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章 蕭鎮海登門問罪
馬車駛出一段距離後,蘇梁淺靠在車窗邊,用手指將馬車的車簾撩開一角,回頭看。
深秋時節,氣變冷,白日的時間漸短,這時候已經完全黑了,門口的廊下亮著燈,蘇梁淺可以看到,沈安永將公主摟在懷裏,公主抱著他,似乎是在哭,不過倒像是夫妻的模樣。
蘇梁淺定定的看了好一會,心中倒是為他們高興。
所謂的心結,就該在活著的時候解了,不然其中一個人要出什麽事,就成了永遠的遺憾了。
半,一直到那抱著的兩個人匯聚成點,再也看不見,蘇梁淺才放下簾子,輕歎道:“近段時間,都不能見麵了。”
夜傅銘現在防她防的就和個什麽似的,不單單是夜傅銘,盯著她的眼睛都太多,她多和沈安永見一次麵,對他來危險就多一分,尤其計劃一旦展開,夜傅銘如果發現她和沈安永私下見麵,很有可能就是前功盡棄的後果。
那是蘇梁淺最不願意麵對的。
“我回去後,就安排幾個身手好的人保護舅舅,在他和夜傅銘接觸前,就到他的身邊保護。”
蘇梁淺抬頭看向謝雲弈,微笑,淺淺的笑,柔情似水,還有感激,她沒有謝,就謝雲弈做的那些事情而言,謝謝二字,分量實在太輕。
“謝雲弈,有你真好。”
蘇梁淺越想越覺得,自己此生幸運,並不僅僅是避開了夜傅銘那個大渣男,可以不用吃上輩子的苦,遭上輩子的罪,更最重要的是,遇上了謝雲弈,讓她本該悲涼的一生,都變的溫暖起來。
就好像是伸手不見五指的暗夜,遇上了射進來的那束光,不是微弱的亮光,而是熾熱璀璨又明亮的。
謝雲弈將蘇梁淺摟在懷裏,“我也覺得,所以你要讓我一輩子都陪在你身邊。”
蘇梁淺從沈安永處回去後,並沒有回蘇府,依舊是回了沈家。
她知道,自己那樣急忙忙離開,如果不回去和沈大夫人清楚,她肯定是不會放心安心的。
“秋靈,回去後,舅母要是問起,你就,我出去是見蘇傾楣的人,她突然肚子不舒服找的我。”
沈安永的事,目前提都不能再提,蘇梁淺自然是要用另外的借口,將沈大夫人敷衍過去的。
沈安永所在的地方,距離沈府並不近,蘇梁淺回到沈府的時候,夜都深了。
“姐,大夫人在門口呢。”
蘇梁淺剛下馬車,就見沈大夫人站在門口。
沈大夫人見馬車停下後,秋靈跳了下來,快速跑了過去,見蘇梁淺無恙,長舒了口氣,懸著的心算是放下。
“舅母一直就在這等著嗎?”
蘇梁淺感受著夜裏的風,擰著眉,有些自責。
沈大夫人忙道:“沒有,用過晚膳後,等了你半,還不見你回,不放心才來的,就一會。”
沈大夫人確實是用過晚膳才過來的,是一用過晚膳就過來了,在門口等的已經近一個時辰了。
謝雲弈見沈大夫人也在,也從馬車上下來,叫了聲“舅母”。
他態度恭敬又謙遜,配上那張讓人無從挑剔的臉,很容易讓人產生好福
沈大夫人又不傻,蘇梁淺不和她解釋,急忙忙的從家中離開,接她的人卻是謝雲弈,從這一點,就能看出蘇梁淺對他的信任,蘇梁淺也不止一次在她和沈老夫人麵前提起過謝雲弈對她幫忙頗多。
蘇梁淺謀的是沈家的事,謝雲弈幫蘇梁淺,那也就是在幫沈家。
“是雲弈啊,真是麻煩你了,要不要一起進去喝杯茶?”
沈大夫饒感謝是真,不過邀請卻是客套。
時辰不早,是很晚了,雖蘇梁淺和謝雲弈已經認定了彼此,不過並不是夫妻,甚至連婚約都沒有,謝雲弈要應下了,那傳出去,對蘇梁淺的名聲,肯定是有影響了。
謝雲弈推辭,目送著蘇梁淺和沈大夫人一起進了府,隨後回了隔壁的季家。
“你今日這急忙忙的,是去哪裏了?”
沈大夫人按捺不住,一進府,就迫不及待的問蘇梁淺。
“見誰了?”
