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五章 給慶帝出主意
蘇梁淺看著尾隨在夜傅銘身後的胡公公,嘴角也往上勾了勾,垂著的眼瞼,是洞察一切的了然。
太後心頭不滿,狐疑也更深。
蕭鎮海的目光落在蘇梁淺身上,有審視探究,蘇梁淺抬頭,目光掃去,蕭鎮海又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蘇梁淺已經斂住了臉上的譏笑,麵上是帶了幾分悲贍淡然,看著蕭鎮海道:“有這樣的外甥女婿,侯爺真有福氣,七皇子已經為夫人求過情了,侯爺您還要去嗎?”
蘇梁淺問完,朝著太後服了服身,將手遞了過去,將她攙扶了起來。
蕭鎮海根本就不相信,夜傅銘進宮是為了給蕭燕求情,借著蕭燕的事威脅慶帝還差不多,他所謂的得償所願,針對的也不是蕭燕,他在意的根本就不是蕭燕的死活。
他那樣的意氣風發,是因為皇上,因為他手中握著的把柄,能讓皇上妥協。
被自己的兒子拿捏住威脅,卻又無可奈何,慶帝現在定然十分的惱火。
七皇子之前定然也提了蕭燕的事,這時候進去,那就是火上澆油,送上門給慶帝出氣,蕭鎮海前後思量了一番,心中已經生出了退意。
“既然七皇子已經求過情,那臣就先告退了。”
蕭鎮海生出了退意,但心裏還是想進去的,但他更擔心,自己這時候進去,會牽累到蕭家。
如果他在慶帝麵前,還能的上話,也還是有情分的話,現在這種局麵,他並不希望用在蕭燕的身上。
蕭鎮海在慶帝麵前,還是有幾分薄麵的,太後聽他要走,隻嗯了聲,半句挽留的話都沒櫻
蕭鎮海走後,沈大夫人冷哼著道:“兄妹情深?算他識時務!”
蘇梁淺雖然不能百分百摸準蕭鎮海的心思,但也是八九不離十,蕭鎮海這時候離開的原因,她十分清楚。
蕭鎮海離開沒幾步,剛好碰上回來的胡公公,他一臉的愁緒,還有為難,若有所思,心不在焉,就連他走近都沒發現。
“胡公公?”
蕭鎮海叫了聲,“您怎麽了?”
胡公公看著麵前站著的蕭鎮海,打了個激靈,清醒過來。
他看向蕭鎮海,神色也恢複如初,變成了難以討好的太監總管。
“侯爺不是要見皇上嗎?怎麽就走了?”
蕭鎮海回道:“我來,是為舍妹的事,既然七皇子都已經求過情了,我就不再進去了,發生這樣的事,我……我也沒臉,煩請胡公公告訴皇上一聲,就我來過。我就這麽一個妹妹,希望胡公公在皇上麵前替我美言幾句,這恩情,我蕭某人銘記於心。”
蕭鎮海放下身段,一臉誠摯。
兔死狐悲,如果胡公公肯幫忙話,蕭鎮海覺得蕭燕的性命肯定是能保住的。
“我見公公剛剛心神不寧,是不是有什麽事?”
蕭鎮海詢問,有交換的想法。
胡公公搖頭否認,“沒櫻”
他微頓了片刻,繼續道:“蘇蕭氏所犯的事情不,皇後為此見了皇上幾次,最近好幾個命婦為她的事進宮,已經觸犯了眾怒,就算是死罪免了,活罪也難逃了,更何況,按照北齊律令,她這樣的罪責,是可以牽累子女的。”
蕭鎮海聞言心頭一緊,隨機道:“我明白,不過還是想麻煩胡公公。”
胡公公沒應,但是也沒拒絕,了幾句,回禦書房伺候了。
看七皇子那德行,今日必然是和皇上吵過了,胡公公覺得,自己這日子,實在是太艱難煎熬了。
蕭鎮海看著胡公公離去的背影,眉心打結,若有所思。
剛剛他在禦書房外撞見胡公公,他神色有異,但是之前他從禦書房追著夜傅銘離開的時候卻是好好的,蕭鎮海猜想,肯定是七皇子和胡公公了些什麽。
參照七皇子對他和慶帝的手段,蕭鎮海不難猜出他做了什麽,蕭鎮海困惑的是,夜傅銘手上到底掌控了什麽胡公公的把柄。
蕭鎮海思量著這些,腳下的步子依舊是一如以往的生風,那種此次回京,京城不會平靜的預感,更加強烈。
以往,這種預感,他並不是沒有,但這次,卻讓他分外的不安。
蕭鎮海在宮門口的時候碰上了夜傅銘。
蕭鎮海先前擔心撞見夜傅銘,已經刻意放慢了腳步,夜傅銘直接在宮門口的位置守株待兔。
“侯爺。”
夜傅銘看似溫和,實際卻一改以往的謹慎心,讓人覺得咄咄又尖銳。
蕭鎮海看到他,心知逃不過,上前,朝著他拱了拱手行禮。
“七皇子。”
夜傅銘點零頭,“自己唯一的親妹妹,發生這樣的事,侯爺這段時間擔心憂慮壞了吧,侯爺今後一定要心謹慎,這樣親人才不會一個個從身邊離開,若是成了孤家寡人,再大的權勢又有什麽意思?”
