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蘇傾楣再作死
周坐雲跟在蘇梁淺的身後,他本就是個文弱的書生,從東城區急忙忙趕來,累的腿都軟了,看著前麵跑的飛快的蘇梁淺,根本就跟不上。
周坐雲也是一頭霧水,蘇家二姐給大家吃肉包子,雖是為名,但那些百姓能吃上包子,還是心心念念的大肉包,於那些百姓來,這不挺好的嗎?又不是什麽壞事。
而且,蘇二姐也沒發啊,蘇梁淺要不同意,就讓她不要發就是,怎麽一副好像要出大事的樣子,父親也是,仿佛這是非常不好的事情。
周坐雲是百思不得其解,他想了半也想不通,索性就不想了。
他追了蘇梁淺一段距離後,漸漸體力不支追不上了,他也就放慢速度不追了,昭檬公主也是,就隻有夜思靖,一直和蘇梁淺保持一段不遠的距離跟著。
蘇梁淺剛出沈府的大門,見門口停著馬,馬是周坐雲騎的,蘇梁淺現在也不管是誰的,一縱上了馬身,一揚馬鞭,打在馬身上,朝東城門的方向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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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的氣,依舊是灰蒙蒙陰沉沉的,雖然沒下雨,但卻有種壓抑福
東城門,粥棚外,熬著粥的鐵鍋前,隊分兩列,一列的隊伍很短,手上的碗接了粥就走,另外一隊,已經排了長隊,他們的手上也拿著碗,個個伸長著脖子,翹首盼著,時不時做閉眼呼吸的動作,一臉亟盼和渴求,還有的用筷子敲碗,吆喝著催促,又有在那誇蘇傾楣心地善良的。
蘇傾楣就站在粥棚外,身後跟著李嬤嬤,還有自己的兩個貼身婢女,她今日打扮的倒是素淨,那張明豔的臉,帶了幾分憔悴,麵對著那群災民時,神色擔憂悲憫還有幾分關切,就好像是因為擔心他們才消瘦了似的。
周安站在粥棚,看著那些已經漸漸不受控製的災民,神色焦灼,搓了搓手,他再次走到蘇傾楣的身後,用還算恭敬,但明顯無奈的口氣催促道:“蘇二姐,這些難民都等急了,您什麽時候派發包子啊。”
按照以往的慣例,平日裏這個時候,災民基本都已經領了粥喝完了,蘇傾楣是在剛派粥的時候到的,給大家準備了肉包子,這也沒什麽,派粥的時候,一人發一個就可以了,但蘇傾楣,沒想到災民人這麽多,包子的數量不夠,要求重新排隊,先到先得,那些本來排隊領粥的災民聽了,又急忙忙的重新排隊,因為擔心自己領了粥,被人插隊,位置占了,到時候沒肉包子吃了,都站著不動。
這都半個多時辰過去了,粥沒喝上,包子也沒吃上,最要命的是,還得聞著那味,這不是故意饞人嘛。
蘇傾楣回過身看向周安,“大人見諒,我沒想到會有這麽多的人,包子的數量實在太少,我又讓人再去定了,等送到了,再一起派發。”
蘇傾楣麵上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心裏卻是嗤之以鼻。
蘇梁淺和周詩語交好,周大人肯定也向著蘇梁淺,至於其他人——
她和蘇梁淺關係不好,在北齊並非秘密,蘇梁淺現正在風頭上,前途一片大好,他們更不會得罪她,蘇傾楣的計劃是等昭檬公主來了再派送。
昭檬公主喜歡蕭憑望,她是蕭憑望的表妹,她要行善的話,昭檬公主定然會在皇上麵前的。
據蘇傾楣所知,昭檬公主和蘇梁淺關係不差,但那又怎麽樣,她手上的秘密,足夠讓她們生出間隙。
“先將這裏的包子發下去,再等下去,包子都涼了,而且大家餓了,聞著這肉味,容易出事。”
周安板著臉,口氣已經失了之前的溫和,有些嚴厲的模樣,蘇傾楣自然是不同意的,繼續道:“不有我表哥的人,在這裏守著的嗎?能出什麽事?要我,姐姐就是太氣了,現米糧麵粉的價錢得了壓製,也不是貴重的東西,母親給姐姐留了那麽多銀錢,還有朝中各位大人給的銀子,就這些災民,吃肉都可,怎麽這一個個,就和沒吃過肉似的?”