“舅母,您別急,我們找個地方坐下,慢慢。”
沈大夫熱不及回去,在府裏找了個相對隱蔽的地方。
“是蘇傾楣的事,我和她的人見麵了,她她肚子不舒服。”
“肚子不舒服?她是——”
蘇傾楣有身孕一事,蘇梁淺在進宮的時候告訴了太後昭檬公主幾個人,蘇府的話,蘇克明五姨娘蕭燕都是知道的,但這樣的喜事,卻不是什麽好事,反而是醜聞,所以大家知道後,誰都沒有對外宣揚。
這些人尚且如此,夜傅銘更不用了,凡事王府裏知道這事的,都被他告誡了一番,不許對外亂一個字。
再就是,蘇傾楣剛有身孕,根本沒顯懷,她同時也是屬於那種反應也不大的,慶帝雖然暫時留下了這個孩子,但是是不是讓蘇傾楣生下來,卻還是沒有下定決心,也是暫時不對外公布的態度,所以這事,知道的人並不多。
蘇梁淺沒和沈大夫人提過這事,她也就不得而知。
蘇梁淺點零頭,肯定了沈大夫饒猜測。
“是太子的?”
要蘇傾楣去王府也有近兩月了,懷的也未必不可能是夜傅銘的,不過有那晚的事情在前,這麽短的時間,沈大夫人可不覺得夜傅銘就能夠解開心結接納蘇傾楣。
不是夜傅銘,是任何一個男人都做不到。
蘇梁淺又點零頭。
沈大夫缺即道:“她懷孕和你有什麽關係?這事你別摻和,她的事你都別管,別讓皇上捉住你的把柄。”
雖然這麽久,慶帝都沒找蘇梁淺的麻煩,但沈大夫人也算是和他一起長大的,多少是知道他的德行的,他不是不想找,是蘇梁淺聰明,做事幹淨,他找不到借口機會。
蘇梁淺笑道:“這事皇上早就知道了。”
“早就知道了?”
沈大夫人聲音變的尖銳,似乎是不敢相信。
“早知道?要早知道的話,蘇傾楣肚子裏的孩子,怎麽保得住?”
沈大夫人覺得不可能。
蘇梁淺譏諷的嗤笑了聲,“舅媽您先別急,聽我。”
沈大夫人沒再話,看向蘇梁淺。
“蘇傾楣現在肚子裏的孩子應該兩個多月了,這事,我半個多月前就知道了,蘇傾楣想打掉,是我攔下來的,我將這事告訴皇上了,皇上也早就知情了,並且還派了人,用我的名義,放在蘇傾楣身邊伺候。”
沈大夫人覺得不可思議,“皇上他為什麽這樣做?”
蘇梁淺又是一聲嗤笑,“自然是懷疑七皇子有不臣之心,舅母覺得,七皇子府上養著的那群人,真的全部都是和尚?我見皇上的時候了,在泗水的時候,有一次看到有和尚模樣的人找他,兩人似乎是在商議事情,蘇傾楣懷孕,剛好給了皇上一個很好的借口,將自己的人送進去調查這事。”
沈大夫人沒想到還有這一茬,聽的手心都是冒汗的,“你參與到這些事情裏麵做什麽?”
“舅母是為了什麽?現在盯著我的人太多了,我甩他們費了些勁,回來的時候晚了些。舅母還不知道我嗎?又有謝雲弈和秋靈在,我能出什麽差池,你下次別這樣了,外祖母肯定也會憂心的。”
沈大夫人心疼,咬著唇點零頭,“現在蘇傾楣情況怎麽樣了?”
“還不知道,不過她現在頭幾個月,偶有腹痛是正常的,她身邊伺候的是皇上的人,就是出什麽事,也怪罪不到我頭上。”
蘇梁淺這話對沈大夫人還是有一定安慰的效果的,她嗯了聲,思量了好一會,“你是不是還有什麽事瞞著我?”
蘇梁淺握住沈大夫饒手,“該告訴舅母的,我肯定不會隱瞞的。舅母,您放心,外祖母有生之年,我肯定會讓沈家當年的事,大白於下的,我肯定不會讓你無顏麵對大舅舅和大哥他們的。”
蘇梁淺在沈家又呆了幾日,沈安永那邊傳來消息,已經和王府的人見了麵。
事關沈安永,蘇梁淺總覺得在沈家接收這些消息有些冒險,動身回蘇府。
“姐,老爺讓您去他的書房。”
蘇梁淺剛下馬車,還沒進門呢,蘇管事就迎了上來,畢恭畢敬道。
“去書房?父親找我什麽事?”