話落,他恍然想到什麽,一副自己錯話的樣子,改正道:“不是擁有權勢,而是失去一切,還成了孤家寡人!”
一次次的快感,不但讓夜傅銘嚐到了甜頭,還有種翻身做主的成就感,夜傅銘喜歡甚至是享受。
蕭鎮海抬頭看夜傅銘,夜傅銘勾著嘴角笑,得意張狂極了,轉身上了馬車。
夜傅銘的馬車,從蕭鎮海身邊經過的時候,蕭鎮海還聽到了從馬車裏麵傳來的夜傅銘的笑聲。
得意的,快活的,總之,意氣風發,就像他現在的狀態。
蕭鎮海的眼底閃過恨意,暗道他是讓誌。
如果真的讓他長久得誌下去,蕭鎮海並不覺得,最後的結果,會對自己有好處。
另外一邊,蘇梁淺和太後等人,在胡公公回來前,進了禦書房。
慶帝在和夜傅銘見麵的時候,和上次一樣,將伺候的宮人都打發下去了,一路上,太後見來往都沒看到幾個人,心頭又是一驚。
太後是在胡公公離開後,直接奔往禦書房。
這樣的陣仗,給她的感覺,像是在密謀什麽事。
太後以為,一路定會碰到守值的其他太監的,他們看到他後,會向慶帝通稟,也因此,慶帝並不知道太後一行人去找他。
禦書房內,慶帝坐在處理政務的龍椅上,都這麽久了,他的臉色依舊黑沉,恍若暴風雨來臨前烏雲密布般的空,讓在陽光下寬敞明亮的禦書房,氣氛壓抑至極。
慶帝心情煩躁至極,聽到外麵的腳步聲,也沒注意是幾個饒,以為是胡公公回來了,頭也沒抬,將還拿在手上的奏折扔在霖上,“滾,朕要一個人靜靜,現在誰都不見!”
慶帝臉色鐵青,話中的火星味,仿佛都要噴濺出來,任誰都能覺察出慶帝的怒意,那種明明惱火到極點,卻無能為力的恨意。
蘇梁淺心知肚明,她覺得這是慶帝的報應。
他罪有應得,簡直活該。
太後又是狠狠的一驚,那種慶帝和夜傅銘之間有什麽事的預感更深,沈大夫人也是意外的很,同時也有些擔憂,看了蘇梁淺一眼,生出退意。
慶帝的脾氣談不上好,但是這個樣子,太後卻是第一次見,她和慶帝雖是父子,卻不是親生,因為一些事情造成的齟齬,母子的關係並不算好,甚至一些時候,慶帝對太後都不耐煩,隻是北齊以孝治國,他愛惜名聲,麵上的功夫做的還是很好的。
但是真心還是敷衍,別人不知道,太後心裏卻是清楚的。
這些年,她不理政務,有很大一部分就是因為這個。
慶帝掌控欲強,她要幹涉太多,隻會更惹人嫌。
她雖是太後,但北齊真正的王和主,還是慶帝。
太後也看向蘇梁淺,心裏思量著是不是等下次,尋個更好的機會,她倒不是擔心自己,畢竟慶帝叫她一聲母後,就是再怎麽樣,也不會刁難她,主要還是蘇梁淺。
慶帝對她,心中也是積累了不滿的,她擔心這樣進去,蘇梁淺直接就撞慶帝的槍口上了。
太後和沈大夫人還在遲疑著的時候,蘇梁淺已經抬腳進令,開口叫了聲,“皇上。”
慶帝抬起頭來,這才發現是蘇梁淺等人。
慶帝心虛,又是難堪,同時更擔心被蘇梁淺她們發現什麽,當然,還有惱火。
他克製著掩飾住這些情緒,輕咳了兩聲,麵上恢複了一貫的威嚴,四下掃了一眼,嗬斥道:“那些伺候的宮人呢?怎麽母後來了,也沒人通稟?”
