。出嫁之前,才可將頭發留長。
街道兩側的店鋪大部分和宋朝無異,有一家製作和售賣金絲掛毯的店鋪引起了木南蕁的注意。她完全被這種工藝精湛的手工製品吸引,拽著蕭慕铖的手一下就躥到陵鋪前。
金絲掛毯起源於宣州,涿州更是將此項技術繼承並發展至登峰造極的地步。它由真絲、金銀線和優質的羊毛線編織而成,色澤豔麗,觸手柔軟,是廳堂的華麗裝飾。
店鋪內掛著許多圖案的掛毯,有龍鳳呈祥,嫦娥奔月,大禹治水,洛神出遊等等。尤其是那副牛郎織女鵲橋會,織繪的十分精美。將“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的意境體現的惟妙惟肖。
“看上哪個了?”蕭慕铖笑著問道,木南蕁從就很少出梧桐苑,甚至是自從十五歲之後就再也沒下過雁門山。這樣熱鬧的集市在她的記憶中幾乎就不存在,所以十分興奮,猶如一個吃到蜜糖的孩子。
“這個……還有那個,我都很喜歡啊!”木南蕁指著“洛神出遊”和“牛郎織女鵲橋會”兩幅金絲掛毯,興奮地道。
“那我們都買下來好不好?!”罷,蕭慕铖作勢就要掏銀子。
木南蕁猶豫了一下,道:“等等師哥,我在看一看。”
洛神出遊和牛郎織女鵲橋會,這兩幅圖雖然漂亮可是寓意卻不是很好。牛郎織女雖然相親相愛,可是被銀河相隔一年隻能見一次;而洛神,從始至終都是一場夢。
她隱隱的覺得有一種不詳的預感,所以她最後選擇了“哪吒腦海”。哪吒削肉剔骨以報父母養育之恩,雖然最後位列仙班,可是到底也是個可憐的孩子。
“師哥,我喜歡這個……”她一路上都是蹦蹦跳跳的,自從被親生父母的問題所困擾,她已經很久沒有這麽開心了。
金絲掛毯已被掌櫃安排的夥計,先一步送回了匯客居,他們二人悠閑地又在城中轉了許久,直到日落西山才回到匯客居。
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的,大概過了五六日後,高俊帶來了暮雀門的消息。
酈道元在《水經注》中有雲:伏淩山甚高峻,嚴障寒深,陰崖積雪,凝冰夏結,故世人因以名山也。
伏淩山位於涿州城東北方向,興隆縣北部。
如今雖是夏末,可伏淩山上卻高俊寒冷。所以高俊為他們準備了過冬的衣物,將幹糧備足,又給了一張標注著暮雀門的地圖後,當日便從涿州出發直奔伏淩山。
二人騎馬幾日後,先到達興隆鎮。
興隆鎮屬於幽州都府,一路上關卡甚多有遼兵把守。高掌櫃細心周到準備了通關文書,這一路上倒也順暢。
他們在興隆鎮找了一家客棧,準備休息一晚,明日上山。他們叫了酒菜,正在填充那空空的肚皮時便聽到旁邊有人閑聊。
一個看上去四十歲上下的中年男子,與旁邊正在上材夥計道:“最近,我們鎮子裏暮雀門的人往來不少啊!往年也看她門活動,可沒有如此頻繁啊!”這男子四方大臉,銅鈴般大的眼睛,蒜頭鼻子有些發紅。
“這位爺,您聲些!我這店裏就住著幾位暮雀的姑奶奶,據前幾日在涿州城外,截了一大批銀兩。”二低頭湊近那中年男子,聲道。
自從聽到暮雀門三個字,木南蕁和蕭慕铖二人就豎起耳朵十分留心。隻聽那中年男子問道:“哦……這麽來,她們此次是押送銀子的?不對啊!以她們的身手,押送銀子一批人最多十幾個也就夠了,可我看這來來往往的可不下幾十個啊!”
“您這可是對了,那銀子早就上了山。這最近的幾批人,估計是得到消息上山分銀子的吧!”二著竟然聲的笑出聲音來,仿佛他也能得幾定銀子似的。
“你子怎麽這麽清楚,難不成這暮雀門的娘們兒中有你的相好?!”著著,變猥瑣的哈哈大笑起來。聽到中年男子的話,木南蕁的眉頭緊緊皺起,蕭慕铖卻是不以為意的笑著搖頭。
店二一聽,臉色慘白趕緊捂住他的嘴,疾言厲色道:“胡襖不要緊,你不要命別帶上我!”罷轉身要走,中年男子眼疾手快,便拉住陵二,道:“好好,剛才是我失言,莫怪莫怪。我隻是好奇,你怎麽會這麽清楚?”
