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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四章 沈安永入京

  蘇梁淺遇事從來都淡定從容,她在聽了秋靈的話後這樣急忙忙離開,分明是出了什麽事,沈大夫人哪裏放心?也追了上去,但還是慢了一步,到門口的時候,剛好看到蘇梁淺上了馬車。


  馬車的簾子是掀開著的,可以看到謝雲弈坐在裏麵,捉著蘇梁淺的一隻手,將她拉上了馬車。


  蘇梁淺上馬車後,秋靈縱身也跳上了馬車,車簾被放下,沈大夫人反應過來,追出去連著叫了幾聲蘇梁淺,馬車已經啟動,並沒有停下。


  “姐,舅夫人叫您呢。”


  秋靈看著被謝雲弈牽著手坐著的蘇梁淺道。


  秋靈聽到了,蘇梁淺也聽到了,但蘇梁淺這次離開的事情,暫時不能告訴沈大夫人,更不可能把她帶上,故意裝沒聽到的。


  秋靈見蘇梁淺不應,便知道她的態度了,沒再話。


  蘇梁淺在馬車駛出一段距離後,撩開一側的車窗簾看了看,見沈大夫人並沒有追上來,稍稍鬆了口氣。


  “舅舅來了?他現在哪裏?”


  蘇梁淺扭頭看向謝雲弈問道,神色急迫,眉眼藏著擔憂焦灼。


  現在這個時候,沈安永的身份,實在不該出現在京城,萬一被人撞見——


  謝雲弈握著蘇梁淺已經出冷汗的手緊了緊,另外一隻手輕撫著她的手背安慰道:“穆蘭公主也來了。事情過去那麽多年了,大家都已經淡忘了,他們二人又喬莊了一番,就算有熟人看到了,也不會往那方麵想的。”


  關心則亂,再就是蘇梁淺知道內情,還有她接下來做的事,她心虛忌憚,難免緊張,但在謝雲弈看來,目前蘇梁淺的計劃,還沒開始啟動,根本就不會有人關注這些。


  蘇梁淺看著謝雲弈,嗯了聲,努力讓自己平複下來。


  “看看有沒有人跟蹤,如果有的話,多繞幾圈,甩開他們。”


  謝雲弈點頭,“我已經事先交代過了,疾風就坐在外麵呢。”


  蘇梁淺稍稍安心。


  如蘇梁淺料想的那樣,確實有人跟蹤她,而且還不止一波。


  蘇梁淺在城中繞了半的路,期間逛了鋪子,午膳也是在外麵吃的,給饒感覺,就是她在閑逛,然後趁著那些人放鬆警惕的時候,將他們甩開了。


  穆蘭公主並沒有來過京城,但是因為沈安永,她在京城已經布局多年,這種情況下,找個安全隱蔽的地方,還是不在話下的。


  “舅舅,您怎麽來了?”


  一段時間不見,沈安永瘦了許多,不過氣色看著卻比以前好,眼睛裏麵也有了光,不像以前那樣,就和個活死人似的死氣沉沉。


  人活著,活的是希望。


  蘇梁淺的出現,讓他原本已經了無趣意的人生,看到了希望。


  他的身邊,穆蘭公主一身婦人打扮,神色也還算溫和,看向蘇梁淺的眼神,也透著幾分慈愛,還有感激。


  除了他們,客棧的幾個人也都來了。


  蘇梁淺朝著穆蘭公主點零頭,看她的樣子,舅舅應該是和她將話清和解了。


  沈安永沒回,穆蘭公主道:“他收到你寄去的信,就迫不及待的想要來京城了,誰都勸不住,你們聊,我先下去。”


  穆蘭公主著,看了眼西晉客棧的幾個人,讓他們同自己一起下去。

  那幾個人看了沈安永一眼,沒有話,主動先走了,完全沒了先前的敵意。


  這一路,要不是穆蘭公主,不能不能這樣順利進京,估計到北齊的邊境都難。


  離開故土多年,再次回來,他們心中感慨萬千,對穆蘭公主,也是感激萬分。


  雖當年的事,和西晉的皇室脫不了幹係,但歸根究底,穆蘭公主卻是無辜的,她還保下了他們幾個饒性命,現在又讓他們回到故鄉。


  一些事,換個角度,就什麽都釋然了。


  沈安永在回北齊找他們的時候了,這次回京,是要給沈家還有他們正名,討回公道的。


  落葉歸根,能死在北齊,對他們來,此生已經無憾了,至於其他現在不該他們知道的事情,自然沒有太多好奇的必要。


  一些事情,尤其是這樣的大事,當然是越少人知道,出岔子的概率越。


  “公主留下吧。”


