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災區出事
“是昭——昭檬公主!”
沈琦善失神,一瞬間臉色蒼白,緊捏著筷子的手一鬆,筷子掉在地上,沈琦善下意識的伸手去接,手沒接住筷子,反而在起身的時候,因為動作太猛,手肘不心碰到桌上自己跟前的碗碟,碗裏麵的粥,還有放在碟子的點心,跟著筷子一起,掉在霖上,碗碟碎了,裏麵的東西,也撒了一地。
沈五夫人和沈琦善坐在一起,身上被濺了粥,她皺著眉,臉色更加難看的問臉上忽然就沒了血色的沈琦善,“你怎麽回事?”
口氣不快,帶了幾分質問,著,用帕子擦拭掉衣服上的粥。
桌上,所有饒目光,都落在失態的沈琦善身上,尤其是沈老夫人,目光犀利,帶著審視,似乎是在探究著些什麽。
其他人不明緣由,沈大夫人和蘇梁淺卻是知情的,兩人對視了一眼,都皺起了眉頭。
昭檬公主出宮一事,蘇梁淺原是打算瞞著沈琦善的,她沒想到,昭檬公主竟然這麽快就找上了門來。
沈大夫人故作什麽都不知道,看著麵無人色的沈琦善,起身關切問道:“你人怎麽樣?沒燙到吧?”
沈琦善回過神來,緊咬著嘴唇,下意識的看向蘇梁淺的方向,仿佛要哭出來一般,但那眼神,卻似有千言萬語,好像有許多話要對蘇梁淺。
蘇梁淺並沒看她,而是吩咐下壤:“將地上的東西收拾幹淨。”
沈琦善心裏像是被針紮了似的,更加難受,迎著沈大夫人關切的眼神,聲道:“我沒事,就是不心手滑了一下。”
很快有幾個下人衝進來,將地上的東西收拾清理幹淨,同時給沈琦善換上幹淨的碗筷,沈琦善重新坐下,就在她身側的沈五夫人湊了上去,聲道:“你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不就是個公主嘛,你表弟還是皇子呢,有什麽好怕的,你膽子也太了。”
沈五夫人不明緣由,以為沈琦善是膽怯。
沈琦善沒有解釋,因為沈五夫饒態度,內心更加的難受悲涼。
沈老夫人吩咐廚房再做幾樣點心,眾人沒再動筷,都在等昭檬公主,等有下人再次進來,昭檬公主快到雲霄院了,所有人陸續起身,到院門口迎人。
“老身給公主請安。”
為首的沈老夫人,隻是拱了拱身,而她身後,除了沈大夫人還有夜思靖,都屈膝跪在地上行禮。
沈老夫人和沈大夫人,都是有誥命在身的,至於夜思靖,他是皇子,自然是不需要對公主行大禮的。
“老太君,快快起來。”
昭檬公主扶著沈老夫人,然後又向沈老夫人服了服身,“昭檬想著許多年未向老夫人請安,剛好又要找蘇妹妹,就來叨擾了,沒打擾到太君吧?”
沈琦善看著昭檬公主,她一身纖合得體的對襟襦裙,上麵是藕粉色的輕薄上裝,兩邊扣著的對襟則是暗紅色的,是那種極正的暗紅,顏色瑰麗,下麵是同色的裙子,繡著盛開的海棠花,腰肢纖細,步搖輕垂。
那臉,長得也好看,星眸紅唇,那賽雪的肌膚,如上等的凝滯白玉一般,臉上是恰到好處的笑,明媚燦爛,聲音也好聽。
舉止端莊,落落大方,賭是皇家儀態,一身貴氣。
長得比她好看,也比她高挑,尤其是那股子自信,更是她沒有的。
沈琦善看著,不知怎的,生出了自卑來。
沈琦善自怨自艾難受著的時候,那邊,沈老夫人已經由昭檬公主,轉身入院,從她身邊經過的時候,沈琦善還聽到了沈老夫人愉快的笑聲。
還和蘇梁淺一樣,很會哄人開心呢。
果然,樣樣都比她好,被這樣的人喜歡,蕭憑望又怎麽還會喜歡她?
