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一章 流產,性命垂危
蘇梁淺和謝雲弈還有季無羨對視了眼,腦海裏的第一反應就是,夜傅銘的計劃開始了。
謝雲弈神色因擔憂而變的凝重,季無羨脫口就道:“蘇傾楣出事,你不去找大夫,找蘇妹妹有什麽用?她不是大夫,不會治病,而且這是在蕭家,你要找找你家侯爺去,或者你家夫人,我們有事,急著趕回去呢!”
季無羨覺得,夜傅銘的計劃,應該是利用蘇傾楣的事,將蘇梁淺吸引過去,隻要他們不配合,這就回去,夜傅銘的計劃就失敗落空了。
那人在季無羨的話後,並沒有死心,著急又憤怒道:“縣主可是表小姐的親姐姐啊,這也太沒人情味了吧!”
季無羨看他這樣的態度,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懷疑,咄咄道:“誰知道你說的話是真是假,你是侯府的下人嗎?你到底是什麽人?有什麽目的居心?我們憑什麽相信你的話?”
沈大夫人見橫衝直撞出來一人,就說蘇傾楣出事,且點名讓蘇梁淺去,心中就生出了懷疑,季無羨的質疑,更讓她覺得不對勁,她看向蘇梁淺,見她沉著臉,斂眉思量,便知道有異。
“淺兒,你外祖母還在家中等著我們呢。”
蘇梁淺思來想去,她覺得這應該就是夜傅銘的計劃,但是她又覺得,如果隻是這樣,未免太過簡單直接了些。
夜傅銘多疑,彎彎繞繞也多,也因此,他的計劃,也應該是九曲十八彎的,不是這種可以直接看出目的的。
蘇梁淺聽到沈大夫人叫自己,醒過神來,她抬頭看向沈大夫人,哦了聲,隨後看著那著急忙慌的丫鬟道:“我去請大夫。”
“大小姐!”
蘇梁淺抬腳沒走幾步,就又被一道聲音叫住,不同於之前,這是個熟人,她聲音慌亂,帶著很重的顫音,甚至是哭腔,且很快跪著攔在了她麵前。
她似乎是腿軟,跪的很急促,咚的一聲,是伺候蘇傾楣多年的李嬤嬤。
“出什麽事了?”
李嬤嬤臉上都是淚水,手上和衣服上都有血跡,哭著道:“小——小姐……”
蘇梁淺看她這樣子,心中明白,蘇傾楣的情況,可能真的很危急。
李嬤嬤用力咽了咽,繼續道:“小姐她肚子裏的孩子保不住了,現在情況很不好,大——大小姐——”
“我就說了,表小姐出事了吧,現在你們相信了吧?”
之前的小丫鬟,在這時候說風涼話。
蘇梁淺抿了抿唇,並沒有太久的遲疑,很快開口道:“季無羨,你去將這事告訴蕭侯爺和七皇子,悄悄的說,別驚動其他人。”
大喜的日子,蘇傾楣這事顯然是極其不吉利的,太多人知道,對昭檬公主也不好。
“秋靈,你盯緊這丫鬟,疾風,你速度出去找大夫。李嬤嬤,你起來帶路,大舅母,季夫人,你們和我一起!”
“淺兒!”
事情緊急,季無羨在蘇梁淺讓他去通知蕭鎮海和夜傅銘的第一時間,就前去宴客廳了,異口同聲持反對意見的是謝雲弈和沈大夫人。
在謝雲弈看來,蘇傾楣死就死了,死不足惜,但是蘇梁淺不能有任何閃失,哪怕是少一根頭發都不行。
蘇梁淺看著謝雲弈,“不管怎麽說,她都是我妹妹!”
蘇梁淺在說這句話時,心裏也沒將蘇傾楣當成妹妹,她的意思是,蘇傾楣是她妹妹,她明知道她出了這樣性命攸關的事卻置之不顧的話,那就會被認為是冷血無情的人。
她不在意名聲,也不在意那些不相幹的人怎麽議論自己,但是現在這當口,她還是需要一個好名聲的,所以她不能就這樣丟下蘇傾楣不管。
謝雲弈明白蘇梁淺的意思,他當然明白,妥協。
“我和你一起去。”
“可以一起,但是你就在院外等著。”
兩人商定好,李嬤嬤已經起身,在前麵小跑著,領著蘇梁淺往蘇傾楣院子的方向走,蘇梁淺在後麵跟著。
“我白日見她的時候,不都還好好的嗎?怎麽突然就出事了?”
