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我來了,一切就我說了算
蘇梁淺動身的時候,連下了月餘的雨,已經停了,一路也沒下雨。
和拖拖拉拉的太子不同,蘇梁淺路是趕的比較急的,一眾人浩浩蕩蕩,五就到了臨近平安鎮的一個鎮。
蘇梁淺在動身前,慶帝就著人給太子送來了聖旨,蘇梁淺到的時候,包括太子在內的所有地方官員,也都得知了這個消息。
胡偉等人本來是準備在平安鎮迎蘇梁淺的,蘇梁淺派蕭憑望親自送了信去,她直抵泗水,並不會在平安鎮停留,讓那些人要接也在泗水接。
第二,蘇梁淺從平安鎮經過,直抵泗水,胡偉領著地方官員都等在那裏,就連太子蘇克明也沒有缺席。
太子自然是不想去的,在他看來,自己身為太子,身份尊貴,蘇梁淺算什麽東西?就算將來她嫁給他成為太子妃,夫為妻綱,她也該聽他的話,對他唯命是從,但皇上的聖旨剛下,讓他一定要聽蘇梁淺的話。
蘇梁淺剛又立了大功,得太後的寵,和季家交好,泗水的問題卻棘手,他根本不知如何解決,太子思來想去,還是忍了氣來了。
蘇梁淺下了馬車,身後四五十輛馬車,一眼望去,都看不到頭,讓一些人看的是蠢蠢欲動。
蘇梁淺手上拿著劍,身後跟著秋靈,還有王承輝和蕭憑望。
一眾的官員迎了上去,包括夜傅銘和季無羨,太子則在胡偉首次等他的涼亭等著,看到嬉笑著的王承輝,眉頭皺了皺,卻還是沒動,蘇克明站在他的身後側也沒動。
太子覺得自己身份尊貴,起早這樣迎接蘇梁淺,已經是給了她大的麵子,蘇克明覺得自己是蘇梁淺的父親,他自然也是有資格擺譜的。
眾位地方官員向蘇梁淺見禮,那帶著審視和探究的神色,漸漸的染上了輕蔑。
一個十幾歲的女子,能懂什麽?
“你怎麽來了?”
季無羨看到蘇梁淺,懸著的心都安定了不少。
他之前給蘇梁淺寫信,是想讓她幫忙拿個主意,卻沒想到她會親自前來,而且還這麽快。
季無羨盼過蘇梁淺前來,但想到這裏的種種問題,又不希望她來冒險。
他見其他不少官員眼中含著的輕蔑之色,冷笑。
目前的話,輕視蘇梁淺的,還沒一個有好結果的。
“奉旨前來。”
蘇梁淺衝著季無羨笑笑,回。
“縣主辛苦。”
夜傅銘上前,也與蘇梁淺打招呼,目光卻落在她手裏拿著的劍上,眸色深了深。
他的反應極淡,但蘇梁淺實在太了解他了,敏銳的察覺出來,臉上的笑不減,“為皇上百姓辦事,談何辛苦?”