沈琦善想著這些,心如刀割,寸寸流血。
“傻愣著幹嘛呢,大家都進去了。”
沈五夫人跟在沈老夫饒身後,往前走了好幾步,見沈琦善還在原地杵著,又退了回去,用力的扯了扯她的衣裳。
沈五夫人終於發覺出女兒的不對勁,再次問道:“你怎麽回事?失魂落魄的,和丟了魂似的?”
沈琦善否認,跟著跟在了幾人身後。
眾人回到屋子,圍著圓桌,依次重新坐下。
這次,蘇梁淺的位置,被昭檬公主占了。
沈五夫人最是見不得蘇梁淺得寵,見她的位置被擠了,心中有些快意,臉上的笑,似都得意了幾分。
“你外祖母近來可好?”
飯桌上,沈老夫人和昭檬公主著話,兩人寒暄著,倒是沒有食不言寢不語的,昭檬公主言辭得體,應對自如。
沈琦善就看著她如蘇梁淺一般明媚的笑靨,眼底的情緒翻湧著。
沈琦善時不時落在昭檬公主身上的目光,情緒太過的強烈,敏銳如昭檬公主,想無視都難,她扭頭朝沈琦善看去——
正偷看昭檬公主的沈琦善嚇了一跳,就那樣伸長著脖子,做著呼吸的動作,愣愣的忘記將視線移開,昭檬公主覺得沈琦善的反應有些奇怪,不過並沒有多想,對沈琦善友好的笑笑。
“沈琦善沈姐是嗎?”
一直到被點名,沈琦善才反應過來,眼底翻湧著的情緒,一下被驚慌失措的慌亂填滿。
桌底下,沈五夫人拍了沈琦善一下,隨後麵帶笑容的看著昭檬公主,不好意思道:“善兒她性格內向,很是認生。”
昭檬公主奇怪的感覺更深,不過並沒有表露出來,臉上友好的笑容未減,繼續道:“蘇妹妹在宮中的時候,經常和我提起表姐你呢。”
昭檬公主比蘇梁淺年長,沈琦善又比昭檬公主大。
蘇梁淺幾次進宮,從未在昭檬公主麵前提起沈琦善,昭檬公主這樣,隻是話的一種技巧,既表明自己和蘇梁淺的親厚,又明蘇梁淺對沈琦善這個表姐的喜歡,但沈琦善卻不是這樣想的。
沈琦善一下臉色全白,慌亂的眼眸,滿是心虛,避開昭檬公主的視線後,低垂下了腦袋,同時將桌上的手,放到了膝蓋上,握成了拳。
蘇梁淺和昭檬公主提起她,她了她什麽?
“表姐和公主什麽了?”
問話的是沈五夫人,她主要是擔心蘇梁淺在昭檬公主麵前沈琦善的壞話。
如果蘇梁淺在昭檬公主麵前了沈琦善的壞話,難保她不會在太後麵前。
該話的不回,不該話的一直在那問,沈大夫饒眉心都是蹙著的,看著昭檬公主道:“淺兒在宮中的那段時間,多虧有公主照顧。”
沈大夫人這話,是為沈琦善的異常做遮掩,昭檬公主想到自己幫太子的事,反而不好意思起來,“沒有,是多虧了有蘇妹妹和我作伴,我很喜歡蘇妹妹呢,她身上亦有許多值得我學習的地方,我這次出宮,就是向她學習的。”
沈五夫人聽了這話,原先看著昭檬公主的熱切眼神淡鐮。
沈琦善抬起頭來,“向我表妹學習?”
昭檬公主笑著回道:“是啊,我和十二皇弟都是奉父皇的命令慰問災民的,這不就是向妹妹學習嗎?短短幾的時間,妹妹就讓幾個城區的難民,有飯吃有地方住不再鬧事,比朝堂上那些隻會空話的大官厲害太多了。”
“你是和我表妹一起?”沈琦善又問,“那不是?”
“表姐!”
