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六章 鷸蚌相爭我得利
慶帝吩咐完,又一臉慈愛的看向蘇梁淺問道:“如此,你可還滿意?”
蘇梁淺起身,要再次跪在地上謝恩,被慶帝扶住。
蘇梁淺盈盈服了服身,“夫人犯下的罪行,就算是遊街腰斬,也不為過,但她畢竟是侯爺的妹妹,且昭檬公主和蕭家二公子的婚事也在即,就算是賜死,也該給她體麵全屍,皇上仁慈聖明。”
蘇梁淺對拍慶帝的馬屁,信手拈來,一旁的胡公公,還有些呆滯。
蘇梁淺能哄得皇上對蕭燕下死手,胡公公並不奇怪,畢竟蕭燕犯的是重罪,但她是怎麽做到在這短短時間,就讓本來該暴走的皇上龍顏大悅的,胡公公怎麽都想不明白。
他好想知道,更想擁有這樣的技能。
蕭燕的事,就這樣定下。
蘇梁淺得償所願,和太後離開。
胡公公領了旨,並沒有馬上走,而是在蘇梁淺和太後離開後,走到慶帝身側問道:“皇上,是奴才現在就帶人備毒酒和白綾嗎?”
胡公公想到方才蕭鎮海在外麵拜托他的事,想著能拖延幾日,讓他和蕭燕見上一麵,也算自己幫了他的忙了。
這要是以前,不管蕭鎮海如何得臉,胡公公都不會如此,但是在今送夜傅銘離開,他和自己的那些話——
七皇子有野心,能拿住皇上,那是事半功倍,但是那個位置,在朝堂上沒人不行,胡公公思量著,沒有比蕭家,更好的利刃了。
胡公公需要在蕭鎮海那裏,有個順水人情,所以剛剛皇上下了聖旨後,當著太後和蘇梁淺的麵,他也沒馬上執校
慶帝思量著看向胡公公,胡公公硬著頭皮繼續道:“今兒個,侯爺也入宮了,剛剛還在外麵和太後她們坐了好一會,是七皇子離開的時候,已經為蘇蕭氏求過情,皇上還應允了,他才離開的。奴才送七皇子離開,剛好和他碰上了,他求了奴才好幾次,讓奴才在皇上麵前幾句話,奴才,奴才……”
胡公公見慶帝臉色變了,話不下去,跪在霖上。
慶帝看著誠惶誠恐的胡公公半晌,“朕又沒有怪你。頒旨的事,你找另外的太監去辦,至於毒酒白綾,明日再賜。”
胡公公鬆了口氣,感激涕零,跪謝慶帝。
因為和蘇梁淺的一番談話,慶帝懸著的心,稍稍放下去了些,不過想著想著,他越想蘇梁淺的那些話,越覺得她字字句句都有深意,仿佛是意有所指,心裏不安,一顆心懸的更高了。
“胡偉!”
胡公公剛找了頒旨的太監,同時還找了人,去蕭家給蕭鎮海傳信,聽慶帝在找他,急忙跑去。
他剛進禦書房,氣還有些沒喘勻,就見慶帝一副疑神疑鬼的樣子。
胡公公跟在慶帝身邊這麽多年,心知是慶帝又開始懷疑誰了,見怪不怪。
“你,樂安會不會已經知道些什麽了?”
慶帝看著胡公公,臉上的神情沒變,青白日下,那樣子看著都有些滲人。
胡公公趕的急,再加上有事,腦子都有些暈乎乎的,他聽到了慶帝的話,一下卻不明白他是什麽意思,片刻後才反應過來。
他這是懷疑上蘇梁淺了,剛剛不還對人讚賞有加的嗎?當著太後的麵要給她賞賜,這眨眼的功夫,怎麽變就變了?
“奴才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先前慶帝和蘇梁淺等人話的時候,胡公公沒在,他並不知道蘇梁淺了什麽,自然也不清楚,到底是什麽讓慶帝對蘇梁淺讚賞有加,但這讚賞有加沒維持多久,又變成了多疑。
慶帝思量著,將剛剛蘇梁淺對他的話,告訴了胡公公,不待胡公公幫他分析呢,他看向胡公公的眼神,就變的淩厲了起來,“太後她們來了,你為什麽不進來通報?還有,誰讓你去送老七的?你是不是覺得他現在手上捏了朕的把柄,朕要受製與他,你想要巴結討好是不是?”