那些官員見蘇梁淺不論是對夜傅銘還是季無羨,都不卑不亢,的話更是滴水不漏,有些收起了輕視之心。
夜傅銘主動給蘇梁淺介紹官員,不胡偉這樣一方的父母官,就是很多芝麻官,他也叫的出名字來,讓那些人大為感動。
蘇梁淺臉上不減的笑多了幾分譏誚,“七皇子還真是好本事,這麽快就和地方上的人都打成一片了,相信皇上知道了,一定會非常欣慰。”
夜傅銘嘴角抽了抽,臉上的悲憫淡然差點維持不住,其他饒心更是就懸了起來。
蘇梁淺見他們臉上的輕視被敬畏取代,勾了勾唇。
殺雞儆猴,效果還不錯。
蘇梁淺沒看他們,走到涼亭,太子還坐在那裏,蘇克明的目光已經從蘇梁淺轉移到了她身後幾十輛裝滿了東西的貨車上。
“太子,父親。”
蘇梁淺服了服身,態度還算恭敬,算打招呼。
太子淡淡的嗯了聲,態度傲慢的很,蘇克明也是一樣,姿態賭極高。
胡偉湊上前來,殷切道:“縣主一路辛苦,下官這就安排,給您接風洗塵。”
蘇梁淺在京城的風頭大盛,但泗水距離京城不近,相關的消息,他自然是不清楚的,他在得知京城會再派人前來時,就向蘇克明打探消息,這才知道,蘇梁淺是蘇克明的女兒,內定的太子妃,同時深受皇恩。
蘇克明要臉好麵的,隻了他和蘇梁淺的父女關係,但兩饒恩怨卻沒提,蘇梁淺對他的不尊重,他更是半個字也沒向胡偉提。
在正常人看來,女兒自然是聽父親話的,胡偉本來還擔心的,但聽了蘇梁淺和蘇克明的關係後,懸著的心,又放了下來,同時又給了蘇克明一大筆美言費。
“不用了。”
蘇梁淺轉身麵對著胡偉那張肥的都油膩的臉,“我是奉旨賑災的,不是和你們結交的,直接帶我去安置災民的地方。”
蘇梁淺稍頓,又看了眼躬身的胡偉,補充著提醒道:“是真正受難的災民,而不是你找來糊弄我的。”
蘇梁淺沉著臉,口氣嚴厲,半點麵子也沒給胡偉。
胡偉麵上訕訕的,想到太子都沒對他這樣的重話,又是難堪,又是覺得蘇梁淺過分,抬頭看著蘇梁淺,有些不滿的反問道:“縣主這話是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你心知肚明,我問你,鳴金村的災民在被埋後,你有沒有第一時間施救?”
還施救,胡偉根本管都沒管他們。
蘇梁淺眸色淩厲,仿佛洞悉一切,胡偉不敢直視,向蘇克明求助。
蘇克明想到胡偉給的那些好處,雖然不安,但還是站了出來,訓誡蘇梁淺道:“你初來乍到,還需多多仰賴胡大人,怎的如此咄咄逼人?”
蘇梁淺沒搭理蘇克明,點名季無羨,“季無羨,你和我這裏的情況。”
季無羨將自己了解到的情況,都告訴了蘇梁淺,包括之前給蘇梁淺去信的內容。
季無羨在收到蘇梁淺的回信後,很快就依著她的意思,將病疫一事告訴了太子和七皇子他們,但胡偉根本就不承認,隻是尋常的病,他讓太子親自去視察,太子卻怕死,擔心萬一有疫病自己被傳染了,什麽都不肯去,每日都在那鄉紳家中,左擁右抱,樂不思蜀。
倒是季無羨,在給蘇梁淺寫信後,又去了幾次,現在基本可以確定,泗水確實出現了瘟疫。
“這麽來,太子來了這麽久,還沒去看過災民。”
太子怕蘇梁淺在慶帝麵前他壞話,心虛狡辯,“誰沒去了?本宮來的第二日,就去泗水城中看了那些受災的百姓,胡大人將他們安置的很好。”
“這次情況最嚴重的鳴金村,還有周圍受波及的幾個村莊,太子親自去看過了嗎?了解過情況嗎?疫情之事,如此重大,既然有向左的意見,太子為什麽不自己一探究竟?”
夜向禹蹭的站了起來,瞪了季無羨一眼,卻心虛的很,“都是災民,有什麽區別?蘇梁淺,你這是在教訓我嗎?還有,我的事,什麽時候輪到你幹涉插手了!”
夜向禹沉著臉,聲音也重了重,分明是惱火了,蘇梁淺冷睨著他,“太子就是如此替皇上撫慰災民的?”
蘇梁淺抿著嘴唇,眉頭微擰,那樣的威嚴,讓他仿佛看到了慶帝,心中一下畏懼,不出話來。
蘇梁淺不再理會他,看向胡偉。
本來,胡偉聽蘇梁淺是蘇克明的女兒,太子身份又尊貴,他心裏是很有底的,但蘇梁淺半點麵子也不給,還追問起了災民和疫情一事,了解的比他想象的還要多,也更加不好對付糊弄,讓他不安起來,見蘇梁淺看向他,慌忙就低垂下了腦袋。
“可有疫病之事?”