蘇傾楣肚子裏麵的孩子已經快六個月了,這時候胎兒幾乎已經成形,胎位是很穩的,不像前三個月,會突然流產。
“老奴,老奴也不知道啊,她晚上用了晚膳後,在院子裏走了一圈,二小姐最近的胃口都不是很好,尤其是今天,就吃了幾口,回房間的時候還好好的,坐了會,突然就說肚子不舒服,然後就開始流血了,那血越流越多,老奴都慌了。”
李嬤嬤說話是利索了,不會像之前那樣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人還是很慌亂,顫音很重。
“今天可是二公子和公主大喜的日子,怎麽就?府裏的下人都在花廳,老奴跑了半天都沒見著人,剛好撞上大小姐您了。”
李嬤嬤還是很擔心緊張的,蘇傾楣肚子裏的這個孩子,可是皇上說要保下的啊,現在好端端的沒了,還是在蕭家辦喜事的這天沒的,李嬤嬤想著鬧心心慌,也替蘇傾楣憂慮。
本來蕭夫人對蘇傾楣就不待見,這事後,估計更有話在蕭鎮海麵前排擠挑唆了。
“你再想想,還有沒有其他的什麽異常。”
李嬤嬤亂的很,都有些六神無主了,根本就想不起來,哭著在那灑淚搖頭,蘇梁淺見是問不出什麽的,也就沒再問。
蘇傾楣住著的院子,位置挺好的,但是距離今天設宴的花廳還是有些遠,在距離院子還有些距離的時候,蘇傾楣院子所在的方向,忽然發出一聲痛苦慘烈的尖叫,其後就是斷斷續續的,李嬤嬤哭出了聲,催促幾個人加快速度。
蘇梁淺到院外的時候,蘇傾楣呻吟未止,依舊是斷斷續續的,但是聲音小了許多,透著說不出的虛弱。
院門是開著的,蘇梁淺走到門口的時候,就見正對著蘇傾楣所在房間的房門敞開著,不住有丫鬟婆子進進出出,她們手裏端著鐵盤子,那盤子的水都是鮮紅的,也不知是血多一點,還是水多一點,看的人是觸目驚心。
“怎麽流這麽多的血?”
季夫人訝異的說了句,沈大夫人跟著就道:“這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
不說蘇傾楣就是下身流血導致流產,這就是身上其他地方受了傷,流了這麽多血,這孩子也未必能保得住。
蘇梁淺一腳已經進了院,看著謝雲弈,擰著眉堅定道:“你就在外麵等著,不許進去!”
季夫人隨即就道:“對對對,小謝你是個大男人,這東西,太髒了,晦氣!”
這要蘇梁淺生孩子,季夫人不會攔著,但是蘇傾楣流產落胎,這算什麽事?在季夫人看來,簡直就是髒了謝雲弈的眼。
蘇梁淺叮囑完,裏麵蘇傾楣又發出一聲痛哭的慘叫,她幾步進了房間。
房間用屏風隔著,一路都是濕漉漉的,水和血混在一起,血腥味很重,就是大門和窗戶都敞開著,那味道還是濃鬱的很,讓人不適的作嘔。
蘇傾楣床邊圍著好幾個下人,給她擦血呢,沒幾下,白色的紗布就被染紅了,她床上的東西,都被血,床邊附近都是血水,她這已經不是流產,簡直就是血崩,蘇梁淺看著,都覺得情況不妙極了。
如果不能及時止血,不單單是那個孩子,蘇傾楣的性命都堪憂。
這還真是符合夜傅銘一貫的行事作風,一出手,就要兩個人的性命。
沈大夫人和季夫人是吃了一驚,也嚇了一跳,見蘇梁淺還要進去,拽住她,“你進去做什麽?等蕭家的人到了再說。”
“畢竟姐妹一場,我看看去。”
蘇梁淺說著,就掙開了沈大夫人進了屏風裏麵。
房間裏點著燈,尤其是床邊,比外麵更加明亮。
蘇傾楣因為失血過多,臉色蒼白,嘴唇也是,沒有一點血色,就和個假人似的,在燈光下,距離稍稍近些,看著都瘮得慌。
剛剛她那幾聲大聲的慘叫,應該就是一下出血好多,讓她身體極度的不適造成的,而現在,蘇傾楣已經陷入了半昏迷的狀態。
李嬤嬤早已經是六神無主了,不住的叫著小姐小姐,都不知道怎麽辦才好了。
蘇梁淺走到蘇傾楣床頭的位置,低著身,把脈看眼睛,仔細檢查了一番,看著李嬤嬤命令道:“拿紙筆來,我寫個方子!”