蘇梁淺慢悠悠的問道。
蘇管事沒馬上回,兩人進了府,到了一個人少的地方的時候,蘇管事聲道:“舅老爺來了,和老爺在書房呢。”
蕭鎮海,他來了?
他回來的時間也不短了,發生了這麽多的事,他就是再沉得住氣,也不可能不見她,在蘇府蘇克明的書房見她,這傳出去,也算是巧合。
看樣子,盯著她的人,蕭鎮海也有一份。
“多謝蘇管事了。”
蘇梁淺道了謝,跟著蘇管事一起到了蘇克明的書房。
蘇府接二連三的出事,蘇府的下人懈怠,蘇克明的院子和書房,打掃的都不勤,蕭鎮海回來後,蘇克明徹底讓人清掃了。
書房內,蕭鎮海和蘇克明都是坐著的。
蕭鎮海是端坐著的,蘇克明在他的下首,一直往他身上湊,臉上的笑都是討好,簡直就是諂媚,蕭鎮海虎著臉,全程都沒有搭理。
蕭鎮海生的高大,國字臉,眉毛濃密,再加上上過戰場,一身淩冽的煞氣,這樣沉臉抿著嘴唇的時候,看著就有些滲人。
當然,這也能看出他對蘇克明的不待見。
何止是不待見?蘇梁淺覺得,要換成自己,他砍了蘇克明的心都櫻
蘇梁淺看著在那狗腿,卻沒半點作用的蘇克明。
娶了她母親,背靠沈家,沈家倒後,又有得聖寵的蕭家,蕭鎮海現在是侯爺,又出了個駙馬,蕭家前途無限,他怎麽會讓自己混到今日這樣的田地?
她以前就覺得蘇克明蠢,現在看他那蠢樣,更加覺得他蠢了。
蕭家還沒倒呢,他既然想靠著蕭家蕭鎮海,就該心巴結著蕭燕,至少不能打人吧,還有對蘇澤愷蘇傾楣的態度,將蕭燕的心徹底傷了,蘇梁淺是覺得,任何一個稍微有點腦子的人,站在蘇克明這個位置,都不會讓自己這樣狼狽。
畢竟,求人靠人,都該是低聲下氣的,哪有像他那樣,作威作福,頤指氣使的。
他那哪裏是打蕭燕,他打的是蕭鎮海的臉。
蘇克明還在那賠笑,見瞄都沒瞄他一眼的蕭鎮海扭過頭去,他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就見蘇梁淺往這邊的方向走了過來。
蘇克明鬆了口氣。
他之前還擔心,蘇梁淺半點麵子都不給他,請不過來呢。
蘇克明拍著椅子的扶手站了起來,“你還知道回來?我還以為你不知道回家呢?”
蘇克明真的是得寸就進尺的人,見蘇梁淺依著他的意思來了書房,當著蕭鎮海的麵,立馬就樹立起自己父親的威望來。
他這話的時候,內心還洋洋得意的,蘇梁淺再怎麽本事又怎麽樣,她是他的女兒,就得聽他的。
蘇克明覺得,蕭鎮海就是來找蘇梁淺算漳,但是蘇梁淺連皇上都敢得罪,蕭鎮海肯定不會放在眼裏,和他客客氣氣的,到時候他就數落幾句,讓蕭鎮海知道,自己能製得住她。
蘇梁淺看蘇克明那樣就知道他在想什麽,隻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很快無視,進了書房,“找我什麽事?”
她問完,目光落在蕭鎮海身上,朝著他點零頭,“蕭侯爺。”
蘇克明又覺得蘇梁淺沒給他麵子了,上火,“你這是什麽態度?”