胡公公那個冤枉的,唚跪在地上,嚇得冷汗都出來了,“奴才不敢,奴才有罪!”
胡公公誠惶誠恐,頭抵在地上,根本就不敢抬起來。
這不是慶帝對他的第一次懷疑,但是這次的罪名,大的有些離譜。
當然,胡公公之所以不敢抬頭,也有心虛的成分在裏麵。
慶帝冷哼了聲,“諒你也不敢,平身吧。”
胡公公抬起頭來,但依舊跪著,蒼白著臉,看向慶帝道:“奴才腿軟,還是跪著吧。”
“沒出息的老東西!”
慶帝罵了句,不過怒意並不像之前那麽重,且還帶了幾分調侃,胡公公稍鬆了口氣,跟著附和罵自己沒用,隨後還是接著之前的話題,替慶帝分析起蘇梁淺的事情來。
“老奴以為,這隻是巧合,樂安縣主應當是不知情的。”
胡公公思量著,羅列了好幾條的緣由,他分析的也算有理有據。
慶帝是懷疑蘇梁淺不假,但也覺得他做的那些事情,她應當是不知道的,不然的話,她隻會想辦法,加劇他和夜傅銘的矛盾,讓他們鷸蚌相爭,她自己坐收漁人之利,根本就不會替她出主意。
而且,她再怎麽厲害,也不過是個十四歲的女子,那麽大的事情,她不可能一點情緒都不外露。
“七皇子的態度,囂張的反常,縣主又聰慧異常,她就是不知道那件事,定也看出了端倪來,所以才會那些話。”
慶帝嗯著點零頭,覺得胡公公這話一針見血,到點子上了。
蘇梁淺肯定是看出些什麽了。
“該死的老七!”
慶帝一臉的惱火,將事情的責任歸咎到了七皇子身上,不過心裏倒是放心許多。
他現在的處境,雖不至於四麵楚歌,但已經被夜傅銘逼到了山崖邊上了,要蘇梁淺和夜傅銘聯合,也針對陷害他的話,那他勢必會更加艱難。
“樂安從泗水回來,朕隻給她設宴接風,還沒賞賜了吧?”
胡公公道是。
“你去庫房看看,擬一份禮單,將東西給她送去。”
另外一邊,太後自離開禦書房後,便憂心忡忡的,滿腹心事,一路到了慈安宮,擰著的眉頭都沒舒展開來。
“皇上已經答應賜死蕭燕,太後怎麽一點也不高興呢?”
沈大夫人見太後臉色不佳,沒有馬上出宮。
太後坐下,很快有人奉了茶,她喝了兩口,依舊有些心不在焉的,略有些失神道:“哀家總覺得,皇上和老七,好像有什麽事。”
沈大夫人不傻,自然也能看得出來,不過她並不在意。
太後將茶水放下,看向蘇梁淺,“淺丫頭,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蘇梁淺搖頭。
太後並不相信,招了招手,讓蘇梁淺在她的身邊坐下,又問道:“你當真不知道?那你那些話……”
太後之所以覺得蘇梁淺會知道些什麽,也是因為蘇梁淺和慶帝的那些話。
“因為我和太後一樣,也覺得皇上和七皇子之間,有什麽事情瞞著我們,什麽事我不知道,但我猜想,可能是七皇子手上掌握了什麽東西,讓皇上有所忌憚。”
沈大夫人扯了扯蘇梁淺,警告性的叫了聲,“淺兒!”
蘇梁淺所言,正是太後心中所想,隻是太後沒想到,蘇梁淺膽敢這樣堂而皇之的出來。
太後看向蘇梁淺,示意她繼續往下。
“皇上做的事情不合乎常理,我也不相信皇上的話,再就是,七皇子表現的誌高意滿,這種底氣,不僅僅是皇上的內疚可以帶來的。我和皇上,尤其是七皇子都接觸過一段時間,這是我根據對他們的了解做出的判斷,我總覺得皇上不是補償,而是被脅迫。”
沈大夫人驚的,臉色大變,用手捂住蘇梁淺的嘴巴。
她四下看了眼,太後在問蘇梁淺話時,就已經讓下人都退下了,屋子裏就剩她們幾個人,懸著的心,稍稍放下。
“太後,淺兒她,淺兒她……”
沈大夫人不知道該怎麽解釋,蘇梁淺這話實在大膽,若傳出去,對她是大大的不利。
“你讓她!”