李嬤嬤聽說蘇梁淺要寫方子,懵了懵,都沒反應過來,沈大夫人快步走到她麵前,“你什麽都不懂,別亂來!”
蘇傾楣現在這情況,看著就凶多吉少。
蘇梁淺身為姐姐,人過來了,看一眼口頭關心幾句就算盡到心意了,外人也不會因此說什麽,但如果蘇梁淺要寫方子開藥,還給蘇傾楣喝下去的話,這出了什麽事,就她和蘇傾楣的關係,很有可能所有的罪責都到蘇梁淺身上,跳到黃河都洗不清的那種。
為蘇傾楣冒這樣的風險,太不值了。
蘇梁淺看著沈大夫人還有走進來的季夫人解釋道:“我先寫方子,一式兩份,抓藥煎藥都要時間,到時候秋靈和蕭家請的大夫應該都到了,拿單子給他們過目,如果沒問題,再給蘇傾楣喝下,她現在這樣子,再拖下去,自己性命都堪憂。”
蘇梁淺稍頓了片刻,看著李嬤嬤繼續道:“我在雲州的時候,有一次意外碰到這種情況,當時看過出診的大夫寫的方子,他是當地一個很有聲望的老大夫,我記性好,留心就記了下來,我寫給你,你找信得過的人去抓藥熬藥,等大夫到了,再由他們決定,能不能給蘇傾楣服下。”
要蘇梁淺說她會醫術,這方子是她寫的,李嬤嬤還會遲疑,但聽她說是當地一個很有聲望的老大夫,而且蘇梁淺隻讓抓藥熬藥,真正喂的話是要經過大夫同意的,當即覺得妥當。
李嬤嬤再不遲疑,當即就去拿筆和紙,蘇梁淺以最快的速度寫好了方子,李嬤嬤出去了一趟,找人抓藥熬藥去了。
她並沒有離開太久,吩咐完事情,很快就回來了。
蘇梁淺才進去沒一會,她感觸敏銳,她覺得,蘇傾楣的生息,都更弱了。
她自小嬌養,本來就不是個能扛的人,現在又流了這麽多血,身體還承受著莫大的痛苦,哪裏說熬就能熬的住的?
“你們都下去。”
蘇梁淺看著那幾個給蘇傾楣擦血的丫鬟,冷著臉命令,被她盯著的幾個人有些發怔,隨後看向李嬤嬤,蘇梁淺見李嬤嬤發怔,用不容置喙的口吻道:“她們在這裏隻擦血又不止血,根本就沒用,越擦越多,你讓她們下去,大夫應該馬上就到了!”
李嬤嬤看蘇梁淺,就好像魔怔似的,不受控製的聽從了她的命令,讓丫鬟離開了。
那幾個人,已經是一身的血,自己都要作嘔了,隻是來不及顧忌這些,現在可以不應負任何責任的離開,她們是求之不得。
蘇梁淺知道李嬤嬤忠心,對蘇傾楣也很愛重,她開口讓其他人下去,卻不會在這個時候,讓李嬤嬤離開。
床上都是血,根本就不能坐人,這麽近的距離,那濃重的血腥味衝的人腦袋都發昏,蘇梁淺讓李嬤嬤搬了條凳子,放在床邊,自己坐下。
“蘇傾楣,蘇傾楣。”
蘇梁淺一遍遍的叫著蘇傾楣的名字,手打在她的臉上,她下手並不輕,但是蘇傾楣似乎已經陷入了昏迷狀態,沒有反應。
“我知道,你還是能聽到我的聲音的,夜傅銘還真是狠,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是一屍兩命,你也不甘心就這樣死了吧,你要不想就這樣便宜他,那就熬過去。”
誠如蘇梁淺所言,蘇傾楣是昏死過去,但是意識還是清醒的。
蘇梁淺手打在她臉上,她能感覺得到,能感知到疼痛,她也能聽到蘇梁淺說的話,但就是不能回應,身上尤其是腹部的痛處,讓她簡直想一死了之,想要回應卻無能為力。
夜傅銘,竟然是夜傅銘害得她,但是她憑什麽相信蘇梁淺?
不管是不是夜傅銘,肯定是有人要害她,她不能就這樣算了。
李嬤嬤聽著蘇梁淺說的話,震驚無比,更難以置信。
七皇子,這是七皇子做的?