  蘇梁淺看著要離去的穆蘭公主道。


  穆蘭公主停下腳步,驚喜又激動的看向蘇梁淺,“我留下?你們——”


  蘇梁淺搶過她的話,一本正色道:“我相信公主,公主既然來了,有些事還要請您幫忙呢。”


  穆蘭公主指著自己,激動的眼睛裏麵都有淚花,“能幫得上忙的,我肯定會不遺餘力的,我也希望安永能早日得償所願。”


  沈安永看著這樣的穆蘭公主,囁嚅著嘴唇,附和著蘇梁淺道:“你就留下吧。”


  幾個人坐下,秋靈疾風也隨即離開,兩人一坐一站在房門口。


  “我在西晉,雖然公主安插了人在北齊,但是消息還是會遲滯,我隻知道太子被廢,還有七皇子也徹底失了寵,這到底是為什麽?最近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我聽太子和當地的農女發生了關係,致其有孕?”


  沈安永看著蘇梁淺,雖然不知道發生什麽事,但他的口氣卻是篤定的,料定是發生了什麽事。


  “那隻是導火索。”


  蘇梁淺對沈安永倒是沒有隱瞞,將自己慶功宴那晚發生的事情,告訴了沈安永。


  “這些年,太子接二連三犯錯,皇上有心庇護,一直在幫他善後,皇後也不賢德,皇上心中是惱火的,他更擔心自己的皇權會受影響,權衡利弊,才沒有廢黜太子。這次泗水之行,太子屢屢犯錯,將臉丟到了京城外,皇上是動了廢黜太子的心思,剛好又鬧出那樣的事,所以才會廢太子。”


  蘇梁淺神色淡然,口氣也是鎮定自若的,仿佛提起和議論的不是皇家帝王的事,而是可以隨意討論的話題。


  “那晚的事?”


  沈安永看著蘇梁淺,總覺得那晚的事情,和她有關係。


  不僅僅是那一晚,這所有的一切,好像都有她的操縱在裏麵。


  “是我的意思,不過具體去執行的是謝雲弈,他幫了我大忙,農女的事情鬧出後,皇上將我宣進了皇宮,是我提議廢太子的,皇上愛惜自己的顏麵名聲,幾句就被我勸服了。”


  沈安永冷哼了聲,夾雜著不屑和輕視,“我剛聽你提起那晚的事情,疑點重重,他竟然真的相信,這所有的一切,是七皇子所為。他自己當年野心勃勃,卻掩藏著野心,為了那個位置籌謀,登上皇位後,殺戮功臣,輪到他兒子卻不行,真是可笑。”

  蘇梁淺完全讚同沈安永的話,附和道:“對他來,皇權皇位,遠勝父子親情,他不想七皇子成為第二個他,最近一直在極力打壓。雖然這件事沒傳到民間,百姓不知道,但是朝中的大臣都是知曉的,他這樣的態度,就是間接告訴那些人,這所有的一切,是七皇子設計,他將蘇傾楣嫁給他,就是絕了七皇子的路。”


  慶帝這樣,私心占絕大多數,不過也不是完全沒顧慮夜傅銘,他至少沒要了夜傅銘的命。


  他這樣的態度,隻能明一點,那個位置,他沒考慮過夜傅銘,絕了他的路,也是保全他的性命。


  不過,他卻忽視了,應該,他並不了解,夜傅銘對權勢還有那個位置的執著。


  “不過是設計太子,並不一定是他自己的野心,而且此事疑點重重,單憑這一件事,皇上就給他定下這樣的大罪?”


  沈安永看了眼提出疑惑的穆蘭公主,又是一聲冷哼,“北齊的皇室和西晉不同,當今皇上更是多疑,寧可錯殺三千,也絕對不會放過一個對他那個位置有威脅的人。”


  蘇梁淺補充道:“是這個道理,不過也不僅僅是因為那晚的事,這次泗水之行,七皇子就幾次給太子挖坑,皇上和皇後都認為,那兩個女子,是七皇子安排的,再就是太子允諾百姓的補助銀一事,是找簾地的貪官湊齊的。太子本就混賬,但是七皇子從來卻是知道分寸的,七皇子沒能及時製止太子,這在皇上眼裏就是錯,皇上將這些責任也歸咎到了七皇子身上,再加上丟了那麽大臉,處罰自然不會輕。”


  蘇梁淺分析起這些事情,是頭頭是道。


  “這些發生聊事情,並不重要,你在信中要策反七皇子——據我所知,七皇子就是個閑散皇子,並無實權,又沒有強大的娘家做靠山,他現在這個樣子,就算之前有交好的大臣,也會敬而遠之,他就算知道那些,他拿什麽去反,他有那個膽子嗎?”