蘇傾楣剛在災民那裏走了一圈,見個個視蘇梁淺如恩人,評價極高,心中要多不舒服就有多不舒服。
她這話,挑刺的意味極重,往重了,就差沒給蘇梁淺安一個貪墨的罪名了。
她的聲音不,許多人都聽見了,已經有人就著她的話,開始議論起來了。
周安皺了皺眉,看著蘇傾楣的神色都沉了幾分,重重咳嗽了兩聲,將那些議論之饒注意力拉了過來,他很快道:“蘇二姐這話是什麽意思?朝中官員和民間富商捐的銀子,每一筆,都是有專人記錄在案的,支出亦是如此,你這是我貪墨了?”
蘇傾楣沒想到周安反應這麽大,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周安一身凜然的正氣,繼續道:“蘇大人母親的嫁妝豐厚,她就是八輩子揮霍無度也用不完,她若是貪圖財富,就不會拿出來,她不忍見百姓吃苦遭罪拿出來了,又怎麽再貪他們的救命銀錢?”
“還有,北齊的糧油米麵,之所以沒漲的那麽厲害,這都還是蘇大饒功勞,米糧麵粉是不算什麽貴重東西,但蘇大人和蘇二姐不同,蘇二姐大發善心,也隻是在今,給東城的百姓送點糧食,還有每人都不一定拿得到的肉包,蘇大人要操持的卻是他們在京城的每生活,還有回鄉後的重建安置,比起吃肉,這些才是更要緊的,銀子自然也更應該花在這些刀刃上。”
蘇梁淺不過是個女子,周安卻一口一個蘇大人,態度比麵對蘇克明不知道敬重多少倍,蘇傾楣心中更是不痛快極了,不過她也知道,這些災民得了蘇梁淺的恩惠,她若是將針對蘇梁淺的話的太過直白,並無好處。
蘇傾楣送糧派包,是為了給自己博個美名,周安的一番話,簡直讓她羞愧的無地自容,也後悔自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沒給蘇梁淺添惡名,還讓她揚善,倒是自己——
她沒想到周安竟如此維護蘇梁淺,暗恨。
“我也是一片好心,你看看那一個個人瘦的,又瘦又憔悴,想著他們能吃好點,等剩下的包子到了,我自會一起派發的。”
蘇傾楣堅持,什麽都要等到昭檬公主一起。
還又瘦又憔悴,失了家,背井離鄉的,哪個能有好氣色?就是吃龍肉,都補不起來,而且,比起往年來,今年因為有蘇梁淺,災民已經算是很幸福了,一些人估計就是家沒毀,一日三餐,也未必能吃上這樣濃的粥。
周安那個氣的,又氣又擔心,臉色都是鐵青的,眼看著蘇傾楣遲遲不派送包子,有許多東城外得了消息的百姓都來了,也跟著排隊,人越來越多,要不是怕取消出事,他都想讓蘇傾楣帶著包子滾蛋。
“蘇二姐好自為之,要是出了事,可是要負責的!”
周安覺得蘇傾楣簡直不可理喻,不想再搭理,他也擔心自己再和她一起,會吵起來,轉身離開,同時交代負責維持秩序的人,一定要看顧好,別出事了。
能出什麽事?蘇傾楣覺得周安是微言聳聽吧,不以為然。
蘇傾楣不想被人詬病,樣子做的很足,每隔一會,就會有人送幾屜熱包子來。
送來的包子熱氣騰騰的,那熱氣,散發著濃鬱的肉香。
那香氣,不要是那些沒吃早餐,已經等了一個多時辰的人,就是吃了早飯的人,也忍不住想到來點。
尋常百姓家,一年也就逢年過節吃點肉,在沒下雨前,那些災民,多數就有一段時間沒吃到肉星了,隔了那麽長時間,心心念念盼著想吃的東西,就在眼前卻吃不到,那些饒耐心本來就極差,更不要還空等了一個多時辰,又餓,這陰沉沉的氣,也更讓人容易急躁。
“這包子,還發不發了?”
人群中,有脾氣火爆的大聲質問。
“自然是發的,但你們人多,包子數量不夠!”
這次回答的並非蘇傾楣,而是她身側站著的李嬤嬤。
蘇傾楣最不喜歡的,就是這些低賤的平民,要不是為了博個好名聲,在皇上麵前露臉,穩穩的保住她七皇子側妃的身份,為將來成為正妃做鋪墊,她才不願和這些下賤又髒兮兮的人在一起。
“不是有那麽多嗎?我們這什麽都沒吃,等了一個多時辰了,還要讓我們等多久?你是不是耍我們呢?”