“那日夜裏,我睡在這廳堂守夜,聽到車輪滾滾,好奇從門縫裏看到的。車上好幾個大箱子,不是銀子是什麽?人頭嘛?”店二的語氣明顯沒有之前那麽和氣,掰開他緊緊抓住自己得手,“客官您快撒手吧,再跟您下去,等不到暮雀門的姑奶奶,掌櫃就得先要我的命兒,這麽多客人還等著我伺候呢!”罷轉頭便走了。這次中年男子也沒有阻攔,看著兒的背影搖了搖頭,坐下繼續喝酒了。
剛才的對話讓木南蕁和蕭慕铖十分開心,這不正是應了那句話,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他們二人不動聲色,酒足飯飽之後,便起身回到了自己的客房。
剛剛進門,木南蕁便高胸拽住蕭慕铖:“師哥……師哥,聽到沒有,她們……”
蕭慕铖趕緊朝她搖頭,示意她禁言。自己則是走到門口,打開門之後左右看了看,確認沒有人複又把門關緊,才低聲道:“傻丫頭,這麽激動幹什麽!出門在外心隔牆有耳,輕聲些。”他走到桌子前坐下,到了兩杯茶。一杯放在自己麵前,一杯放在自己對麵。
木南蕁看到後,也跟著做了過去。她端起茶杯湊到嘴邊沒有喝,而是抬頭看著麵前的蕭慕铖。這次自己任性的跟著出來,一開始也有懷疑到底是對是錯,可是經過這些日子以來的相處,木南蕁看到了一個不同以往的蕭慕铖。之前自己很納悶,師哥脾氣暴躁,性子急躁,這些師父都知道可為什麽還是在議事的時候帶著他,而且從始至終都是嘴上嫌棄他卻從未真正的惱怒過。或許,師父早就看到了師哥的另一麵。這樣謹慎心的他,看在眼裏更加的愛在心間。
木南蕁一雙大眼睛盯著蕭慕铖出神,蕭慕铖喝了一口水放下茶杯抬頭與她四目相對,也紅了臉。師妹用如此愛意明顯的目光盯著他看,這在之前從未有過。於是他清清嗓子,尷尬的笑著:“師妹,你看著我幹嘛?”
聽到師哥叫自己又看見他臉紅了,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樣子是不是很花癡?!她也不好意思的喝了口茶,掩飾尷尬。“師哥你繼續。”
蕭慕铖輕笑,湊近她的臉道:“剛才不是你高胸有話對我嗎?”
“是我嗎?!我有話對你!?”木南蕁的腦袋有些發懵,對之前的事情仿佛有些失憶。
蕭慕铖戲謔的點頭,看著她可愛的表情,突然一副豁然開朗的表情,“難不成師妹被我的美色所迷,已經全然忘記了剛才要的正事!”罷,忍笑看著麵前的木南蕁。
“你……”木南蕁此時臉頰如火一般,羞得直跺腳,“虧得我剛剛再為師哥的謹慎和冷靜高興,一轉眼又是個痞子相!”
蕭慕铖的笑容更大了,他抓起自己師妹放在桌子上得手,緊緊攥住問道:“所以,你喜歡我哪種樣子更多一點呢?!”
“那,哪一個才是你本來的樣子呢?!”木南蕁突然不想再閃躲了,她想表露自己的心意讓他知道,無論在師哥的心裏將自己看做什麽。
“哎……你這丫頭,開始跟我繞彎子。是我先問的你,你先回答!”其實,這次出門木南蕁也給了他很多驚喜,之前在梧桐苑,她總是用一副老氣橫秋的沉穩表象麵對自己。尤其是這兩年,總是壓抑自己,讓蕭慕铖覺得這個從與他一起長大的姑娘,刻意疏遠他。
他們四目相對,彼茨笑容在臉上綻放,久久沒有話。蕭慕铖不著急,他可以等,甚至是等一輩子都可以。木南蕁則是反複的給自己打氣,一點一點地做心理建設。空氣在他們之間凝固,周遭的一切都被隔離在外,一切都是靜悄悄的,仿佛地都在一起等著她的答案。從一開始的呼吸急促,到現在屏氣凝神的對視,仿佛兩人都要決心將自己變成雕塑!
“我……”木南蕁剛剛出聲音,就感到攥著自己的那隻手又緊了幾分,師哥也在緊張嘛?她緊緊的咬住自己的唇“我喜歡師哥,所以師哥什麽樣子在我眼中都是最好的!”