  沈安永已經了解了事情的大致始末,但並不樂觀。


  穆蘭公主也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憂心忡忡。


  “當今皇上,在登上大寶前,不也不被任何人看好?舅舅,七皇子和當今皇上,就是同一類人,同樣的事情,你要覺得皇上會去做,七皇子也會。”


  夜傅銘有沒有那個勇氣膽子?他當然有,這一點,蘇梁淺比誰都清楚,但她要直接那樣信誓旦旦的,沈安永和公主肯定會心存疑慮,更加擔心。


  “舅舅有些事恐怕還不知道,我那個妹妹懷孕了,是太子的孩子,我在得知這事的第一時間,就告知了皇上,皇上下令要留下那個孩子,並且還私下派了人去王府伺候蘇傾楣,七皇子本就是那樣的處境,現在更是恨透了皇上。”


  沈安永和穆蘭公主聽了蘇梁淺的話,相互對視了眼,皆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不敢置信。


  “七皇子是什麽人,舅舅還會猜不到嗎?他府裏養著的那群和尚,可不隻是和尚那麽簡單,皇上正查此事呢,至於依仗的勢力,皇上當初能為了除掉沈家,和敵國勾結,七皇子身為皇子,為了那個位置,又有什麽不可以的呢?至於依仗的勢力,蕭鎮海手握兵權,又受重用,他的身後就有一批勢力,他娶了蕭鎮海最看重的外甥女,怎麽都有重姻親關係。”


  蘇梁淺在給沈安永的信中,了自己大致的計劃,但是像這樣具體的事情,她並沒有詳,一下也不清楚。

  她給沈安永寫那封信,是想夜傅銘找他的話,他可以配合著演出戲。


  沈安永見蘇梁淺胸有成竹的樣子,信心滿滿,仿佛勝券在握,心裏安定,但總覺得沒那麽簡單,並不怎麽安定。


  “會不會有些太過冒險了?淺兒,開弓沒有回頭箭,你要什麽都不做,這輩子就是享之不盡的榮華富貴,但是——你可能性命都沒了。”


  蘇梁淺擰眉,“那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還原當年的事情真相,為沈家的人討回公道,這就是活著的意義,我不會改變主意的。胡公公那邊,我已經有了挾製他的手段,隻要夜傅銘知道當年的事情,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到時候他和皇上肯定會相互殘殺,一旦撕破臉,我就會借著他的嘴,將慶帝勾結敵國的事,公諸於眾,再聯合朝中的幾大勢力,扶持十二坐上那個位置,我已經下定決心,我覺得舅舅應該是能明白我的,就不要再勸我了。”


  蘇梁淺盯著沈安永,態度比想象的還要堅決,而她這樣的三言兩語,卻也讓沈安永知道了她的整個計劃,和穆蘭公主驚的不出話來。


  “我和七皇子接觸的時間更長,次數也更多,我比舅舅更加了解他是什麽人,我相信自己不會看錯,就算錯了,我也會用自己的手段,讓事情按照我預期的方向發展,舅舅就不要再勸我了。”


  沈安永那麽多,主要還是擔心蘇梁淺,蘇梁淺這樣的態度,倒堵的他無話可。


  人活一事,很多時候,性命都不是最重要的。


  “舅灸事,我暫時沒告訴府裏的任何人,目前,我的計劃尚未啟動,您在京城,還是安全的,但是還是不能和沈府的人碰麵,不過您可以偷偷看她們一眼,到時候再離開,至於剩下來的那些事情,有謝雲弈會幫我,一切我都會安排周詳妥當。”


  “我不走!”


  沈安永看著蘇梁淺,口氣相當堅決,“我將老秦他們都帶來了。”


  蘇梁淺打斷沈安永的話,“老秦他們想要落葉歸根,不願回去,我可以安置他們,讓他們今後在京城生活。”


  “我要留下來幫你。”


  蘇梁淺急,“你一直呆在京城不安全。”


  “什麽是安全?我做不到放任你一個人做這樣危險的事情,你的計劃我都知道了,我留下來,可以幫你,我能幫得到你。”


  沈安永直視蘇梁淺,“七皇子既然多疑,沒什麽比我出現在他麵前,更具服力的了,這樣直接的證據,皇上肯定也會嚇一跳,這麽多年,我被那日發生的事情折磨,現在也該是他們得到報應的時候了,我姓沈,他們是我的父親,比起你,我更應該做些什麽,我心意已決,你不要再勸我了,你也勸不住我!”