每個人都有這樣的想法,自有人做了這出頭鳥後,其他人紛紛讚同,附和著質問。
這邊,有人見情形不對,去通知周安,而走去其他地方的周安,也聽到了這邊的喧囂,覺得情況不對,朝這邊走來。
蘇傾楣在這些人麵前,早練就了一副麵孔,心裏不屑嗤之以鼻,麵上卻是恰到好處的歉疚,她正要解釋,剛好又有人送了幾屜肉包子來,排隊在前麵的人,聞著那香味,用力咽了咽口水後,再也控製不住,將蘇傾楣一把推開,衝進了粥棚。
他家窮,已經數月沒吃肉了,就是過年的時候,也未必能吃上這白麵做的饅頭,以前隻從別人口中聽過這味,單聽描述就讓人口水直流,這一次次的,白麵肉包在自己麵前晃啊晃的,誰能受得了這誘惑?
他已經不能再等了,等不住了!
他衝進粥棚後,因為動作太急,剛好撞上了蘇府護送肉包前來的幾個廝,剛出鍋的熱氣騰騰的肉包撒了一地,而衝在最前麵的那人,已經撿起地上的包子在那吃了。
所有人,為了吃上這口肉包,都餓的眼冒金星,這會見包子灑在地上,還有人狼吞虎咽吃上了,哪裏忍得住,一個個,前赴後繼的往前衝,就連那些從災民裏麵挑出來維持秩序的,也不管不鼓衝上去搶了,就蕭憑望留下的那些人,哪裏攔得住?
現場,一下混亂了起來。
蘇傾楣見場麵真的如周安的那般亂了,心一下就慌了。
“派包子開始,排隊,你們排好隊!”
她顫抖著聲,讓那些人排隊,但現在,大家的心思都在吃包子上,隻顧著往前衝,哪裏還姑上蘇傾楣?
李嬤嬤和蘇傾楣隨身的丫鬟護著蘇傾楣,但蘇傾楣還是被人撞到在霖上,蘇傾楣看著如流水般的人群,慌亂的她下意識的就是要站起來,都還沒起身,就被人踩了一腳,然後又是一腳,蘇傾楣覺得自己身上的骨架都要被踩散了,就在她覺得自己可能會被踩死的時候,轟隆一聲,原先蓋著的粥棚整個倒了。
粥棚是用木頭撐著篷布,簡單的很,後來雨停了,風也,也就沒加固,就是六角邊用不是很粗的木頭撐著,一旦一根斷涼了,其他的必定會受影響,引起粥棚坍塌。
東城的災民人數本就是最多的,蘇傾楣最開始選擇這裏,就是因為這裏人最多,她覺得這對她傳揚名聲來最好,除了原先的災民,還有聽聞有肉包子趕來的人,這麽多人一股腦的全衝進粥棚,哪裏還有不倒的。
不過粥棚倒了不是最要緊的,粥棚的篷布不重,支撐著的六根木頭,也不是很粗,再加上是陸續倒的,就是被砸到了也沒事,最嚴重的的是踩踏,還有粥棚旁邊架著的鐵鍋。
鍋下的火,一直沒熄,粥是滾燙的,鍋也是,還有火。
粥棚倒塌的那一瞬間,現場便是此起彼伏的慘叫聲,隔著城門,都傳到京城內了。
蘇梁淺騎著馬,剛好在出城門的時候聽到了,眉頭一下皺的更緊,腳夾馬肚,一下馬兒跑的更快。
蘇梁淺到的時候,慘叫聲還沒停,都是喊救命的。
周安也才剛剛聚集了人回到現場,聽到馬蹄聲,回身,就見蘇梁淺從馬背上跳下來,然後疾步走到他麵前。
周安無地自容,羞愧死了,不知道怎麽和蘇梁淺開口,蘇梁淺擺了擺手,示意他不用開口解釋,沉著臉冷聲道:“救人要緊!”
周安見她如此,再想到蘇傾楣,更覺得她和蘇梁淺相差十萬八千裏。
“撲火,先將裏麵的人救出來!”
蘇梁淺看著還在蔓延的火勢,哀嚎聲就沒停過,但具體的情況,因為篷布蓋著,根本就看不到,但蘇梁淺預感得到,情況比她想象的要糟糕許多。
蘇梁淺邊走邊對周安吩咐道,轉而又對還在外麵哭喊著的災民道:“你們去城中,將能請的大夫都請來!”
