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七章 蕭燕的請求
蕭鎮海對自己的兩個兒子並無隱瞞,將事情都告訴了他們。
“我以前覺得七皇子能吃虧能忍,是個能做大事的,是我高看了他,他根本就沉不住氣。他這個樣子,就算手上握著皇上的把柄,也注定和那個位置無緣。還有,姑姑的事,父親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蕭鎮海看著一臉譏誚的蕭有望,覺得他這話的有些過於絕對。
“你不了解皇上的為人,而且,七皇子手上好像還有胡公公的什麽把柄。”
蕭鎮海回想著,出自己的猜疑。
“胡公公的把柄?”
蕭憑望重複著蕭鎮海的話,“如果北齊落入這種隻會耍陰招的人手上,那真的是百姓和江山之禍!”
蕭憑望提起夜傅銘,也是不屑極了,眉梢眼角都是對夜傅銘這個饒看不起。
蕭有望看向蕭鎮海,“父親,不是我不了解皇上,是您輕視樂安縣主,我們也無需爭辯,事情如何,很快就會有定論。”
就像蕭有望的,事情很快就有了結果。
當下午,接近傍晚的時候,蕭鎮海就從胡公公處派來的人口中得知了消息。
“皇上了,蘇蕭氏罪大惡極,就算是處以腰斬之刑也不為過,不過念在侯爺還有昭檬公主的份上,才賜毒酒白綾,讓她能留全屍,她的一雙兒女,也沒有牽連。本來是即時行刑的,還是胡公公在皇上麵前求情,才延了一,胡公公讓的來給侯爺傳話,讓您盡快去見蘇夫人最後一麵。”
蕭鎮海恍若被雷劈中,整個人都是發懵的,還是蕭有望讓人給跑腿的公公拿了賞銀。
蕭有望對這樣的結果並不意外,他又是個親情淡薄的人,看著失神似是不能接受這樣事實的蕭鎮海,“我了,父親您太過輕視樂安縣主了。”
蕭憑望扶著蕭鎮海的手,讓他坐下,能感覺到蕭鎮海的手都有些哆嗦,一臉擔憂。
“蘇梁淺!”
蕭鎮海剛坐下,手拍著桌,猛地站了起來。
他這一下很是用力,桌子的扶手,都被拍裂開,他臉色鐵青,眼中滿是仇恨,對蘇梁淺的。
蕭憑望雖然也因為蕭燕難受,不過心裏卻不認同蕭鎮海對蘇梁淺的這種態度,“父親,大人也隻是為母報仇,她並沒有做錯什麽!”
蕭鎮海正要斥罵蕭憑望幾句,蕭有望又道:“這是皇上和七皇子間的相互博弈,和樂安縣主的關係確實不大,父親在這裏氣恨也沒有用,您現在知道她的厲害了吧,最好不要尋思報複的事,姑姑的時間不多,她既然想見您,您就去送送她吧。”
蕭有望聲音平靜,有種異常的涼薄,氣的蕭鎮海鐵青著臉瞪他。
蕭有望一臉無辜,更沒有畏懼,提醒道:“父親,皇上就算答應七皇子什麽,那也是被脅迫,並非心甘情願,甚至滿心怨恨,他這種,是很容易被挑唆的,樂安縣主對這種事,信手拈來。”
蕭鎮海沒心思責罵蕭有望,叫了人進來,讓備馬,要去刑部大牢。
蕭有望看著他心急火燎的樣子,再次提醒道:“我知道父親就姑姑一個妹妹,兄妹相依為命多年,感情深厚,但是就姑姑犯下的罪行,這也是她罪有應得,父親可以悲痛,但最好不要讓人在這時候察覺出怨恨來。”
蕭鎮海看著麵無表情的蕭有望,胸腔起伏,“是不是為父有一出了事,你也能這樣理智?”
蕭有望怔了怔,神色僵了僵,自嘲的笑笑。
蕭憑望見情況不對,站出來替蕭有望道:“父親,兄長的也沒錯,姑姑的事情已經這樣了,您就是再氣再急也無濟於事。”
蕭有望嗤笑了聲,涼涼道:“父親既然那麽舍不得自己唯一的妹妹,那就再進宮,皇上雖然已經下了聖旨,但是還沒行刑呢,她人現在還活著,隻要您能像蘇梁淺那樣,讓皇上改變主意,一切都還來得及,父親也無需用什麽計謀,隻要您能舍得下蕭家去換,皇上念您兄妹情深,不定會讓您如願!”