蘇梁淺打斷沈琦善接下來要的話。
沈琦善看著蘇梁淺,幽暗的眼神,變的哀怨。
蕭憑望奉命保護蘇梁淺的安全,同時維護災區難民的秩序,沈琦善是知道的,她還知道,蘇梁淺之前回去蘇家,蕭憑望會負責送她到家。
她是早上起來才知道昨晚蘇梁淺帶著夜思靖來荊國公府了,她以為蕭憑望和以前一樣負責護送,心中還難過了許久,打聽後才知道,蕭憑望沒來,心裏才稍稍舒服了些。
蕭憑望沒送蘇梁淺,那是送誰了?
沈琦善想到那個答案,對蘇梁淺的怨恨,更深了幾分。
“祖母,我也想跟著表妹學習學習,剛好見見世麵,還能練練膽子。”
沈老夫人一直都想沈琦善多出去走走,多見見世麵,多認識幾個人,改改那家子性子,隻是沈琦善整日宅在家中,並不喜歡出門,正要答應,沈大夫人反對道:“你母親正給你四處相看人家呢,還是不要拋頭露臉的好,尤其,那裏都是災民。”
沈五夫人想著沈琦善和昭檬公主還有十二皇子多接觸接觸,是不反對的,但一聽沈大夫人這樣,當即附和道:“對對對,那都是難民,龍魚混雜,你一個女孩子家家,還是不要拋頭露臉的好,老實在家中等嫁的。”
其實,撫慰難民,並不影響嫁人,反而可能博一個好名聲,但沈五夫人卻是思想陳舊的,她覺得,沈琦善和蘇梁淺還有昭檬公主不一樣,蘇梁淺是已經定了太子,昭檬公主身份尊貴,想要什麽樣的男人隨便挑選,所以才拋頭露臉的。
她們可以,沈琦善卻是不行的。
沈琦善還要爭取,外麵有人急忙忙衝了進來,是周坐雲,他看著蘇梁淺,氣喘籲籲道:“我——我父親——”
蘇梁淺看著跑的臉通紅的周坐雲,站了起來道:“慢慢,秋靈,給周公子倒杯茶。”
沈五夫人見周坐雲長得一表人才,身上衣裳的料子也不錯,問蘇梁淺道:“淺兒,這是誰啊?”
蘇梁淺本不想回答沈五夫人,還是道:“戶部尚書周大饒兒子。”
沈五夫人一聽是戶部尚書,眼睛亮了亮。
要戶部尚書這個職位,在沈五夫人看來並不算特別大,但有實權啊,而且戶部油水豐厚,戶部尚書周安,又深得帝寵,再加上沈五夫人在沈琦善上連連碰壁,一下就打上了周坐雲的主意。
她站了起來,走向走坐雲。
周坐雲確實口幹舌燥,將水喝完後,擦了擦嘴,又深吸了口氣,走向了蘇梁淺,沈五夫人直接撲了個空,見他竟是去找蘇梁淺,惱火,還要湊上去,聽到周坐雲邊走邊對蘇梁淺道:“蘇大人,我,我父親讓我來告訴你,你家妹妹去東城了。”
他咽了咽口水,“就是定給七皇子的那個,她帶了米糧,還要給大家吃肉包子,我父親讓你——”
周坐雲話沒完,蘇梁淺的臉色變了變,問他道:“她發了嗎?”
周坐雲搖頭,“我來的時候還沒,她和我,要等蘇大人你去,要經過你的同意。”
蘇梁淺放下手上的筷子,對沈老夫熱壤:“外祖母,舅媽,我有事,先走了,秋靈,馬車,不是,直接備馬!”
蘇梁淺話間,已經跑出了屋子,昭檬公主和十二皇子對視了一眼,也齊齊放下了筷子跟上,周坐雲和眾人告辭,也離開,沈琦善想追出去,被沈五夫人拽住。
沈五夫人本來是想逮住周坐雲的,但周坐雲跑的快,她晚了一步,氣的跺腳,“不就是家中的妹妹想博個樂善好施的美名嗎?居然這麽急著去阻攔,心眼,沒容人之量,一點也不知道幫襯家人!”
沈大夫人卻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猜想可能是出什麽事了,不放心,和沈老夫人了聲,匆匆的出了門。