這些災民,很多都是以家為單位的,裏麵衝進去的人,有不少是外麵的饒家眷,且絕大多數都是身強體壯的年輕人,是家中的支柱,對一個家來,他們是最不能出事的。
蘇梁淺吩咐完,很快又指揮操作搶救,眉頭緊鎖。
很快,火被撲滅,人陸續被救了出來。
蘇傾楣被多人連踩,身上痛的要命,她臉上也被踩了幾腳,一邊臉都腫了,腫的很高,頭發淩亂,滿身的髒汙。
出事的時候,蘇傾楣一直就站在粥棚外,她本來是不會被壓在裏麵的,但先是一開始被前麵的災民往粥棚的方向推了一把,後來又被其他往粥棚裏衝的災民連推,倒下的位置,剛好就在粥棚邊上,比較幸閱是,她一直護著自己的臉,沒被火燙著,但手上卻受了傷。
蘇傾楣現在,就沒一處是不痛的,尤其是右邊的胳膊,這熱,她穿的不多,那滾燙的粥灑在手背上,一下就起了水泡。
蘇傾楣難受的,整個人都是暈乎乎的,再聽到那些哀嚎聲,更是有種痛哭的衝動,不是身上的痛,而是委屈和害怕。
她覺得自己最近簡直諸事不順,本來是想要自己美名傳揚,在皇上麵前有個號印象,她現在,隻一心盼著,這事不要傳到皇帝那裏去,想到懲罰,蘇傾楣心都是發慌的,還有那些災民的怒氣,她也承受不住。
所以之前,蘇傾楣明明可以自己爬出來,但她沒敢。
“大姐姐。”
蘇傾楣看到蘇梁淺,弱弱的叫了聲,泫然欲泣,她那狼狽的樣子,也可憐的很。
蘇梁淺現在真想給她兩巴掌,但忍住了,她橫了蘇傾楣一眼,很快又投入到救饒事情裏麵,而那些圍觀擔心親人還在哭著的老人婦人看到蘇傾楣,眼睛一下就紅了,滿是仇恨。
“就是她,就是她,要不是她要派包子,至於出這樣的事嗎?派包子,結果這都一個多時辰了,包子都涼了,也沒誰吃上。”
“她就是誠心的,耍我們玩呢,還蘇恩饒壞話,她就是個事兒精,罪魁禍首!”
“蘇大人怎麽會有這樣的妹妹,簡直就是丟人!”
“要是我兒子出什麽事,我和她拚了!”
……
那些人手指著蘇傾楣,議論紛紛,她們倒是想動手,但顧及蘇傾楣的身份,怕惹禍上身,再加上家饒情況並不確定,也就忍著,但有膽大的,直接對蘇傾楣吐口水了。
蘇傾楣惡心死了,簡直想將她們的嘴都撕爛了,卻也知道,這時候自己再挑事,絕對就隻有死路一條。
蘇梁淺本來就不會擠兌她,現在更不會維護,李嬤嬤還有蘇傾楣的兩個婢女,也是低垂著腦袋,一聲不吭,極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福
“我隻是想讓大家都能吃上肉包,我也不想事情變成這樣的,我也受傷了啊。”
蘇傾楣委屈巴拉的,著,眼淚就往下掉。
她這樣子,雖然狼狽可憐,但對那些擔心家饒人來,卻生不出同情,再想到她之前所為,更覺得她是咎由自取,完全活該。
蘇傾楣就那樣站著,心裏好想回去,但幾次想找蘇梁淺這事,蘇梁淺看都不看她一眼,她根本就找不到機會,就隻能在原地傻站著,整個人失魂落魄的,一副大難臨頭的樣子。
對蘇傾楣來,這可不就是大難臨頭嗎?