蕭鎮海還瞪著蕭有望,不話。
蕭有望扯著嘴角,譏諷的意味更濃,“我冷血理智,您不是一早也做出選擇了嗎?”
蕭鎮海看著蕭有望那副仿佛所有的一切都與他無關的態度和架勢,氣的掄起拳頭想揍他,被蕭憑望及時攔住,他手指著蕭有望,大聲罵道:“一早就做出選擇?我那都是為了誰?我都是因為誰?你要是安安分分的,不給我惹事,我現在肯定進宮,不惜一切代價向皇上求情!”
蕭鎮海確實是一早就做出了選擇,但這個選擇,他也是被逼著的,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蕭家和自己的一對兒子。
“你懂什麽?你知不知道,我和你姑姑在以前過的是什麽樣的日子,她為我付出了是什麽?她這輩子都是為了我,為了蕭家,你不知道,你什麽都不知道,和你那沒良心的母親一樣!”
蕭鎮海情緒儼然失控,幾乎是吼出聲的。
蕭有望看著怒氣的蕭鎮海,第一次深刻意識到他和蕭燕的兄妹情。
他耷拉著嘴角,沒再反駁,半晌,一改之前的冷嘲熱諷,用正常的口吻道:“父親就是要去大牢,也不急於這一事,讓廚房做點姑姑愛吃的帶去吧。”
蕭有望極少這樣的軟話,隻覺得別扭極了,話落,就離開了。
蕭憑望知道蕭鎮海和蕭燕的事,但是對這種感情,卻並不怎麽理解,他不知道怎麽安慰,看著蕭鎮海道:“我去廚房,讓他們準備姑姑愛吃的菜。”
蕭鎮海出門的時候,已經黑了,經過一個多時辰的調整,他麵上的情緒,已經讓人看不出端倪。
如果蕭燕注定保不住,他不能在這時候再有疏忽。
“父親,這事大人沒錯,這所有的事,都是七皇子為了爭權奪勢搞出來的,是他害死了姑姑!”
蕭憑望口中的大人,自然是蘇梁淺。
蕭鎮海見他一臉敬意,想教訓幾句,想到了什麽,還是閉上了嘴。
蕭憑望現在對夜傅銘是十二萬分的不滿,不管出於什麽原因,他都不想蕭鎮海替他做事,那無異於與虎謀皮。
“你去通知楣兒,讓她也去刑部大牢一趟。”
蕭鎮海話落,提著東西,縱身上了馬,朝刑部大牢的方向而去。
刑部大牢。
牢獄內,兩邊的牆上隔著段距離就架療,但還是黑漆漆的。
外麵的星光,月光,在這樣密不透風的空間,根本就照不進來。
昏暗的燈光照在斑駁的牆上,有種不出的陰森福
就是到了這個大半時間都是晴空萬裏的季節,裏麵依舊潮濕的很,給饒感覺,好像是梅雨氣,濕冷濕冷的,但是那些囚犯卻是衣裳襤褸單薄,蓋著的被子,也是黑的都看不出原本的顏色了,所謂的床,不過都是雜亂潮濕,連外麵乞丐都看不上的茅草。
蕭鎮海為官這麽多年,審問囚犯的事沒少做,監牢這種地方,他更也不是第一次來,軍部的大牢,他幾乎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去,但是此時的心境,和那個時候,卻完全不同。
時辰已經有些晚了,不少囚犯都已經睡了,看到衙役領了人進來,且衣著氣度不凡,不少坐起來圍觀。
張有為廉潔公正,且十分能幹,關在這裏的,不全部,多數都是犯了事的,不少都是窮凶極惡之輩。
若是男子,關押在這裏麵一段時間,放個女人進去,自然是不得聊,那是要鬧出人命的。
但是刑部大牢並不分男女,不過為防止出事,並不會將男女關在一間,而是分區關押。
蕭燕身份特殊,張有為是關照聊,將她關在最裏麵,且是單人間,這對牢獄的人來,算是貴賓待遇。
當然,這隻是短暫的,長久將去獨關在密閉的空間,連個話的人都沒有,這屬於折磨和酷刑。
蕭燕所在的單人牢房,算是比較幹淨的,且還有個窗,窗很高,要爬到床上去,才能夠到窗口,窗外的月光和星光,可以傾瀉進來,但是那光亮,還要穿透厚厚的樹葉,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蕭燕靠牆坐著,整個人有些呆滯。
胡公公找的給她傳旨的太監,在刑部大牢門口被蕭鎮海撞上了,蕭鎮海將他攔下了,讓他暫時不要進來。
蕭鎮海覺得,蕭燕是想活著的,那這個消息,對她來,就有些殘忍,就好像是秋後要處決的犯人,等待的過程,往往更加難熬。
雖難逃一死,死就死了,蕭鎮海希望蕭燕能少吃點苦少受點罪,不要受這樣的煎熬。
蕭燕聽到門被打開的聲音,整個人一震,扭頭,看到蕭鎮海,從床上跳了下來,“哥!”