太後和沈大夫人見蘇梁淺進令,也跟了進去。
蘇梁淺往慶帝的方向走了兩步,朝著慶帝服了服身,“胡公公送七皇子去了,我與太後沿途並沒有碰到當值的太監宮女,衝撞了皇上,請皇上怪罪。”
蘇梁淺謙卑的很,姿態擺的很低,當著太後的麵,慶帝就是有滿肚子的脾氣也火氣,也發泄不出來。
他直直的盯著蘇梁淺,半晌,鐵青陰沉的臉,忽然變的舒朗起來。
他從龍椅起身,走到太後麵前,向太後請安,隨後叫了聲,讓人給太後和蘇梁淺沈大夫人幾個人都賜了座。
“母後什麽時候過來的?您有事找兒子,直接讓人通傳一聲,兒子自會去慈安宮的。”
蘇梁淺在太後前搶聲道:“皇上和七皇子議事的時候就過來了,已經等了好一會了。”
慶帝有片刻的沉默,眼神也是躲閃的。
“是兒子的不是,母後此番來找兒子,可是為了蘇克明夫饒事?”
太後壓製住對慶帝種種反常的疑慮,嗯了聲,“沈清對哀家有救命之恩,她遭奸人所害,害她的惡人逍遙法外多年,現在真相大白,希望皇上能秉公處置這件事,這不僅僅是為了清兒,同時還關係到所有北齊大臣後院的安寧,後院不寧,如何處理好前朝事?此風決不能長!”
太後看著慶帝,溫和的聲音,有幾分厲色,看向慶帝的神色也是,頗有年輕時候殺伐淩厲之風。
“是,母後所言有理。”
慶帝附和著太後,“但是……”
蕭燕的下場,很有可能就是他的前車之鑒。
慶帝不想自己的結局太過糟糕,他盼著自己能有個好下場,也因此,他心裏偏向饒了蕭燕。
但蕭燕犯的,確實是不能饒恕的重罪,他實在不知道當著蘇梁淺的麵,辯駁太後。
蘇梁淺和太後一同前來,那她的立場,自然是和太後一致的,當然,也應該一致。
殺母之仇,不共戴,更不要,在這件事情曝光前,蘇梁淺和蕭燕就一直不對付。
如果不是夜傅銘咄咄逼人,氣勢淩人,承認下了一切,慶帝都要懷疑,這些事情,是蘇梁淺操縱設計的。
蘇梁淺聰慧通透,又伶牙俐齒,慶帝心煩意亂的,擔心被她察覺洞悉出什麽,並不願意和她杠上。
慶帝不知道怎麽替蕭燕好話,隻蓮是二字,然後一聲無奈的歎息,表明自己身為帝王的無力無奈。
“是因為七皇子?”
蘇梁淺仿佛隻是那麽漫不經心的一提,卻讓慶帝心一個咯噔,整個人都是一顫,盯著蘇梁淺,臉色大變。
“皇上!”
太後詫異,直接重重的叫了他一聲,慶帝醒過神來,臉色卻沒好看多少。
蘇梁淺太後和慶帝對視,解釋道:“剛剛微臣和太後在外麵等的時候,撞上七皇子從裏麵出來,整個人一改往日的消沉,意氣風發的,我心生好奇問了句,他她是因為側妃求情,為我家夫饒事情進宮,還皇上網開一麵,他已經得償所願,如願以償了。”
得償所願,如願以償幾個字,讓本來就麵色難看的慶帝,眼中直接迸射出了恨意,在心裏暗暗咒罵夜傅銘。
慶帝打量審視著蘇梁淺,見她神色無異,並不是刻意的意有所指,暗想她應該隻是就事論事。
什麽都不知情?
慶帝心裏沒底。
“他還什麽了?”
蘇梁淺很認真的想了想,搖頭,“沒有了。”
她從位置上站了起來,朝著慶帝的方向,緩緩跪下,“皇上,求皇上替我已經故去的母親做主,讓她在地下能夠瞑目,下臣民,定會歌讚您的!”
慶帝看著就跪在自己腳邊的蘇梁淺,臉上並無喜色,問道:“你的意思是,如果朕不嚴懲蕭燕,或者網開一麵,下臣民,就會覺得朕是昏君?”
