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閨房別離
和謝希爾話談了兩句,李彌筠就借著如廁之機,悄悄遁入王府的後院,此刻的他不禁自嘲道,“然兒,我都成偷香客了,回頭你得賠我的好名聲。“
此時此刻,李彌筠依舊堅信,隻要他在,隻要他要帶她走,他們就能一起遁身離開,去看江南的繁花似錦,從此闊馬塞外。
要問胸中滿腹計謀,運籌帷幄的太子少師何時變成了這樣一個天真的少年,這恐怕要歸功於葉然了。
嫁房裏的小栗子看到紙窗上出現的男子的身形,驚呼了一聲,卻很快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小栗子,怎麽了。”
小李子的驚呼讓葉然的心也隨之一跳。
向著李彌筠指了指葉然,做了個水平劃開的手勢,想讓李彌筠好好和葉然談話。小栗子說了一句。“我出去看看,小姐,你在這裏坐一會兒。”便把空間留給了這兩個人。
葉然無奈開口,“彌之,對不起。”小栗子的小動作以及房間中進來的第二個人早已經讓葉然意識到李彌筠的到來。
李彌筠一片深情的說道,“跟我走吧,我來接你,現在還不晚。”李彌筠就這樣望著一身紅嫁衣的葉然,仿佛那是他的新嫁娘。
顫抖著說道,“彌之,你知道,我,不能”葉然的淚水潸然滑落。
那淚水仿佛有千萬的熱度,瞬間滾燙了李彌筠的心。
李彌筠急切的開口,深怕葉然不信自己所言,“然兒,葉家的事情,交給我好嗎?相信我。”
“不要再管葉家的事了。答應我,忘了我吧。”葉然背過身去,用紅色的綢帕擦幹淚水。
隨著時間流逝,李彌筠的心中愈加急迫。“葉然,你到底要做什麽,葉家說出了那個秘密不就好了。死守著一個沒有意義的地圖,然後賠上一代一代人的幸福,值得嗎?如果早一點說,葉老爺就不會死,你三哥也不至於淪落百鳳一族,到現在還生死未卜……”一時間,李彌筠揭出舊事,隻是希望葉然隨他一並浪跡天涯。
隻是李彌筠的一番陳說被葉然無情的打斷。“不要會說了,彌之。這無關那張藏寶圖,你隻要知道葉家如今是眾矢之的,如果可以,我隻求大哥安好,二哥如今在海外,大哥獨力難撐,也隻有我能挽救葉家。”
“那你呢?”李彌筠此刻已經明白葉然有事瞞他,而且也不打算和他走,他固然有千萬種方法帶她走,可是將來,對於葉家的內疚和後悔將會一刀一刀淩遲著葉然,讓她永世無法舒心。他不忍拂逆她的意願,於是準備好一番言辭,細細陳說。
仿若相知相許時候的溫婉,葉然柔聲說道。“彌之,不若忘去吧。年年相思,從此化作阡陌花好,為君祈。”再次背過身子,葉然將流著淚的臉龐藏入一片陰影。
“葉然,你要記得有些事情不是你說忘就能忘記的。是你,一點一滴融入我的生活。如今卻說散就散,你將我至於何地。”看著此時的葉然,李彌筠雖然心疼萬分,但依舊斬釘截鐵。
“彌之。”
“你不要說了,我要帶你走。”李彌筠毫不留情的打斷了葉然的話,帶著葉然離開恪親王府已經十分急迫。真想把眼前的女子扛了,哪怕毀了一世清名,他李彌筠也在所不惜,隻是他不願強迫葉然,他想要她的真心。
“李彌筠”葉然提高了自己的聲音,看著李彌筠的眼睛,一字一字說道。“我已經嫁給恪親王了,你見我也要尊稱一聲恪親王妃,你要記住。”拋出狠話,葉然希望李彌筠從此恨著她,可是哪怕是恨意,又何嚐不是源於愛呢。而這句話也正是日後葉然日日悔恨的根源,一語之失,她最不願的,是傷了他的心。
一時間不小心被葉然氣到,李彌筠克製自己的怒氣,好言好語的勸說道,“葉然,不許和我賭氣。葉家還有什麽秘密,告訴我。不然我沒有辦法幫你們。”
看著葉然發脾氣時嘟起的嘴角,李彌筠不由感到好笑。將周圍的情況一一說起,“然兒,你知道恪親王府有多複雜嗎?這樣就嫁進來。你是有腦子還是沒腦子啊。我的少師府邸隨時等你做女主人,不好嗎?”李彌筠更希望此刻葉然能改變主意,不然他估計得讓恪親王背一頂綠帽子了。
“咳咳。”小栗子提醒的聲音從院子門口傳來,應該有丫鬟婆子前來準備婚嫁事宜。
“彌之,你走吧,沒有什麽好說的了。我要嫁給恪親王,此事不可變。”邊說著,葉然一遍把李彌筠往門外推去。
李彌筠此時氣不打一處來。這丫頭,都什麽時候了,還這樣不配合。
“葉然,今天,你嫁不了恪親王,我走了。”李彌筠一甩袖子就推門而出。看著李彌筠的挺拔的背影,葉然已是淚流滿麵。
兩人均不想,一去卻是別離。
李彌筠繞出後院,正籌謀著如何毀了這一場姻親。葉然,他勢在必得。
“李大人。”李彌筠背後傳來一個尖細的聲音。
“你是……”
“李大人,得罪了。”一陣香粉撲麵而來,李彌筠霎時陷入了昏迷。
“抬著,跟咱家走。”尖細聲音的主人後麵跟著一頂軟轎,抬著李彌筠施施然的除了恪親王府的後門。
這一切都沒有人看見。
而前院正在招呼客人的恪親王隻是聽到隨從低聲匯報了一句“已經走了”。便舒了一口氣,臉上的喜悅也愈加明顯了。
而此時的新房之中,滿目豔紅,葉然默然的坐在梳妝鏡前,看著小栗子為自己補妝,眼角的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不知從何處才能串起這斷了的情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