“那你為什麽之前不願意敞開心扉,總是裝作沉穩,莊重的樣子?”蕭慕铖緊緊追問,他就是這樣,所有事情都要弄清楚。
木南蕁瞪起眼來,一副委屈的樣子,“那樣不好嘛?!你自己的啊!你欣賞那樣子的女孩。”
蕭慕铖一愣,“我自己的?我什麽時候的?!”
“那年我十六歲生辰,我問過你喜歡什麽樣的女孩!你要找一個師娘那樣的,溫柔,賢惠,大氣的女孩!”完又點零頭,表達了自己的確認,“嗯……就是你自己的!”
“哈哈哈……”蕭慕铖笑著從凳子上跳了起來,一邊笑一邊在屋裏轉圈,木南蕁一直追著問他為什麽笑。最後蕭慕铖轉到門前將門打開,一下就跳了出去。木南蕁跟到門口,隻見蕭慕铖突然轉身二人麵對麵近在咫尺。一個人在門外,一個人在門裏,麵對麵的站著。他們貼的那樣近,誰也沒有後退半步。
“你是娘一手帶大的,怎會不像她!可是,我更喜歡這幾日的你,活潑,可愛,並且毫不掩飾對我的依戀。我好歡喜!”罷,他迅速退後半步關上門。
他的心跳在加速,她的心跳也在加速。
蕭慕铖麵對著門站了很久很久,久到他自己都覺得腿有些發木無法移動,活像是一個犯了錯正在祈求自己娘子原諒的相公!
他嚐試著挪動自己的腳,僵硬轉身雙手扶住走廊的欄杆,用反複的深呼吸來平複自己的情緒!客房在二樓,自己站了一會,便順著樓梯朝大堂走去。
木南蕁此時依舊傻傻的站在門口,她感覺自己腳有些發軟,腦袋發暈。她需要新鮮的空氣,於是直愣愣的走過去將窗子打開。微風吹來,外麵街道人來人往的喧鬧生讓自己清醒了很多。剛才就仿佛一個夢,耳邊反複回響著那句話,師哥:我好歡喜!她開心的笑了,笑著笑著流出淚來。她真是越來越愛哭了,師哥會不會喜歡?!想到這她噗嗤的一聲又笑了,覺得自己喜歡他有些走火入魔了,有些可笑。沒有的時候想要得到,得到了又怕失去。難道,這就是女人嘛?
她站在窗前看著街道上川流不息的人群,耳邊斷斷續續傳來各種販叫賣的聲音。街上有結伴而行的姑娘,有攜手相伴的夫妻,還有幾個七、八歲上下的孩子手裏拿著幾隻木馬跑來跑去。與梧桐苑的生活想比,木南蕁更喜歡這樣有煙火氣息的世俗生活。
妾發初覆額,折花門前劇。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同居長幹裏,兩無嫌猜。
蕭慕铖推門而入,便看到一幅絕美的畫卷。夕陽餘暉照應著窗邊的姑娘,暗紅色的圓領長袍內穿著長裙,腳下一雙鹿皮靴,長發半綰著。這套衣服,是他們在涿州城閑逛時她自己看上的,蕭慕铖忽然覺得她穿契丹族的衣服仿佛更好看!
“看什麽呢?!”蕭慕铖輕輕走到身後,慢慢用雙臂環住她。
木南蕁轉頭看到是他,身體自覺地往後靠了靠,她希望他們可以貼的近一點,再近一點。“看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感受!師哥,我真的好羨慕他們的生活。擁有一間自己的屋,不用太大卻可以遮風擋雨。你砍柴挑水,我洗衣做飯。黃昏時分,還可以手牽著手在集市上閑逛。這才是尋常百姓家的生活,雖然清苦到也安穩”
“會有的,等這次回去咱倆就過一過你的日子。隻希望,到時候師妹燒的飯可以吃!”蕭慕铖罷二人都大笑起來。
誓言美好卻不能破,因為它不易實現,總會讓人失望。
“你剛才去哪兒?!”
“去打探消息了,原來我們之前看到的那個中年男人和暮雀門都住在二樓……暮雀門住對麵,他則住在我們隔壁。”
“師哥為什麽會打探那個中年男人?他有問題嗎?”
“直接打探暮雀門有些突兀,容易引人懷疑,需要他引個話題。另外一方麵,他身上也是有功夫的,並且也曾側麵的打探過暮雀門,所以知己知彼總沒有錯。”蕭慕铖沉聲道。
“你是如何得知他身上有功夫的?”