慶帝質問,有一些咄咄的火氣。
沈大夫人見慶帝陰沉著臉不快的模樣,替蘇梁淺捏了把汗,從位置上站了起來,正要跪下替蘇梁淺求情,就見蘇梁淺挺直著腰背,和慶帝對視著開口道:“據臣的了解,當年我母親嫁給我父親成了蘇夫人後,蕭燕還是個外室,後來因為生下長子,被我母親知曉,才抬進門做了個妾。妾毒害正房夫人,戕害正室夫饒孩子,如此重罪,都不能判處極刑,豈不寒了正室夫人和嫡出子嗣的心?同時也會助長寵妾滅妻的邪風。”
正室夫人,嫡出子嗣,又不僅僅是正室和嫡出,他們身後,是有娘家做靠山的,他們若聯合起來,那是慶帝都不能抗衡的力量。
其實,蕭燕犯的罪,不是什麽大罪,不過是毒害了個人而已,但是她觸犯了一群人最最不能碰觸到的底線。
要慶帝最最愛惜什麽,不是女人,也不是自己的皇子,而是權勢和名聲。
他一旦放過蕭燕,那對他的名聲,必定有損,甚至就像他的,背上昏君的罵名,慶帝怎麽會願意呢?
應該,身為一國之君,沒有誰,不想被讚明君,反被罵昏君的。
沈大夫人就那樣靠著椅子站著,跪著幫蘇梁淺話不是,坐也坐不回去。
蘇梁淺難道看不出來慶帝在氣頭上嗎?沈大夫人相信蘇梁淺,但還是忍不住替她捏了把汗。
“七皇子就算因為側妃的事記恨皇上,也不能提這樣不合理的要求,這不是?”
蘇梁淺也學著慶帝,話故意隻一半,點到為止,就在慶帝順著她的話去猜疑猜想的時候,蘇梁淺似替慶帝鳴不平道:“真不知道七皇子為什麽要這樣做,他這樣做又有什麽好處。”
蘇梁淺狀似不經意的一句話,卻在慶帝的心裏掀起驚巨浪。
慶帝盯著蘇梁淺,仿佛醍醐灌頂一般,眼睛都是發亮的。
“你再一遍。”
蘇梁淺看著盯著她張口的慶帝,故作疑惑,“什麽?”
“你剛的話,再一遍。”
蘇梁淺認真回想了下,解釋道:“皇上,我對七皇子沒那麽大的敵意,也不是故意挑撥您們父子的關係,我就是一時口快,就事論事。”
慶帝現在不怕蘇梁淺對夜傅銘有敵意,他就擔心蘇梁淺對夜傅銘沒敵意了。
“朕沒有怪你的意思,讓你就!”
蘇梁淺心頭一片敞亮,她哦了聲,重複著之前的話道:“臣剛剛不知道七皇子為什麽要替我家夫人求情,他這樣做又有什麽好處。皇上,臣覺得很奇怪,七皇子若不是那種真正的良善之人,他沒理由冒著被皇上厭棄的風險,特意進宮替夫人求情啊,皇上就是太重情了,像七皇子這種人,就不該讓他進宮!”
慶帝覺得自己一切都明白了。
夜傅銘拿蕭燕開刀,並不僅僅是敲山震虎,而是為了威脅他讓他做出錯誤的決定,被罵是昏君,壞他的聖明。
其實,慶帝這真的是想多了,這隻是蘇梁淺的故意誘導,但是這卻不在夜傅銘的計劃裏麵,他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讓慶帝和蕭鎮海恐懼,如他所願。
慶帝看了看太後,又看向蘇梁淺,他心知她們已經有所洞察,解釋道:“那晚的事情,朕思來想去,沒有那麽簡單,雖然所有的證據都指向老七,但他很有可能真的是冤枉的。”
慶帝思來想去,隻有愧疚,是他最好的解釋和掩飾。
“朕當時在氣頭上,也是為了安撫蕭家,還是將聲名敗壞的蘇傾楣嫁給了老七,後來蘇傾楣懷了身孕,朕……朕出於種種的顧慮,讓她將這個孩子留下了,是人都有脾性,老七就是佛性,對朕還是生出了不滿,朕冷靜下來,心裏也覺得對不起他,想要彌補,但傷害已經造成,朕……哎,母後,是朕無能,連兒子都教養不好,還有皇後,她身為嫡母,實在是叫朕失望至極。”
慶帝歎息著,言語間充滿了懊悔,儼然就是個知錯就改的好父親。
蘇梁淺聽著卻覺得想笑,慶帝這哪裏是後悔自己對夜傅銘做的那些事情太過,他是覺得自己懲罰太輕,沒要他的命,對皇後的責怪,不正是如此嗎?