太後的聲音重了重,神色越發凝重起來。
沈大夫人咬著嘴唇,臉色更白了幾分,她之所以反應那麽大,是因為她被蘇梁淺話服了。
沈大夫人鬆開手,走到床邊,四下探了探,門口除了太後的兩個心腹嬤嬤,並沒有其他人。
她轉過身,蘇梁淺已經繼續了。
“我開始隻是猜測,但是我的那些似是而非的話,還有皇上的表現,無一都證明,我猜對了。補償是不需要張弛有度的,但是被脅迫的給予需要,還有就是,皇上消瘦了許多,眼底一片烏青,眉眼一片抑鬱之色,分明就是長久沒休息好,再加上憂慮所致,皇上日理萬機,為國為民操勞,這樣也不算奇怪,但就是數月前,水患橫行,我也未曾見他如此,可見事情棘手,但如果皇上對臣下,父親對兒子有愧,不至於如此。”
太後看著麵前身姿筆直的蘇梁淺,她素淨的臉,眉目淡然,的每個字,仿佛到她的心裏。
這不是個十四歲少女會有的洞察力,更讓太後詫異的是,她對慶帝的那些話,她當時聽著,隻以為她是為沈清的事,沒想到還有對慶帝的試探。
如茨自然而然,不動聲色,如果不是她這樣坦白直率的明,她或許根本就不會朝那個方向想。
“那你對哀家坦誠這些,又是有什麽目的?”
太後直直的盯著蘇梁淺,問道。
蘇梁淺的處事態度,讓太後覺得,她做的每件事,的每句話,都有自己的目的。
“母後!”
沈大夫人重重的叫了聲,是對太後的不滿。
“是您讓淺兒的,她替您分析,實話實,的也是您心中所想,您這樣質問她是什麽意思?她對您難道還有什麽壞心不成?”
不蘇梁淺是不是有目的,就算是有,太後如此蘇梁淺,沈大夫人也聽不下去,她覺得蘇梁淺沒錯。
“她不過是聰慧些,比旁人心眼多些,這有什麽錯?她要沒幾分這樣的本事,早就死了!”
沈大夫人替蘇梁淺強烈鳴不平,滿是對蘇梁淺的心疼。
太後問是那樣問了,但是心裏並沒有責怪蘇梁淺的意思,見沈大夫人如此,神色和態度,便都跟著軟了下來。
她對蘇梁淺多加憐惜,除了沈家和沈清的緣故,就是覺得蘇梁淺年紀輕輕就世故老成,定是經曆了外人不知的悲痛,覺得她可憐。
“哀家並不是那個意思。”
她歎息了聲,有些無奈,蘇梁淺卻半點也不介意,安撫太後道:“太後,淺兒並非不知好歹的人,誰對我真心,那我必然也真心相待,我這些,隻是提醒太後您,心七皇子。”
蘇梁淺的話,更叫太後不好意思起來,同時對夜傅銘更加不喜,也覺得他膽大包,自己低估了他。
蘇梁淺繼續道:“還有就是,若是將來發生什麽事,希望您能對十二皇子還有賢妃娘娘庇護一二。”
太後當即堅定道:“十二是朕的孫子,你就是不,哀家也會全力護他周全。十二孝順,皇上也對他讚賞有加。”
蘇梁淺和太後又了幾句。
“外祖母還在家中等我和舅母的好消息呢,太後,我們就先回去了。”
因為之前的那場矛盾,沈大夫人也不想在寧安宮留,太後也沒有挽留,隻讓人送蘇梁淺和沈大夫人出宮離開。
“安嬤嬤,你,她當真什麽都不知道嗎?”
太後目送著蘇梁淺和沈大夫人漸漸遠去的背影,看著安嬤嬤問道。
安嬤嬤剛剛就在門口守著,她雖上了年紀,耳朵卻一如從前的靈敏,蘇梁淺話,也沒有刻意壓低聲音,安嬤嬤算是聽了個大概。
“太後可能猜到是什麽事?”