李嬤嬤想要替夜傅銘說幾句話,斥責蘇梁淺挑撥離間,甚至懷疑這所有的一切都是蘇梁淺所為,但是她的喉嚨就像被堵住似的,說不出話來。
最近這段時間,蘇梁淺和蘇傾楣並沒有接觸過,當然,她要想下毒什麽的,也不是不能夠,但是蘇傾楣身邊都有大夫,李嬤嬤覺得蘇梁淺不可能做到天衣無縫,還有更重要的一點,蘇梁淺似乎並沒有這樣做的必要。
要不是她,蘇傾楣這個孩子早沒了。
難道真的是七皇子?
李嬤嬤心裏發寒,不由打了個寒顫。
蘇梁淺各種分析,李嬤嬤越聽她的話越是覺得,這就是夜傅銘所為。
他以前是備受打壓的七皇子,李嬤嬤還幻想著他能看在蕭家的份上,和蘇傾楣相敬如賓,最近這段時間,夜傅銘春風得意,李嬤嬤心裏是既盼著他和蘇傾楣好,又更加的提心吊膽。
夜傅銘現在是明王,是眾多皇子中唯一的親王,蘇傾楣和她肚子裏的孩子,就是她光明前途最大的汙點和絆腳石。
李嬤嬤沒質問蘇梁淺,是因為她覺得有下手的目的和立場。
“還有你母親,雖然她的死或多或少和我有點關係,但真正害死她的人是七皇子,你要是不相信的話,可以等醒過來後,去問你舅舅,或者是你兩個表哥。”
李嬤嬤聽著蘇梁淺的話,腿一軟,靠在了床板上,臉色難看。
她不相信蘇梁淺,也不想相信,但她既然敢提出讓蘇傾楣向蕭鎮海他們尋求真相,可見這件事的真實性。
如果真的是夜傅銘,李嬤嬤簡直不敢往下想。
她在想到自己一直以來,在蘇傾楣和夜傅銘事情上的態度,心裏都發虛發慌。
蘇梁淺還說著話的時候,外麵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蘇梁淺停止了說話,但是並沒有起來,扭頭,是蕭有望和蕭夫人。
蘇梁淺見是蕭有望,並不意外。
蘇傾楣現在情況不明,她的事情,不宜對外宣揚,今天那麽多的貴賓,蕭鎮海這時候不管是出於什麽事離開,都是怠慢,容易得罪人,也會讓人猜疑。
蕭有望倒是沒有那麽多的避忌,直接進了屋,他看著床上的蘇傾楣,眉頭打結,問:“什麽情況?”
蕭有望並沒有慌亂,口氣略有幾分著急,還是有幾分擔心的。
蕭燕走了才沒多久,蕭鎮海到現在還沒從對她自責的情緒裏麵完全走出來,蘇傾楣要這時候也發生了什麽意外,蕭鎮海多少都會有些承受不住。
不管從哪方麵考慮,蕭有望都不希望蘇傾楣在這時候出事。
“七皇子呢?他不知道蘇傾楣已經出事了嗎?”
蕭有望惱火道:“他才不會管她的死活,他巴不得她和她肚子裏麵的孩子早點死,那樣的話,那件事才有可能被淡忘!”
蘇梁淺說的話,李嬤嬤和蘇傾楣可能會不相信,但是蕭有望說的,她們卻是信任的,李嬤嬤腿軟,啪嗒直接坐在了血泊裏麵。
“大夫呢?人呢?你們都是死的嗎,事情都發生這麽久了,都不知道去找大夫!”
蕭有望脾氣暴躁衝著李嬤嬤發火。
“我已經讓疾風去請了。”
蘇梁淺站起來道。
她遇事不喜歡對下人動氣,也有點看不下去別人對下人動怒遷怒,畢竟下人就是下人,他們要處事能那麽周全的話,那還是下人嗎?
“應該就快到了,你找大夫了嗎?沒找的話,現在讓人去請,找人進宮向皇上請太醫。”
蕭有望相信蘇梁淺,另外請大夫,他覺得並沒有必要,不過他知道,蘇梁淺提出來,必然是有她的顧慮,還是依著她的意思,將府醫請了過來,同時又找了蕭鎮海的隨身進宮。
說是向皇上請太醫,這隻是個由頭,更多的是試探皇上的口風,同時盡量撇清蕭家在這件事情上的責任。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你怎麽會在這裏?”
