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為了你,保住它.
駱賞兒不對勁兒,非常、非常不對勁兒!
??文澤一回到家就是這麽覺得的。/files/article/attat/17/12220/3578704/1324gg6437892095gif
??吃飯時她總是目光炯炯地盯著他看,他一看過去,駱賞兒就狠狠地白他一眼,然後繼續低頭吃她的飯,弄得文澤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難道是沒有遵守諾言給媽媽新買一個按摩椅?
??文澤莫名其妙,越發地糊塗了。
??晚飯後,他們終於回到兩個人的房間了,但是文澤更是感到不安了,因為駱賞兒一反往常堅決的態度把孩子們送到了小橙的房間去。
??等孩子們都被推出去,文澤就討好似地纏上駱賞兒,他從她的身後摟著她,柔聲問道:“賞兒,你這是怎麽了?”
??一個陰森森的聲音從前麵飄過來,駱賞兒咬牙切齒地說:“說!你是怎麽惹上人家喻俏的?”
??身後的人遲疑了一下,說:“惹上?”
??駱賞兒陰陽怪氣地道:“今天我見到喻俏了,那姑娘長得唇齒白、貌美如花,真跟報紙上說的,跟天仙似的。”
??文澤聽罷,朗聲大笑著把駱賞兒的身子扳過來,麵對麵地看著她,戲謔地問:“然後呢?”
??駱賞兒一看文澤的態度,原來還存有的一點兒鬱結也煙消雲散了,她徹底放心下來,不過還是嘟著嘴巴撒嬌似地說:“然後?然後她就跟我說了一大堆有的沒的,說什麽你要賣了駱氏,還說你和史蘭可曖昧不清,說……”
??“停!”文澤捏住駱賞兒的鼻子,說:“好囉嗦,中心思想是什麽?”
??駱賞兒憋著一口氣喘不上來,嘴巴隻能用來呼吸,不能再說話,她一氣就伸手也去捏文澤的鼻子,兩個人你不讓我、我不讓你,誰也別想開口先說話,跟小孩子一樣鬧著。
??文澤先投降,他去親駱賞兒的嘴,卻忘了要鬆開手裏的小鼻子。
??駱賞兒一把推開文澤,臉憋得通。
??文澤看著她的樣子不覺愉悅地大笑起來,眉眼間全是溫柔的神色,他問:“所以呢?賞兒,你倒底在氣什麽?你不是已經放心下來了嗎?”
??是啊,因為相信你,才放心,可是……
??駱賞兒對著文澤磨牙,然後一扭一扭地走到床邊一屁股坐下去,她說:“文澤,為了不讓我擔心受怕,你到底隱瞞了我什麽?”
??文澤一愣,卻是想不到她會這樣說。
??駱賞兒靠在床頭上,閉目,樣子像是睡著時那樣安逸,嘴裏說出的話卻是擲地有聲,她說:“駱氏出什麽問題了吧?”駱氏現在於龐大的狼華來講,實在微不足道,如果不是有什麽特別嚴重的問題,根本不可能有被出賣的傳聞出現。
??文澤一直拿她當一個孩子一樣寵愛,不知道她也會有這樣深刻的想法,不覺暗暗吃驚。
??他信步走過去,然後俯身撈起躺在床上的駱賞兒,輕輕地擁在懷裏,他臉上的笑容漸漸淡去,歎了口氣,說:“現在的狀況的確有那麽點兒棘手。”
??駱賞兒緊鎖著眉頭,也伸出手來環住文澤的背,她說:“都告訴我好不好?”文澤,他一定自己負擔了許多許多。
??手下溫熱的身軀一動,更加貼緊地擁牢她,文澤語氣平靜地說:“喻俏買通了駱氏公司內部的高管,那時候我還在醫院陪你和孩子們,可可為了狼華的日常經營已經忙得不可開交,你媽媽雖然精明聰慧,可她太信任那個被買通的人,他們掌握了許多連我都不知道的事情,”文澤放開駱賞兒,拉著她的手,看住她的眼睛,繼續說:“她拿著那個東西要我妥協,否則就公布駱氏的財務醜聞借機拖垮狼華。”
??“妥協?是和我離婚麽?”駱賞兒皺眉。
??文澤搖搖頭,說:“不是,她想以狼華為跳板,進軍亞洲地區,所以希望我接受她所謂的‘提議’,稀釋公司的股權並高價轉讓給她,”文澤輕笑了一下,說:“去年狼華資金周轉出問題的時候,她就找到我說希望雙方可以合作,說這樣是互利雙贏的,一方麵狼華得到目前急需的資金,另一方麵,稀釋股權以後公司的資金實力得以擴大,權利更為分散,防止元老級別的人物對公司大權虎視眈眈,太可笑了,她以為我不知道她是想用較少的股份控製一個龐大集團的小伎倆麽?”