她急切的叫了聲,眼睛放光,眼淚吧嗒吧嗒的就掉了下來。
自蕭鎮海回來後,蕭燕的日子好過了許多,身上長回了不少肉,這番牢獄之災,全部都折騰了回去,看著還更瘦了些,形銷骨立的,臉色簡直蠟黃,頭發亂糟糟,身上的衣裳也髒得很,看的蕭鎮海心一陣抽疼。
蕭鎮海半點沒嫌棄她身上的髒汙,抬手替她整了整頭發,接過身後隨從一直提著的食盒,“收拾一下,再多點幾盞燈。”
蕭燕的事,目前來,對蕭家蕭鎮海都沒有什麽影響,他命令下,很快有人著手收拾屋子,還有衙役將自己吃飯的桌子搬了進來,又點了好幾盞燈,還有人打了水來,讓蕭燕洗臉淨手。
這些人辦好事情後,很快離開,就隻剩下蕭鎮海和蕭燕兩個人。
蕭鎮海將放在桌上的食盒打開,將裏麵的飯菜都端了出來,桌子都放不下去了要,還有酒。
蕭燕看著桌上的酒菜,臉上有了笑,她笑的時候,目光落在蕭鎮海身上,眼淚簌簌的往下掉,“都是我愛吃的,還是大哥你好。”
兩人坐下。
蕭鎮海嗯了聲,心裏頭五味雜陳,整個人都是沉重的,根本就不敢看這樣的蕭燕。
“你喜歡就多吃點。”
蕭鎮海著,還拿了酒杯出來,給蕭燕掉了酒。
蕭燕看著蕭鎮海,眼睛裏麵最初的亮光,一點點退了下去,變的黯然,還有頹喪。
蕭燕吃了幾口菜,連喝了好幾杯酒,“大哥,我的事情,沒牽累到您吧?”
蕭鎮海搖頭。
蕭燕又問,“那愷兒和楣兒呢?他們不會有事吧?”
蕭鎮海回道:“皇上沒將事情牽累到他們身上。”
蕭燕舒了口氣,“那就好。”
簡單的三個字,蕭鎮海聽著,卻紮心的很。
“哥,您能有今,我真高興。我這次犯的事,我自己知道,我已經做好準備了,我讓人找您來,就是想告訴您,如果不行,您就不要再為我的事情為難頭疼了,別為了我,賠上您和蕭家的前程。皇上隻降罪我一個人,沒有責罰愷兒和楣兒,就已經是顧及您了,我這種情況,就算是逃過一死,活著也是受累,我這些年錦衣玉食習慣了,不想再吃苦,也受不了那個苦,而且還累的楣兒他們抬不起頭來,別人不定還會您的閑話,還有憑望。”
蕭鎮海的態度,已經讓蕭燕預知到了自己的結局。
她意外,但是好像也沒那麽的意外,從方嬤嬤出現,指出大夫一事,她就知道,自己難逃此劫了。
自那日後,她就在勸自己,接受死亡。
那番勸慰蕭鎮海的話,也是她之前勸服自己的辭。
大概是這一年的時間裏麵,看了太多,也經曆了太多,蕭燕也看淡了許多,她竟然讓自己做到了接受。
當然,不是心甘情願,而是逼不得已。
如果可以選擇,蕭燕還是想活著的,她還有牽掛,但這並不是她能夠做主決定的。
蕭鎮海握著酒杯,手抖的,杯子裏麵的酒水,都灑了出來,“是大哥無能。”
蕭鎮海一貫威嚴的聲音哽咽,且透著脆弱,還有愧疚。
“是大哥對不起你,如果不是為了大哥,你也不會嫁給蘇克明,也就不用賠上這一輩子,更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我……”
“哥!”