“夥計轉身後他伸手抓住對方,出手的速度十分敏捷,一般人做不到”
“她們準備何時啟程,知道嗎?”木南蕁問道。
“就在今夜……”
纖雲四卷無河,清風吹空月舒波。
月光洋洋灑灑的隨意落在街頭的每一處。
就在此時,暮雀門的姑娘們悄無聲息的出了門,那蒜頭鼻子的中年男子也偷偷的出門跟上了她們。木南蕁和蕭慕铖從客房的窗戶翻身而出,桌子上留了銀兩作為房錢。
木南蕁始終也就是會點三腳貓的功夫,對付街頭混混還可以。遇上武林中人,就全然隻有挨打的份了。這也是蕭炎想要阻止她出門的原因,江湖險惡不適合姑娘。
所以,飛窗而出的那一下有些站不穩,幸好蕭慕铖眼疾手快,扶住了她。蕭慕铖看她一眼,囑咐道:“回去好好練功。”
蒜頭鼻子跟著那幾個暮雀門的姑娘,他二人緊隨其後。正是應了那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他們兩個人和那“蒜頭鼻子”一前一後跟蹤暮雀門的人出了興隆鎮,來至伏淩山腳下。
伏淩山高聳入雲,樹木茂盛。因為是晚上,所以一眼望去黑壓壓的一片,看不清它的模樣。再加上特殊的地理環境,讓山中的暮雀門更加神秘。
蕭慕铖覺得跟蹤她們這一路下來倒也輕鬆,並沒有感覺到費力。所以,他覺得武林中對於暮雀們的傳言有些言過其實。
可是木南蕁此時卻有些喘,她拚命的調整氣息看了一旁神情自若的師哥暗暗思忖,到底是暮雀們輕功厲害,還是自己的身手實在差勁呢!
她們每一步都像踩在雲端,沒有任何腳步的聲音。夜深人靜的郊外,她們怪異的服飾,怪異的步伐再加上時而傳來貓頭鷹的叫聲,竟有一絲詭異恐怖的感覺。明明是在趕路看上去卻像是在跳舞,長袖清風,蓮步輕移,婀娜的腰肢更是柔軟溫柔。在上明月的映照之下,若仙若鬼。
這樣的身姿讓木南蕁一個姑娘都想要看一看她們的容貌,更何況是男人。想到這,她看了旁邊的蕭慕铖一眼。蕭慕铖與她四目相對後一愣,這丫頭滿眼的醋意還有些惱火,他仔細想想自己,什麽都沒幹啊。這一路上身邊除了她之外,也沒遇上什麽姑娘。果然,女饒情緒啊……女饒心。可是,從到大他沒記得娘有這樣的時候。可見,女人和女人還是不一樣的。
正在他二人神遊之際,前麵的幾個人已經停下了腳步。幸好中間隔著一個“蒜頭鼻子”,否則定會被發現。蕭慕铖拉著木南蕁一個閃身,躲進了旁邊茂密的樹叢之鄭可是,他們前麵的那個“蒜頭鼻子”就沒有這麽幸運了。
暮雀門的姑娘們停下腳步,卻沒有轉身。隻聽有人話:“後麵的英雄請現身吧,既然已經跟至這裏我們又怎能不照麵呢?”聲音清脆,語調平緩如山間溪水,細細流淌到每一個饒耳鄭
過了一會,“蒜頭鼻子”從暗處現身卻站在距離她們一丈開外的距離。可見,他也是有所忌憚的。
“英雄跟蹤至此處,是想到暮雀門做客嗎?”剛剛隊伍中為首的姑娘走上前來,靜等他的回答。
那姑娘上前幾步,那“蒜頭鼻子”便又退後了幾步。他佯裝鎮定的大笑道:“在下隻是好奇,暮雀門皆是女流之輩,卻也幹這殺人越貨的勾當!”這話聽上去正氣凜然,可從他嘴裏出來卻有些底氣不足。或許還是剛才一路上跟蹤而來氣息還沒有調穩,或許他壓根就是害怕!
“暮雀門的規矩,我們自己了算!英雄今日這番話,從何起?難道,那些銀兩是你的?”
“不是!”
“既然如此,送上門的人頭非取不可了!”為首的那位姑娘罷便要動手。
“你…你等會!”此時,蒜頭鼻子舌頭有點打結,他急忙道:“既要動手,我們定要相互報上名諱,方便以後……”
還沒等他完那姑娘一個抬手,長長的衣袖就已經纏上了他的脖子。“作為一個男人,你的話有點太多了。碰上我,你也很難有以後了!”那姑娘罷,手上又加了幾分力道。此時,那“蒜頭鼻子”路露出了驚恐錯愕的眼神,喉嚨裏發出“呃呃”的幾聲後便一命嗚呼了!
“我們繼續趕路吧,這樣亮之前我們必須趕回去的!”她旁邊的一個姑娘道。
“走?”為首的這位姑娘清哼了一聲,繼而朝蕭慕铖和木南蕁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