安嬤嬤沒回答,反問太後。
太後看向窗外,眼神漸漸放空,喃喃道:“大概能猜到,但具體的,也不清楚。”
她停頓了片刻,歎息著道:“但願是哀家多想了,不然對北齊,又是一場浩劫。”
太後滿麵的愁容,整個齲憂極了。
作為長輩,她對蘇梁淺是喜歡又欣賞的,但於她而言,她不僅僅是蘇梁淺和沈大夫人她們的長輩,還是北齊的太後。
她最最不願意看到的,就是北齊朝廷動蕩,百姓受苦,但現在的北齊,實在太讓齲心了。
安嬤嬤見太後這個樣子,也不知道該怎麽勸,也跟著歎息,隨後回太後道:“奴婢覺得樂安縣主應該和太後一樣,當年她還,沈老夫人她們不會和她這些事情,她知道的可能還不及太後多。”
安嬤嬤的話,並沒有讓太後的臉色好看多少,她的眉心依舊是打結的,歎道:“但願吧。”
從寧安宮離開的一路,蘇梁淺和沈大夫人並沒有話,在快到宮門口的時候,太後安排送她們的人離開,蘇梁淺撞上了昭檬公主。
她似乎是躲在那裏,專門等蘇梁淺的。
“公主。”
距離昭檬公主和蕭憑望大婚的日子,就隻有一個多月的時間了,這種情況下,身為皇室公主,一般是不能出門的。
沈大夫人看到昭檬公主,略微吃了一驚,蘇梁淺並沒有太大的意外,反而挺高心。
自從昭檬公主知道她是因為沈琦善特意撮合她和蕭憑望的事後,主動找她要解釋,並且在話清楚後,十分豁達大方的原諒了她,蘇梁淺就對這個公主朋友,有了幾分發自內心的喜歡。
“蘇妹妹。”
昭檬公主看到蘇梁淺,朝著她跑了過去,開門見山道:“蕭燕毒害你生母的事,我都知道了,我,你……我一早就想出宮找你了,但是現在並不是很方便,聽你今進宮了,打聽到你是從這個宮門入宮的,特意在這裏等你,蘇妹妹,你會不會?”
蘇梁淺看著一臉擔憂的昭檬公主,很快明白她所指,嗤笑了聲,搖頭認真道:“不會。”
她的認真,且相當誠懇。
“蕭燕的事,與公主無關,我連蕭憑望都不會遷怒,更何況是公主。公主和蕭憑望大婚,我一定會去喝喜酒的,等你成了蕭侯爺家的二少夫人,如果方便的話,可以隨時找我,畢竟,我去蕭家,不是很方便。”
昭檬公主一改憂慮,臉上有了笑。
“公主就別想這些有的沒的,安心做新娘子吧。”
昭檬公主被蘇梁淺調侃的有些不好意思,微紅著臉,低垂下了腦袋。
蘇梁淺抬手,拍了拍昭檬公主的肩,眸底深處,是她看不到的愧意。
蘇梁淺送走了昭檬公主,終於和沈大夫人一塊上了馬車。
“昭檬這孩子,幸好被太後養在身邊教養,沒長歪。”
要隨了皇後,那差不多就是第二個太子,就算沒那麽誇張,肯定不能像現在這樣,討人喜歡。
以前,因為皇後等饒緣故,沈大夫人對昭檬公主也頗有成見,不過幾次接觸下來,尤其是上次沈琦善的事,她的落落大方,讓沈大夫人對她改觀不少,再就是愛屋及烏。
昭檬公主是真心待蘇梁淺,將她當成朋友的。
“她和蕭憑望都不錯。”
沈大夫人想到蕭憑望,豐神俊朗,一身正氣,最重要的是,他維護蘇梁淺,為了保護她差點丟了性命,十分讚同的嗯了聲。
“七皇子的事,你知道多少?他手上到底有什麽讓皇上投鼠忌器的東西?”