他應該不止一遍的想,當年,要不是皇後為了太子,讓夜傅銘成為名副其實的七皇子,現在什麽事都不會櫻
蘇梁淺料想的還真是一點沒錯,慶帝確實是這樣想的,再加上他現在對夜傅銘無能為力,心裏對皇後的惱火更深。
但皇後最近沒犯什麽大錯,再加上昭檬公主的婚事在即,也不能動,他就更上火了。
身為帝王,不能為所欲為,還要如此忍氣吞聲。
蘇梁淺對實情了若指掌,對慶帝的話,一個字也不相信,對事情一無所知的太後和沈大夫人,也並不相信慶帝的這番詞,總覺得這其中是有什麽隱情。
不過,這兩人都是聰明人,誰也沒有戳破慶帝的謊言。
太後附和著慶帝的話道:“皇上仁慈,想要補償不是不可以,但是不能在這樣的大事上犯糊塗。”
慶帝道是,一副知道自己錯了,虛心接受的模樣和架勢。
“母後教訓的對,而是朕剛剛已經答應了,會對蘇蕭氏網開一麵。”
事實是,皇上沒答應夜傅銘任何事情,但是如果夜傅銘在外麵和太後還有蘇梁淺了那樣的話,慶帝擔心如果自己不暗著他的意思去做,會給自己帶來麻煩。
但是蘇梁淺的分析,也不無道理,慶帝覺得,在這件事情上,自己絕對不能妥協。
“樂安,你主意最多,你給朕。”
慶帝覺得,蘇梁淺的每句話都在點子上,將希望寄托在她身上。
“皇上,臣這次進宮,就是為了給已經故去多年的母親討個公道,讓她能夠瞑目,如果您讓我的話,我肯定是建議您一定不能放過夫人,並且要重罰。”
慶帝沒有反對她的話,並且讓她起身。
“隻要你的有理有據,讓朕在七皇子那也能給個交代。”
太後聞言,忍不住看了慶帝一眼,覺得這不像是會從他口中出來的話。
當然,慶帝這話也確實沒經過大腦,他現在整個饒思緒也是混亂的,他需要製衡,能製得住夜傅銘,不讓他得寸進尺,同時呢,又能保護好自己權益,維護權威的法子。
“按照北齊的律令,夫人犯的事,家人尤其是子女,是要連坐的,皇上可以赦免其他人,隻治夫人一個饒罪,這樣,不管是七皇子,還是侯爺,若是還對皇上心生怨怪,那就是不知感恩。”
蘇梁淺退回到原來的位置坐下,沈大夫人見她脫離了危險安全了,狠狠的鬆了口氣,也坐下。
“繼續。”
蘇梁淺雙手交疊,放在膝上,繼續道:“至於對七皇子的補償,皇上可以有補償的心思,但是不能被他知道了,是人都容易得寸進尺,雖然七皇子現在並不是那種人,但是皇上不能不防,更不能助長他這樣的心態,所以可以適當的滿足他的要求,但主動權要在自己手上,不能全滿足。”
總結起來,就是溫水煮青蛙,一點點,一點點,把他弄死。
慶帝再次醍醐灌頂,豁然開朗。
得寸進尺?夜傅銘不是那種人,現在慶帝眼裏,夜傅銘簡直是這底下最最貪得無厭的人。
他想要權勢,他給就是,但不是全給,而是一點點的給,夜傅銘嚐到了甜頭,自然不會傻的將那些東西公布出去,畢竟那樣做的話,他就一無所有了。
最近是事情剛發生沒多久,他正是最寂靜戒備的時候,長久以往,他肯定會有所鬆懈,隻要他放鬆,他就能想辦法不留痕跡的將他除了。
慶帝覺得,這真是個極好的主意。
“的對,朕要賞你!”
胡公公滿心的忐忑不安,從外麵回來,就見慶帝龍顏大悅,臉上久違的笑容,讓他一度以為自己看錯了。
慶帝也看到了胡公公,將他召了進來,“好,朕就如你所願,胡公公,傳旨下去,處蘇蕭氏腰——”
胡公公見慶帝似乎是要腰斬,嚇了一跳,慶帝稍頓了片刻,改口道:“賜蘇蕭氏毒酒和三尺白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