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玉佛頭 暗莊
錢家主低沉道：“事成之後，錢某會在家族上，表示全力支持公子，並依附於您。此後，其他事情，無人知曉，包括我的妻兒。”
姬昊天稍微斜了一眼。
身後的燕赤臣，忽然取出一個錦囊，遞了過去。
錢家主雙手接過。
姬昊天揮了揮手，道：“就依你了。”
錢家主鬆了口氣，施禮道：“謝公子仁德。”
他躬身一禮，才緩緩退了出去。
“公子……”
老管家遲疑道：“您指明了要他的命，他還能為我們辦事麽？”此人乃是姬偃兵的部下，從小便照護姬昊天長大
姬昊天笑了聲，說道：“但凡是人，都有苟且偷生的念頭，但他沒有辦法……他知道他鬥不過宋江，更鬥不過我，如若不依我，他依然會死，而且錢家也一定會滅。他要麽自己一個人死，要麽他死之後，妻兒老小，錢家全族，全部陪葬。”
頓了一下，又聽姬昊天說道：“這個人其實很厲害，也很有手腕，不過他略微急功近利，破綻太多，我才能抓住他的把柄。隻不過，他也很有自知之明，所以能想得明白其中的利害，而甘願赴死，這也是我看重他的地方，但可惜的是，他貪吃了，觸了我的底線，饒不得他。”
老管家沉吟道：“老奴看來，他連死都不怕，這樣的人，未必會聽話。”
姬昊天笑道：“那便要看什麽狀況，死一個和死全族，他很容易選。”
說著，姬昊天又道：“雖說他這種的不怕死的膽魄，確實很難得，但他之所以不怕死，正是因為冷靜得可以甘願赴死而已，這樣冷靜的人，隻要讓他明白一件事，我能滅他錢氏全族，他就一定會聽話。把柄之所以是把柄，就隻能是我們才能知道，這次我讓陸合親自過去坐鎮，布下疑陣，不能讓宋家的人也拿到這個把柄，不能讓他覺得可以借宋家來活命。”
“如果是宋老家主倒是可以簡單應付，盡管他早年也是狠角色，可終究老了，心氣太弱，魄力不足，但是這個年輕的宋江，著實是個有魄力的厲害角色。”姬昊天道：“其實我還摸不透他，要更謹慎一些。”
老管家點頭道：“老奴知曉了。”
“公子，玉佛頭有消息了。”
“哦？”
“在於何處？”
“在江南的暗莊裏。”
“暗莊？”姬昊天眉頭一挑，他對於暗莊，也並不陌生。
魏國當中，暗莊的所在，大概不超過三十個。
真要計較，暗莊屬於隱在陰暗處的門派，不為朝廷所容許，因此沒能在明麵上開宗立派。而暗莊之中，交易亦是極為複雜。
雖然有正常以金銀買賣貨物的，也有以物易物的，但仍有少數，則是不為律法所容的勾當。例如買凶殺人，例如販賣人口，也常在暗莊發生交易。朝廷明麵上杜絕暗莊的所在，但是屢禁不止。
甚至於，各地暗莊的背後，也可能有著朝廷大員的支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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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家
“孫兒，你真要徹底跟他鬥到底麽？”
宋家老家主歎息說道：“雖說當年他壓下了宋家，強行在帝都做大了生意，但他手段狠辣外加其父手握重權，哎……”
宋江攏了攏鬢發，輕聲感慨道：“爺爺，你真的老了。當年那位白手起家，創立偌大基業的人，手腕何等強橫，又是何等霸道，心氣何其之高，可今時今日，竟然變得如此軟弱柔和，甘願低人一等。
”
“或許是爺爺老了。”
宋家老太爺也不否認，也不惱怒，隻說道：“當年白手起家，一無所有，故而可以拚上一切，現如今的宋家，家大業大，何必拚到魚死網破的境地？當年我有開拓之心，而今家業已成，便隻有守成之念……”
宋江說道：“當年您開創家業，隻攻不守，氣盛無匹，而今隻守不攻，心氣太弱，這就是兩年前您老敗了的原因。而我不同，我師從宰相爺徐世藩，在太子身邊時出謀劃策立下功勳，帝都的一切，本就是鋪墊，足足一年多的積累，就是為了這一次，我定會讓姬昊天徹底廢掉！以此人為要挾，他父親的軍權還不是手到擒來！嗬！從此之後，宋家將取代他姬氏的位置，而西北，都盡歸我有，宋家則將迎來前所未有的榮耀，比你當年更甚！”
宋家老家主遲疑道：“你想過失敗的後果麽？”
宋江淡然道：“我不會敗。”
就在這時，有下人匆匆而來，遞上了一張紙。
宋江接過這張紙，露出笑意，揮手示意他下去，旋即將紙張遞了出去。
老太爺接過這紙，目光微凝。
“真的？”
“當然是真的。”
宋江緩緩說道：“姬昊天酷愛古物，若是作假，難免會出破綻，這玉佛頭，確是二百年前的真跡……他姬昊天富可敵國，父更是手握重兵，其又借錢財之利，鋪開權勢之路，人生無缺憾，唯獨是他獨愛玉石古物。”
老太爺沉聲說道：“他會上鉤？”
宋江說道：“他坐擁財富名利權勢，，而現在這玉佛頭，可以讓他完善此生，圓滿無憾，怎麽可能放棄？他這些年來，耗費重金，網羅了多少玉石古物，而這一次，他必定不會錯過。”
老太爺遲疑道：“可是……”
宋江笑道：“我明白的，這玉佛頭雖是貢品，但玉佛身不在，故價值低了些，但玉佛身可是在姬偃兵手中，所以我半年之前在宮中看到這玉佛頭，當時便興起一計，先以宮中貴人的名義，再稍加引導，經由多處，轉手放在暗莊的。再者說，時候已過半年，他姬昊天就算再是謹慎，派人用心去查，也最多查到暗莊，僅此而已。”
老太爺不禁感慨道：“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你的謀略，比我年輕之時，還要更高更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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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昊天正在吃著一個白嫩肥大的醬香豬肘子，意念微動，，眸光閃動，他伸出食指，悠悠念道：“哪兒才有玉佛頭呢？父親壽辰可快到了！”
“公子，吳大來了。”
“讓他過來。”
“是。”
“公子。”吳大近前來，施了一禮。
“事情做成了？”姬昊天問道。
“準備得差不多了，隻須一聲令下，全麵收斂，可以避免人手傷亡，生意上的金錢損失，會降到最小。”吳大應道。
吳大相貌剛毅，身材挺拔，腰佩長刀，有三指來寬。
他年三十有餘，一身武功極高，江湖之上，也是一等一的好手。他的真正身份，其實是典慶的徒弟。典慶即是四凶將之首的亂武軍統領“急先鋒”典慶。
而且這吳大，也確實堪當大任，為姬昊天做下了許多事情。。
姬昊天確實也頗為倚重吳大，畢竟吳大一向行事穩重，又出手狠辣，且遵從自己一切指令，可謂令行禁止，也從未失手。
“你做得很好。”姬昊天頗為滿意，含笑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