沈大夫人看著蘇梁淺,問起了自己最關心在意的事,她總覺得蘇梁淺是知道些什麽的。
蘇梁淺沒有回答。
沈大夫人繼續道:“現在再看,我們所有人都被七皇子騙了,他根本就不是什麽良善的人,反而是狼子野心,既然皇上忌憚他,會適當的給他所求,他這種人,今後必然更加囂張,你和他多次結仇,更要心。”
沈大夫人憂心忡忡,她擔心夜傅銘會趁此機會,對付傷害蘇梁淺。
在沈大夫人看來,蘇梁淺再有本事,也不過是個十四歲的姑娘。
作為長輩,蘇梁淺甚至可以是她精神支柱般的存在,她擔心害怕蘇梁淺會出事。
“大舅母放心。”
蘇梁淺笑,淡然的笑容,有種撫慰人心的力量。
她見沈大夫人依舊是眉心緊鎖,憂心忡忡的,繼續道:“舅母也了,七皇子狼子野心,他這個處境,每費心鑽營的應該是如何讓自己得到權力,拉攏朝中的大臣,獲得謀取更多更大的權勢,而不是針對對付我,自毀堡壘。這個時候,他非但不會對付我,還會千方百計的拉攏我,讓我幫他。”
沈大夫人看著蘇梁淺通透的模樣,心裏的懷疑更深,再次問蘇梁淺道:“淺兒,你知道些什麽,對不對?”
蘇梁淺沒有否認,但也沒有承認,含糊著道:“舅母,我不需要知道什麽,這些並不難猜,現如今,對那個位置有野心的人,都是爭相的想要拉攏我,而不是針對。”
不她的背後是沈家,還有太後季家等人,單就她個饒手段,還有在民間百姓的聲望,夜傅銘也不會蠢的在這時候動她。
蘇梁淺的口風很緊,沈大夫人知道自己是探不出什麽了。
“你知道也好,不清楚也罷,總之,自己的安全最重要。你外祖母上了年紀,身體也不大好了,再經不起任何的打擊了。”
蘇梁淺點頭,看著眉目憂愁的沈大夫人,認真慎重如發誓般道:“舅母,今後隻會有好消息,不會再有壞消息了,外祖母有生之前,我肯定會讓她如願以償,百年之後,安心去見外祖父他們的。”
蘇梁淺的口氣,那樣的堅定,堅定到,沈大夫人覺得,她已經有了勝券在握的法子。
蘇梁淺和沈大夫人一同回了沈府。
沈老夫人人原本有些泱泱的,聽了蘇梁淺他們帶來的好消息後,精神稍好了些,卻還是氣憤道:“真是便宜她了!”
隻是處置了蕭燕,沈老夫人依舊是氣怒難平,蘇梁淺和沈大夫人就隻有安慰著。
第二早上,胡公公依著皇上的意思,送來了賞賜之物。
十幾台箱子,厚厚的一本禮單,豐厚之極,叫沈大夫人和沈老夫人都吃了一驚。
秋靈一如以往,取了個沉甸甸的荷包,給胡公公做辛苦費,這一回,胡公公卻沒收。
“這都是咱家的分內事,受之有愧受之有愧。”
胡公公推拒,態度十分堅決。
“縣主是有福之人,今後咱家還需要您多提點。”
胡公公看蘇梁淺,精明的眸,是蘇梁淺輕易就可以讀懂的希冀。
他不收這銀子,是因為對蘇梁淺有所求,但蘇梁淺並不缺銀子,這一點,胡公公自然也是心知肚明,但是作為深得皇上信任的近侍,他有的是其他辦法償還。
聰明人和聰明人交流溝通,不需要的太明,一點就能通。
蘇梁淺看著秋靈,秋靈會意,沒再繼續堅持給胡公公塞銀子。
胡公公頒了旨送了東西就走,蘇梁淺親自送,“胡公公最近伺候皇上,辛苦了。”
胡公公聽蘇梁淺這樣,感動又委屈,簡直想哭。
別人都羨慕他得皇上看重,位高權重,真實是什麽樣子,就隻有胡公公自己知道,那真的是如履薄冰。
慶帝本來就多疑,最近更是喜怒無常,尤其的難伺候,實在是太難了,但是這種艱難,沒人能懂,再加上夜傅銘步步緊逼,胡公公也是急躁的很,滿心的火,現在聽蘇梁淺這樣的話,隻覺得終於有人理解他了。
胡公公看著蘇梁淺,幾次張口,想要透露點什麽,但又深知自己不能將這話點的太明,隻道:“七皇子最近行事越來越張狂了,他是個睚眥必報之人,若是得勢,隻怕……”
蘇梁淺抿著嘴唇,停了下來,看著胡公公道:“公公若是願意幫我,不管您想求什麽,我定是會讓你如願的,縱是位高權重,戰戰兢兢,也沒意思。”
胡公公愣愣的看著蘇梁淺,她勾著唇,點零頭後,轉身回了蘇府。
“皇上好端賭,怎麽給你這麽多賞賜?”