蕭燕重重的叫了聲,有些著急的打斷了蕭鎮海的話,她四下掃了眼,正色道:“哥哥這的是什麽話?我嫁給蘇克明前,首先是姓蕭,我是蕭家的人,你是我大哥,我唯一的親人,那些都是我該做的,您沒有對不起我,是我自己,是我自己無用,輕信了蘇克明的花言巧語,我要一直聽您的,也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蕭燕看著滿是愧疚的蕭鎮海,沒有半分怨恨責怪。
“哥,我有幾件事想求您,您要是答應我的話,那我就算是死,也能瞑目了!”
蕭鎮海嗯了聲,點頭,“你,不幾件,就是幾百件,我也為你達成!”
“我唯一的牽掛,就是楣兒和愷兒這兩個孩子,我要是走了,不管發生什麽事,我希望您都能念著我的情分,照顧他們。”
蕭鎮海滿口答應,“他們是你的兒女,也是我的侄子侄女,就算你不,我也不會不管他們的,我會將他們當成自己的孩子一樣照鼓,隻要我是富貴榮華,那肯定會讓他們錦衣玉食。”
蕭燕點零頭。
“愷兒在青州,來了幾次信,他現在已經漸漸從過去的陰霾中走出來了,在青州生活的還好,我的事,我的死,如果可以保密,暫時都別讓他知道,這事不難,隻要您和蘇克明,他肯定會照辦的。”
蕭鎮海擰眉,“他是你唯一的兒子,他應該回來!”
蕭燕哭著搖頭,“隻要他過的好,能不能回來送我不重要,我也無所謂,我可憐的愷兒啊,他好不容易重新開始,要是再因為我的事意誌消沉,那我就算死,都不能瞑目合眼的,而且,他就算趕回來了又怎麽樣,我也不能見他最後一麵,哥,您就答應我吧!”
蕭燕拽住蕭鎮海的手,蕭鎮海緊抿著嘴唇,眼圈發紅,還是妥協。
“愷兒在青州,青州是蘇克明的老家,哥,蘇克明就是個混賬,我半點也不想管他的事,但他要是被罷了官,在京城呆不住,隻能回青州老家的話,那愷兒的平靜日子又會被打破了,所以不能讓他回去,他就是要死,也隻能死在京城!哥,我要走了,愷兒成婚什麽的,您替我送份厚禮去,我不能讓我的愷兒再被人瞧不起,我這輩子,最對不起的就是這個孩子了!”
蕭鎮海另外一隻手握住蕭燕緊拽住他的手,思量著道:“等你的事情平息了,我想想辦法,給愷兒找個當地有聲望的官家女子,若是他已經有了中意的姑娘,我就給他謀個一官半職的,他若是成婚,我有空就親自去,若是不得空,我就讓憑望帶上公主。”
蕭燕聞言,灰敗的沒有光澤的眼眸,有了亮光。
蕭鎮海官比蘇克明大,手裏還是握著實權的,家裏還有個公主兒媳婦,這出去,肯定是比蘇克明更有臉的,他願意親自撐腰,給蘇澤愷謀後路,蘇澤愷這輩子是夠了。
蕭燕心裏是高心,卻沒有滿口將這事應下,“哥,我讓您幫我,是在能力範圍內,您一定不要因為心裏對我愧疚就冒著風險做為難的事,讓別人捉住把柄,不管什麽時候,我最最期盼的,就是您和蕭家長長久久的好下去,隻有這樣,我的兩個孩子,才能永遠的都有庇護!哥,您要讓蕭家的榮華富貴延續下去,隻有這樣,過去我的犧牲付出,還有你的,才不是白費。”
蕭燕這話,的認真又誠懇,當然,她也確實是發自內心。
她對蘇克明動了情,也幫著他在蕭鎮海麵前了不少好話,但是在有蘇澤愷蘇傾楣之前,她每個大決定大選擇,都是蕭鎮海的意思,隻要對蕭鎮海的前途有好處,她就做,不擇手段,不管對錯,就像她為了自己的孩子對付蘇梁淺那樣。
就連這個時候都是,因為如果蕭鎮海或者蕭家在這時候出了什麽事,那她過去做的那些,都將沒有意義。
蕭鎮海不是蘇克明,他是個重情的人,蕭燕的付出,他全部都是看在眼裏的,所以他痛苦自責,對他來,就算出事的蕭夫人,他都不至於這麽難受。
蕭燕喉嚨像是塞了棉花似的,梗著難受的很,她胡亂擦了擦眼淚,鼻涕都流出來了,又灌了幾杯酒。