??“結婚前夕報紙上拍到的就是你們的那次談話?”
??“對。”
??“所以你拒絕了?”
??“當然,”文澤不容置疑地說:“那次的問題不大,文氏能順利渡過難關的這個信心我還是有的,不管怎麽樣,狼華一定得姓文!沒想到,她還沒死心,又給我演這麽一出,還去找你來談。”文澤笑道:“喻家小姐雖然有野心,但沒有腦子,所以到最後隻會是個為了得到父親認可、急於求成卻一敗塗地的可憐女人。”
??“或許她喜歡你也不一定呢!”駱賞兒酸溜溜地說:“不然幹嘛非得找上狼華。”
??文澤一愣,不解地說:“你怎麽會忽然這麽說?”
??駱賞兒從文澤的手裏抽出自己的手,不大是滋味地說:“她今天攛掇我和你離婚呢,說離婚後把駱氏送還給我,免得以後你不要我了我會老無所依。”
??文澤實在哭笑不得,喻家小姐這又是鬧的哪一出?
??“她大概是覺得自己有十足的把握得到你吧。”駱賞兒抱著臂聳聳肩,故作不以為然地說:“你呢,要不要考慮下?”
??文澤卻說:“她果然沒有腦子。”
??“啊?”她不自覺地添了下唇。
??文澤起身去臥室裏內置的小吧台倒了杯溫開水,然後又走到床邊遞給駱賞兒,說:“給,喝點兒水。”
??她一口渴就添嘴唇,不到嗓子冒煙不會自己去倒,這是生孩子給她留下的後遺症,他得幫著她糾正過來。傻丫頭,不懂得照顧自己怎麽行呢?
??駱賞兒接過水,喝下去,胃裏暖洋洋的。
??文澤繼續說:“也許真像你說的,大概她覺得憑自己的資貌真的可以打動我,然後得到狼華就指日可待了。”
??“不會有點兒太……”駱賞兒端著杯子歪頭揣度著某個詞,然後說:“太自以為是了麽?”
??文澤拿走她手裏的杯子,說:“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不奇怪。”喻俏為了得到爸爸遺囑上的承諾真是煞費苦心,可他怎麽覺得她的不擇手段那麽好笑呢?
??“可是現在該怎麽辦?”駱賞兒糾結了,為了保住駱氏,文澤一定很為難。
??文澤轉過身子,臉上是輕鬆的笑容,他說:“賞兒,你隻需要知道,我不會拿駱氏的生死存亡換取狼華的一時繁盛,這樣就夠了。”
??“我知道啊。那,我能做點什麽?”駱賞兒從床上跪坐起來,說:“我想幫你。”
??“你要做的這件事情最重要,”文澤走過去,捧住她的頭,親在她下意識閉起來的眼瞼上,說:“相信我。”
??一句話,春風化雨。
??文澤在商貿界摸爬滾打這麽多年,陰險的、霸道的、無理的、狠辣的、咄咄逼人的、不給人轉圜餘地的,什麽樣的手段沒見過?棋逢對手,也有種鬥誌和樂趣在裏麵。
??但在文澤的眼睛裏,喻家大小姐玩的這些幼稚把戲就跟蚍蜉撼樹沒兩樣。
??雖然讓他煩心,但實在無聊。
??電話忽然響起來,駱賞兒示意文澤去接。
??文澤看了下來電者,遲疑著接起來。
??兩個人離得那樣近,駱賞兒聽得清晰真切,是史蘭可。
??“小澤,喻俏給我下最後通牒了。”
??文澤看了下駱賞兒,知道這通電話已經不能再走出房門去聽,隻好硬著頭皮說:“我猜到了。”
??“小澤,要不……”
??“可可,”文澤忙打斷她,說:“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但是我不打算那樣做。這樣離譜又自我的人,讓她得逞一次,她就會厚著臉皮玩你第二次。”
??“可是現在駱氏隻剩個破空殼子了!”史蘭可在電話那邊顯然微微動了怒氣,文澤根本就來不及阻止她,就聽她繼續飛快地說:“小澤我可以理解你對賞兒的感情和對駱伯父的許下承諾時就有的責任感,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駱氏根本就不值得他們再堅持了。”
??駱賞兒吃了一驚,駱氏隻剩下個空殼子了?!