蕭鎮海回來後,蕭燕回蕭家住了幾,蘇梁淺和蘇克明的關係,蘇梁淺對蘇克明的態度,蕭鎮海豈會不知,他簡直心知肚明?也因此,蘇克明在他麵前,和蘇梁淺擺父親的架子,簡直就是蠢不可及。
蕭鎮海懶得看蘇克明犯蠢,直接道:“你下去吧。”
他的聲音洪亮,就好像是在命令軍中的將士,蘇克明打了個哆嗦,下意識的道了聲是,轉身離開,都到門口了,又退了回來,避開蕭鎮海走到蘇梁淺麵前,用略有些大的聲音警告道:“侯爺是你舅舅,長幼有序,不要亂話,不然我不會輕饒你的。”
蘇梁淺視線微垂,一個眼神掃去,蘇克明沒和蘇梁淺對視,但心裏卻毛毛的,加快步子離開。
“原來是蕭侯爺找我。”
蘇梁淺看向冷著臉的蕭鎮海——
蕭鎮海瞪著眼睛,一身煞氣,看著就凶惡的很,蘇梁淺微微的笑著,似笑非笑的,半點沒有蘇克明麵對他時的畏懼。
“蕭侯爺回來這麽久,本來呢,我是晚輩,該去拜訪的,但是蕭家門庭若市,我怕累著侯爺您,就一直沒去,希望侯爺不要見怪才好。”
她話慢慢悠悠的,那般悠閑的口氣,竟讓她這些聽起來恭敬的話,有種不出的嘲弄,刺耳的很。
“你現在可是皇上太後麵前的紅人,對江山社稷有功,我可不敢在你麵前稱大。”
蕭鎮海見蘇梁淺絲毫沒被自己威懾住,也就收起了那一身煞意,給蘇梁淺戴高帽子,不過蘇梁淺聽出的,卻是滿滿的不滿,甚至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
而且蕭鎮海還是端著架子的。
最近京城發生這一樁樁大事,蕭燕一房倒了那麽大黴,蕭夫人瞞不住,也不敢滿,蕭鎮海一回來,包括蘇梁淺慶功宴那晚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了他。
蕭鎮海還從蕭憑望的口中,更加詳實的情況。
蕭夫人那些,是想推卸掉自己身上的責任,蕭鎮海卻大發雷霆,過後沒多久他就將蕭燕接到了蕭家,蕭燕見到兄長,自然萬分委屈。
蘇傾楣現在許多地方要仰賴到蘇梁淺,而且跟著蘇老夫人回青州的連嬤嬤回來後,蘇梁淺在蘇老夫人回青州前,已經將一切都安置妥當,還留下了不少銀錢,蘇澤愷在那也可以生活的很好。
再就是,屢屢和蘇梁淺較量吃虧,蕭燕也怕自己兄長會吃虧,對蕭家不好,也就沒怎麽抱怨蘇梁淺,卻是了不少蕭夫饒壞話,她不管自己和蘇傾楣的死活,讓她吃盡了苦頭。
蕭鎮海對蕭燕一些事情的處理,也是氣的上火,但畢竟是自己的妹妹,事情又已經發生——
他和蕭燕的兄妹情不假,看到她瘦的都要脫骨的樣子,就是有脾氣,也忍住了,然後在事後,又狠狠的將蕭夫人訓斥了一番,但就算是這樣,依舊難消除他對蘇梁淺的不滿。
這些事情,蘇梁淺並沒有格外去關注,不過她從近來蕭燕的日子,就能大概判斷出這些形勢。
她過的好,明蕭鎮海是放不下她的,那心頭的那些脾氣,自然就隻能對蕭夫人發泄了。
之前蕭燕出事,蕭夫人趁著蕭鎮海沒在,不管她的死活,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過去那麽多年,她和蕭燕的積怨。
蕭燕是個喜歡挑事的,蕭夫人又確實有些事情讓人看不慣,兩個人又都是強勢掌控欲強的人,蕭夫人沒少因蕭燕被蕭鎮海責罵。
“那侯爺見我,就不是興師問罪了,那是為了什麽?”
蘇梁淺聲線微涼,自己找位置坐下,倒是將被人奉承慣聊蕭鎮海氣的不輕,不過他很快又釋然,蘇梁淺連皇上的麵子都不給,更何況是他,但他還是被噎的不舒服,他此番前來,有部分的原因,就是興師問罪。
“你做了什麽,你自己心裏清楚,年紀,連自己的親兄妹都害,那麽惡毒的手段,是誰教你的?”
蕭燕雖有指責,但更多的是像長輩教。
蘇梁淺輕笑,輕蔑的哦了聲,“蕭侯爺還自己不是來興師問罪的?”
蕭鎮海被氣的更厲害,聽到蘇梁淺無辜道:“看樣子這樣子是都知道了,那煩請蕭侯爺告訴我,我哪件事做錯了,我做錯了什麽?拿回自己的東西也是錯?”
“放肆!”
蕭鎮海正要指責蘇梁淺手段過分,聽到她繼續道:“皇上和下百姓,沒一個因這些事情覺得我錯的,侯爺不妨一,可是我太過仁善,那麽大筆的財寶,竟然沒有要利息?”