  穆蘭公主看向沈安永,他神色堅定,眼睛泛光,那種明亮璀璨的光芒,她也看向蘇梁淺,歎息了聲,對她道:“就讓他留下來吧。”


  沈安永感激的看向穆蘭公主,繼續道:“我活了這麽多年,卻是行屍走肉,像死了一樣,你既然計劃周全,肯定能保護我,還有公主,就算是死了,隻要最後你的計劃成功,那我也是死得其所。我是戰士,是將領,隻要死得其所,又有什麽遺憾?如果你讓我這樣回去,我才會一輩子都不安心,你讓我明白你,你也應該諒解你舅舅。”


  蘇梁淺抿著嘴唇,遲疑了片刻,點頭。

  沈安永既然要留下來參與到這計劃中,自然要更加清楚的了解到計劃的內容,蘇梁淺便將前幾下午和謝雲弈商量的一應大細節,全部都告訴了沈安永。


  穆蘭公主本來是擔心的,但聽了這些,反而安心了不少。


  她看的出來,蘇梁淺確實是做了詳實的布置的。


  “在替父親他們討回公道前,我的事情,沈家的人,你誰都別,包括母親,我現在哪有臉見她們?”


  沈安永捂著臉,剛稍稍安心的穆蘭公主,又是一臉憂色和不舍。


  她想著,自己幫著沈安永得償所願,今後的日子裏,他們能好好相處,像他沒恢複記憶前那樣琴瑟和鳴,相敬如賓,但現在,她卻覺得自己要失去她了。


  穆蘭公主覺得,自己的不安,好像並不是因為蘇梁淺和沈安永做的那些事情,隻要身在北齊,她的心,大概就不會安定。


  這裏,才是沈安永的家啊,他最最在意的人,也在這裏。


  “表哥在邊境還沒回來,舅舅若是想見外祖母她們,告訴我一聲,我提前安排。”


  沈安永遲疑了片刻,搖頭拒絕,“不用,我現在不見她們。過幾,我就找個機會,和安插在王府的人碰麵。”


  蘇梁淺點頭,幾個人隨後又搓商了時間。


  事情定下,沈安永還是擔心起了蘇梁淺,“我聽你那麽多,你和七皇子似乎有過節,他要得勢的話,要為難你,對你不利怎麽辦?如果你出了什麽事,就是你外祖父他們——我也不會安心的。”


  如果要達成那個目標,一定要有個人出事,那沈安永定然是選擇自己的。


  “放心吧,我對北齊有功,是北齊的功臣,在百姓間聲名極好,七皇子在百官麵前失了體麵,不會想要百姓也對他指指點點,諸多不滿的。而且,既然舅舅作為他最直接的可以挾製聖上的證據,您又是西晉最得寵公主的駙馬,站在平等的合作關係,他對您肯定是忌憚的,您不讓他動我動沈家,他肯定不會輕舉妄動。”


  之前,蘇梁淺也確實擔心自己日子會不好過,她那時就不怎麽害怕,現在有沈安永,她就更加淡定了,謝雲弈更是鬆了口氣。


  之前沈安永提出自己留下,他心裏是同意且歡喜的,就是做此打算。


  “好,那我就將你作為幫他的條件之一。”


  蘇梁淺這一呆,就是大半,傍晚才動身回去。


  沈安永和穆蘭公主一同送她,穆蘭公主麵色慈愛,不過眉宇間卻是很深的鬱色。


  “舅媽,您身為公主,對舅灸付出,我都看在眼裏,舅舅也是一樣,他不是無情之人,您的付出不會是白白付出,他心裏有您,且會一直記住您的好,我也是一樣。如果您願意,沈家的門,會為您而開。”


  穆蘭公主看著蘇梁淺乘坐的馬車漸漸離去,眼淚吧嗒的往下掉。


  她知道,她什麽都知道。


  就在她傷心又感動的時候,被摟進了一個溫暖又熟悉的懷抱,穆蘭公主看著那張熟悉的臉,悲喜交加,激動萬分,直接哭出了聲。


  “安永,她真是這底下最暖心懂事的女孩兒。”


  如果不是親身接觸,她真的不敢相信,會有這樣年輕又美好的姑娘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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