??文澤看著駱賞兒眼神滿是抱歉,她卻劈手奪下文澤的電話,說:“可可姐,我是賞兒,你和我說。”
??可可沒有料到通話時駱賞兒就在文澤的身邊,一時有點兒抱歉,愣了許久,才有些為難地說:“這……”
??駱賞兒斜眼看了一下有些沮喪的文澤,繼續對著手機說:“沒關係,可可姐,你說吧,全都告訴我。”不然回頭我也得對文澤嚴刑逼供。
??“駱氏其實早就已經被姚阿姨的弟弟給掏空了,他一直在利用職務之便偷偷地挪用各種項目款。”
??駱賞兒一怔,姚安然固然很有能力,但卻一直不喜歡拋頭露麵,她更希望可以在家照顧爸爸和弟弟,後期幾乎把公司全部的經營大權都交給了自己的娘家的弟弟。
??爸爸出院後雖然恢複不錯,但已經不能再為了公司過度操勞,他覺得姚安強是個人才,又是家裏人,十分信任放心,哪知道他竟然會是這樣的一個人!
??文澤歎了口氣,默默不語。
??駱賞兒一直都知道,駱氏雖然名為狼華名下,可文澤早就把公司的決策和經營大權交還給駱秉恒了,這件事情,其實根本就沒有文澤的錯,他不需要這樣自責的。
??“後來,喻俏一直在打狼華的主意,輾轉知道這個事情後就開始走近姚安強,他已經嗜賭如命、不堪引誘了,大概是喻俏承諾給了他什麽,他輕易地就交出了駱氏醜聞的全部證據,包括重要的內部財務報表。”
??史蘭可說:“我這樣說,賞兒你別不愛聽,我隻是想告訴你實話,駱氏就算在我們的手上也是隻腐爛了的死馬,沒有任何價值,還會把文氏拖下水。我勸小澤迅速整理掉,可他偏偏不聽,駱氏實際上一直是你們家在經營,可這些事情要是真暴露了,去蹲牢房的就得是文澤這個名義上的董事長!”
??駱賞兒的手猛地一哆嗦——
??坐牢!?
??放下手機,駱賞兒特別嚴肅地看著文澤,說:“怎麽你都不說?”
??文澤淡淡地笑了,溫和地說:“我會保住駱氏,我相信我自己,所以賞兒,你也得相信我才行。”
??駱賞兒拚命搖頭,眼睛裏開始盈滿水光,她說:“如果非要保住駱氏的代價是你,那麽我寧願失去駱氏。”
??“賞兒,”文澤不禁動容,他挨在駱賞兒的身邊,摸摸她的頭,說:“我的傻丫頭,要愛情不要麵包麽?可是駱氏對於你和你的家人來講,不僅僅是一種財富,更是家族努力奮鬥過的象征,不是麽?”
??他又說:“我要為了你,保住它。”態度堅決而充滿自信。
??駱賞兒淚盈於睫,拽住他衣服的一角,說:“我不許,我不許你冒一點點的風險。”
??文澤佯裝生氣的樣子,揉亂她的頭發,說:“賞兒不相信我可以做得到?”
??駱賞兒再搖頭,說:“我不知道你做不做得到。”
??好誠實,文澤啞然失笑。
??駱賞兒又問:“公司都這樣了,爸爸知不知道。”
??文澤學著她的樣子,低眉順目,聲音軟儒儒地說:“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有樣學樣,又難過又糾結的表情模仿得煞是到位。
??駱賞兒忍不住破涕而笑,伸手捶了文澤一記:“喂!”
??文澤一把摟住駱賞兒,笑說:“好了好了,乖。爸媽都還不知道。”
??駱賞兒鬆開揪住文澤衣服的手,那裏皺巴巴的,還有一大塊汗漬。
??文澤和煦如春風般的聲音從頭頂上方傳來,他說:“我已經想到辦法了,交給我,嗯?”
??……
??作者有話要說:下一章的更新在4號,
??╭╮
書屋小說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