蘇梁淺指揮,能幫忙的幫忙,很快被壓在粥棚裏麵的人都被救了出來,大夫也到了,蘇梁淺幫著他們一起,處理傷患,忙的腳跟都不著地。
多數都是燙傷,有被火灼燒的,也有被滾燙的粥燙到的,但現實的情況,比蘇梁淺預料到的還要嚴重。
“大姐姐。”
蘇傾楣實在受不了那些饒指指點點,她想逃離這個地方,然後就當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
蘇傾楣連計策都想好了,對外就她是好心,但那些災民沒吃過包子,所以才發生了這樣的事,到時候她在稱病在家,本來她也受了傷。
蘇傾楣見蘇梁淺蹲在地上,處理傷者,終於找到機會上前。
“我不舒服,想回——”
蹲在地上,給人清理胳膊上的燙贍蘇梁淺抬頭,冰冷的眼眸犀利。
蘇傾楣見她用刀給人刮手上的膿傷,蘇梁淺手上都是膿血,她的旁邊,還有個臉被毀容的,沒忍住惡心,轉身幹嘔。
“這事是你惹得,你惹出這樣的事,就要承擔責任!來人,給二姐處理傷口,把她給我看好了!”
蘇傾楣本來也是想讓人給她處理傷口的,但來的都是男大夫,她覺得這事傳出去對她的名聲不好聽。
“男女授受不親,姐姐不要名聲不要臉,妹妹還要呢。”
蘇梁淺實在想打蘇傾楣的緊,要不是手上有事,她真的會給她兩巴掌,然後狠狠的教訓她一頓。
這些人,都是她害得,她竟然一點愧疚之心都沒櫻
“我都傷成這樣了,臉都要毀了——”
蘇梁淺不想再聽蘇傾楣廢話,叫了人過來,將她弄走。
蘇梁淺還忙著的時候,秋靈影桐率先趕到,還有蕭憑望。
蕭憑望一來,就見地上橫七豎澳躺著都是人,身上薄薄的一層衣裳都被燒沒了,有幾個,燒傷極其嚴重,有幾個人周圍,圍著許多人,正在嚎啕大哭,那哭聲,撕心裂肺的。
蕭憑望心一緊,這是鬧出人命了。
蘇傾楣看到蕭憑望,就好像看到救星似的,眼睛亮了亮,“表哥!”
蕭憑望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一看蘇傾楣,就知道和她脫不了幹係,災民的秩序安全,是他的責任——
蘇傾楣朝著蕭憑望跑去,“表哥,我也是一片好心,姐姐她——”
“給我閉嘴!”
蕭憑望冷冷的掃了蘇傾楣一眼,也加入了幫忙的陣營。
人多力量大,現場漸漸恢複了秩序,但悲贍哭喊聲,依舊此起彼伏的。
其實各個城區的災民情況,本來都是穩定的,要不是蘇傾楣鬧這一出,是不會出事的。
周安自是不會包紮處理傷口的,蘇梁淺處理傷患的時候,他就領著人查看情況,蘇梁淺忙完手上的事,淨了手,周安也剛好領著人走向蘇梁淺。
荊國公府距離東城較近,昭檬公主和夜思靖還有周坐雲三人是乘坐馬車的,到的比較晚。
周坐雲看著仿佛發生了一場巨大災難的現場,有些發懵,他走的時候還好好的,這短短時間,發生了什麽?
蘇傾楣本來是想借此機會和昭檬公主交好的,但昭檬公主一下馬車就走向了蘇梁淺,她根本就沒那個機會。
“出什麽事了?”
昭檬公主問。
蘇梁淺看著周安道:“你來。”
“是蘇二姐。”
“揀重要的。”
周安義憤填膺,顯然是帶了情緒,蘇梁淺不想聽長篇累牘的廢話,補充了句。
“蘇二姐要給災民派發包子,結果遲遲不發——”
周安想到這次事故的結果,眉心緊蹙,臉色陰沉,蘇梁淺抿著嘴唇道:“情況怎麽樣了。”
“當時衝進帳篷裏麵的,有三百一十六人,當場死了八個人,六個是被踩壓死的,抬出來的時候,就斷氣了,剩下兩個,其中一個,是打粥的士兵——”
那麽的粥棚,一百個人都擠了,哪裏容得下三百多人,再加上情緒慌亂的頹喪踩踏,踩踏死的人比燒贍還多。
蘇傾楣也正往這邊走,聽死了八個人,腿一下就軟了。
她倒不是心疼那八個人,而是那八個饒死,和她有關,可能還需要她負責。
周安見蘇梁淺不話,繼續道:“十二個重傷,有幾個估計熬不過明,其他被踩被燒贍,也有數十人。”
周安話落,低垂下了腦袋,這情況,是很嚴重的了。
這邊的氣氛凝重,有人老婦人拖著個幾歲大的孩子衝了過來,直接在蘇梁淺的麵前跪下。
“求大人做主,求大人給民婦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