胡偉躬著身,就算沒看到蘇梁淺的神色,那沒有二字,他竟也不出口,渾身哆嗦著。
蘇克明見自己的錢袋子,被蘇梁淺這樣對待,上火又氣憤,他的銀子還沒收夠呢。
他就知道,蘇梁淺這掃把星一來,他的好日子就好頭了。
太子也是一樣,胡偉會來事,一張嘴巴更是哄的太子對他很是喜歡,而且他安排的女子,也讓他很滿意。
兩人紛紛指責蘇梁淺。
“蘇梁淺,胡大人是泗水的父母官,也是朝廷的命官,你太目中無人了!”
胡偉見太子幫自己話,心中又有磷氣,同時盤算著如何將那些得了疫病的百姓給處置了,他甚至生出了將他們全部殺了滅口,然後另外找人佯裝成村民這樣陰狠的毒計,然後再反將蘇梁淺一軍。
這樣的念頭冒出後,速度蔓延。
蘇梁淺看著又直了直背的胡偉,蘇克明也是一臉幸災樂禍等著看熱鬧的神情,皺了皺眉,心中更有了火氣,難怪上輩子泗水的疫情會那麽嚴重,有太子這種草包,不嚴重才怪。
他這簡直就是草菅人命。
蘇梁淺拿起手中的劍,將劍鞘劍尖的一頭,指向了胡偉。
蘇梁淺的動作,又急又猛,帶起的風,就好像是寶劍出鞘,奪人性命,胡偉猝不及防,嚇了一大跳,臉色蒼白的連著向後退了好幾步,再見蘇梁淺冷著臉,冰冷的眼神,也都是殺意,腿更是發軟,一個哆嗦,直接跪在霖上。
她是真的想殺自己。
蘇梁淺將劍鞘抵在了胡偉的脖子上,胡偉咽了咽口水,這沒半點氣節和出息的慫樣,簡直就和戲文裏貪生怕死的貪官一模一樣。
太子也被蘇梁淺的氣勢嚇了一跳,但很快的,便是蘇梁淺當著這麽多饒麵落他臉的氣惱。
他才剛給胡偉了話,他覺得蘇梁淺就是故意在這和他唱反調。
太子疾步走到蘇梁淺麵前,站在胡偉的身側,一副和他同仇敵愾的模樣,衝著蘇梁淺質問道:“蘇梁淺,你是何意思?”
蘇梁淺手中的劍,又往胡偉的脖子刺了刺,剛好就在胡偉喉結的位置,胡偉嚇得,吞咽口水都不敢了,蘇梁淺目光卻落在太子身上,“太子沒收到皇上的聖旨嗎?還是給太子聖旨的太監沒交代清楚?你是太子沒錯,但也必須得聽我的,和我唱反調?你這是公然違抗聖旨,沒將皇上放在眼裏,還是太子覺得高皇帝遠,就可以隨行所欲為所欲為了?”
蘇梁淺口氣並不重,一字一句,卻字字清晰,極有氣勢。
太子沒想到當著這麽多饒麵,蘇梁淺也這般強勢,一下就慫了,卻不甘心極了,“蘇梁淺,你這是什麽態度,本宮可是太子!”
又拿身份壓人。
蘇梁淺卻不吃這一套,“你既然知道自己是太子,就有個太子的樣,隨我一同去災區。”
太子咽了咽口水。
去災區?如果那裏真有疫病,他感染了怎麽辦?
蘇梁淺掃了眼其他人,將胡偉的下巴重重挑起,胡偉痛的,臉都扭曲了起來,叫出了聲。
“皇上已經知道了泗水的疫情,特命我來處理此事,這是皇上賞我的劍,皇上了,誰要是敢不聽我的話,耽誤了疫情,哼哼——”
蘇梁淺哼哼了兩聲,其中之意,在場就沒人不明白的。
“我好話,我手中的劍可不好話,現在,泗水相關的官員,領我們前去隔離的災區那邊。”
蘇梁淺話落,這才收回了劍,胡偉鬆了口氣,整個人都是軟了,最後是被人攙扶著起來的,走在前麵,給蘇梁淺帶路。
“本——本宮忽覺得身——身子不——”
太子想借口甚至不適躲開,話都還沒完,脖子就被王承輝摟住,“表哥身為太子,身份尊貴,身上定有貴氣庇體,你可一定要保護我。”
王承輝完全不管太子的意願,拽著他跟在一眾饒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