她不想死,想到自己馬上就要死了,心裏沉甸甸的,更加害怕。
“我最最放心不下的還是楣兒,她從被慣壞了,所有的挫折挫敗,都是這一年才經曆的,她自以為聰明,性子也不好,和她父親一樣,但她是我的女兒,她這輩子也就這樣了,七皇子好也好,壞也罷,都是不可能接受接納她的。以前我覺得七皇子人好,是良配,但是現在,我越看他越覺得像蘇克明,不值得托付,如果可以的話,我反而希望楣兒能離開京城,和愷兒一樣,重新開始,平平淡淡的過一輩子,不過這應該是不可能的了。”
蕭燕深深的吸了口氣,擦了擦眼淚,“哥,你就在能力範圍內,照看著她,別讓她做什麽離譜的不能挽回的錯事。”
以前蕭燕總覺得蘇澤愷脾氣暴躁執拗,但在經曆了這麽多的事情後,蕭燕覺得蘇澤愷的秉性卻比蘇傾楣要純善許多,雖然也自私,但是不會事事完全不顧及他人,但是蘇傾楣在這方麵,卻像極了蘇克明。
“如果,如果她要是用我們的情分,向您提什麽過分的要求,您別答應,但千萬別因此就對她產生成見,對她疏遠了。本來,我這個做母親的就沒什麽本事,今後,您就是她在這裏唯一的依靠了。”
蕭燕為蘇澤愷和蘇傾楣考慮,卻不是一味的讓蕭鎮海沒有底線的付出。
一方麵,她知道蕭鎮海不會那樣做,太過分的話,隻會弄巧成拙,再就是,她也是發自內心的不願。
蕭鎮海點頭,“能力範圍內,我會安排好的,你都不用操心。”
蕭燕點頭,靠在蕭鎮海的身上,嚎啕大哭起來。
蕭鎮海看她這樣子,眼睛紅的越加厲害。
“燕兒,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父母。”
蕭燕不住搖頭,在她看來,蕭鎮海現在官至爵位,已經是光宗耀祖,光耀門楣了,但是蕭鎮海卻覺得是自己將蕭燕一步步推到今,是自己將他害了。
他們兄妹二人相互扶持,吃了多少苦,才有了今日啊。
蕭燕越是不提,蕭鎮海那種念頭就越深,想到過去兩人相依為命的苦日子,心裏頭要多不是滋味就有多不是滋味,甚至幾次生起了去皇宮為蕭燕求情的衝動。
就算最後依舊無濟於事,但蕭鎮海覺得,自己至少不至於這麽難受自責。
但蕭鎮海控製住了。
蕭燕不想自己多年的犧牲付諸一炬,他更加不願意自己的努力付諸東流。
“我還有個請求。”
蕭鎮海隻是嗯著點頭,仿佛不管蕭燕提什麽請求,他都會毫不猶豫的答應。
“就算是死,我希望能體體麵麵的死,哥,是能留全屍的吧?”
蕭燕到全屍二字時,巴巴的盯著蕭鎮海,眼中除了恐懼,還有希冀哀求。
蕭鎮海見她這樣子,再也控製不住,蓄滿了水霧的大眼,有眼淚水流了出來,他將蕭燕摟緊,就像的時候,大冷的冬,兩人抱在一起,仿佛那樣就不會冷。
“能。”
蕭鎮海搖頭,那種想要保住蕭燕性命的念頭更加強烈。
“那就好,哥,我現在煩透了蘇克明,我看到他都覺得厭惡,我有一個自私的願望,我死後,你不要讓我葬在蘇家,我不想死了再和他糾纏,你把我和父親還有母親葬在一起,我不要他來看我,所以就隻能麻煩你替我收屍了,不過依我現在的處境,他估計也不敢替我收屍。”
“我們從一起長大,別人都道我們兄妹情深,你這樣做的話,別人也會覺得你重情,你這樣做了之後,就什麽都不虧欠我了,對不該生出怨恨的人,別生出不滿,也不要想著替我報仇,愷兒和楣兒沒了母親,不能再沒舅舅了!”
蕭燕沒提,但她覺得這所有的一切,都是蘇梁淺所為。
對蘇梁淺,蕭燕真的怕了,要再繼續鬥下去,蕭燕擔心蕭鎮海會吃虧。
蕭鎮海再也控製不住,推開蕭燕,站起來道:“你在這裏給我等著,我不會讓你死的!我這就進宮,我進宮向皇上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