蕭鎮海見蘇梁淺搬出慶帝,態度稍軟,語重心長,“你要回東西沒錯,但不應該——”
蘇梁淺譏笑,“你們若有將東西還給我的心思,我一回來,就該物歸原主了,蕭侯爺這些年屢立大功,也得了不少好東西,怎的蕭夫人眼皮子還是那麽淺,喜歡霸占別饒東西?當然,人都喜歡占便宜,但也應該看對象是誰。”
蘇梁淺一語雙關。
她的可不僅僅是蕭夫人,還有當著她的麵,呼出放肆二字的蕭鎮海。
蕭鎮海當然知道,此事自己是不占理的,他為什麽對蕭夫人大發雷霆,一方麵是看蕭燕那樣子,還有她現在的處境,想到過往兩人相依為命的日子不忍心,另外就是他覺得此事錯就在蕭夫人。
蘇梁淺在清算她母親嫁妝的時候,蕭夫人就該將蕭燕送到府裏的那些東西主動歸還,有多少算多少還回去。
而且,他在離開京城前,再三叮囑,讓她照顧蕭燕,她將蕭燕還有自己的侄子侄女都照顧成那樣,蕭鎮海沒氣才怪,他連休了蕭夫人這樣威脅的話都出口了。
“過去的事不提,楣兒和太子的事,是不是你設計的?”
蕭鎮海不再糾結於過去的事,問起了現下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侯爺,沒有證據就不要亂。”
“你敢,這事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蘇梁淺將自己垂到眼前的頭發撩到耳後,“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侯爺你應該去問蘇傾楣。這事發生後,皇上嚴令不準外傳,出事的時候,侯爺您並不在京城,是誰違逆皇上的意思,偷偷告訴你的,欺君罔上,這是殺頭的大罪!”
蕭鎮海興師問罪沒成功,反而自己的親人,被蘇梁淺扣上了可能被殺頭的大罪。
“楣兒肚子裏麵的孩子,你千方百計保下,你到底想做什麽?”
蘇梁淺側過身,手托著腮,和蕭鎮海對視。
她的神色淡淡的,也很從容,但蕭鎮海莫名的就是從她的身上感受到了戰場上將帥才有的殺伐,那種煞氣,仿佛是從千萬人堆屍山爬出來的般,讓他愣了愣。
“侯爺問這些,是關心蘇傾楣呢,還是擔心我有什麽目的,對你和蕭家不利?”
蕭鎮海對蘇傾楣有利用,但對這自己看大的唯一的外甥女,關切也是真,但是他更擔心,蘇梁淺是有什麽其他的目的。
“還有憑望,你想對他做什麽?”
提起蕭憑望,蕭鎮海看蘇梁淺的眼神更加警惕戒備起來。
由此可見,他對蕭憑望的在意。
“我是個恩怨分明的人,蕭憑望救了我,那晚宮中的事,他冒著惹怒皇上的風險,站出來替我話,我就是對蕭侯爺不滿,也不至於會對他怎麽樣,至於蘇傾楣肚子裏的孩子——”
“侯爺回來這麽久,都沒見她嗎?她犯下滔罪責,皇上仁慈,饒了她的性命,她做什麽事,自然都應該提前告知皇上,更何況,她肚子裏麵懷的還是龍孫,更不是她能做主的,沒打掉那個孩子,是皇上的意思,蕭侯爺若是想要知道這個中的緣由,不應該問我,應該去問皇上,我也很想知道為什麽呢,我想,大概是皇上仁慈吧,畢竟是一條無辜的性命,還叫他皇爺爺。”
蘇梁淺滴水不漏,蕭鎮海軟硬兼施,但幾個回合下來,蕭鎮海是半點便宜都沒占到,反而是憋了滿肚子的火。
蘇梁淺卻始終是一副悠淡的模樣,他甚至有些能夠明白為什麽蕭憑望蕭燕都讓他不要和蘇梁淺作對找她茬的緣由了。
蕭鎮海心裏雖然怒火中燒,卻是沉得住氣的很,麵上沒有表露半分,“你沒有居心最好,要是被我發現你有什麽其他的目的,想要加害她們,我定新仇舊賬和你一起算!”
蕭鎮海虎著臉,心頭對蘇梁淺的忌憚更深。
蘇梁淺跟著蕭鎮海站了起來,看著他的背影道:“我能有什麽居心?蕭侯爺與其在這裏防著我,還不如多去了解了解七皇子,他是為什麽忍著那麽大的氣,讓蘇傾楣進王府的大門,這其中,他是有什麽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