蕭有望進來後,繼續詢問蘇梁淺自己心頭的疑惑。
“這事晚點再說。”
一時半會的說不清,蘇梁淺並不是很想在這時候多解釋。
說曹操曹操就到。
疾風的速度很快,蘇梁淺和蕭有望靜默不過片刻,就已經有大夫到了,而且還不止一個。
那幾個大夫進屋後,看到這樣的場麵,都是連連皺眉,看到床上的蘇傾楣時,更是一臉的愁色。
蕭有望也顧不得詢問,第一時間就是讓他們替蘇傾楣診治。
蘇梁淺見大夫都到了,這裏也沒她什麽事了,離開了屋子。
剛出門,就見謝雲弈站在院門口,還有季無羨,兩人似乎是在說著些什麽。
謝雲弈在蘇梁淺出門的第一時間就看到了她,抬腳進了院,蘇梁淺快步向她走去,隔著些距離,謝雲弈和季無羨都聞到了蘇梁淺身上的血腥氣。
“夜傅銘下手挺狠,孩子已經沒了,蘇傾楣就算是搶救回來,今後估計也難再有孕。”
懷孕流產,還流了那麽多的血,蘇傾楣身體肯定會有很嚴重的損傷。
蘇梁淺看著謝雲弈,隻是很冷靜客觀的陳述這件事,並沒有太多的情感。
上輩子是對她,這輩子是他口中愛著的蘇傾楣,現在親眼看到蘇傾楣這個下場,蘇梁淺可以肯定,夜傅銘從頭到尾愛的,就隻有他自己。
“我在這裏和你們一起,你們也別進去了,血腥味很重。”
季無羨嫌惡的擰著眉,就算蘇梁淺不出來,他也是不會進去的。
“你冷不冷?”
蘇梁淺回想起自己剛剛看到的那麽多血,不寒而栗,她抿著唇,微微的笑著看向謝雲弈,搖了搖頭,“本來有點,看到你就不怎麽冷了。”
又被酸了一把的季無羨,默默的掬了把辛酸淚。
“會在這裏呆挺久的嗎?”
蘇梁淺想了想,點頭,“等會蕭鎮海他們來了,我看看情況,要不要將這事告訴昭檬公主。”
雖然這事和昭檬公主無關,但既然是夜傅銘的陰謀,蘇梁淺覺得她還是有知道的必要的。
謝雲弈聞言沒有說話,轉身吩咐疾風,過了沒多久,疾風回來的時候,身上多了兩件大衣,謝雲弈分別給蘇梁淺和自己披上,無聲的昭示著自己對蘇梁淺的關心,還有她留下來,他也要跟著一起的態度,不給蘇梁淺開口讓他提前回去的機會。
蘇梁淺見他勸不動,調頭又去找沈大夫人她們。
“我們都不回去,外祖母在家肯定會不安心,您先回去,讓外祖母放心,我晚點就回去,這裏有謝雲弈和季無羨,不會有什麽事。”
沈大夫人依舊不肯,但也做出了讓步,“晚點等酒宴結束,蕭鎮海他們來了再說。”
疾風請來的大夫沒多久,蕭有望請的府醫也到了。
臨近過年,可以說是一年當中最冷的時候,在院子裏根本就站不住,蘇梁淺一眾人找了個房間躲風。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們呆著的房間,房門被推開。
蕭有望推門而入,帶起了一陣寒風,他神色冷凝,緩緩走了進去,還不忘將門關上。
不消問,看他的樣子就知道,蘇傾楣的情況不會好。
“大夫說,你寫的那個方子,是很好的止血的方子,我又讓人去庫房拿了上等的人參切成參片給她含在了嘴巴裏麵,藥已經給她喝下了,如果成效好的話,血應該差不多就能止住了,能不能熬的過去,就看她自己的了。”
蕭有望說這話時,有些沮喪。
他說的,都是能說的,還有就是,蘇傾楣今後應該不能再生育了,隻是這樣的事,蕭有望自然不會在這時候堂而皇之的說出來。
“父親他們那邊的酒宴,應該也快結束了。”
“我們不想趕上人潮,你父親和你母親一敬了酒,我們就動身離開了,走出設宴的花廳沒多久,有你家的下人衝出來,說蘇傾楣出大事了,讓我過來看看,因為時間太過趕巧,我擔心會是什麽陰謀沒相信,後來李嬤嬤過來了,我才知道真的出事了。我覺得那個下人不對勁,一直讓秋靈盯著,你想要知道什麽,自己去審。”
普通人家辦酒席,大家都是吃完了就走,並不會久留,但是像蕭鎮海這樣的,很多人都是帶著目的的,需要結交應酬,走的都比較遲。
蘇梁淺和蕭有望又說了好一會兒的話。
夜,已經有些深了,外麵,寒風凜冽,原本隱隱約約還是能聽到嘈雜喧囂聲的,漸漸的都安靜了下來,最後漸漸的歸於某種平靜。
這種平靜持續沒一會,外麵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那步子又快又急,呼吸也是。
“蕭鎮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