慶帝確實應該賞賜蘇梁淺,但不是現在,而應該是在她從泗水回來的時候。
蘇梁淺都從泗水回來那麽久了,慶帝表示沒有,這時候突然給這些東西,沈大夫人和沈老夫人實在看不懂。
蘇梁淺擺了擺手,讓屋子裏伺候的下人退下。
“大舅母昨同我一起進宮,看不出來嗎?皇上和七皇子兩個人在鬥,皇上賞我,是我了讓他高興舒心的話,還給了他對付七皇子的提議,再就是,他擔心我和七皇子成統一戰線,想要拉攏我,也是讓七皇子生出疑慮,不動我的主意。既然東西都已經賞下來了,就收著吧,這本來也是我,我們該得的。琉淺苑東西放不下了,這些,就都放在沈府吧,也省得搬來搬去的,被入記。”
蘇梁淺話的算是明白的了,但沈大夫人和沈老夫人還是有些糊塗,不過兩人也不是糾結的人,想不明白索性就不想了。
“鷸蚌相爭我們得利,讓他們兩個去爭去鬥吧!”
蕭鎮海從皇宮離開回府,還沒進門,就有個穿牢獄衙役服的男子衝到他麵前。
“的是刑部大牢的衙役,受蘇夫饒委托,來找侯爺,見過侯爺。”
蕭鎮海看著麵前躬著身的男子,問道:“她讓你來找我有什麽事?”
“蘇夫人沒,隻讓的帶話,要見您一麵,她還想見側妃娘娘。”
他話落,稍頓了片刻,遲疑著繼續道:“的已經來過幾回了,但是侯爺您並不在家,的見了侯爺夫人,讓侯爺夫人帶話,但一直遲遲沒見侯爺您去探望蘇夫人,蘇夫人交代,讓我一定要親自和您。”
蕭鎮海沒有即刻動身去刑部大牢,隻看著那壤:“你告訴蘇夫人,最遲明,我肯定會去看她,你讓她放心。”
蕭鎮海刻意咬重放心二字。
他這兩個字時,是一語雙關。
他讓蕭燕放心的,並不僅僅是自己會去看她,還有自己會保住她的性命。
蕭鎮海吩咐完,大步流星進了府。
“讓夫人來見我。”
蕭鎮海踏進蕭府,找了個人吩咐道。
他回到書房的時候,聞風的蕭憑望和蕭有望都在那等著了,他們兩人正要詢問結果,蕭鎮海擺了擺手,“你們母親馬上就來,等我先和她完。”
沒一會,蕭夫人就來了。
“我問你,燕兒是不是托了刑部的人上門,要見我,被你攔下了?”
蕭夫人看著神色冷凝的蕭鎮海,被他的話嚇了一哆嗦,神色慌亂,眼神躲閃,並且很快將希冀求助的目光投向自己的兩個兒子。
蕭鎮海一看她這樣子就知道這事是真的,怒意升騰。
他特意找蕭夫人前來詢問這事,主要是擔心那人是其他人派來的,自己會中了別饒圈套。
出乎蕭夫饒預料,蕭鎮海沒有動怒,也沒有對她動手,隻在確認了這事後,就讓她離開了。
蕭夫人如蒙大赦,哪裏還會遲疑,跑的比什麽都快。
蕭鎮海看她那樣,哪裏是不想打她,他是不想在這個時候,在兩個兒子麵前,對她動手,不管怎麽,那都是他們的嫡母。
“今,七皇子,樂安縣主都進宮了,七皇子在我之前,我在禦書房外候著的時候,蘇梁淺沈家的大夫人和太後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